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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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咬牙切齒道“你行你上啊!”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暮色漸起,喬毓心中的郁氣卻消失無蹤,歸刀入鞘,催促著侄子、侄女們回去歇息,自己也回院子里去沐浴,人剛走到門口,卻見皇太子立在院前的晚風(fēng)里,似乎已經(jīng)等了很久。 喬毓可喜歡這個外甥了,近前去打招呼,笑道“你幾時來的?怎么也不讓人去叫我?” “也沒等多久?!被侍右娔赣H額頭有汗,便取了帕子,幫她擦拭,見她對戰(zhàn)之后泛紅的面頰,目光忽然柔和起來。 喬毓未曾察覺,邊往前走,邊道“快別在這兒站著了,咱們進去喝茶?!?/br> “不必了,我很快便要回宮,”皇太子拉住她衣袖,叫她停下,又道“現(xiàn)在到這兒,只是有句話想問你?!?/br> 喬毓回過身去,疑惑道“什么話?” 皇太子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言辭,垂眼看看她,忽然有些釋然的笑了“小姨母,你想嫁人嗎?” “當(dāng)然不想,”喬毓不假思索道“我才不要呢!” “好,”對于這回答,皇太子并不覺得詫異,溫聲應(yīng)了一句,又道“那,現(xiàn)在的生活,你覺得喜歡嗎?” 喬毓想了想,認真道“我很喜歡。” “好,”皇太子又應(yīng)了一聲,含笑看她一會兒,終于還是沒忍住,揉了揉她有些散亂的長發(fā)“你要一直這么高興才好?!?/br> …… 皇太子回到顯德殿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成百上千盞宮燈將這座宮闕映照的燈火通明,不似人間。 高庸守在殿外,見了他,低聲道“圣上回宮之后,便一個人呆在殿中,連晚膳都沒用,太子殿下還是明日再來。” “我有樁要緊事,急需求見父皇,”皇太子語氣平靜,堅持道“請內(nèi)侍監(jiān)代為通傳。” 高庸見他如此,只得進殿問詢,不過片刻,便出來道“圣上說是不見,太子殿下,您先回去。” 殿外燈火闌珊,不似內(nèi)殿那般光亮,光影使然,皇太子臉上有淡淡的陰翳,唇線緊抿,更添幾分堅持與執(zhí)拗。 他一掀衣擺,席地而跪,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高庸見狀微驚,下意識回頭去看,見身后無人,才勸道“太子殿下,您這是做什么?圣上今晚心緒不好,天大的事情,也等到明日再講。” 皇太子垂著眼睫,一言不發(fā)。 高庸實在沒有法子,只得再壯著膽往內(nèi)殿去,恭聲道“圣上,太子殿下不肯走,正跪在外邊兒呢。” 皇帝道“隨他去。” 高庸跟隨皇帝多年,最是了解他秉性,雖然于皇太子不甚親近,卻是十分重視這個兒子的,現(xiàn)下如此言說,顯然是動了怒的。 皇家的事情——尤其又是牽扯到皇帝與皇太子,便不是他一個內(nèi)侍所能置喙的了。 高庸應(yīng)了一聲,退出殿去,又去勸了皇太子幾句,見他置之不理,只得敗退。 暮色漸深,明月高隱,半夜里起了風(fēng),空中一顆星子也無。 子時都快過去了,皇太子還跪在原地,高庸侍立在側(c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進殿去再問一聲,卻聽皇帝肅然如常,卻隱含疲憊的聲音自內(nèi)傳出“滾進來。” 高庸心下一凜,吹了大半宿冷風(fēng)的腦袋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見皇太子站起身,往內(nèi)殿中去了。 他暗暗嘆一口氣,沉默著守在門邊,如同從前無數(shù)個夜晚一樣。 皇帝坐在椅上,神態(tài)靜穆,靜靜打量長子片刻,終于道“你想說什么?” 皇太子跪在父親面前,平靜的與他對視,語調(diào)從容,道“從小到大,陪伴我最多的人,是阿娘?!?/br> “……我還記得她身上的氣息,記得她的聲音,她的相貌,記得與她相關(guān)的一切。” “我記憶里的阿娘,溫柔、沉穩(wěn),端方有度,人人稱慕,可我現(xiàn)在才知道,那時候她不快樂?!?/br> “原來,時間能將一個人改變的這樣面目全非。” “父皇,”皇太子膝行幾步,近前叩首“阿娘前生為家族而活,為兒女而活,既不欠父母,也不欠子嗣,問心無愧,現(xiàn)下重歸年少,便叫她順遂心意?!?/br> 皇帝目光清冷的打量著他,良久之后,方才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他的語氣有點森冷。 皇太子聽出來了,卻道“我知道?!?/br> 皇帝頷首,道“抬起頭來?!?/br> 皇太子抬頭與他對視。 言語很難形容出父子二人此刻的神情,更難以描繪出他們此刻心緒的復(fù)雜與沉重。 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內(nèi)殿中寂靜的可怕。 打破這片安靜的是高庸,他輕手輕腳的進了內(nèi)殿,恭聲回稟道“圣上,秦王、晉王與昭和公主三位殿下求見?!?/br> 皇帝淡淡收回視線,道“叫他們進來。” 秦王與皇太子年歲相當(dāng),經(jīng)歷相近,更能明了兄長的心思,唯恐他與父親鬧僵,這才帶了弟妹前來,若有意外,也好說和。 昭和公主見了皇帝此刻神情,再看看長兄,便知是不妙,笑嘻嘻的近前去,摟住父親手臂,撒嬌道“父皇,你怎么了?難道是跟皇兄吵架了?可不能,皇兄這么優(yōu)秀,從來沒叫你失望過呀?!?/br> 皇帝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拍了拍小女兒的肩,道“沒什么,他喝多了。已經(jīng)很晚了,你們早些回去歇息?!?/br> 昭和公主見好就收“那我們這就走啦,父皇也早些睡?!?/br> 秦王近前去攙扶皇太子,卻被他抬手攔住,他聲音平靜,道“父皇,我早先說的話,您同意了嗎?” 隱忍了大半日的怒火與痛楚瞬間被他引發(fā),皇帝忽然暴怒起來“滾出去!” 其余幾人都吃了一驚,昭和公主忙湊過去勸,皇帝指著皇太子,道“你們先去聽聽,他都說了什么混賬話!” 皇太子的心思,秦王是知曉的,便只垂著眼,沒有做聲,晉王與昭和公主聽長兄說了,又是驚詫,又是不滿。 “皇兄,這怎么行?” 晉王詫異道“母后當(dāng)然是要嫁給父皇的,如若不然,父皇就沒有妻子,我們也就沒有母親了!” “皇兄,母后只是暫時不記得我們了,她還會想起來的,”昭和公主埋怨道“若是照你所說,待她記起來,也會生你的氣的。” “沒有人有義務(wù),要一次又一次的為別人奉獻自己的一生,”皇太子道“作為喬家的女兒,母親為了家族,已經(jīng)出嫁過一次,作為我們的母親,她已經(jīng)盡過了母親的職責(zé)?!?/br> “她也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夢想,她曾經(jīng)親眼看著這兩者破滅,這難道不是最大的殘忍嗎?” “她叫喬毓,鐘靈毓秀的‘毓’。” 皇太子道“她首先是喬毓,其次才是別人的妻子,別人的母親。她原本是能夠翱翔四方的,卻生生被折斷翅膀。邀天之幸,才能重來一次,放她走?!?/br> 他目光哀憫,叩頭道“……父皇?!?/br> 昭和公主與晉王面露愧色,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皇帝定定看著面前的長子,欣慰之余,又有些難以言表的痛恨。 他怎么這么會傷人心呢。 刀刀見血,槍槍/刺rou,絲毫不留情面,就像是年輕時候的自己。 他忽然想起自己攻打洛陽時的情態(tài)戰(zhàn)場上七進七出,戰(zhàn)馬身中數(shù)箭,殺的刀口卷刃,衣袖灌血,心口中箭,怕影響軍心,只能暫且折斷,勉力向前。 這樣寂靜的深夜里,他忽然找到了當(dāng)年浴血疆場時的感覺,心口就像是破了個洞,呼嘯著往里灌著冷風(fēng)。 真是疼啊。 皇太子抬著頭,仍舊在看著父親。 “……好?!?/br> 皇帝聽見自己這樣回答他“阿琰,朕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你母親?!?/br> 從太原到洛陽,再從兗州到長安,他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從沒有吃過敗仗。 可是這一次,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 贏他的那個人,名叫喬毓。 第33章 殺人 顧老太爺一把年紀,從湘南遠道而來, 本就疲憊, 短時間再匆忙趕回去, 怕會要了老命。 喬家專程請人過來, 自然要好生接待,態(tài)度也分外殷勤。 顧老太爺沒有娶妻, 自然無有子嗣, 又不愿叫他人骨rou離散,便沒有過繼族中小輩到自己膝下,別人都覺他孑然一身, 他自己卻看得開,每日樂呵呵的, 極為豁達。 喬家里邊兒沒幾個懂醫(yī)術(shù)的, 衛(wèi)國公與昌武郡公自幼跟隨祖父習(xí)武,只略微懂些包扎止血的法子, 常山王妃學(xué)得略微多些, 但也只是粗略知曉。 唯有喬毓, 當(dāng)年認認真真的跟太夫人學(xué)過, 下了苦工,見顧老太爺在此, 便抱著醫(yī)典去找他, 將自己的疑惑說與他聽。 她是個聰明人,悟性也好,顧老太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會兒, 便察覺她資質(zhì)不俗,底子也打得好,倒真起了愛才之心,仔細教導(dǎo)起來。 喬安與喬南幾個小輩打算約著小姑母出門打獵,往她院子里去找,卻撲了個空,再一打聽,知道是到顧老太爺那兒去了,又結(jié)伴去尋。 “小姑母,你學(xué)這個做什么?”喬靜手中捏著馬鞭,有些不解的道:“喬家又不是請不起大夫?!?/br> “大夫會的是大夫的,我學(xué)會的卻是我自己的,”喬毓認真道:“求人不如求己,若是有一日,你們不在府中,請不到大夫呢?” “尤其是二郎,”她看向喬安,正色道:“你是要上戰(zhàn)場的,更要仔細學(xué)上幾分,有時候,早半刻鐘纏上繃帶,或許就能保住一只胳膊、一條腿?!?/br> 喬安心下一凜,應(yīng)道:“侄兒明白?!?/br> “小姑母,聽你這么一說,我也有些想學(xué)了,”喬靜若有所思的點頭,又滿臉希冀道:“還有,那日你連發(fā)三箭,俱無虛射,功夫?qū)嵲谑瞧?,能不能教我??/br> 喬毓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當(dāng)然可以?!?/br> “好哎!”喬靜神情雀躍,不知想起什么,撅著嘴,郁卒道:“我天性不喜歡念書,就是喜歡這個,偏生阿娘不許,管的可嚴了……” 昌武郡公之妻乃是國子監(jiān)祭酒陸瑋之之女,真正的詩書傳家,教導(dǎo)起自己的幾個兒女,自然更有章法。 “你阿娘自有她的苦心。”喬毓笑道:“如今天下已定,征戰(zhàn)也少了,便該叫家中兒女好好念書,博個功名出身,我記得似乎有個詞兒,就是說這個的,叫什么來著……” 喬南笑著接了下去:“文修武偃?!?/br>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兒,”喬毓語重心長道:“你看,小姑母書念得不好,說話都不如別人好聽?!?/br> 喬靜苦著臉應(yīng)了一聲好,又道:“現(xiàn)在我們能出去玩兒了嗎?” 喬安也道:“自從前幾日一別,敬敏他們都記掛著呢,幾次遣人上門來問,說什么時候約著出去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