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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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知非否心計奇詭,他說的話里,十句有九句不能信。他說這是他本尊,就當真是他本尊了嗎? 或許只是同樣一只有他cao控的木偶,為得只是故布疑陣,拖住一劍江寒的腳步。 見一劍江寒沉默,知非否笑道:“兩刻已過去一息。你若想要尋我奪命,便只有此刻。我雖不如你悍戰(zhàn),但要在不知春下?lián)巫∫粫r三刻也非難事?!?/br> 他指了指路:“救人?!庇种噶酥缸约?,“尋仇?!?/br> 知非否慨然道:“如何?一劍江寒,我可是少有這么讓旁人選,而非自己選的時候。我飽含誠意,你可要快些想明白,可千萬別兩者盡失?!?/br> 青袍的男人輕言慢語,笑著將自己擺上了天平。 天平上一邊放上了滿門皆滅的仇恨,另一邊放上了兩條活著的命。 知非否甚至還沒有等到他再猶疑,這個追殺了他十年的男人毫無停頓地從他身掠過。一劍江寒做了決定,便會去貫徹自己的決定,他不為決定后悔,也不會為決定而躊躇。 仇恨與生命。 這個命題在別人手里或許困難,但在一劍江寒手里卻比撫平一張紙還要容易。 他從來都是個過去與未來中會選擇未來的人,在死與生中會選擇生的人。 知非否臉上的表情斂了一瞬,他而后又不免狀似無奈的嘆氣,看向一劍江寒飛掠而去的方向,自語道:“論到cao控滿盤,魔尊不如我,論到識人,我卻不如魔尊?!?/br> 他看著一劍江寒離去的背影,卻也未曾離開,反倒微微一笑:“這場賭,算我輸了?!?/br> 他話還未說完,清河盡頭忽傳來一陣地動山搖! 知非否面色一變,他甚至來不及去探發(fā)生了何時,司幽府君突然出現(xiàn),攜住他的胳膊便帶他飛速撤離! 知非否心知生了變數,立刻問司幽府君:“出了何事?” 司幽府君一邊帶著他急速撤離清河,一邊抽空回答:“秦湛翻了你的棋盤,她折了東流水,碎了醉光陰?!?/br> 知非否訝然,他仔細想了想“東流水”和“醉光陰”的效力,開口道:“三劍?” 司幽府君答:“兩劍,東流水未張即折,醉光陰未揚即碎?!彼粗欠褚馕渡铋L:“她在折了東流水的那一剎,還借著東流水之力,直接入了清河盡頭。若不是魔尊預料在先,命我在此接應你。以你的修為,就算反應了過來——一劍江寒和秦湛的劍也穿過你的腦袋了!” 知非否心知自己這次是逃了一劫,嘴上卻不肯認怯,他笑道:“你怎么知道我這次就是本尊來了?” “或許他們兩劍中的依然只是木頭?!?/br> 司幽府君看了他一眼,忽頓了步伐,將他丟了下來。 他道:“哦?是嗎,那看來我多此一舉了?!?/br> 知非否:“……” 知非否開了扇子搖了搖,嘆了口氣,上去拍了拍司幽府君的肩膀,他看著司幽府君,瞧著有幾分委屈。 司幽府君瞥見了他,方才冷嘲道:“我認識你這么些年,也不至于連你是真是假都看不出。你這個人,遇上昆侖派就腦子發(fā)熱,當初避開一劍江寒大概是保命的直覺,如今魔尊回來了,你自覺死不了,便大著膽子開始浪。” “你也不想想,你在秦湛和一劍江寒的手上,可曾討到過半分便宜?!?/br> 知非否搖扇子的手微頓,他道:“你以為這局是我所設?” 司幽府君道:“不然?” 知非否低低笑了聲,他拍著司幽府君的肩,說道:“東流水和醉光陰。這兩樣東西是魔尊被打下煉獄窟前,便讓我們從青城山上撿回來的破爛?!?/br> 司幽府君面無表情:“這又怎么了?” 知非否看著司幽府君這幅模樣,只覺得氣管都被堵住。他頓了一瞬,開口解釋:“你不明白嗎?東流水和醉光陰是他從煉獄窟回來后修復的,所花時間不過一月——這意味什么,這意味著他如果想用東流水和最光陰來對付正道,早在五十年前就能用!時間是足夠的!” “可他沒有,只是命我們收回來存放。明明可以用卻不用,甚至一定要拖到五十年后用——我只能想到一個解釋,在五十年前,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知道會有今天一日!” 司幽府君聽得越發(fā)迷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br> 知非否道:“我直說吧,這局不是我設的,我不過也是身在局中,甚至就一劍江寒這昆侖最后的傳人同魔尊做個了賭,還賭輸了。東流水是魔尊開啟的,醉光陰也是他放的。這場兩擇之局是他布下,或者說——是他五十年前就想好了要布下的戲?!?/br> 司幽府君:“……你等等,我怎么越聽越糊涂。按你說的說法,今日這局是魔尊自己布的?!?/br> 知非否:“是?!?/br> 司幽府君道:“還是他五十年前就想好的?!?/br> 知非否:“對。” 司幽府君匪夷所思:“他怎么想好,五十年前啊,他難道還猜到了自己會被秦湛打下煉獄窟嗎?” 知非否微微瞇起了眼睛:“或許呢?!?/br> 司幽府君冷冷道:“我看你是想得太多,又被一劍江寒在這十年里攆得染上了老鼠的習性,病得不清?!?/br> 知非否沉吟片刻,道:“我跟隨魔尊至今,依然不能明白他叛離正道的原因。我們于他是透明的,他于我們卻是個巨大的謎?!?/br> 他半玩笑半認真地勸了司幽府君一句:“看不透目的的人,往往是最危險的人,你最好警醒些,別真把對方當救世主了?!?/br> 司幽府君皺起了眉,他顯然十分憎惡知非否這樣半忠不誠的作風。 他道:“你就是這樣,才總修不得大道。” 知非否道:“都入了魔了,還修什么道?!?/br> 眼見司幽府君真的要生氣,知非否才飛快地換了一個話題,他問:“魔尊呢?秦湛已破了局,他可有后手?” 司幽府君道:“我怎么知道,我還以為這局是你的?!?/br> 秦湛掀了知非否的棋盤給司幽府君帶來的會是痛快,可秦湛如果掀的是溫晦的棋盤,那司幽府君感到的可就是氣悶了。 知非否笑道:“魔尊既然命你救我,自然是猜到了秦湛有能力掀這個棋盤,他不可能沒有別的交代,你最好再想想?!?/br> 司幽府君頓了一瞬,他道:“宣戰(zhàn)算嗎?” 知非否眉睫微動。 司幽府君道:“魔尊此次離開魔域前,對我吩咐過,待摘星宴最后一日,夕陽初顯之際,便向正道再次宣戰(zhàn)!” 溫晦早在十年前便從煉獄窟中出來了,可他出來之后先是游歷四方,甚至可以再去尋了一次云松,指點了他的劍意。后又修復東流水醉光陰,甚至送了個弟子入云水宮,確保云水宮決戰(zhàn)會用上“流云”,這么一系列的事情做下去,知非否差點就覺得溫晦是想從內部滲透正道,兵走詭道了。 之所以是差點兒,是因為知非否知道了東流水之局。 這局實在是囂張又狂妄,幾乎是在用最大的聲音告訴正道——溫晦回來了。 如果溫晦當真是想走詭道,從內部瓦解正道,便絕不會輕易暴露出自己已歸的行蹤。他藏得越深,對魔道才越有利。 正是因此,知非否看不透溫晦的行為。 他看似在布局對付秦湛,可這局最終卻只是讓秦湛有證據告訴所有人他回來了。 他看似針對正道,可出煉獄窟后一息十年,以溫晦的實力,若他一心要正道亡,十年都夠他打下祁連山了。 知非否垂下眼,笑道:“果然啊,我還是沒法明白他的想法?!?/br> 司幽府君道:“要明白做什么,我們要做的,是聽命?!?/br> 知非否也不反駁司幽府君,他看了看天色,說:“還有幾刻?” 司幽府君也看了看天,開口道:“三刻吧,再過三刻,便該是魔尊宣戰(zhàn)的時候了?!?/br> 知非否忽而合起折扇,他突然痛快笑道:“我明白了?!?/br> 司幽府君:“你又明白什么。” 知非否笑道:“為什么是流云,又為什么是東流水。” 司幽府君:“……你再不說人話,我就把你丟回清河盡頭!” 知非否道:“魔尊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宣戰(zhàn)。摘星宴是最好的場所,但摘星宴里有秦湛,若是秦湛在,這場宣戰(zhàn)必然會直接成為決戰(zhàn),魔尊不想第一時與秦湛對上,所以他才布此局!” 司幽府君:“……再簡單點?!?/br> 知非否說:“現(xiàn)在秦湛在何處,一劍江寒在何處?!?/br> 司幽府君:“清河盡頭。” 知非否又問:“魔尊呢?” 司幽府君道:“既然要宣戰(zhàn),那應該就在云水宮附近——”他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 知非否道:“魔尊連東流水都修得好,越過云水宮主關一個流云算什么?!?/br> “秦湛就算看見了他,也是來不及拔劍了!” 第53章 摘星15 司幽府君聽了個大致的明白,他說:“按照你的猜測,魔尊今日所為,一則是為宣戰(zhàn),二則是避秦湛?”司幽府君冷哼了一聲,“秦湛雖強,但也是五十年前了,這五十年里,魔尊困于煉獄窟,不知遭受何等千難萬險,其中進益豈是一個在劍閣上終日被尊養(yǎng)的閣主所能比?!?/br> 知非否涼涼道:“是嗎,若真是如此,你怎么又拉我跑的那么快。你不也怕秦湛?” 司幽府君恨然,他此生只服溫晦,可偏偏秦湛的存在又壓他一頭,無論刀技修為,乃至戰(zhàn)場布局謀略,都讓他吃過不少的虧,甚至也因此欠下知非否不少的人情債。 他閉口不提秦湛,反對知非否冷聲道:“閉嘴?!?/br> 知非否笑了:“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我不是很沒有面子。” 司幽府君眼見著真要生氣,知非否又道:“不過有一點你沒說錯,為人屬下,便是要聽命。魔尊要宣戰(zhàn),卻不欲與秦湛即刻對上。秦湛這人變數太多,就算將她擺上了棋盤,也難以預測cao控。為防萬一,最好還是幫魔尊留個后手?!?/br> 司幽府君看向知非否,他又看了看已在百里之外的清河盡頭,對知非否道:“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知非否道:“秦湛都解了局,一劍江寒看見我就恨不得砍下我的頭回去祭祖呢,我回去送死?” 司幽府君:“……那你說什么幫魔尊?!?/br> 知非否笑道:“留后手之所以叫留后手,就是因為這東西需要在一開始就準備好?!?/br> 司幽府君后知后覺:“除了東流水和醉光陰,你還放了別的東西進去?!” 知非否搖了搖扇子,他斂眉含笑:“不算是東西,只能算是個愿望?!?/br> 司幽府君想了想,又聯(lián)系了知非否這段時間的行蹤作為,他忽然明白過來知非否到底在清河盡頭里還做了什么手腳。他看著自己的同僚,真情實感道:“你這個人,當真陰險毒辣。也難怪當年南詔王寧可犧牲邊境軍,也誓要誅殺了你。” 知非否容色不改,他微笑道:“謬贊了,好說。” 司幽府君:“……” 天近黃昏。 散云被霞光染出萬千華彩。 朱韶微微抬了頭,看了天一眼。 他站起了身,往臺下走了兩步,似乎是想要更清楚地看看四方池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