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秀妍輕輕一笑，道：“便真想賺襲人的錢，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時機和程度可得把握一二?！?/br>
    邢夫人眼中一亮，道：“臣婦愚鈍，還請娘娘明示?！?/br>
    辛秀妍看了看天空飛過的鳥，微微一笑，說：“可以幫著說句話，但不要展露出強出頭的態(tài)度。你若是干涉他們的家務事決定了他們今后的人生路的選擇，是不是還要對他們的未來負責？這還直接和沈氏對上，何苦呢？讓人瞧了，以為你是心急火燎想要襲人的感謝銀子，這也太失身份了?！?/br>
    邢夫人雖然確實想要賺錢，但也不敢違背皇后的意志，說：“娘娘見地總是勝臣婦萬倍，臣婦都聽娘娘的?！?/br>
    辛秀妍笑道：“若是孩子花落誰家決定之后，襲人愿來依附，姑母‘憐惜一二’也無妨?；乙淮蠹易有猩潭嗄?，有幾分賺本事，不管是在京都，還是他們要去四川，都要繼續(xù)做生意。到時候你取賈環(huán)而代之他們還得感激你，你一年多個萬把兩銀子進項也好。這樣態(tài)度從容，外人看了，你也只是憐惜府里出去的舊人，又憐她給賈家生過孩子，不影響你的名聲，賈環(huán)心底也不能怨你?！?/br>
    邢夫人聽到能取賈環(huán)而代之，心頭高興，想了想又道：“但是襲人其實想人給做主，要回好哥兒?！?/br>
    辛秀妍這時卻搖了搖頭，說：“不管是律法、倫理、強權，襲人都沒有勝算，唯一可依仗的是賈環(huán)愿不愿為孩子考慮，在這事上強硬一點?！?/br>
    邢李氏道：“不為了哥兒，那丫頭哪里還會這樣求大meimei？”

    辛秀妍道：“又不是只有那哥兒需要好好生活，花家也是一大家子吧。讓沈氏惦記上了，她們要求個安心吧?！?/br>
    雖然想要打造一個太平天下，但是直到現(xiàn)代，巨商富賈還要做好政府關系呢，何況這樣的世界。

    邢夫人受教了，辛秀妍也沒放心上。

    賈環(huán)就沒有過個好年，陪沈曼一回娘家走親戚，又去過怡郡王府，兩府女眷也就知道了他婚前沒有遣散通房，還在外養(yǎng)人生子。兩府顯赫親眷長輩給了賈環(huán)好幾個冷眼，又有人私下議論他不體面的出身。

    全京都都知賈家二房不像話，遭圣人厭棄，原來還道總有個神童兒子，少年進士與其父不一樣。

    現(xiàn)在：

    ——果然是“偽賢”的兒子！

    ——沒有想到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有才無德。

    ——賈家二房的正室王夫人貪婪，但是這小婦養(yǎng)的也沒有好多少，體面人家哪里能有這樣的事。

    沈曼和家中長悲訴了委屈，但是嫁都嫁了，在娘家住了幾天，賈環(huán)還是要好好的去接她回賈府住。

    賈環(huán)、沈曼回府時，就收到丫頭來報說榮慶堂擺飯，賈政、王夫人、趙姨娘等都已去了。

    賈母喜歡熱鬧，賈寶玉在家，賈政王夫人出獄，這個年她過得還算高興，精神頭好多了。賈寶玉二月要參加春闈，春闈前只在家苦讀，也不去書院了。賈環(huán)的事兒她本也沒有多在意，大家也瞞著她。

    至宴上，男女分席而坐，賈府奢靡之風在正月卻是不減，不但現(xiàn)今大房當家實際是扭轉了衰敗局面，沒有元妃之事還抄了豪奴家還欠銀。

    沈曼對這榮府內(nèi)的排場還是滿意的，與東院二房完全是兩個樣。

    飯畢后，女眷在一處說話。

    王熙鳳和王熙燕說起她們回娘家的事來，說到王熙鸞新婚之事，王家都很滿意新姑爺。四川大多數(shù)的將領軍官已然回去了，段芝是少數(shù)暫留京中，協(xié)助皇后處理四川送來的公事的。三月里應該回和帝后一起再度南巡。

    王熙燕又借此奉承了一句邢夫人，笑道：“姐夫到底是皇后娘娘帶出來的將軍，便是與別個不同，那是文武雙全的。”

    邢夫人笑道：“還是你jiejie有眼光呀?！?/br>
    王熙燕道：“實話說，這人也是爹爹選的，我jiejie哪里識得人來？爹爹和姐夫談帶兵打仗的事能聊一整天，和寶玉也能談書畫詩酒茶，寶玉也是喜極喜歡姐夫的?！?/br>
    賈母聽到這里倒是高興，也知王家的后繼無人危機過了，說：“寶玉自然是好造化，這樣將來他們襟兄弟間也多親香?！?/br>
    沈曼聽了這個王家新女婿是曾經(jīng)邢岫煙精心挑給她的那個，心底是十分震驚的。

    沈曼道：“到底是寒門泥腿子出來的，還三十多歲了，有那么好嗎？”

    在場人一陣寂靜，王熙燕道：“姐夫之前是耕讀傳家，考中秀才后，又逢父母之孝錯過兩次秋闈，接著便是四川亂了被卷入流民之中。之后，姐夫才遇上皇后娘娘，他們率領一支軍隊半年兩三百人打到三千多人。招安后，一邊編練新軍，一邊打仗。手底下可有十萬精兵，三十萬的什么‘墾荒兵團’。這還是現(xiàn)在，早兩年時，是百萬之兵?！?/br>
    王熙燕是聽王熙鸞說起的，王熙鸞是嫡女，當然不想嫁的比庶女差，因為多少會吹點牛，不要讓庶女看笑話。

    沈曼心底氣結，說：“他又不是大都督，不就是那皇后的人嗎？”

    王熙燕道：“姐夫身為軍師，現(xiàn)又擢升為從三品歸德將軍，在四川也是皇后娘娘手底下第一人了吧。換作別的省，那也是巡撫了，你看誰在這年紀能做這樣的官？”

    沈曼手中茶杯差點跌落，心底涌起郁悶之情。之前任家里怎么勸，她都一心要嫁賈環(huán)，在家里鬧，就看中他年輕俊美，少年高中，因為怕被人捷足先登，慈善大會后沈家就派了人來試探了。她就想皇后會害她，打定主意不要皇后給她選的人。

    她原來是真的好心為她選的人嗎？她有那么好心嗎？沈曼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沈曼滿心郁悶，晚上休息前，難免怨起賈環(huán)來，又說起他那庶長子和襲人的事，說他對不住她，耽誤了她一輩子。

    賈環(huán)聽了心頭火起，只不過之前在岳父家被敲打過，沒有惡言惡語，他只好甩身出屋去了。

    賈環(huán)去通房丫頭那，但是無論哪個都不敢留他，要么相勸，要么稱病，還有個是不開門的。他只好去書房，但又想起兒子，前去探視，兒子卻是感染了風寒，白日里大夫開了藥，但喂下去也吐了一半，燒都還沒有退。

    賈環(huán)抱著兒子哄他睡覺，心底憤恨悲苦，他覺得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為什么別的男人當官后享盡富貴艷福，而他卻攤上這樣的母老虎。她竟是破罐子破摔，一點賢婦名聲都不要了。

    看著兒子削瘦的臉頰，想起原身賈環(huán)，那王夫人都還號稱是慈善賢良婦，尚讓他吃那些苦頭，這沈氏怎么可能真會對庶長子好？

    忽然小廝喜兒過來，急匆匆道：“三爺，你快去看看吧，三奶奶要收拾東西，說要連夜回娘家！”

    賈環(huán)吃了一驚，今天才將人接回來，這又是想干什么？

    賈環(huán)想起這幾日從兩府中受到的鄙視和敲打，心中再不愿也只有讓乳母抱了兒子，吩咐她好生照料。他自己又趕回臥房。

    屋中幾大丫鬟已經(jīng)服侍沈曼穿戴好衣服了，只差重新梳妝，賈環(huán)讓丫頭們下去。

    沈曼皮笑rou不笑，道：“我都還沒有梳妝呢，她們怎么能下去？”

    賈環(huán)道：“大晚上的，梳什么妝？你還要怎么鬧，你已經(jīng)嫁進來了，應該謹守婦德，你如此作為，便不想想你沈家族中的meimei們還要不要嫁？”

    沈曼道：“我哪管得了別人？你還長本事了，用這個威脅我？你不進我屋子是吧，我便回娘家去，你且去找些個浪蹄子?！?/br>
    賈環(huán)氣呼呼道：“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你能在娘家呆一輩子不成！”

    沈曼冷笑：“我娘家是少不了我一口飯吃。這事兒捅出來誰沒理、誰沒臉，大家都有眼睛！我人在娘家，誰個替你主持中饋，與官宦人家人情往來？你便是要與我和離，和離之后哪個又敢嫁你？”

    賈環(huán)氣得胸膛起伏，沈曼走了過去，勾起紅唇，睨著他道：“我告訴你，我既然坐著八抬大轎地進了府來，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你給我最好老老實實過日子，少動那些花花心思。你不過是二房庶子，我若不是誤進過宮，憑你的身份能娶我？我便是進過宮，那也還是清白嫁你，我外祖父在宗室中還有些體面，哪里容得你來辱我？”

    賈環(huán)說：“你如此善妒不容人，侯府是好教養(yǎng)！”

    沈曼扭曲了臉，罵道：“那也比你強！官宦人家誰家爺們成親前有私生子的？誰成親前不先打發(fā)掉通房的？你還科舉出身，賤妾生的就是賤妾生的，沒有底蘊，金玉其外，妄乎所以！”

    一種自卑和羞辱的感覺涌上心頭，他想突破這一切，可發(fā)現(xiàn)自己束手束腳。他為了官途，他要臉面，也不能得罪原本他以為可以借力的妻族。要忍，就像當年一樣，但是在這個女人身上得到的所有屈辱，他都將銘記。

    第237章 庶出子女

    襲人向門房塞銀子, 再進榮府求見邢夫人，邢夫人展現(xiàn)出了同情, 但也孩子的事, 外人不能插手，只有賈環(huán)才能決定孩子地去留。

    襲人再提求助皇后之事, 帶著希望，這時襲人才像是諷刺似地發(fā)現(xiàn), 原來她相信辛秀妍的人品。

    邢夫人嘆道：“皇后娘娘也不能管外臣家事, 也怕受言官置喙。我若為你這事去煩擾她也太不知進退了。罷了, 你也一片愛子之心，我且讓人去傳環(huán)兒過來，你與他好好分說。你們自己的事, 自己做個決斷吧。”

    襲人滿腔的沮喪，卻也不敢反駁, 畢竟邢夫人是現(xiàn)在她唯一救得上且又不怕沈家的人。

    還未出正月十五, 賈環(huán)還未去上衙，邢夫人派了人去, 不到半個時辰, 賈環(huán)就來了榮禧堂與襲人相見。

    賈環(huán)想起在沈曼那受到的挫折，然后看著一心離開他的襲人，只覺五味陳雜。

    襲人提出了兒子的撫養(yǎng)權，賈環(huán)說：“總要考慮父母的意思, 不是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

    襲人淡淡看他, 道：“你真是賈政的好兒子, 當年他不也是遵照老太太的意思住正院嗎？”

    賈環(huán)不禁愕然，想要反駁，卻又無從駁起。

    襲人看穿他的一切，說：“你不為我不為孩子，那么換一個角度，為你自己，只努力這么一次，把孩子給我撫養(yǎng)，你覺得如何？”

    賈環(huán)面上淡漠：“為我自己？我的兒子，我也不會少他一口飯吃。”

    襲人道：“賈政當年少你一口飯吃了嗎？”

    賈環(huán)語結，襲人譏諷地勾了勾嘴角，說：“你當上了官，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沒有學會，鉆營和利己的思想?yún)s更加嚴重。我沒有怪你，這都是我自己的命。你想想，你娶了沈氏，她能養(yǎng)好非她所出的兒女嗎？你讓苒兒跟我，他長大成才的機會是不是大得多？二十年后，你更有可能多一個立得起來的兒子，對你沒有好處嗎？萬一沈氏不能生，或者沈氏生的孩子不成才呢？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里?！?/br>
    賈環(huán)道：“你何必這么說，苒兒是我兒子，我如何不會為他著想？但他只要是我兒子，沈氏便是嫡母，難越禮法?！?/br>
    襲人道：“現(xiàn)在才想到禮法，是，因為我們的來歷和從前的關系，我們在一起時不約而同地忽略掉這些，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們同樣受這些限制。那么，讓他姓花不姓賈，是我為了后繼有人向你借種，反正沈氏絕不可能讓苒兒繼承你的什么家產(chǎn)?！?/br>
    賈環(huán)臉色微變：“不姓賈？這不可能！”

    襲人道：“你怕什么？難道你預知你未來沒有兒子可以成才，所以不入過苒兒嗎？可是留下苒兒，苒兒的前途又在哪里？你能不去當差，天天在家?guī)Ш⒆邮刂麊?？?/br>
    賈環(huán)倒不是向襲人說的預知未來的兒子都不成才，只是覺得借種這事荒誕丟臉。而未來兒子長大，他這父親的身份的權威也因為他姓花而減小。

    襲人哪里猜不出他所想，一是了解他，二是她也曾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有這種思維方式。

    襲人道：“你想得到所有的好處，可是如果一切都毀了，那是一點好處都撈不到。你根本就沒有付出過，你又為什么糾結著要得到全部？你為什么會這樣？從前的趙嘉桓至少還不會這樣急功近利，不會這么斤斤計較。你從前能克服個性上的缺陷，打下事業(yè)和人脈，你看看你自己，你自從高中之后入朝為官，你又是個什么德性。因為是古代，你覺得你可以當七點男了，身世就很像，少年高中也像，左擁右抱我無可奈何更像。因為是男權社會，是階級社會，你是屬于統(tǒng)治階級，有才有貌，你就什么都想要，你反而失去了曾經(jīng)的格局。趙嘉桓，為了兒子，我才最后勸你一句，你好好的看看你自己。你只是一個欲望的奴隸！”

    賈環(huán)如墜冰窖，思緒亂飛，難以平靜，但是剩下的理智還是判斷出什么對他最有利。

    兒子若留在身邊，只是成為沈氏隨時要出氣的伐子，成為侯府和王府可以鄙視他的證據(jù)。依沈氏的性子，兒子平安長大成才的機會很小，他幾乎得不到什么利益。讓孩子跟襲人，至少她是真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孩子長大后也不得不認他這個生身之父。

    襲人家里現(xiàn)在到底是支持她的，花家一家致富，襲人一定是不可缺少的一個成員。賈環(huán)從利益上思考，是被襲人所說服了，而他也想盡快理清此事，不要讓沈氏再在這問題上沒完沒了。

    賈環(huán)思考一天，就與賈政、趙姨娘也這般分析利弊，二人也怕沈氏和其背后的勢力。賈政只罵了一句他當年糊涂，可自己的處境還是要依靠兒子，只得同意，趙姨娘心疼不已也無辦法。

    賈環(huán)這才和沈曼說不要花氏和孩子，孩子也沒有入族譜，讓孩子姓花隨了花家去，將來也搶不了一銅錢的家產(chǎn)，只當沒有庶長子。

    沈曼道：“讓那賤人帶走孩子，有這么便宜的事嗎？”

    賈環(huán)怒道：“你到底還要如何？我再三忍讓，你抓住之前的事不放，是不想過日子了嗎？好，你盡管再回娘家告狀好了，我再不攔你，也不來接你，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你在娘家住上半年，休書馬上到！”

    沈曼沒有想到他這會硬氣起來，尖聲道：“你想休了我？”

    賈環(huán)道：“樁樁件件，哪條不能休你！你娘家是權勢，但我若真休你回家，你娘家是否還一樣疼你？就你的條件和經(jīng)歷，你還能再嫁什么人？我是賈家庶子，但到底也是榮國公的孫子，當年兩代榮國公戰(zhàn)功顯赫，順平侯府比得上嗎？別拿你的皇家母親來說事，你母親能護你一輩子不成，你老來靠的是誰？”

    沈曼不禁氣結，抬起手就要打，賈環(huán)抓住她的手腕，為了自己，他臣服委屈也受夠了。

    賈環(huán)冷冷看她，說：“你的所作所為，是別的男人早打你了，但我不打女人。你要不服氣，趕快收拾東西回娘家，我要攔你或來接你，我就不姓賈！”

    說著，賈環(huán)負手出了屋門，沈曼不知摔了多少東西。這是這些天來賈環(huán)第一次有力反擊，今后二人的婚姻就處在這樣的斗爭中。

    賈環(huán)將孩子給了襲人，按襲人所言，為防止沈氏再以賈家主母的名義奪孩子，寫了字據(jù)給她，并且賈政和他都落了款。

    兩人分割了共同產(chǎn)業(yè)，京都的鋪子都給了賈環(huán)，莊子卻是一家一個，而賬面上的資金都歸花家，并且出五萬兩買回那些股份。

    這對糾纏兩世的情人最終分道揚鑣，賈環(huán)心底也感慨萬千，但想此時失去了襲人，今后一生要面對的是沈曼那個女人，難免沮喪。

    襲人也是將自己關在屋里哭了一天，雖然抱回了孩子，但也證明了他只有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會拿出男人的氣概來。也許他也曾經(jīng)有過真誠的時候，也許當年他和辛秀妍最初的時候他不是這樣，可到他受刺激心思轉變，放出了心靈中的吊絲一面，他的高尚和純真已被吞沒。她去爬他的床，得到的就是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也許她自己也不值得愛吧。

    她今后的一生只怕再也遇不上一個好男人了，擁有這些過往，她能看得上的男人都不會娶她，況且，她都二十五歲了，這是在古代。她抱著沉睡中的兒子，流下熱淚，今后這個孩子才是她的一切。

    邢夫人心情很是不錯，并沒有強出頭干涉，也收到花家孝敬的五千兩銀子?；覝蕚淙ニ拇ㄖ匦麻_始，也愿再分干股給她。

    邢夫人或者說一等將軍府若是股東，那在京都四川兩地少有人會動他們，便是沈家也不敢。

    邢夫人吃水不忘挖井人，還是帶著重禮去了承恩公府走動，這也是后話。

    ……

    卻說皇宮中有幾個庶出皇子公主前程未定，皇帝不發(fā)話，朝臣怕攤事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