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jié)
一個帶疤學霸,一個高冷學霸。 每每談起二姐,那些人總用同情的口吻說:“好可惜,明明五官很標致,皮膚又好,卻被那道疤毀了容。如果她沒有那道疤,又瘦兩圈的話,肯定是級花!” 小妹聽見后心里堵著堵著不舒服。 不過開學前大姐提醒過她,在錦中若碰上關于二姐疤痕的閑言閑語,不要理會。 越理會,越在乎,二姐會越介懷越受傷。 而聊起大孖時,那些人會興致勃勃:“好酷!昨天在飯?zhí)米惨娝?,連拿著飯盒排隊買飯的樣子都特別帥啊——!” 小妹就:“……” 和孖仔相識六七載,自小玩大,她不認為大孖是個“酷”的人。 他只是相對于開口說話,更喜歡擺臉色罷了。 況且他說話直,容易得罪人,這個“人”指小妹,小妹寧愿他閉嘴。 可在外人眼里,大孖沉默寡言,待人冷淡疏遠,成績牛,學生會副部長,偶爾上場打打籃球入個樽,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皮膚白凈,個子高高瘦瘦,自自然然成了愛幻想的小初生的夢中男神。 據(jù)聞去年,有關注大孖的女生發(fā)現(xiàn)他每周末都與隔壁班的帶疤學霸“出雙入對”坐巴士放學,于是他倆的緋聞產(chǎn)生。 有好事者專程去問二姐,二姐否認之余,亦解釋了她與大孖一同坐車的原因。 加上有人認為二姐雖然也是學霸,但始終臉上帶疤,大孖怎么可能和她一對? 不合理。 緋聞便漸漸淹熄。 而小妹入學后,每周末也是隨二姐和大孖坐巴士回家。 這是大姐在暑假與大孖溝通過的,托他“關照”兩個meimei,就像小學時一樣。 大姐私下對二姐說:“三個人坐的士也劃算,比坐巴士舒服。需要的話幫大孖付的士費,別小氣,人家是個照應?!?/br> 不過二姐和大孖向來依時出行,未有過急急忙忙要坐的士趕時間的情況,倆人一直是巴士的長客。 之另外,說是說一起坐車,可實情是他們很少坐得近。比如一排兩個座位的,二姐坐一個,大孖會在前后左右找位,就不坐二姐旁邊。后來通常是小妹和二姐挨著坐,大孖就哪里有縫往哪里塞。 坐得遠,交流的機會便少。一般下車的時候打個招呼,就沒了。 在學校也是,碰見的機會不算多,遇上了也就打個眼色,幾乎不怎樣說話。 說什么呢,難道問“吃飯沒”這么蠢?抑或“考試怎樣”這么嚴肅無聊? 不的不的。 所以這天晚自習大孖過來班集點名找小妹,還說上話遞上東西了,才意外地引起外界劇烈反應。 更意想不到的是,在小妹否認了自己與大孖有特殊關系之后的那個周末,放學前,一個平日文靜膽小的女同學過來找她,瑟瑟縮縮遞去一封信,誠心誠意請求:“程意,你和梁嶄是舊街坊嗎?拜托你幫我把信給他?!?/br> 小妹接過去看,粉紅色的信封面寫著“梁嶄收”,封口處貼了個……紅色心心?? 原本一頭霧水的小妹:“…………” 第121章 第 121 章 捉蟲 周六放學,大妹小妹在錦中外的巴士站等。 等了有二十分鐘,仍不見大孖身影。 小妹摸著裙子的口袋,一直渾身不自在。 她對大妹說:“二姐,不如我們先走吧,都過了兩輛巴士了?!?/br> 大妹捧著小筆記本在看,沒抬頭,說:“不好吧,他出來見不到我們,會誤以為我們未走而等下去的?!?/br> 小妹后背抵住站牌,一下一下踢著腳尖,“其實我們這么大個了,不用每次都和他一起走的?!?/br> 大妹依舊低著頭看筆記,“話是這樣,但舊年他陪了我一年,現(xiàn)在因為你來了就不需要他了,好像過河拆橋?!?/br> 小妹:“問題是我們一不一起走有什么區(qū)別?反正都不講話,又不同站落車?!?/br> 還要幫忙傳情書,別扭死了。 大妹看向她,笑道:“安靜也是一種陪伴,就當還人情。” 小妹:“……” 又等了十分鐘,學生走得差不多了,巴士站沒什么人影,大孖才大步大步跑過來。 他微微喘氣,站在倆姐妹前解釋:“老師臨時留我,不好意思?!?/br> 大妹:“無事,走。” 她帶頭上了候客的巴士,小妹大孖尾隨。 上車投幣,一人兩元,大妹卻找不到零錢,“奇怪,我明明放好的?!?/br> 她正要解下書包翻找,最后面的大孖說:“我有。” 話間,他稍稍往前傾身,將跟前的小妹輕輕推一推,伸手至投幣箱嘩啦啦投了一爪硬幣。 巴士車門處有兩級臺階,小妹比大孖站高一級,他推她時,她的肩背似乎碰到他的肩膀。 細微的觸碰產(chǎn)生了巨大的凝固力,小妹入了定般不會動了。 前面的二姐朝她身后的大孖說:“那謝了,回去還你。” 身后的大孖:“不用。” 就中間的小妹沒有反應,大孖拿手悄悄拍了拍她的腰間,輕聲道:“走啊?!?/br> 他吐出的氣從她耳背拂過,癢癢的,溫溫熱熱,小妹整張臉都在發(fā)麻。他的手拍過的地方也迅速起火,燙至全身。 司機啟動巴士,換了個檔位,驀然“咔咔”一聲將小妹嚇回了神。 她匆匆往車廂內(nèi)走,在二姐旁邊的位置坐下。 人不多,這里又是始發(fā)站,車廂內(nèi)有一半空位。 大孖就在倆姐妹的過道對面坐了下來。 巴士動了,由緩至快向下一站出發(fā)。 車外三十多度的高溫威脅不了在車內(nèi)享受著空調的慵懶乘客,一廂安靜無人說話,除了司機在聽中午時分的講故臺,抑揚頓挫的講故聲將人帶進古舊時代。 大妹腦袋枕著車窗昏昏欲睡,小妹眼睛一直睜著,精神卻不見得多勇猛。 對面的大孖一條腿伸至過道中間,藍色的校服西褲縮至腳踝之上,露出一截黑色的中筒襪子。 他眼望前方,狀似在專心聽故,不見動靜。 過了三個站,乘客有上有落,人數(shù)基本不變。 小妹下定決心,將裙袋的情書掏了出來,一遞,遞到過道對面的大孖面前。 大孖低頭看了看,眨眨眼,再扭頭盯向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