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在場的宮人們連忙跪下，齊齊告罪：“是奴才疏忽了，請皇后娘娘恕罪。”

    “罷了?！蓖鹦牡膾吡诉@些人一眼：“自然是二殿下的事情要緊，其余的事情往后注意也罷了。本宮怕你們忙不過來，又從內(nèi)務(wù)局撥了一些人幫襯著。往后這宮里有沒有主位娘娘，你們都不可以再疏忽。年關(guān)將至，皇上就要回宮了。所有的私情都不可以馬虎?！?/br>
    “謹(jǐn)遵皇后娘娘吩咐?！?/br>
    騰芽和楊嬪也同時(shí)朝皇后欠身：“謹(jǐn)遵皇后娘娘吩咐?！?/br>
    “罷了，你倆坐吧。”宛心從騰芽懷里接過孩子，皺眉道：“也該吃母乳了。乳母呢，快抱下去?！?/br>
    “是?！比槟缚觳竭^來，將孩子抱了出去。

    這時(shí)候，頌豐跟著前后腳走了進(jìn)來?！皢⒎A娘娘，大理寺找到證據(jù)，證明左惠妃的確謀害了楊嬪的孩子，且預(yù)備對趙昭華下藥。只是因?yàn)閷幧瓴辉敢?，才最終沒有成事?！?/br>
    “你說什么？”宛心故意道：“大理寺找到證據(jù)了？”

    “正是。”頌豐恭敬的說：“只是左惠妃娘娘拒不承認(rèn)，還未畫押?！?/br>
    宛心蹙眉，顯出了心痛的樣子：“二殿下這般可愛，左惠妃也是為娘的人，怎么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她不承認(rèn)，證據(jù)擺在面前，再如何抵抗也終究是徒勞。也罷，本宮就親自去一趟大理寺，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證據(jù)?！?/br>
    騰芽自然也得去，便道：“臣妾可否與娘娘同行？”

    “你的身子吃得消？”宛心不放心的問。

    “臣妾安好，多謝皇后娘娘記掛。”騰芽眼中透著堅(jiān)決。

    “既如此，那便去吧?！蓖鹦孽久?，嘆著氣，就著頌豐的手走了出去。

    “我陪娘娘一道去?！睏顙逡埠懿环判尿v妃這么跟著皇后去，萬一有什么事情，她現(xiàn)在的身子恐怕不敵皇后的刁蠻。

    “不必了?！彬v芽有些不放心的說：“眼見局勢有變，你還是留在這里看看吧。有新人過來，謹(jǐn)慎地方?！?/br>
    “是?！睏顙迥攸c(diǎn)頭：“恭送娘娘。”

    騰芽上了馬車，跟在皇后的馬車后面，一道往大理寺去。

    忽然就有了證據(jù)，真是有些不可思議。騰芽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證據(jù)，能被大理寺的人查出來，且還是鐵證。

    這深宮之中，有什么能被稱之為鐵證的？

    馬車抵達(dá)大理寺的之后，就直奔了正殿。

    幾位大人都在這里恭候皇后駕到。個(gè)個(gè)面色凝重，顯得特別的嚴(yán)肅。

    “臣等拜見皇后娘娘，給騰妃娘娘請安?！?/br>
    宛心直接走進(jìn)殿中，落座，才對騰妃示意。

    騰芽便坐在了皇后下首的位置。

    “幾位大人平身吧?！蓖鹦囊苫蟮膯枺骸暗降资鞘裁礃拥淖C據(jù)？”

    “證據(jù)在此，請皇后娘娘過目?！瘪医」Ь吹某噬狭藥醉摷?，這幾頁紙同樣是皺皺巴巴的，看上去是被折成很小的緣故。

    宛心蹙眉，仔細(xì)的看完，問道：“這是三張藥方，從哪里獲得，有什么作用？”

    “回皇后娘娘的話，藥方是從寧申藥廬，一個(gè)極為隱蔽的地方搜出來的。臣等查問過宮中的御醫(yī)，御醫(yī)證明這三張方子，其一是避子方，其二是落胎方，其三是不育方。三張藥方都是出自寧申之手，且字跡和他宮里其余的方子一模一樣。另外，搜藏藥方的地方，也搜到了三塊珍貴的玉佩。都是極好的羊脂白玉，價(jià)值不菲，且臣等翻閱過宮中賞賜的典籍，其中有兩塊并未有記錄，但第三塊是皇上當(dāng)年賞賜左惠妃的物件。這一點(diǎn)，內(nèi)務(wù)局的奴才也可以作證?！?/br>
    褚健話音落，便有人端著三塊玉佩呈于皇后面前。

    “這一塊倒是見左惠妃佩戴過?！蓖鹦哪闷鹆似渲械囊粔K：“那是宮中賞花的時(shí)候，她掛在腰間的飾物。想必宮里有許多人見過。這一塊，就是皇上賞賜的嗎？”

    “回皇后娘娘的話，并不是這一塊，是最后一塊?！瘪医∪鐚?shí)的回答。

    “哦?！蓖鹦某聊?，示意把玉佩端去騰妃面前?！癿eimei，你也看看吧。你和左惠妃素日往來較多，若是她的東西，你或許會有印象。不過，這么好的成色，也絕非一般人能擁有?？礃幼樱眠@樣的東西來收買寧申的，絕非等閑?！?/br>
    “不錯(cuò)?！彬v芽也承認(rèn)，這是極好的玉。成色一點(diǎn)不比母妃留給她的羊脂白玉簪子遜色?！爸皇沁@些東西藏的隱蔽，又是好不容易才搜出來的，便可以當(dāng)證據(jù)嗎？寧申的字，左惠妃的玉佩，放在一起就構(gòu)成了收買的嫌疑？臣妾總覺得，要坐實(shí)罪證，得當(dāng)事人畫押認(rèn)罪才可以，總得要左惠妃親口人嘴，才能對皇上有所交代，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第253章 獄中送別

    >>    宛心看著騰芽寡淡的臉色，有些游移不定。摸不透她的心思，到底是要救左惠妃，還是要她的命呢？

    “皇后娘娘莫不是覺得不妥？”騰芽不咸不淡的問。

    “自然不是。”宛心微微蹙眉，道：“既然是讓大理寺審查此案，接下來要怎么做，自然要看問問大理寺正的意見。本宮只是不希望有人對左惠妃用刑。她畢竟是皇上的人，是二殿下的生母，若然屈打成招，皇上必然責(zé)怪，也終究不能算是辦成了鐵案?！?/br>
    “微臣不敢?！贝罄硭抡B忙道：“臣等只是根據(jù)證據(jù)如實(shí)推測，只是如今證據(jù)擺在面前，左惠妃娘娘卻拒不認(rèn)罪，所以臣等只能請皇后娘娘與騰妃娘娘前來，驗(yàn)證一下這些證物，是否左惠妃娘娘所有。接下來，臣等還是會據(jù)實(shí)查證，覺對不會讓惠妃娘娘蒙冤?！?/br>
    “也好?！蓖鹦穆渣c(diǎn)了下頭：“這三塊玉佩里面，有兩塊已經(jīng)可以證明是左惠妃的東西。最后這一樣，既然不能說明，那就問問惠妃身邊的人吧。興許能有什么線索?！?/br>
    “臣等也這樣想過?！瘪医∮行殡y的說：“只是左惠妃娘娘讓近婢留下照顧二殿下，臣等不敢貿(mào)然傳喚?！?/br>
    “無妨?！蓖鹦陌櫭嫉溃骸安皇怯袃蓚€(gè)近婢嗎。頌豐，你去把櫻桃喚來。問過之后若是沒有什么不妥，再換楊桃來查問?？倸w這事情已經(jīng)審了這么多日子，也不在乎在等一等。年關(guān)將近，皇上就要回宮了。只消在皇上回宮之前能查清楚，便在沒有什么不妥了。”

    “謹(jǐn)遵皇后娘娘懿旨?！睅孜淮笕水惪谕暤恼f。

    “那也罷了，本宮還想見一見惠妃。”宛心側(cè)首，對騰芽道：“芽meimei同去吧。都是姐妹，這許久不見，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的。”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前幾日，臣妾來見過左惠妃。該說的不該說的早就說完了，眼下也沒有什么要見的必要?！彬v芽起身朝皇后行禮：“臣妾告退?！?/br>
    她轉(zhuǎn)過身，微微嘆氣，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宮里的太平，興許過了今日，就不復(fù)存在了。

    從大理寺回來，騰芽就覺得有點(diǎn)累，腰有些酸?！拔蚁胂人幌?，睡醒再吃東西。若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不要吵醒我?！?/br>
    “好?！秉S桃認(rèn)真的點(diǎn)頭：“主子看著是有些累，您睡著，奴婢在外頭守著，不讓人喧嘩?！?/br>
    騰芽上了床，躺了個(gè)舒服的姿勢。手才伸到枕下，就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包S桃，你看看枕頭下面有什么？”

    黃桃有些納悶的將手伸了下去，果然摸到一樣奇怪的東西，冰冰涼涼的。她順勢給拽了出來，一臉的驚訝：“這是什么？”

    “虎符?！彬v芽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這東西從哪里來的，怎么會在我的枕下？”

    “奴婢也不知道，早晨和冰玉收拾床鋪的時(shí)候還沒發(fā)現(xiàn)呢?！秉S桃的臉色有些不好：“主子，這是頂要緊的東西嗎？”

    “虎符是調(diào)用軍隊(duì)的手令，只有盛世的將軍才會有。難道是皇叔送來的？”騰芽的心砰砰跳：“你趕緊去傳侍衛(wèi)首領(lǐng)過來見我?！?/br>
    “奴婢這就去?！秉S桃按照吩咐將人喚來。

    可是查問了幾遍，那人都沒有說見過這樣?xùn)|西。且裕王也從未讓人送這樣?xùn)|西過來。

    冰玉和黃桃也仔細(xì)的問過宮里的戍衛(wèi)和宮人，誰都沒有看見有人走進(jìn)來，更別說陌生人了。

    “公主，這是不是您記錯(cuò)了？”冰玉一臉狐疑的說：“這東西莫不是原本就在您手里的？否則怎么會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

    騰芽沉靜的搖頭：“不可能，枕頭下面，我原本放著一塊安眠用的玉佩。那玉佩是皇上留給我的，油光水滑，觸手生溫，這個(gè)你們不是都知道么？睡前我總會去摸一摸，一直就在我枕下?，F(xiàn)在玉佩不見了，卻變成了一枚虎符，這豈不是有趣？就算孕中頭腦不靈光，這么大事情我斷然不會記錯(cuò)?！?/br>
    “這倒也是。”冰玉利落的點(diǎn)頭：“若不是裕王殿下堅(jiān)持要送侍衛(wèi)護(hù)送您回宮，留在宮中保護(hù)您的安全，你從來不動用盛世的一兵一卒，我們只是安分的留在鄰國的皇宮里。哪里又會和這樣?xùn)|西扯上關(guān)系。罷了罷了，還是讓奴婢找個(gè)地方，把它給埋起來。藏的隱蔽些，叫人再找不到。如此，也就不怕有人利用這樣?xùn)|西生事了。”

    “埋起來，還不如扔到御池里去。總不至于有人敢把御池的水抽干，把它打撈上來吧?！秉S桃也覺得是栽贓嫁禍。“主子，讓奴婢去丟。”

    “且慢?！彬v芽看著那虎符，總覺得事情未必只是栽贓嫁禍。“若我動不得一兵一卒，這虎符在我手里也不過就是把玩之物而已。這樣栽贓我，根本就沒有什么好處。再者，皇城附近，能動用的盛世兵士，就是裕王殿下的軍營將士。有他在，我根本就不需要費(fèi)這樣的力氣，這不是自討麻煩嗎？但這個(gè)令牌這時(shí)候出現(xiàn)，還是在我的枕頭之下，莫非還有別的緣故？”

    想到這里，騰芽皺眉道：“不用藏，就去擺在梳妝臺上醒目的位置，若然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的看見，就說是本宮離開盛世的時(shí)候，父皇留給我的念想之物。畢竟是赤金所制，也正好觀賞?！?/br>
    “是，公主?！北衲弥钆?，就那么放在了梳妝臺上?！安粚ρ健！?/br>
    “怎么？”黃桃快步走了過去：“什么不對？”

    “這耳墜子不對?！北聃久迹骸霸缙鹞医o公主挑了一對青玉的耳墜子，公主嫌那玉太沉，就有換成了現(xiàn)在耳上墜著的金絲玉珠耳墜，但青玉的，我明明就放在這里了，怎么就剩下一枚了？”

    黃桃聽她這么說，也幫著開始找，可是放飾品的盒子里根本就沒有那支耳墜。

    “肯定是哪個(gè)手腳不干凈的宮人見財(cái)起意，我這就出去問，看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氨駳夤墓牡恼f。

    ”別?！包S桃攔了她。

    騰芽走過來，看了一眼那耳墜，不禁蹙眉：“青玉的而已，又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即便是見財(cái)起意，也該拿走一對，只拿走一只耳墜，又賣不出什么好價(jià)錢。還要擔(dān)著被我發(fā)現(xiàn)，嚴(yán)懲的后果，不大可能?！?/br>
    “公主這么說，倒也是。”冰玉打開了飾物盒子：“里面還有這么多值錢的東西沒拿走，好不容易偷一回，確實(shí)不值?！?/br>
    “主子，要不要奴婢讓人暗中去查查？”黃桃狐疑道：“虎符出現(xiàn)，耳墜又不見，指定是有人趁咱們不在宮中的時(shí)候，進(jìn)來過您的內(nèi)室。東西倒是其次，這么個(gè)無影無蹤的人自由進(jìn)出，到底也是危險(xiǎn)的?？偛荒芫瓦@么輕易的翻過這一頁?！?/br>
    “還是不要了?！彬v芽沉著臉，蹙眉道：“只是不見了一只耳環(huán)而已，不用這般小題大做。說不定是我自己不注意，坐在那里起身的時(shí)候，衣裳掛住了耳鉤，走路的時(shí)候又掉在哪里……眼下本來就是多事之秋，別再為了這些小事弄得人心惶惶了。”

    “公主說的也是。”冰玉也覺得這段時(shí)間真是不太平?！澳桥咎婺泶蹭?，您還是先睡一下吧。其余的事情，咱們從長計(jì)議?！?/br>
    “嗯。”騰芽點(diǎn)了頭，慢慢的睡去。

    這個(gè)時(shí)候，宛心正在大理寺的囚室里，和左惠妃“談心”。

    “meimei的玉佩那么名貴，怎么會在寧申處？”宛心不由得蹙眉：“那可是皇上賞賜的東西，你也舍得？”

    “皇后娘娘心里明鏡似的，正因?yàn)槭腔噬腺p賜的東西，才會在內(nèi)務(wù)局有記檔，才能順藤摸瓜揪出臣妾。若非如此，大理寺那些老糊涂，怎么可能將這個(gè)案子辦成鐵案，等著皇上回來審查。”左清清幽幽一笑：“倒是臣妾，從前和皇后娘娘交手，就從來都沒有輸過，沒想到這一回居然輸?shù)倪@么徹底。料想皇后娘娘您之所以沒有對臣妾?jiǎng)邮?，就是希望讓臣妾自己去了結(jié)這件事吧？”

    宛心聽了她的話，陷入了沉思。好似從她成了凌燁辰的皇后，而凌燁辰又有了左清清這位寵妃以來，她好像還真沒贏過左清清。這么一想，禁不住有些失落：“深宮寂寥，若不是有meimei作伴，這短短幾年，本宮也不知道怎么度過。其實(shí)從前本宮沒有贏你，也的確失落不如意過。但如今你遭遇這種禍?zhǔn)?，本宮倒是心里不落忍……你要是就這么去了，豈非本宮以后就沒有對頭人了，那在這樣的后宮過日子，還有什么樂趣可言？”

    “哈哈哈……”左清清仰頭而笑，目光里有悲涼，但更多的卻是鄙夷：“皇后娘娘到現(xiàn)在還是小看臣妾，無論這件事情最終結(jié)局如何，臣妾都絕不會就死。哪怕臣妾不能為自己洗脫冤屈，也絕不會被迫自盡。您將臣妾送到這里來，讓褚健親自審問此案，不就是要給皇上一個(gè)光明磊落的交代嗎？若是褚健逼死了臣妾，那正好合您心意，可他卻是個(gè)不折不扣的老頑固，絕對不會因?yàn)闊o中生有的事情，或者還不能徹底肯定的案子了斷臣妾。所以，您今日的來意，大抵是想要說服臣妾自裁吧？只要臣妾自己熬不住，先低下頭，那您就贏了?！?/br>
    左清清走近了皇后一步，揚(yáng)起下頜，眼底透出了驕傲：“臣妾是皇上的左惠妃，除非皇上要了斷臣妾，否則就算是要嘗盡這大理寺的百種酷刑，臣妾也絕不屈服，更不會認(rèn)罪?！?/br>
    “本宮果然沒有看錯(cuò)你，你是個(gè)硬骨頭?！蓖鹦牡恍?。“本宮知道，這案子落在什么人手里，左相都不會服氣。唯獨(dú)是這些老頑固，和你同樣有著一把硬骨頭的老臣子們手里。他們不會用刑，更不會為人收買，要的就是堂堂正正的結(jié)果。眼下，寧申的方子已經(jīng)被搜出來了，你收買寧申的玉佩也一樣被找到，你想抵死不承認(rèn)，擰著性子等皇上回宮處理此事，就能得到圓滿的結(jié)局？殊不知這件事情一旦坐實(shí)，你就等于是留下了污名。即便左家不要緊，對二殿下的前程還不要緊嗎？”

    左清清身子一顫，眉心就蹙緊了?！白蝇B還那么小，皇后娘娘就非要做的那么絕嗎？”

    “這和本宮有什么關(guān)系？”宛心大為不解?！笆悄氵@個(gè)當(dāng)母親的做錯(cuò)事，你是罪妃，你的孩子自然就是罪妾。往后別說是議褚，就是想要給他個(gè)光明的前程，也只怕是難。旁人的孩子若到了年齡，封王封侯的，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晌í?dú)你的孩子，當(dāng)他的名字被提及，朝中那些老臣就會揪著你做過的錯(cuò)事不放。雖然毛貴人懷的只是個(gè)公主而已，可那也是皇上的血脈，你下毒手的時(shí)候，根本就不能肯定那只是個(gè)公主。你的狠毒，你的蛇蝎心腸，就像一道緊箍咒一樣，被緊緊套牢在你的孩子身上。他會因?yàn)槟愣X得窒息，會被你連累的沒有前程。他就算去做最艱難的事情，傷痕累累的為國捐軀，也只能在死后被追風(fēng)為王。嘖嘖！”

    宛心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好好的一個(gè)孩子，前程說沒有就沒有了。這難道不會讓你這個(gè)當(dāng)母妃的覺得惋惜嗎？你是可以活著，茍延殘喘，甚至……皇上會念及舊情，對你寬仁，保全你這條命。但罪妃就是罪妃，即便你活著也抹不去你身上的污濁。到底也是對子珺的殘忍罷了?！?/br>
    左清清只覺得被人硬生生的劈成兩半，一般是不可以屈服的驕傲，另一半?yún)s是骨rou相連的剜心之痛?！盎屎竽锬铮@就是你為何不對子珺動手的緣故吧？你就是用他來要挾臣妾，逼著臣妾走上絕路?！?/br>
    “話怎么可以說的這么難聽呢？”宛心顯出了不悅，伸手捏住了左清清的下頜：“看看你這張臉，曾經(jīng)也把皇上迷得不輕。但又如何呢？騰妃入宮之后，你的恩寵便與日俱減，若不是這個(gè)孩子，你以為皇上還會多看你一眼嗎？本宮那一日，把話說的很明白了，你卻片不肯聽，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到絕路上去的。與本宮何干？保全子珺，乃是因?yàn)楸緦m是她的嫡母。他長大了，會講話，得喚本宮一聲母后。何況本宮與皇上畢竟是夫妻。保全皇上的孩子，就是本宮的賢惠之處?！?/br>
    “佛口蛇心！”左清清瞪圓了眼睛，怒不可遏的看著她：“你是想奪走我的孩子，把他從小撫育在膝下。讓他把你當(dāng)成親生母親一樣的看待，卻不能和你的孩子爭儲君之位。一面顯出你的寬惠仁慈，一面又不妨礙你兒子的錦繡前程，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盤算嗎？”

    她用力拍打在皇后鉗住她的手背上，留下了幾道紅印子。

    宛心吃痛，放開手的時(shí)候，眼底流露出兇狠的涼意：“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如何？你以為這后宮之中，還有誰能保全你的孩子嗎？除了本宮，再不可能。騰妃已經(jīng)有了身孕，她若是生下皇子，母以子貴，自以母顯，皇上說不定馬上就會立她的孩子為太子，你又能得到什么便宜？你這般謀害她，她又豈能容你的孩子長大，繼續(xù)當(dāng)她孩子的絆腳石？唯有本宮，才能在她的寵妃權(quán)勢下，保全子珺。如此看來，你該謝本宮才是?！?/br>
    “騰妃不是你說的那個(gè)樣子?！弊笄迩灞梢牡溃骸盎屎竽锬镆约憾热耍筒幌永蹎?？”

    這回，輪到宛心大笑不止了?！白笄迩澹緦m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蠢鈍不堪。本宮以為騰妃只是給皇上吃了**藥，沒想到她居然連你也給迷惑了。你真的以為你那么害她，她會讓你活著？自從你卷進(jìn)這件事，她可有幫你說過一句話？她可有替你做過一件事？就連今日，她來了大理寺，都不肯隨本宮來見你，便知道她有多么的厭惡你。你呀，沒死在本宮手里也就罷了，別回頭被她弄丟了命。”

    左清清的身子輕輕的顫抖，臉色發(fā)青的看著皇后：“當(dāng)日的事情，是我一時(shí)糊涂。我做過的事情，不怕承認(rèn)。即便是皇上回來，我也敢面圣道出當(dāng)日的糊涂事，只是皇后以為這樣三言兩語，就可以挑撥我與騰妃之間的情分，那簡直是癡人說夢?！?/br>
    “是么?！蓖鹦男Φ氖值靡猓骸膀v妃眼下最要緊，就是保全自己的孩子。你為何不能學(xué)學(xué)她呢？”

    硬著頭皮，左清清冷冷一笑：“皇后娘娘就別費(fèi)心思來說服臣妾了，總之大理寺的審查沒有結(jié)束之前，臣妾抵死也不會認(rèn)罪。毛貴人的孩子，以及趙昭華臣妾都沒有害過。那方子為何是寧申所寫，臣妾一概不知。還有，臣妾從來沒有吩咐任何人去解決寧申，皇后娘娘就別在這事情上多費(fèi)心思了。”

    “要不，本宮告訴你另外一件事。”宛心微微揚(yáng)起下頜，一臉得意的姿態(tài)：“大理寺已經(jīng)將矛頭指向了你身邊的人。眼下櫻桃就在這里做客。不錯(cuò)，你是皇上的左惠妃不假，不用受刑?？涉咀佣?，賤皮賤rou的，不嘗嘗這大理寺的名堂，怎么能吐出實(shí)話。就算櫻桃嘴硬，不是還有楊桃呢么。你也不想想，你的東西怎么去的寧申那……這世上怎么可能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br>
    “你卑鄙！”左清清氣的渾身發(fā)抖：“你到底是皇后，用這樣的手段折損妃嬪，難道當(dāng)?shù)闷鸹屎筮@樣高貴顯赫的身份嗎？你可別忘了，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就不怕你的陰損，回報(bào)應(yīng)在你孩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