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二樓是一個逼仄的通間,放著兩張床,池懷音一看這布置,嚇了一跳,趕緊回頭找老板娘:“老板娘,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能不能把我們分開?” 老板娘笑瞇瞇看了二人一眼,走到兩張床中間,那里垂著一道布簾。她大咧咧拉起了布簾,兩張床就被布簾分開了。 “喏,這是兩間?!?/br> 池懷音看看眼前的環(huán)境,再看看季時禹一臉不悅的表情,咽了口口水:“好吧?!?/br> 老板娘笑瞇瞇的:“好睡,我走了?!?/br> 二樓這么個小房間,兩邊都因為屋檐斜面特別低矮,就中間梁柱之處,可以讓人直立站著。除了屋頂上的一小塊天窗,連通風(fēng)的口都沒有,nongnong的潮味讓池懷音非常不能適應(yīng)。 但是最讓她不能適應(yīng)的,是她今晚要和季時禹一簾之隔的睡覺,想想都要羞憤致死了。尤其老板娘下樓之后,整個房間里的氣氛更讓人尷尬了。 一直弓著背站在門口的季時禹,終于走了進來。腳踏在木制的樓板上嘎吱作響。他走到中間才勉強能站立,居高臨下看著池懷音,眼神意味深長的。 “你睡哪邊?” 池懷音小心翼翼打量著季時禹,心底還是有些忐忑,她指了指就近的那一張:“那……這個?” 季時禹冷哼了一聲,直接走向另一張床。看都不看池懷音,用力把布簾扯開,將兩張床完全擋死。 聽見季時禹躺上床的聲音,池懷音才松了一口氣。 她連襪子都不敢脫,小心翼翼不放出太大聲音,躺在了那張床上。 季時禹長這么大,第一次和一個女孩一簾之隔睡覺,也有些失眠。 隨手打開床頭柜,里面有幾本雜志,這讓季時禹大喜過望。 總算能讓他分散些注意力,不然他一直在想象簾子那一側(cè)的情景,也是有些難熬。 果然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就該結(jié)婚,這事兒還是有道理的。 季時禹隨沒想到,他隨手翻開的雜志,內(nèi)容就讓他大吃一驚。 八十年代后期,賣yin嫖娼、黃色出版物很多,所以九十年初開始,一直在“掃黃”。黃色刊物不讓公開售賣,然后出了一批“報告文學(xué)”,講述如何“掃黃”,什么“蕩婦的專利夢”,“教授兒子的獸行” 那內(nèi)容的尺度,和黃書也差不多。 這民宿,怎么會提供這種書? 季時禹平時雖然也看過一些閑書,但是面對宿舍里一幫臭男人,倒也沒什么可激動的,可是此刻,一簾之隔,活生生一個大姑娘。 聽聲音,池懷音似乎也沒有睡著,一直翻來覆去的,床跟著她翻身嘎吱嘎吱地響,這對季時禹來說,可真是身心煎熬…… 池懷音平躺在床上,眼睛盯著低矮的屋頂上一根一根房梁,正著數(shù)了一輪,又倒著數(shù)了一輪,還是毫無睡意。 腦子里有些亂,池懷音在想,這么休息一晚,是不是比露宿戶外更好? 她從小就比別人聰明,池父把她當(dāng)男孩培養(yǎng),四歲半就讓她讀了小學(xué),一路讀到研究生,都是全班最小的學(xué)生。 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和男生單獨出去過,連別人給寫的情書都會老老實實都交給老師或者父母,從小到大都循規(guī)蹈矩,從來沒有夜不歸宿的經(jīng)驗。 雖然她并沒有那么討厭季時禹了,可是畢竟男女有別,這樣總歸是不太好。她從小到大受的教育,女孩子要文靜、矜持、自愛。 布簾拉上了,房間的燈要在季時禹那一邊關(guān),她也不敢叫季時禹。燈亮著,她毫無睡意。 一簾之隔的季時禹似乎也沒有睡意,他一會兒一個翻身,床也跟著他翻身作響。 池懷音側(cè)躺著,聽見他拉動抽屜的聲音,再過一會兒,就聽見有書翻動的聲音。 池懷音想起他那邊似乎有一個床頭柜,八成是那里面的書。隱隱有些羨慕,她也睡不著,這時候要是有本書看就好了。 她正尋思著要怎么開口找季時禹要本書看。簾子的那一頭,就傳來了“啪”一聲,狠狠合上書的聲音。 “喂池懷音!” 那么安靜的環(huán)境,季時禹突然出聲,池懷音被嚇了一跳,趕緊在被子里縮了縮。 “嗯……嗯?”她的聲音軟軟的,小小的。 簾子那頭的人,呼吸更加急促,說話的聲音明顯有些燥了。 “你呼吸的聲音,能不能純潔點兒?”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電影類型” 池懷音:我比較喜歡文藝的愛情電影,或者紀(jì)錄片電影。 季時禹:我只喜歡一種電影,需要分級的那種。 池懷音:…… 季時禹:血腥分級,想哪去了。 ———————— 咳咳,我文里,季時禹現(xiàn)在的年齡是23,池懷音21。 都還是年輕人,有點血氣方剛,理解理解。。 第10章 池懷音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抓緊了手里的被子。心里有些莫名,她這又是怎么惹到季時禹了? “我呼吸的聲音,怎么不純潔了?” 簾子另一邊的人干脆從床上坐了起來,“唰”一聲,把中間緊閉的簾子給拉開了。 逼仄的空間里,擺著兩張床,本就擁擠。這會兒季時禹站在那,居高臨下地盯著池懷音,讓她感覺到壓迫感十足。 池懷音嚇得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本能用被子捂緊了胸口。 “你……你要干嘛?!” 季時禹的表情簡直有些氣急敗壞,他胡亂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雙眼血紅。 “正常呼吸應(yīng)該是這樣,呼——吸——,呼——吸——”他很粗魯?shù)厥痉吨骸澳南衲?,有氣無力,聽著就很不正經(jīng)?!?/br> 池懷音覺得季時禹像是故意找茬似的,緊皺著眉頭,試探性地問:“你沒事吧?” 季時禹上下打量著池懷音,臉上有些紅,半晌,視線瞥向別處。 “認床睡不好,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 原本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個人都有些尷尬。這會兒季時禹出去了,池懷音倒是稍微輕松了一些。 房間的燈沒關(guān),起身趿拉著鞋子,走到季時禹方才睡過的一邊,準(zhǔn)備關(guān)燈。 她的手還沒拉到燈繩,視線就被被子底下露出的一點點書角吸引了。 她被這么鬧了一通,也有些睡不著。這會兒看到有本書,倒是有些欣喜,可以看看書打發(fā)下時間。 她剛把書抽出來,還沒看清楚是什么書,就聽見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 從房間外的樓道傳來,腳步之急促,仿佛要把房子拆了一樣。 季時禹喘著粗氣又折了回來,兩步跨到床邊,“哄”一下把被子掀了起來。 整個動作快到池懷音都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里面的書呢?”季時禹突然一聲質(zhì)問,氣勢之可怕,把池懷音都整懵了。 “你是說,這本嗎?”池懷音本能揚了揚手里的書。 “唰——”季時禹想都不想,直接把那本書從池懷音手里搶了過去,表情活像個惡霸。 季時禹神色警惕:“你干嘛?” 池懷音無辜地站定,有些不解,不過一本書,他干嘛這么兇? “我也有點睡不著,看見有本書,就想借來看看……” 季時禹瞪了她一眼。 “不準(zhǔn)看書。老實點睡覺!” 說著,季時禹把池懷音往床上一按,誰知她瘦弱,他一推就倒下去了。他手上失去了支撐,也跟著一起倒了下去。 池懷音的雙手按在季時禹的胸口,而他的手撐在她耳側(cè)的枕巾上,溫?zé)岬暮粑鲯咴谒哪樕稀?/br> 兩人以那么近的距離對視,連彼此臉上的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種男性獨有的荷爾蒙氣息,瞬間沖擊了她的大腦,她屏住了呼吸。 安靜低矮的屋子里,只剩下季時禹有些粗重的喘息聲。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一瞬間閃過一絲渾濁,但是很快,他又清醒了過來。 季時禹從床上跳了起來,將那本花花綠綠的書卷了起來,塞進胸懷里:“我走了?!?/br> 池懷音臉上熱得簡直可以燙熟雞蛋,恨不得要用被子把自己腦袋蓋住…… 空氣里潮味重,又很悶熱,池懷音很淺地睡了一覺以后,又醒了過來。 房間里太黑,抬頭看一眼小小的天窗,天還黑著,看來這一夜還沒過去。旁邊的床上一點聲音都沒有,池懷音這才發(fā)現(xiàn),季時禹好像還沒有回來。 穿上自己的鞋子,躡手躡腳從那個狹窄的樓梯下去,穿過已經(jīng)沒有人的一個小小接待窗口,就走到了民宿的小庭院。 夜里也不知是什么蟲兒在低低鳴叫,夾雜風(fēng)吹動樹木的聲音,動中有靜。 剛進入黑暗,池懷音眼前還有些不適應(yīng),隱隱看到院子中有個人影,呼呼喝喝不知道在揮舞什么。 她倚著墻,輕言細語地喚了一聲:“季時禹?” 一直用力消耗著體力的人,手上的拳路驟然停住,他并攏了雙腿,直直站定:“你怎么跑出來了?” 池懷音看季時禹大汗淋漓的,有些疑惑:“你在這里,干嘛?” “睡不著,打打軍體拳?!?/br> “……”軍體拳?池懷音這是聽錯了嗎?大半夜不睡覺在這里打軍體拳? “是不是因為我,你不好去睡覺?”池懷音覺得他可能是因為自己占了房間就不睡,想想也有點不好意思:“那要不,你去睡,我反正已經(jīng)睡了一覺了,可以在外面轉(zhuǎn)轉(zhuǎn)?!?/br> “不用?!?/br> 池懷音從小到大最怕給人帶來麻煩:“那要不你上去打吧?不然別人看到你一個人在這,還以為是我欺負你,把你趕出來了……” 海風(fēng)悠悠而過,季時禹撇開了視線,還是一貫拽拽的口氣:“睡你的,不要多管閑事?!?/br> “什么?” 季時禹走了兩步,走到池懷音身邊。他雙手插進了口袋,半傾著身子,湊近池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