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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不安于室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那個……”喻霽神游了一會兒,腦子里突然冒出個念頭,對溫常世說,“那你叫我聲少爺。”

    他松了手,抬頭看著溫常世,溫常世也低頭看著他。

    “你叫不叫。”喻霽抿著嘴,問溫常世。

    溫常世把手從喻霽肩上放下來,曲腿蹲踞在喻霽面前,與喻霽平視著,看了喻霽一會兒,板著臉叫了喻霽一聲:“少爺?!?/br>
    第17章

    回到宜市是傍晚,喻霽原想直接回家,卻不料邵英祿要同朱先生朱太太一道,給喻霽和朱白露接風(fēng)洗塵,直接找了司機(jī)來碼頭接人。

    喻霽是不怎么想得通,出海三天怎么就需要接風(fēng)洗塵了,不過邵英祿一向擅長小題大做、借題發(fā)揮,他說什么就算什么吧。

    把張韞之叫到房里,交代他要把溫常世完完整整送回家后,喻霽就帶著朱白露先下了船。

    與朱白露一道坐在后座,喻霽心里還想著自己走出房間時溫常世的表情。

    溫常世這幾天的表現(xiàn)有點(diǎn)奇怪,有時候看著挺高興的,有時候又好像喻霽犯了什么無法挽回的大錯,臉色rou眼可見地不好看,讓人捉摸不透。

    晚餐安排在喻氏一間酒店三樓的中餐廳里,邵英祿讓經(jīng)理清了場。

    從餐廳門口走進(jìn)去,服務(wù)生排成一列,靜候老板光臨。邵英祿大約還是考慮了喻霽的心情的,只帶了正房太太,沒帶其他子女。

    邵英祿、岑慧珊、喻霽再加上朱白露一家三口的六人晚餐,像極了親家間的小聚會。

    喻霽和朱白露坐在一塊兒,先是聽長輩聊了一會兒天,朱白露覺得無聊了,戳戳喻霽手臂,叫喻霽來看她剛下載的近日很流行的游戲。喻霽湊過去看,和朱白露討論了幾句,抬眼就看見朱太太慈愛而滿意的目光。

    “小喻和露露真是聊得來,”朱太太笑瞇瞇地托著腮說,“我們露露很少愿意跟跟男孩子出去玩的。”

    喻霽在女性長輩面前總是很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媽,別瞎說,”朱白露拒絕承認(rèn),“我經(jīng)常出去好不好。”

    “不是第一次在外面過夜嘛,”朱太太道,“mama哪里亂說了。”

    朱白露自己都受不了她媽看喻霽的丈母娘眼神了,拉著喻霽繼續(xù)看游戲,要喻霽也一起玩。

    喻霽正好無聊,便也下了一個,與朱白露一起玩起來。

    朱太太見女兒不愿多說,便同邵太太聊起天來。

    桌上的人各說各的,也沒人尷尬。

    “對了,明輝,你聽說沒,”邵英祿忽然低聲說,“前幾天有人在秘魯見著了溫常世,只不過那廝跑得太快,給跟丟了,否則……”

    喻霽手頓了頓,手機(jī)屏上的游戲就顯示結(jié)束。他忍不住用余光注意著邵英祿,豎起耳朵聽起來。

    “我知道,”朱明輝喝了一口酒,沉默了幾秒,才道,“這次算他走運(yùn)。不過收到消息的人大都跟到南美了,我也倒想看看是誰動作快?!?/br>
    “他那些個下屬都不好惹,”邵英祿道,“明輝,你最近在茂市,可千萬小心?!?/br>
    “那幾個狗崽子都隨了溫常世,陰毒下賤,”朱明輝喝酒喝得有些上頭,咬牙切齒道,“溫常世最親信的那個周億,這兩個月找過我好幾次,口氣跟溫常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大,還派人到我場子里尋釁滋事。老子的舊賬都還沒翻,他倒自己找上門來?!?/br>
    朱明輝越說越是怒火中燒。

    “老婆,你還記不記得,賭馬那塊牌子,本來該有老子一塊,”朱明輝拍著桌子道,“那回在商會見面,溫常世答應(yīng)得好好的,轉(zhuǎn)頭給了別人。我再見時不過罵了他一句,他說什么——讓我站著進(jìn)去,躺著出來?!?/br>
    一連串的咒罵從朱明輝嘴里出來。

    “你別說了?!敝焯娭烀鬏x又開始,便皺起眉頭,“有小孩子在呢。”

    喻霽和朱白露對視了一眼,邵英祿接話道:“也不算小孩兒了,喻霽還陪著我見識過他的厲害。”

    “小喻見過他?”朱明輝轉(zhuǎn)頭看了喻霽一眼,問。

    邵英祿把那天帶喻霽上船的事簡單,又端起酒杯對朱明輝笑道:“不過風(fēng)水終究是輪流轉(zhuǎn)的,現(xiàn)在只半年多,就轉(zhuǎn)朱家來去了?!?/br>
    “這倒也是不錯,”朱明輝也笑了起來,“要我說,溫常世是不守諾的業(yè)障造多了,死在南美沒人收尸,也不一定?!?/br>
    喻霽安安靜靜聽著,夾了一筷子菜,心說倘若溫常世以后想起事了,回到茂市,還不守信用,那就跟他同歸于盡。

    又吃了一會兒,朱太太開口對停了筷的喻霽和朱白露說:“你們兩個小朋友,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出去玩兒嘛。小喻在宜市的朋友那么多,也帶露露認(rèn)識一下?!?/br>
    “我們喻霽朋友是真多,”邵英祿接話道,“宜市哪兒都熟?!?/br>
    “好啊,”朱白露終于得令,松了口氣似的站起來,把包拿在手里,轉(zhuǎn)身對她爸露出嫌棄的表情,“跟你們吃飯無聊死了,我要和喻霽出去玩兒了。”

    朱明輝對愛女最是沒辦法,向著朱白露搖了搖頭,嘆氣:“唉,女大不中留。”

    朱白露沒理會她爸,拉著喻霽走了出去。

    朱明輝還在后面說:“早點(diǎn)兒回家!”

    邵英祿的司機(jī)正在車庫里等著。兩人上了車,喻霽問朱白露想去哪兒,朱白露轉(zhuǎn)轉(zhuǎn)眼睛,反問喻霽:“你最常去哪兒玩?”

    喻霽愣了一下,說:“我去的地方不適合你?!?/br>
    邵英祿既樂于看見每天吃喝玩樂的喻霽,喻霽便照他的意思來辦,從前呼朋引伴玩的地方都有些亂,和上次張韞之的大哥帶朱白露去的地方差不了多少。朱白露肯定不會喜歡。

    “有什么不合適的,”朱白露堅(jiān)持要去,“你能去我不能去???”

    喻霽拗不過她,便告訴了司機(jī)一個地址,又對朱白露說:“其實(shí)我和張韞啟,沒你想的那么大區(qū)別。”

    “區(qū)別很大好不好,”朱白露對他眨眨眼,“你比他長得好看多了?!?/br>
    到了酒吧門口,喻霽不知會和朱白露待到幾點(diǎn),問司機(jī)要了鑰匙,帶著朱白露進(jìn)去。

    夜店在海邊一棟高樓樓頂,喻霽曾是常客,有專有的卡座包廂。

    包廂很大,能望見港口的夜景,兩個人坐有些空蕩。喻霽給朱白露點(diǎn)了一杯果酒,自己要了水,才對朱白露說:“我很無趣的?!?/br>
    “無不無趣不是你說了算的,”朱白露看著喻霽,微笑著反駁他,“你看,我mama也很喜歡你,我爸也是?!?/br>
    喻霽看著朱白露,大概明白了朱白露的意思,正等著她往下說,張韞之給他來了個電話。喻霽怕溫常世那兒有什么事,便對朱白露說了聲抱歉,接起來,沒想到那邊竟然是溫常世:“還不回來?”

    語氣差得好像喻霽欠了他一大筆債。

    喻霽看了一眼表,才十點(diǎn)。也不知道溫常世這么催命一樣是什么意思。

    他不好在朱白露面前顯露出他家里住著人,便模糊地道:“知道了,盡快給你答復(fù)。”

    然后就掛了電話。

    喻霽放下手機(jī),抬起頭看著朱白露,朱白露也看著他,兩人對視了兩秒,朱白露忽然開口:“喻霽,我們不如試試看?!?/br>
    她很直接,也很有誠意,她老老實(shí)實(shí)對喻霽坦白:“我也不是有多喜歡你啦,實(shí)在是被貴市這一群紈绔子弟sao擾得煩了,也只有你看上去好一些。你就當(dāng)幫我擋擋爛桃花,行不行?”

    喻霽想開口說不行,朱白露又說:“你也需要我跟你談戀愛,不是嗎?”

    喻霽愣了愣,看著朱白露,半晌才說:“我可以找別的辦法?!?/br>
    今天承了朱白露的情,他怕他明天還不起。喻霽拒絕過很多人,也有很多拒絕人的技巧,但沒有一個挨他這么近。一般人都在離他三米的地方就被他逼退了。

    但面對朱白露,他要慎重一些。

    “你這人……”朱白露瞪著他。

    “不識好歹。”喻霽對著她笑了笑,舉手示弱,自我批評。

    “太直接了?!敝彀茁栋咽掷锏木埔伙嫸M,道。

    喻霽沒說話,朱白露轉(zhuǎn)轉(zhuǎn)眼睛,又有了新主意:“那假裝談戀愛可以么,不真的試。反正你也不在談戀愛啊?!?/br>
    喻霽無語地看著朱白露,朱白露被他看了一會兒,表情漸漸變了。

    “喻霽,”她慢吞吞地問,“你不會在跟人地下戀吧?”

    “什么——”在喻霽想否認(rèn)的一瞬間,他想起了溫常世的“還不回來”,忽然間晃了晃神。

    低沉、帶著不滿的四個字在喻霽腦海里響了又響,還有些喻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記得的細(xì)節(jié),溫常世被他親過的臉,碰過他睫毛的手,不情不愿的示弱,也浮上水面,撓著他的五臟六腑,讓他無力張開口。

    “還真的有啊……”朱白露收了笑,觀察著喻霽的臉色,判斷。

    喻霽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么一句簡簡單單的“沒有地下戀”卡在嗓子口,半分鐘都講不出來。

    “是邵伯父不會同意的女生對嗎?”朱白露抱起手臂,瞇起眼睛看著喻霽,繼續(xù)猜測。

    “沒,”喻霽終于找回了聲音,他說,“你想多了?!?/br>
    “是嗎?”朱白露顯然沒有相信喻霽,她放下手,趴到桌子上,靠近喻霽,說,“你給我看看她的照片,我就不逼你跟我談戀愛。”

    “真沒有?!庇黛V輕而認(rèn)真地說。

    他長了雙笑眼,沒表情也像在笑,又像時刻都天真,很難讓人有戒心,會想相信他說的所有的話。

    “那你干嘛不答應(yīng)我,”朱白露不逼他,疑惑地問,“假裝情侶又沒什么壞處?!?/br>
    她伸手想去握喻霽的手,喻霽稍側(cè)過身,禮貌地避開了。

    喻霽問她:“你想讓我做什么?”

    “也沒什么,只要看上去像情侶就好了?!敝彀茁蹲绷耍柭柤?,無所謂地說,“明明是雙贏啊,你考慮一下吧,我也不會逼你跟我約會接吻上床啊?!?/br>
    聽見朱白露對戀愛的形容,喻霽失笑:“你談戀愛就這樣?”

    “誰談戀愛不這樣啊?!敝彀茁稊傞_手說,又突地想起來,笑喻霽,“哦對,你們地下戀可能是柏拉圖吧?!?/br>
    “不是柏拉圖,”喻霽說完覺得不對,加了一句,“不是,我真的沒地下戀?!?/br>
    “跟我講講有什么關(guān)系嘛,”朱白露嘟噥著,看了喻霽幾眼,說,“那暫且相信你沒有了,可是談戀愛不就是那樣嗎,約會動心接吻上床吵架分手上床和好再吵架分手?!?/br>
    喻霽笑起來,順著她問:“最后一定分手?”

    “最后沒辦法分手的情侶,當(dāng)然就會結(jié)婚,”朱白露托著腮,說完,又轉(zhuǎn)了話題,繼續(xù)游說喻霽,“先不說這個,你只要假裝跟我約約會,做我名義上的男朋友就好,等哪天我有了想談戀愛的人,我就說我劈腿,反正不會讓你難做?!?/br>
    “好了,”朱白露拍拍桌子,隔空點(diǎn)住喻霽的嘴,說,“那就這樣決定了,不接受反駁!”

    喻霽回到家時,張韞之早就走了。

    客廳里一片黑,溫常世也沒給他等門。

    喻霽從早上到現(xiàn)在也沒好好休息過幾分鐘,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往樓上走,經(jīng)過客房時,他發(fā)現(xiàn)門開著,留了一條縫,里頭沒燈。

    他腳步頓了頓,輕手輕腳推開了客房的門,想去看看那個覺得他回家太晚的人,現(xiàn)在睡了沒有。

    喻霽跟做賊似的踮著腳往里走,眼睛還沒適應(yīng)黑暗的光線,幾乎什么都看不清,走了十來步,腳碰到了床沿。喻霽一俯身,摸到了客房的被褥,再往前摸了一下,碰到了溫常世腳踝的輪廓。

    溫常世一動不動,應(yīng)該睡得很沉。

    喻霽剛想縮回手回自己房間,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猛地往前一拉,還沒反應(yīng)過來,背就陷進(jìn)了蓬松而帶著一些體溫的被子里。

    “偷偷來我房間,想干什么?”溫常世壓著喻霽,俯視著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