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宋銀花說，“魏如喜養(yǎng)的銅尸，都得封印起來，埋到地下?！?/br>
    王鯤鵬猶豫很久，“這事魏家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我實在是無法現(xiàn)在答應(yīng)你?！?/br>
    “我的意思是，到時候我跟魏如喜交涉的時候，你不能插手?！彼毋y花說。

    王鯤鵬搖頭，“我做不到，如果你真的和魏家老爺子交涉，我還是會從中斡旋。”

    “那就是沒得談了。”宋銀花說。

    “你進(jìn)來，我們卻要得罪魏老爺子，”徐云風(fēng)說，“他退出，對我們來說，結(jié)果都一樣。”

    “我說的不是現(xiàn)在，”宋銀花說，“而是以后呢?！?/br>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蓖貊H鵬問宋銀花，“以后，我們可能都沒有以后了?！?/br>
    “魏如喜一把老骨頭，本來也沒什么日子好活了?！彼毋y花說，“但是他有個姓何的傳人，以后會接手他的銅尸?！?/br>
    “你的意思是要把這個恩怨留給后人來解決?！蓖貊H鵬終于聽明白了，“你一個長輩，要去對付何重黎這個后輩？”

    “我沒說我來，”宋銀花說，“這就是第二件事情，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傳人?！?/br>
    “這個事情，我怎么能幫得上你？”王鯤鵬問。

    宋銀花把眼睛看向了方濁，看了很長時間。

    王鯤鵬說：“方濁是清靜派的司掌，而且她還要在老嚴(yán)的研究所。。。。。?！?/br>
    “我答應(yīng)?！狈綕岽驍嗤貊H鵬，對著宋銀花說：“就這樣了。”

    王鯤鵬和徐云風(fēng)看著方濁，方濁卻不理會二人，對著宋銀花說：“七星陣后，我如果能活下來，一跟著你回到這里，我替你向魏家為難。”

    宋銀花終于露出了微笑，遞給了王鯤鵬一個名片，“陣法布置的時候，你給我打電話。我答應(yīng)過你，一定會還你的人情?！比缓筠D(zhuǎn)頭離開。

    王鯤鵬和徐云風(fēng)、方濁上了火車，方濁沒有對王鯤鵬有任何解釋。而王鯤鵬和徐云風(fēng)買了兩瓶白酒，在車上喝了個爛醉。

    六、看蠟部

    鐵車左明三一右明五五

    黎先生告訴葉珪，黃筠是當(dāng)今的鹽運使，富可敵國的時候，葉珪懵了。

    他完全想不起來，什么時候和黃筠打過什么交道，而且父親生前也沒有提起過和什么鹽運使有過往來。

    葉珪是個不能白白收人恩惠的人，于是立即去鹽商何暮春的府上拜訪。何暮春看見葉珪來訪，立即好生招待。把葉珪帶到了花廳。

    何暮春和葉珪坐在花廳飲茶，何暮春詢問葉珪家中是不是還有什么東西沒有置辦齊全，還是有什么其他的要求，盡管說出來，他一定照辦。

    葉珪搖頭，然后對何暮春說：“我只想知道黃大人為什么要對我如此厚待?！?/br>
    “這個，我也跟你一樣，毫不知情?！焙文捍赫f，“這蘇州城里，無數(shù)人都想要結(jié)識黃大人，可黃大人從來沒有這么關(guān)照你。”

    “我父親說過，”葉珪說，“福與德相配。天下沒有無端的得到天大的福分的道理?！?/br>
    “黃大人果然沒有猜錯，”何暮春說，“他對我說過，如果你一定要來詢問他為什么要幫你，就給你看一樣?xùn)|西，如果你不來，那就罷了。。。。。?？墒悄氵€是來了?！?/br>
    “是個什么東西？”葉珪追問。

    “不是一個好物事，”何暮春說，“黃大人一再囑咐，你不問，我一定不能告訴你?！?/br>
    “既然黃大人給我錢財，”葉珪說，“那么他這么囑咐你，也一定想得到我會來追問?！?/br>
    “我倒是跟你一樣，一直奇怪，”何暮春說，“你年紀(jì)輕輕，是不可能結(jié)識黃大人的。但是他為什么會如此看重你，你仔細(xì)想想，有沒有遇到過什么人，做過什么事情？”

    葉珪仔細(xì)回憶，自己在牢獄里遇到過那個藏醫(yī)，但是藏醫(yī)身陷囹圄，不可能和外人接觸，后來又遇到了五通，五通被金山寺老僧抓走，更不可能和黃大人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想來想去，葉珪慢慢對何暮春說：“在黃大人找到我之前，我曾經(jīng)救過一人的性命，那人身中蠱毒，被腦袋里的絲蟲作祟，墮入水中，被我拉起來。并且救治他的蠱毒，卻不能根治?！?/br>
    何暮春頷首，“看來你救的那個人和黃大人有莫大的淵源。這事情本不該我知曉，現(xiàn)在我就帶你去看看黃大人留給你的東西?！?/br>
    何暮春說完，立即帶著葉珪走到花廳下的地窖。葉珪走下去之后，發(fā)現(xiàn)地窖里冷風(fēng)襲來，寒冷刺骨。看到何暮春點燃了火折，地窖全部是厚厚的棉絮和稻草。

    地窖很深，何暮春彎腰，從地窖下的一個木板孔洞里，慢慢向下爬去。何暮春的聲音從下方傳來，“葉先生小心，這是一個竹梯?！?/br>
    葉珪摸索著慢慢從竹梯爬下去，終于落到了地面，腳下一滑，手扶在墻壁上，手掌一陣徹骨的寒冷，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地窖是何府專門用于儲存冰塊的冰窖。

    何暮春看見葉珪已經(jīng)摸到儲藏的冰塊，對葉珪說：“這些冰塊在夏天，可是值錢的貨物。蘇州城里其他鹽商的冰窖都沒有我的這個大?！?/br>
    葉珪趕到寒氣襲人，對何暮春說：“有些夏天發(fā)作的的病癥，需得在冬天治療，如果能把病人帶到冰窖里開，就讓病人少熬幾個月的病痛?！?/br>
    何暮春笑起來，“葉先生果然是個好郎中，現(xiàn)在還不忘給人救治。不過這個冰窖每年需要花費大量的銀子。”

    何暮春帶著葉珪慢慢從冰塊之間的通道行走，走到一處，仍舊是需要向下爬竹梯，這次葉珪知道了路型，也就不再跌跌撞撞。

    何暮春邊走邊給葉珪說：“北方的富商，到了冬天，就在湖泊里切冰，放到地窖保存。而江南沒有北方寒冷，所以我就讓人在院內(nèi)開鑿一個水坑，水坑內(nèi)鋪上青磚，再把井水灌入，井水結(jié)冰之后，在切割成形，搬到冰窖里來。所以同樣是制冰，我花的費用是北方富商的十倍?！?/br>
    葉珪和何暮春又下了一層，冰窖內(nèi)更加寒冷。四周的冰塊中鑿出了方洞，里面放置牛油蠟燭，何暮春把蠟燭一個個點燃。冰窖里頓時一片明亮。光線透過冰塊，更顯出晶瑩。

    這時候葉珪才看到冰窖的正中放了一截梧桐樹干。也看不出來有什么奇特之處。

    何暮春走到梧桐樹干旁，對葉珪說：“這就是黃筠黃大人留給你的東西，一定是無價之寶。”

    葉珪走到梧桐樹干旁，慢慢用手摸索，梧桐樹木質(zhì)細(xì)膩，看來是專門請木匠修磨過。葉珪心想黃筠留一個梧桐樹給自己，一定是另有用意。于是不敢怠慢，仔細(xì)的摸索。果然在樹干上摸出了一道縫隙，縫隙十分細(xì)微，如果不是仔細(xì)摸索，定然察覺不到。

    這個縫隙只有一尺來長，隔著七寸距離，對面也是一道一尺來長的縫隙?？磥砭褪且粋€破開的木蓋。葉珪想了一下，用隨身的銀刀輕輕塞入縫隙，撬開一角，何暮春看見，連忙用手指把木蓋給摳住。葉珪再用銀刀撬起木蓋的另一頭。

    然后兩人同時用手把木蓋托起。

    這才看到木蓋之下，梧桐樹是空心的。一張死人臉從木蓋下方露出來。

    “原來是個棺材。”何暮春說，“里面放著一個死人?！?/br>
    葉珪看見死人的臉色安詳，胡須和頭發(fā)都烏黑，皮膚肌理都紅潤，跟活人無異。葉珪看了一會，與何暮春面面相覷，不知道黃筠留下這個東西，到底是什么用意。

    何暮春看到死人的頭顱下，枕著一個青銅物事，然后輕輕托起死人的頭顱，把那個金屬物事給掏了出來。

    葉珪看見這是一柄短短的寶劍，沒有劍鞘，劍身烏黑，銅銹斑駁。何暮春把寶劍遞給葉珪。葉珪拿起寶劍，對著蠟燭的火光仔細(xì)觀看，看到寶劍的劍身上面寫著兩個篆文，辨認(rèn)了很久，嘴里念道：“滅荊。”

    “滅荊？”何暮春把寶劍拿過去仔細(xì)觀看，“從沒聽說有這種寶劍。”

    葉珪對何暮春說道：“黃大人難道就是要把這柄寶劍留給我嗎？”

    “黃大人說過，這個東西給你之后，任你處置?！焙文捍赫f，“棺材放在冰窖，為的就是不讓尸體腐爛?！?/br>
    “可是在放到冰窖之前，”葉珪詢問何暮春，“這個棺材不知道從何處而來?！?/br>
    何暮春搖頭，把木蓋拿起來，準(zhǔn)備放回原處。這時候葉珪看到木蓋內(nèi)側(cè)，寫了無數(shù)字跡，都是蠅頭小篆。連忙把木蓋翻過來，“看來這里的文字，一定有什么講究?！?/br>
    何暮春點頭，兩人帶著“滅荊”寶劍，和這個木蓋，離開冰窖，回到地面。

    何暮春立即找來管賬的周師爺，周師爺是個落第的秀才，也是一個滿腹經(jīng)綸的人才。何暮春把木蓋放在桌上，讓周師爺辨認(rèn)。

    周師爺看了之后，對著何暮春說：“這不就是羊左之交的典故嗎?！?/br>
    何暮春和葉珪都沒有讀過私塾，對什么羊左之交并不知曉。葉珪又把手中的寶劍交給周師爺，周師爺看了寶劍上寫的“滅荊”二字，摸著胡須說：“那就確定無疑了。滅荊寶劍聽說過是有的，只是從來沒有人見過?！?/br>
    “這話又從何談起？”何暮春來了興致，“這把寶劍有什么來歷？”

    “因為滅荊寶劍，常人無法使用，”周師爺說，“這把寶劍來自于戰(zhàn)國時期，楚國鑄劍師所造，是替當(dāng)年名士伯桃赴死之后使用的寶劍，因此不能用于活人?！?/br>
    何暮春十分不解，對著葉珪說：“黃大人為何要給你一柄鬼魂所用的寶劍給你，這個可難以猜測了?！?/br>
    葉珪拿著寶劍，對著周師爺說：“老師能不能把滅荊寶劍的來歷告知于我？”

    周師爺十分的謹(jǐn)慎，“這個寶劍自從羊左之后，再也沒有見過天日，沒想到我今日有幸得以一見，也不知道是禍?zhǔn)歉?，因為這把寶劍十分不祥，不是天下通陰的術(shù)士高手，無法把持?！?/br>
    何暮春見周師爺越說越玄，“你就直言無妨。”

    “這把寶劍，名曰‘滅荊’，”周師爺說，“就是當(dāng)年角哀手持寶劍自刎，化作厲鬼之后，與荊軻纏斗，角哀、荊軻兩鬼魂同時湮滅。只留下寶劍在墳?zāi)?，后人稱呼此寶劍為滅荊，滅荊寶劍被楚王收藏，楚國滅國之后，再也沒有滅荊的下落。但是滅荊為鬼魂所持的典故倒是流傳下來。”

    周師爺這么一說，更讓葉珪和何暮春更加驚愕。周師爺于是開始說起羊左之交的典故起來：

    先秦有一大賢，姓左，命伯桃，飽讀詩書，在家賦閑，并不得知。左伯桃聽說楚王招攬?zhí)煜旅?，于是收拾家中財物，向著楚國奔去。走到荒郊野外，風(fēng)雨交加，而且天色已晚，左伯桃只能在山間投宿。但是荒山野嶺，那里有人家。左伯桃勉強又走了幾里，看到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破茅屋，茅屋的窗戶有燈光透出。左伯桃大喜，向著茅屋奔去投奔。到了茅屋之前，自報姓名，里面一個書生把門打開，邀請左伯桃進(jìn)屋避雨。

    左伯桃進(jìn)屋之后，那個書生告訴左伯桃自己姓羊，命角哀。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徹夜長談。

    大雨下了幾日，左伯桃和羊角哀兩人互相敬佩對方的胸中所學(xué)，于是結(jié)拜昆仲。兩兄弟結(jié)拜之后，左伯桃邀請羊角哀同行，一起到楚國謀取官職。羊角哀當(dāng)即答應(yīng)，也收拾了一點干糧和盤纏，兩人共同南行。

    兩人一路風(fēng)餐露宿，終于走到了楚國邊境，到了一個荒無人煙之處。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道路難行。兩人走了一天，無法找到人家借宿，只尋找到一個古墓，勉強在古墓里歇腳。想著大雪停了之后，再行趕路。

    可是大雪連續(xù)下了幾日，并沒有停歇跡象。兩人的盤纏已盡，干糧也只能支撐兩日。左伯桃和羊角哀兩人，都明白，兩人已經(jīng)不可能同時走出這片荒山。

    羊角哀躺在古墓里，閉眼沉思，左思右想，決定把自己的衣物脫下，留給左伯桃，自己就死在雪地之中。成全左伯桃的性命。

    可是當(dāng)羊角哀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左伯桃已經(jīng)不在古墓，而左伯桃的衣服已經(jīng)放在了自己的身邊，還有兩人同享的干糧，也全數(shù)放在一起。

    羊角哀當(dāng)即明白，左伯桃已經(jīng)先自己一步，做了這個決定，成全自己的性命。羊角哀于是立即在雪地里尋找左伯桃，走了約莫十里，看到雪地里孤零零一棵桑樹，那桑樹中間有一個樹洞，勉強可以容納一人，就看見左伯桃赤身裸體，坐在樹洞之中，已經(jīng)凍的幾乎僵硬。

    羊角哀大哭，要把衣服給左伯桃穿上，左伯桃不停搖頭。羊角哀又尋來一點枯枝，在桑樹下點燃，可是火光微弱，取不得暖。

    羊角哀見左伯桃氣息奄奄，就要背著左伯桃離開，可是漫天大雪，兩人一定都會凍死在雪地。正在惶然焦急的時候，左伯桃回光返照，對羊角哀說，若是兩人都凍死在這里，誰來收斂白骨。說完，左伯桃命閉于桑樹之中。

    羊角哀在桑樹前痛哭不止，桑樹樹洞卻慢慢闔上。保護(hù)左伯桃尸體不被野獸撕咬。

    羊角哀在桑樹前，磕了幾個頭。然后穿上兩人的衣物，靠著左伯桃省下的干糧，勉強走到了楚國。

    羊角哀見到了楚王之后，果然談吐不凡，指點江山，縱橫天下。楚王大喜，立即拜羊角哀為中大夫。羊角哀做了中大夫，制定國策，都是針對楚國時弊的良策。就在羊角哀做了楚國上卿之后，一日在于楚王交談的時候，突然跪下來，對著楚王痛哭流涕。

    楚王大驚，立即詢問。

    羊角哀告訴楚王，如果不是左伯桃以死贈衣，他早已凍斃在雪山之中。于是把左伯桃和他的事情詳細(xì)說了出來。

    楚王聽后，唏噓不已，立即讓羊角哀帶領(lǐng)百人，去荒山尋找桑樹，取出左伯桃尸骨厚葬。

    羊角哀帶領(lǐng)隨從，到了當(dāng)初和左伯桃被大雪所困的荒山。但是大雪消融之后，無法找到那棵桑樹。羊角哀想起左伯桃臨死之前，自己曾經(jīng)答應(yīng)要回來，收斂伯桃的尸骨，可是現(xiàn)在卻連桑樹都尋找不到。輾轉(zhuǎn)到了古墓，想著桑樹就在古墓附近十里范圍，于是遣人不斷尋找。手下召集百里外的山民，逐一查看每一株桑樹。

    仍舊沒有結(jié)果。

    羊角哀懊惱不已，對著蒼天大罵自己的背信。這時候手下找來一個老者，說這個隱士求見。羊角哀立即見了這個老者。老者不告訴羊角哀姓名，只說自己是一名鑄劍師，師門從來以鑄劍為生，略懂一點天文地理，和陰陽鬼神的道理。

    羊角哀知道遇到了高人，立即安頓鑄劍師，拜請左伯桃的下落。鑄劍師給了羊角哀一個火折，告訴羊角哀，三日后大雨，他在大雨中點燃火折，但是不能打傘，并且不能讓火折熄滅，如此，必定能找到他義兄左伯桃的尸體。

    鑄劍師離開三日后。果然大雨磅礴，羊角哀點燃火折，隨即被大雨淋滅，如此幾番，羊角哀始終無法讓火折不滅。羊角哀無奈，將點燃的火折含到嘴里，忍受火折烤炙之痛，在大雨中尋找桑樹。

    當(dāng)真看到一顆桑樹從地下破土而出，就是當(dāng)初的桑樹模樣。羊角哀破開桑樹樹干，看到左伯桃死尸尚在，面貌栩栩如生。羊角哀感念左伯桃的活命之恩，跪地痛哭。手下百人也同時跟著中大夫跪拜。

    羊角哀想起當(dāng)年和左伯桃同避雨于那個古墓，于是將古墓重新修繕，厚葬左伯桃。羊角哀給左伯桃守靈七日，在第七日晚上，靠著左伯桃的棺材睡著，夢中看見一人恍恍惚惚的走到眼前，細(xì)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是左伯桃的靈魂。

    羊角哀大喜，本以為和左伯桃陰陽相隔，沒想到仍能見面。不料看見左伯桃靈魂頭頂一個大洞，連忙驚問緣由。

    左伯桃告訴羊角哀，這個古墓本是荊軻之墓，荊軻心高氣傲，不愿意和一個餓死荒野的孤魂為伴，左伯桃搬遷到別處。左伯桃本是個書生，化作鬼魂也無法與荊軻為敵，難免受一些責(zé)辱。

    說完之后，左伯桃消失不見。

    羊角哀醒來，果然看見左伯桃尸骨，從棺材里滾出，極盡謙恭，跪向古墓的內(nèi)側(cè)。

    羊角哀大怒，要將荊軻古墓拆掉。請來工匠之時，突然天地狂風(fēng)大作，電閃雷鳴。工匠和民伕都懼怕荊軻鬼魂報復(fù)，四散而逃。羊角哀也無可奈何。突然想起那個鑄劍師，于是找到鑄劍師老者。向老者求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