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jié)
尤其郭宰,注意力不曾離開過走廊盡頭的房間。他一見小妹從程心的房間鉆出來,就料到有什么信息,馬上奔過去問:“程心……” “給我滾出陽臺!”小妹打斷他,手一甩指向外面,惡狠狠道。 郭宰愣然。 在后面的大妹與小孖不明所以,也面面相覷。 小妹誰都不看,紅著眼咬著牙,哽著脖子率先往陽臺去。 說她憤怒,有,說她悲壯,也有,好比被冤枉的英雄撐著骨氣去忍受酷刑。 郭宰望向走廊盡頭,短短幾步的距離似布了結(jié)界,他一步都靠近不了。 心徨徨然,腦里能想到的只有混濁的污白,他鬼推神使走向陽臺。 后面的小孖捧著碗和筷子,呆呆問大妹:“牛rou干不是睡了嗎?” 大妹沒回話,靜靜看著陽臺那邊。 郭宰出去后,小妹狠厲地將落地窗門關(guān)上,切斷一切聲源。 “我叼他們要決斗?!”小孖自然也看見了,一邊低叫一邊托起碗往嘴里夾了口面條。 雖然只是普通方便面,可番薯做得很美味?。∷呀?jīng)吃了四碗,連帶郭宰原封不動的那份也一同消滅了。 大妹依然不說話,眼一眨不眨地留意陽臺的形勢。 小妹雙手抱胸,以相當(dāng)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說著話,光看側(cè)影,竟有幾分大姐的影子。 郭宰起初有回應(yīng),點頭抬手挺焦急的,似在道歉解釋。 可后來他怔然了,原本張合頻繁的雙唇生生停了頓,眼睛直直地瞪著小妹,臉如死灰,一動不動。 也就十五分鐘的功夫,小妹“嘩啦”地拉開落地窗門走回來,手直指門口,朝郭宰低喝:“要滾快滾!” 小孖覺得不對路了,放下碗筷過去做和事佬。 “怎了牛rou干,別兇巴巴的有事好好講呀!” 小妹駁回去:“我為什么不能兇?!對他這種人,我不動手打算仁至義盡!” 小孖說:“什么這種人那種人,他是你未來大姐夫,態(tài)度這么囂張,小心大姐收拾你。” “呸!誰是誰大姐夫了,我們不稀罕!大姐更不稀罕!”小妹把話越說越狠,盯郭宰的眼神也越來越兇。 頂他個肺,枉大姐一直以來對他那么好,凡事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就連當(dāng)初阿媽不接納他,大姐對他也不離不棄,一路扶持?,F(xiàn)在他讀名牌大學(xué),搞小生意,身邊出現(xiàn)其他類型的女生就拿她們?nèi)ヒ蟠蠼?,害大姐傷心!剛才聽見大姐可能永遠(yuǎn)當(dāng)不了mama之后更是石頭一樣!完全沒有半點要安慰大姐支持大姐的反應(yīng)! 死人一樣!無情無義無良心! 小妹越想越替大姐不甘,也越憎惡郭宰,她武裝起自己,直接拿手將郭宰往門口推。 “快滾!再不滾叫保安!” 牛高馬大的郭宰像個軀體空殼,毫無還擊之力,跌跌撞撞過去,全靠小孖拉著。 “哎哎!牛rou干你吃錯藥?!番薯你快過來勸勸啊!”小孖很忙,一邊攔小妹,一邊呼大妹,又一邊推郭宰,“大佬你給點反應(yīng)行不行!快叫大姐出來求情??!” 他們專程上來不就是為了幫他求原諒求和好的么?怎么緊要關(guān)頭郭宰跟木頭似的沒行動! “不用叫了!大姐不會要這種人!”小妹才不會讓他見大姐沮喪的樣子,她要維護(hù)大姐最后的尊嚴(yán)。忽地記起阿媽排斥郭宰時說過的一句話,她當(dāng)場拿出來用:“你就不是好人,有其父必有其子!” 姜還是老的辣,阿媽這句話一放出來,確實特別解氣。 而半天沒反應(yīng)的郭宰猛地被這句話喝醒。 “誰講的?!”他突然低吼。 小妹怒氣當(dāng)勇氣用,一點不怕他,仰著下巴吼回去:“大姐講的!她早就看透你了!” 郭宰轉(zhuǎn)頭望向其它地方,像要尋找什么似的,可視線飄忽不定,眼底的意識又散又薄,凝聚不起來,說話也變得有氣無力,自言自語般:“我不信,我不信。” “不信就罷!反正我在陽臺講的全是她的原話!” “你講大話,我不信……” “你有病???誰拿這種事開玩笑?!神經(jīng)病!” 小妹邊罵邊趕人,連帶礙手礙腳的小孖也一起趕,“滾滾滾!三更半夜擅闖民居,再不滾報警!” “牛rou干你瘋了?!番薯,番薯快來幫我??!”小孖不敢動真格去對抗小妹,郭宰又失魂落魄的,兩個大男人加起來斗不過盛怒中的小女生,被又踢又推地趕出了門口。 “啪”一聲,小妹關(guān)上門再落鎖。 屋內(nèi)終于恢復(fù)原有的清靜。 一直旁觀的大妹這才問:“大姐跟你講什么了?” 小妹淚眼花花,氣息又急又粗,緩了好一陣子才平伏下來。她看了看二姐,無力回話,轉(zhuǎn)身去走廊盡頭敲響那堵不曾有過動靜的門板,小聲說:“大姐,郭宰走了?!?/br> 第274章 第 274 章 門板內(nèi),程心屈膝坐地。她埋臉膝間,雙手捂緊耳朵,一點都不敢松開。 過了許久許久,近在咫尺的敲門聲響了幾下,小妹那句微弱的“郭宰走了”像在大腦里播放一樣,出奇的清晰,她才怔然地緩緩放下雙手。 兩片耳朵被捂得發(fā)燙,壓得扁扁,手松開后才感知有一股火辣辣的刺痛。 她腦袋轟轟轟響,渾身無力倒向門板。 臉越來越濕,眼前越來越黑。 門外忽又響起敲門聲。 “大姐,開門好嗎?我是程愿。” 程心用力眨了眨澀痛的雙眼,手扶向門板動了動唇:“我無事?!?/br> 接著又說:“我不怪他?!?/br> 她以為門外的倆meimei能聽見,殊不知她的聲音跟啞了無異,哪怕貼在她身邊也未必知道她在喃喃自語什么。 這一夜漫長,吵雜,筋疲力盡,可第二天的太陽照樣升起。 陽光燦爛,正當(dāng)酷夏。 程心穿著干練回到辦公室,臉帶淺笑精神不錯,微微紅腫的雙眼若不刻意觀察也惹不起注意。 秘書提醒她九點半開會,討論東澳城四期的設(shè)計方案。 會議上有人提出不要叫四期了,四四四不吉利,換個名吧。 程心同意得很爽快,吩咐相關(guān)部門起草新盤名。 談到這個盤以什么戶型為主打時,市場部遞繳方案并解說:“新盤預(yù)計至快兩年后開售,屆時政府可能會撤銷一胎政策,開放二胎,那一般家庭人口會由三口變成四口,兩房會變得不夠用,三房會漸漸變成新的剛需。加上去年起樓價停滯不前,兩年后預(yù)計有回升的可能,這樣的話高單價大面積,總價會嚇跑一部份猶豫的工薪階層,所以我們建議在做三房戶型的基礎(chǔ)上,主打小面積,這樣cao作總價上能更吸引人。” 聞言,平叔說:“要開放二胎了?” “有這個風(fēng)聲?!?/br> “是嗎?”平叔感嘆:“唉,不知不覺三十年過去了。” 有人說:“當(dāng)年政府承諾一胎政策只實行三十年,按時間算,明年后年應(yīng)該有政策調(diào)動的了?!?/br> 有人哈哈笑:“你是不是腦積水?政府講的話也敢信?取消計劃生育你知道會令多少人丟掉鐵飯碗嗎?多少省份的財政收入還靠著社會撫養(yǎng)費(fèi)撫養(yǎng)?就算上頭要取消,你以為那些地方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