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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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解釋,直接打斷道:“你給我找來,還有碳,快點(diǎn)!” 對方就不再問了,去取來火盆和冬日沒用完的碳,南昭在呂東來的帳內(nèi)生起火來。 畢竟接近盛夏了,蹲在火盆旁邊,烤得一臉通紅,熱汗淋漓。 “呂東來,暖和點(diǎn)了沒?”她抬頭紋。 對方緩了好片刻才從被子里升出頭來說:“貧道身上不止有你打的傷,但靠近久悟后,只有你打的傷才這般煎熬,他身上應(yīng)該有何物與你相關(guān)!” 南昭聽著,手里扇火盆的動作放緩,她想起那夜骨在軍營里出來,她看到那個(gè)念著‘靈祭一開諸邪鬼來’的黑影手中,似持著一個(gè)黑色的盒子。 正是那個(gè)盒子里的東西,加快了骨吱的吱毒,在短時(shí)間內(nèi)就造就了第二具骨吱的存在。 他們都知,骨吱的存在,是因聞曄利用前世靈女的靈花下了咒而來。 既如此,那盒子里的東西,或多或少與她和聞曄都有關(guān)系吧。 再看看呂東來,雖生了火炭,但絲毫沒有好轉(zhuǎn)。 “哎——”她嘆了口氣,竟說道:“天道有輪回,蒼天繞過是呢?上次我九哥差點(diǎn)被你害死,沒想到這么快,這事兒就落到你身上了!” 這報(bào)應(yīng)也太快了! 本意是想說點(diǎn)話來讓他好受點(diǎn),哪曉得這句后,呂東來一句話都不說了,閉著眼睛,虛弱得好像隨時(shí)都能咽下氣去。 南昭頓時(shí)慌了,不提這一路過來驚險(xiǎn)共同經(jīng)歷之情,眼下太子位高權(quán)重,久悟身份不明,封獄碑隨時(shí)都可能裂掉的困境只,身邊只有這小道士能商量個(gè)事,他可千萬別真有事?。?/br> “呂東來!你睜開眼看看我,別睡著了!”她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臉。 呂東來的意識已游離去了別處,他聽到一個(gè)蒼老的聲音說:“朗朗乾坤,紫氣東來,你乘紫氣來,攜祥瑞在身,童顏銀發(fā),為師便給你法號東來——” 他看到才不過兩歲還提,白白胖胖,才剛會走路呢,竟跪在地上受了一悟真人所賜法名,一頭銀發(fā)十分刺目。 “修善師兄前世是個(gè)大善人,在世修行的居士,行善無數(shù),最后善終時(shí),想此生能繼續(xù)修行,他的功德也做滿了,于是此生生來有幸敗在了師父座下,清心修道。修元師兄呢,上輩子竟是鼎香爐,整日聽著道家人念經(jīng),聽了整整一千年,竟給他聽出了靈性,后來諸邪作亂,師祖用它千年香爐身磨成灰斬魔,也算功德圓滿了,這輩子才能有這般的修道根基在……”十歲小道士娓娓道來,那雙細(xì)長的眸眼已生得十分靈妙,好像兩條溪中游戲的魚兒,他盤腿坐在一悟真人旁邊,好奇問:“師父看盡各位師兄們的前生今世,那東來的前世今生又是什么?” 師父閉著眼睛,停下念經(jīng),微微一笑道:“你呀,頑童一個(gè),這心性還需多磨厲磨厲。” 師父不愿告訴他,他也就不再問了,不過南仙山高人輩出,他卻是用時(shí)最短,就修出初元的道者,才不過十三歲呢,就相當(dāng)于別人五十年。 那年遇上從俗世里來的方子鈺,在南仙山里,他最小的師兄也比他年長八十歲,方子鈺是他見過唯一一個(gè)同齡人;那小子比他年長三歲,比他高出一個(gè)頭,第一句就問他:“你們南仙山的道士都吃土嗎,瞧你瘦得跟猴似的!” 他瞧著方子鈺那頭上發(fā)冠上發(fā)亮的寶玉,問:“那是什么?” “香玉,云州產(chǎn)的,沒見過嗎?” 他自小都在南仙山中,但卻并非孤陋寡聞,山川九州在何處,當(dāng)今誰主天下,他都知道一些,每年,都會有師叔師伯們?nèi)ニ资览镌朴?,回來還與他們說道一番。 他總問幾個(gè)師兄,可想去俗世里走走。 師兄們都忙于修行悟道,根本沒興趣,唯獨(dú)他,覺得俗世里的一切都好玩。 方子鈺問他:“去過云州嗎?” 他搖頭。 “那泰州呢?泰州有四方寺……” 他再搖頭。 “青州呢?八大道觀可探訪過?” 他還是搖頭。 方子鈺卻并不嘲笑他,向他伸來小手指。 他一臉茫然,“作何?” “拉鉤承諾,待你成年后,子鈺哥帶你去云游九州,降妖除魔,造福百姓如何?” 他滿心愿意,手卻不愿意伸出來。 方子鈺也不勉強(qiáng),傻笑一下,繼續(xù)給他講到俗世里的事兒,什么八大道觀誰的觀廟最大,當(dāng)今皇帝有多少妃子,十二仙道的人,又是哪方神人。 “待我十八歲,還有好些年了,何不此刻我們就下山云游去?” 對方回答:“此刻不行,我方家人有方誓要遵守,而我是方家單傳?!?/br> “何事?” “尋靈女下落!” “靈女?” “一悟真人已告訴我,靈女人在青州,不久就將開靈祭,為防她誤入歧途,我方家人需得在曄仙之前尋到她!” 那日春光明媚,方子鈺匆匆下山歸家,他不舍的躲在三君神相后,聽到師父站在山門前輕嘆。 他那時(shí)不懂師父為何會嘆氣,記憶中便不曾有,后來才明白,大約師父那時(shí)就看到了方子鈺宿命所歸,方家絕后的困境。 三年后,他奉師父命,送一封密信下山給方子鈺,那時(shí),他的身高已趕上方子鈺,可身子還是那般單薄。 方子鈺要帶他出去走走,他不肯多留,師父讓他送完信就回去,于是匆匆回山,竟沒想到,那一面,便是他們二人最后一面。 再聞他的消息,已是一年后,師父將他叫到座前,告訴他方家有難,他急求師父放他下山。 師父只回答了兩個(gè)字:“已晚!” 他生無父母,一頭銀發(fā),乘紫氣而來,前世是一團(tuán)迷霧,道性極高,除了師父師兄外,從不知朋友為何物。 方子鈺是他唯一一個(gè)朋友,他們有過一個(gè)一起云游九州的承諾。 可承諾未行,人卻慘死! 道者與佛者不同,可犧牲自己去度化他人,世本無因我而有,無需等作惡者去因果中受苦,一指道符超度,直接送它十八層地獄見閻王。 追查方子鈺死因,查到有人盜走方家寶劍與秘錄,下葬后的棺材也空了,子鈺尸不見蹤影。 他尋尸而去,卻發(fā)現(xiàn)一奇事。 有‘人’上了子鈺的身,聽過鬼上身,邪附體,人上身的……從未親眼見過。 可才剛追查到泰州,那人竟下到陰人路上與八爺搶魂困在了下面,罷了,且去一趟,跟八爺大打了一場,被早有準(zhǔn)備陰兵埋伏所困,他雖擅闖陰人路,但謹(jǐn)記著自己是修道者,不敢妄用法術(shù)傷下面的陰兵,于是被打了個(gè)半死。 沒想到他呂東來,本有修道的最好根基,卻要折在陰人路上了…… “你醒醒——”一個(gè)女人的聲音,很擔(dān)心的樣子。 他模糊睜開雙眼,看到城隍廟內(nèi),那女子幾乎絕望的目光。 “不,你不是他,你怎不是他?” 一滴眼淚沿著她的臉頰,落入了他口中。 他這一生只嘗過鮮血的味道,卻從不知,原來眼淚是苦咸的。 “呂東來,你他媽醒醒!”軍帳內(nèi)的南昭拽著他胸前的衣領(lǐng),聲音很兇,但那擔(dān)心之意卻不同。 呂東來被她吼這一吼,意識回轉(zhuǎn),身體難受,卻要強(qiáng)的說:“放心,貧道還死不了……” “那你堅(jiān)持片刻,我這就想辦法救你!” “你要做什么?”他怕她想幫忙,亂了分寸,反而遭了敵人的道。 她埋下頭來,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當(dāng)日我?guī)煾杆罆r(shí),青云觀內(nèi)所有人都親眼看見一個(gè)‘我’回去了,于是他們咬定我便是殺害我?guī)煾傅膬词?。那個(gè)兇手就是與我大師兄風(fēng)恕串通的道神,他可以易容成我的模樣去殺害我?guī)煾?,今日也可以易容成久悟,假借幫忙的名義,行不軌之事!” 其實(shí),呂東來身體一出問題,也懷疑久悟便是道神了,他不對她講,就是怕她被仇恨蒙蔽雙眼,做下什么沖動之事。 “你打算如何做?” 南昭皺著眉頭說:“他若真是道神,我自然想將他直接殺了替師報(bào)仇!” 她停頓了一下,頗是為難的說:“可他早有準(zhǔn)備,只怕我去是自投羅網(wǎng)!” “算你還有點(diǎn)腦子!”呂東來欣慰的說完,讓她扶他坐起來。 “你要做何?你不是冷嗎?”南昭擔(dān)心的問。 “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呂東來回答,然后強(qiáng)忍著盤腿坐了起來,集結(jié)元?dú)庠谛厍埃\(yùn)氣護(hù)著丹田。 好在他底子好,換了普通人,早沒救了,他到現(xiàn)在還能自己運(yùn)氣療傷,實(shí)屬不易。 南昭也想幫他的忙,便盤腿坐到旁邊,欲引靈花之力幫他療傷,卻聽他說:“你不必幫我!” “為何?” “今夜才剛剛開始,貧道能運(yùn)氣保命,但卻干不了別的事了,夜里發(fā)生何事,全得靠你,你必須保存靈力!” 被他這么提醒后,她立刻打消了這念頭。 果然不出多久,杜牛在外面來報(bào),說司馬封請他們過去。 呂東來這情況,顯然是過不去了,南昭便自己過去。 入夜的練兵場上,南風(fēng)吹得軍旗‘呼呼’響。 她在杜牛帶領(lǐng)下,邁步穿過九命侍來到司馬封和周政面前,他們正在聽那久悟說,要如何修補(bǔ)那封獄碑之事。 周政也知道她來了,特意轉(zhuǎn)過視線來看她。 “咦——與你一起那銀發(fā)道士怎生未來?生病了?” 南昭面色平和恭敬,心里卻在罵娘,能問出‘生病’來,想必呂東來的情況,他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麗姬也在,她陰陽怪氣的添上一句:“久悟大師要作法,聽聞會有奇觀,不來就看不到咯!” 那久悟已換上一件做工講究的黃藍(lán)法袍,一副高道模樣,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南昭走過去問:“大師這是要作什么大法呀?” “天為生,地為死,生死之門開,諸邪歸,要關(guān)這生死之門,自然要祭天地,祭天大法——” 南昭從未聽過祭天大法之說,剛想再細(xì)問,那邊的太子說:“這沒你什么事兒,你就退到旁邊看著大師作法就好了!” 說時(shí),命令道:“去,將祭品給帶上來?!?/br> 聽到‘祭品’這個(gè)詞時(shí),南昭心緊了一下,沒多久,傍晚見過的那些囚犯就如她所料的被押了上來,此刻他們已被洗干凈了,穿著相同的衣服,一排排站在法臺下面。 南昭看到那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立即靠到司馬封身旁去,嘴還未開口,就聽對方在說:“這世上弱者千萬,又豈是你一人能拯救得完的?” 第141章 :祭天大法 司馬封這一句毫無惡意,甚至是在規(guī)勸她。 可卻也是她聽過這世上,最冷漠之言。 是啊,這世上弱者千千萬萬,憑她一手之力,如何能拯救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