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安嵐諷刺地笑起來:“反正我這個還沒出閣的嫡女,被送出去幾日都無人問津,你以為謝寧真會關心我的下落嗎?!?/br> 她連那個稱呼都懶得再叫一聲,他竟能偏袒李徽到這個地步。自己明明已經(jīng)訂親,他還能親手設計將她送入陷阱,她這個爹爹,可真是始終如一地令人失望。 李儋元見她表情沮喪,捏了捏她的耳垂,故意道:“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要是他去父皇那兒告我一狀,說我拐帶他家的侯府小姐怎么辦?” 安嵐撅起嘴,不滿地戳著他的胸口:“沖冠一怒為紅顏懂嗎?三殿下要是怕就算了!” 李儋元笑著將她摟進懷里,想念了許久的味道,讓他有些按捺不住,捏著圓潤光滑的下巴,低頭壓著她的朱唇輾轉(zhuǎn),兩人唇齒相接、氣息交纏,漸漸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安嵐貪婪地吮著他的氣息,那顆忽上忽下、浮沉了好幾天的心,終于安穩(wěn)地靠了岸。淚意再也忍不住,濕濕咸咸的水珠一顆顆滑進他的唇。 李儋元放開她的唇,用舌尖輕舔去她嘴角的淚水,嘆了口氣道:“不能代你流淚,陪著你嘗嘗眼淚的滋味,也算是共甘苦了?!?/br> 安嵐忍不住笑了起來,啞聲道:“想得美,以為共甘苦那么容易啊?!?/br> 可李儋元將額頭抵著她的,拇指從她臉頰上滑過,溫柔卻堅定地道:“不容易,但也只能陪你?!?/br> 安嵐一眨眼,睫毛上的淚珠又成串落下,她依戀地摟住李儋元的脖子,吸著鼻子道:“阿元哥哥,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br> 可這些話,卻絕不能在馬車上說。好不容易熬著到了別苑,李儋元卻讓她先在暖閣里先睡上一覺,安嵐著急地搖頭,可那人態(tài)度十分強硬,按著她的肩坐到銅鏡前,指著里面照出的憔悴臉蛋道:“你這模樣,我看著都不忍心?!?/br> 安嵐在豫王府根本沒心思照鏡子,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短短幾天,下巴就尖得能戳死人,更別提那鬼上身一樣的烏青煙圈,沮喪地將耷拉下肩膀,又按著他的手道:“那好,可你一定要等我醒來啊?!?/br> 李儋元見她滿臉的不安,生怕一睜眼他又會不見,隱隱覺得心疼,想了想,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徑直走到胡床上放下,握拳咳嗽了兩聲,再為她蓋上薄被,柔聲安撫道:“放心,我不會走,我們還有很多時間?!?/br> 可床上那人眨著眼看他,一臉驚喜道:“阿元哥哥,你的力氣什么時候這么大了?!?/br> 李儋元沒好氣地戳了下她的額頭:“這點體力我還是有的。”壓低了聲在她耳邊道:“別的事,我也不會讓你失望?!?/br> 安嵐明白他在說什么,紅著臉將頭埋進錦被,可她心里卻覺得,李儋元自從不再服毒,身體好像在慢慢恢復,這想法讓她滿心都是喜悅,就這么帶著笑容,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睡去。 她在一陣飯菜的香味中醒來,頭是暈的,味覺卻十分靈敏,眼睛睜開條縫啞聲問:“是雪嬰兒嗎?” 李儋元的聲音不遠不近地響起:“你鼻子還真靈?!?/br> 安嵐終于把眼睛撐圓,坐起身就看見菜肴擺了滿桌,饞蟲被勾起一大半,再看李澹元正歪靠在羅漢榻上,將手里的書放下道:“看來我算的時間不錯,你聞著這香兒,也該醒了?!?/br> 安嵐吐了吐舌頭,先走到銅鏡前整理著鬢發(fā),然后問道:“你一直在這里陪我嗎?” 李儋元站起來,將架子上的巾帕取下浸了熱水,在走到安嵐身邊替她擦臉:“你說讓我等著,我哪敢隨便走?!?/br> 安嵐臉上是熱的,心里也跟著熱,霧氣氤氳中露出杏核般明眸,眨呀眨對他打趣:“嘖嘖,堂堂李家三殿下,怎么跟個小跟班似的,讓你伺候著,就半步不敢離開。” 李儋元拉下臉,捏著巾帕在她額上亂揉一把:“想說我像太監(jiān)就直講?!?/br> 安嵐笑得前仰后合,想著若有那個后妃能有這么俊俏的小太監(jiān)伺候著,還爭什么寵啊。笑著笑著,她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原來是李儋元用巾帕捂住了她的眼,氣得手在前亂揮一氣,喊道:“你也太小氣了,我……” 余下的話全被他給堵在口里,蒙在眼上的棉布還帶著熱氣,他的唇卻是冷的,帶著熟悉的藥香味,一點點滲進全身的毛孔里。他現(xiàn)在琢磨出了技巧,順著口里上壁的薄rou,一寸寸往里探,將她的舌尖誘出來,再啃咬著細細品嘗,安嵐被他親得暈頭轉(zhuǎn)向,手攀著他的胳膊迷糊地道:“是不是該吃了飯再做?!?/br> 第83章 這話一溜出口,安嵐腦袋里就“嗡”得拉響警告, 可再后悔也沒法把這話給咽回去, 不知道他會怎么想, 再熱烈的親吻也沒法安心。 李儋元察覺到她的慌亂, 悶笑著咬了下她的唇調(diào)侃道:“你滿腦袋就只有那件事嗎?” 安嵐的臉瞬間燒起來,然后一雙細眉挑上去, 振振有詞道:“食色性也, 我把這兩件事連在一起有什么錯嗎?” 她努力擺出正經(jīng)的表情, 仿佛只是在和他討論學術問題, 李儋元越看就越覺得可愛, 但他再想把她給吞下, 也得把小狐貍給喂飽了再下手。 不甘地在她唇上又輾轉(zhuǎn)一刻,便拖著她的手走到桌邊道:“你說的對, 先吃完,再做?!?/br> 安嵐恨不得把臉埋進飯碗, 她一定是腦子抽了才會說出那種話, 這下可好,每次在他面前都表現(xiàn)的像個欲/女一樣,真不知道他會怎么看自己。苦著臉拼命扒飯,面前的瓷碟被旁邊那人不停往里加菜,再貼心地給她舀好湯擱在手邊, 安嵐邊吃邊滿足地想著:越來越有小太監(jiān)的cao守了呢。 李儋元見她轉(zhuǎn)眼就扒下半碗飯, 搖了搖頭道:“可別告訴我, 皇叔那兒連口吃的都不給你?!?/br> 安嵐一直刻意忽略這件事, 被他突然提了起來,覺得口里的菜都沒那么香了,沒答話繼續(xù)把整碗飯吃完,然后滿足地瞇了瞇眼,用巾帕壓著嘴輕聲道:“他想起來了?!?/br> 李儋元胃口向來不好,這時早已吃完,正提著壺幫她倒茶,手腕猛地抖了抖,他雖然大約猜到幾分,但沒想到重生這么不合常理之事,竟他身邊的兩個人身上發(fā)生。 安嵐低頭用帕子抹著嘴,從邊角到唇瓣,擦得十分認真,可若是看得仔細些,就能發(fā)現(xiàn)她全身都在抖,似乎在隱忍,又似乎在猶豫該怎么開口。 李儋元將溫熱的茶杯遞到她手里,手擱在她頸后摸了摸道:“別怕,全告訴我就行,我會告訴你該怎么做?!彼氖种附┝私?,繼續(xù)道:“無論發(fā)生了什么,我都不在乎。” 安嵐猛地抬眸,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br> 她腦中紛亂不堪,干脆舉起熱茶一口口往下咽,整杯茶喝完,才苦笑著開口:“原來我自以為找出了全部真相,結果還是錯過了那么多?!?/br> 然后她摩挲著手里尚有余溫的瓷杯,把李徽告訴她的所有事全講了出來,她不想讓自己的情緒顯露出波動,努力保持著聲線的平穩(wěn),李儋元卻越聽越覺得驚心,終是忍不住打斷她問道:“你說,你是因為他才能重活一世?!?/br> 安嵐盯著腳下的磚塊,露出一個像笑又像哭的表情道:“很諷刺是吧??墒聦嵠褪侨绱?。我因他而死,也因他而生,他以為自己能cao縱所有人,可那傀儡們卻一個個失了控。他因覬覦姜氏娶了我,然后又做出情深不渝的樣子,妄想一切都能回到曾經(jīng)。你說說看,他到底是太自信,還是太無恥?!?/br> 李儋元沒有笑,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道:“在你心里,真的從未想過要回到曾經(jīng)嗎?” 安嵐猛地抬頭,“我已經(jīng)知道他是個多么可怕的人,怎么可能還想回到他身邊。” 李儋元表情復雜,身體往前傾了傾,眸光沉了沉,長吐出口氣道:“那你為什么要哭。” 安嵐慌張地擦著臉上礙事的水珠,可剛抹去些,又一連串地落下,心里懊惱得發(fā)痛,索性捂住臉痛哭起來。 李儋元將她摟進懷里,輕拍著那顫抖的背安撫,輕輕嘆氣道:“想哭就哭吧,你一定憋了很久了。” 安嵐聽了哭得更大聲,她在豫王府里,聽到那么多令人震撼的真相,卻始終強忍著沒落一滴淚,可這一刻,躲在他懷里,聽著那人縱容的聲音,她才放心地讓自己崩潰??傻降子X得不該,過了好久才猛抽著氣,斷斷續(xù)續(xù)道:“對不起……阿元哥哥……對不起” 李儋元臉上也帶著痛意,頭挨著她的額頭道:“不用說對不起,我都明白。十幾年恩愛夫妻,真也好,假也好,你畢竟是用了全部的真心。這些年,你做了那么多努力,找到許多證據(jù)不來說服自己,皇叔對你只有利用,才能漸漸從前世里走出來。可現(xiàn)在知道他為你做了這么多,甚至連自己的記憶都能放棄,你怎么可能無動于衷?!?/br> “可我知道了所有事,不可能再留在他身邊了,只是……只是……”安嵐越說越覺得慌亂,沮喪地將指甲掐進掌心,覺得自己實在無用至極。 “你明知道不該回頭,可是內(nèi)心深處還是會不忍和不舍,會有那么一刻,恨不得扔掉理智,不顧一切回到他身邊對不對?” 畢竟那段時光對她來說太過美好,再怎么強迫自己忘掉,那些片段還是會自己跳出來:快樂的,悲傷的,甚至是平淡的相處日常,輕易讓精心筑起城墻變得岌岌可危。 安嵐仰起滿是淚水的臉,神情像個惶恐又無助的孩子,顫聲道:“阿元哥哥,我該怎么辦?” 李儋元想了想,提起她腰上的絲絳塞進她手里,柔聲道:“這一頭是我,這一頭是皇叔,如果你沒法靠自己走過來,我就把你拉過來好不好?!?/br> 安嵐的淚又被勾了出來,啞聲道:“可是這對你不公平啊。”他是那樣的通透而包容,但她卻沒法忘掉最該忘掉的那個人。 “沒什么公不公平,我說過,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無論發(fā)生任何事,這一點都不會改變。”他笑了笑:“我等著你想通的那天,無論多久都等你?!?/br> 安嵐伸手摸著他的臉:“阿元哥哥,你為什么這么好?!比绻梢赃x擇,她寧愿不要前世的所有,慈父也好,寵妃也好,她全都不要,只求與他相遇時,她的心能透如琉璃,只因他而填滿。 李儋元一下下壓著她的手指,語氣有點無奈道:“我沒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什么都懂,可還是會嫉妒?!?/br> 安嵐眨了眨眼,傻傻問道:“真的嗎?” 李儋元抬起她的下巴,一下一下啄著被淚染得濕濡的唇瓣道:“比如我現(xiàn)在就嫉妒的發(fā)狂?!奔刀誓侨嗽?jīng)得到過她全部的崇拜,嫉妒他與她同床共枕十余年,嫉妒他們所有溫存,那記憶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他無法替代,只能努力將它們擠壓著變小,直至縮進看不見的角落。 安嵐不知該說什么,只能闔上眼,任由他在她唇上啃.咬,可她很快就感覺到這個親吻變得很不同,不似以往的溫柔繾綣,而是變得狂肆而霸道,帶著nongnong的占有欲,將她的舌尖都咬得發(fā)疼。她有些受不住,無力地攀著他的胳膊,發(fā)出小貓似的甜膩哼聲。 李儋元覺得全身都在躁動,手從她的下巴往下滑,滑過纖長的脖頸、鎖骨下凹軟的小窩,再順著杏色的對襟邊緣往里探,起起伏伏,依著癡想過許多次的曲.線描摹。 安嵐全身都在發(fā)抖,可還是挺直了上身努力迎合,這迎合越發(fā)令他發(fā)狂,不再滿足只在她唇上流連,迫不及待挪到脖頸上,像上好的糯糕,嘗上一口,幾乎要滿足地喟嘆出聲。嫌寬大的衣襟太過礙事,正要拉扯著解開,卻聽見那人發(fā)出蚊叮般的聲音:“能不能讓我先去洗澡?!?/br> 李儋元將自己從欲.望中拉扯出來,低頭見懷里那張臉羞得通紅,卻執(zhí)拗地盯著他道:“我花不了多少時間,真的?!?/br>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刮了下她的臉道:“以前那么主動,現(xiàn)在又怕了?” 旖旎的氣氛全散了,只剩他那雙帶笑的漂亮眸子,揶揄地落在她身上,安嵐狠狠瞪他一眼:她才不會怕呢!只是自己在王府呆了整整四天,她是打死也不會在那里沐浴的。想象自己身體可能有的味道,自己都覺得無比嫌棄,哪能就這么展露在心上人面前。 李儋元見她一臉不服和懊惱,好心地決定不再取笑她,將兩人的衣服都整理好,喊丫鬟端來沐浴的木桶,然后再往里面加著熱水。 眼看熱水就要加滿,他回頭問道:“香胰子,皂莢,你還需要什么?” 可安嵐正目瞪口呆地盯著他做這一切,然后結結巴巴地問:“所以,你要留在這里嗎?” 李儋元笑得有點狡黠,走過來手撐在她身邊道:“我不留在這里,怎么伺候你?” 第84章 木桶里的熱氣氤氳地升在半空, 安嵐的臉也像被熱氣熏過, 紅撲撲、水潤潤,像熟透飽滿的紅果, 正好適合采摘。 李儋元手托著腮,饒有興致欣賞著這可口的一幕,然后懶懶開口:“你再不洗,這水可就要涼了?!?/br> 安嵐手指纏著衣帶,賭著氣拉松一些,還是覺得羞恥, 抬起下巴大聲喊道:“三殿下, 你們這兒連個伺候沐浴的丫鬟都找不到嗎?” 李儋元無辜地沖他搖頭:“我這兒的丫鬟從不伺候沐浴, 本王沒這個趣味?!?/br> 他剛被封了睿親王,轉(zhuǎn)身就連本王就用上了, 故意擠兌她。安嵐轉(zhuǎn)身瞪了他一眼, 干脆把衣帶往他手里一送:“那你幫我脫?!?/br> 果不其然, 她見到李儋元的臉漲紅了一瞬, 膽子大了起來,得寸進尺地一挑眉道:“不是要伺候我嘛,那就先從更衣開始?!?/br> 李儋元不甘示弱地回瞪,手里的綢緞又軟又涼,她今天穿的對襟儒衣,前襟處繡了朵大紅的茶花, 只需要輕輕一扯, 就能讓那隱秘的花.蕊完全綻開。 手心出了汗, 喉結不斷滾動,木桶里的熱氣鉆進來,每一寸皮膚都被“咕嚕咕?!睙裏?。安嵐見他緊張得額上全是汗珠,有點兒怕他會發(fā)病,干脆把衣帶搶回來道:“算了,不然水可真的要涼了。” 她把外衫一拉開,李儋元就立即轉(zhuǎn)了身,手扶著木桶邊緣,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眼睛看不見,耳朵卻變得異常靈敏:衣物交疊的摩擦聲,鞋底擦著地磚的嘶嘶聲,最后聽見木桶里因有人坐下而發(fā)出吱呀聲,水花濺起又落下……他眼前突然出現(xiàn)水滴從她脖頸上往下滑的畫面,不自覺伸手抓緊了衣襟,喘息全亂了節(jié)奏,然后聽見她又嬌又嗲的聲音從桶里傳來:“阿元哥哥,你不是要伺候我嘛?!?/br> 在她面前,可不能缺了少了氣魄。于是李儋元捏緊了拳轉(zhuǎn)身,一眼就看見,白霧氤氳中,她將尖尖的下巴擱在桶邊上,光潔的肩膀露出一小半,正仰著張漂亮的臉蛋,眨動睫毛上的水珠,小妖精似得對他笑。 李儋元立即能察覺到身體里的變化,連忙撩袍在旁邊坐下,兩腿交疊起來,生怕被她看出端倪。然后偏頭輕咳了聲,問:“你想要怎么伺候?” 安嵐被他窘迫的表情激發(fā)了作惡因子,故意伸出腳來踢水,反正這桶里霧氣縈繞,晾他也看不清水下面有什么。李儋元余光瞥過去,豆腐似的一抹白,晃得他眼發(fā)暈,口發(fā)燥,轉(zhuǎn)身瞪起眼教訓:“堂堂的侯府嫡小姐,洗個澡都這么不安分?!?/br> 安嵐大笑起來,故意把身體往上坐直道:“原來嫡小姐連沐浴都要講規(guī)矩啊,不如三殿下給我說說,都有什么些規(guī)矩?!?/br> 她身體起伏間,凝脂般的皮膚又露出一大塊,從他的視線看過去,能輕易看清凸.起的鎖骨,邊緣都被熱水泡得發(fā)紅,順著皮膚蜿蜒下去,然后又再聳起,可那丘壑剛?cè)綦[若現(xiàn)露了一小半,立刻隱匿不見,勾得他差點想化身登徒子,扒著桶邊看個痛快。 安嵐坐在桶里得意地發(fā)笑,然后又嬌滴滴地喊道:“阿元哥哥,你幫我擦背吧。”她把下巴靠在桶邊,學著他無辜地眨眼道:“以前都是丫鬟伺候我的,我自己可不會?!?/br> 李儋元簡直拿這小妖精沒法子,只得了撈下塊布巾扔進水里,然后眼一閉,拎起那塊布胡亂往她肩上擦。她肩上的皮膚滑得像塊剛做好的酥酪,帶著皂莢的清新味道,隔著布也能纏繞在指尖上,然后,帶著酥酥的麻意竄遍全身。李儋元摒著呼吸,努力不讓自己心猿意馬,可那人偏偏要在這干柴上再加一把火,用手撩著水花濺到他臉上道:“三殿下,給人擦背可要專心一點?!?/br>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真當他不敢動她啊。李儋元沒好氣地睜開眼,安嵐正好轉(zhuǎn)身對著他,水上的白霧被攪散開,沒留神撞見令人血脈噴張的一幕。腦袋還是空的,鼻腔里就先一步涌起熱意,然后聽見她的驚呼聲嚷嚷起來:“三殿下,你流鼻血了!” 李儋元忙用帕子捂住鼻子,只露出一雙眼哀怨地等著她。安嵐憋著笑又扒在桶邊道:“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要陪我留在這兒的。” 她見那雙黑眸漸轉(zhuǎn)幽深,到底怕玩得太過火,自己可不想洗了一半就被收拾了。干脆搶過掛在桶邊的巾帕道:“算了,算了,不要你伺候了,不然這水涼透了都洗不完?!?/br> 李儋元騰地起身,手按著帕子往屏風后面走。安嵐靠著桶身,捂著嘴偷樂了半天,又聽見粗沉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骸坝浀媚阏f過,要洗快一些。我在床.上等你。” 這下可笑不出了,她將泡在水里的發(fā)尾撈起,用皂莢輕輕搓上去,再掰著手指一根根屈起,內(nèi)心不知是惶恐更多還是期盼更多。 李儋元用濕布在臉上擦了又擦,想想剛才那場景還是覺得懊惱,他從小就沒什么太重的欲.念,身為皇子,就算再不受寵,被明里暗里送過來的女人也從沒斷過,以往見著那些人搔首弄姿只覺得無聊又可笑,根本提不起半分興趣。怎么一對著她,就變得這么沒出息。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床上的被褥,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侍女將他偏好的鴉青色換成了大紅,游鯉團花的錦綾搭被,兩只錦鯉首尾交.纏,看起來還真有些洞房花燭的旖旎味道。 他用手摸著那搭被上的繡紋,聽著不遠處“嘩嘩”的水聲,反而漸漸冷靜下來。他剛才確實有些情難自禁,想要她的渴.望一刻也藏不住,可她才哭著承認沒法忘掉前世,就算要了她的身子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