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石張氏心里到底還有一分忌諱,當初邢岫煙不收錢教石慧,她也曾想過她有攀附之心,只不過石張氏到底見她品貌氣度不凡,對女兒也是真心,想過女子不易,也有一分提攜保護之心,才和邢家交好。 石慧心中再喜歡邢岫煙,石張氏不過是看在邢岫煙教導石慧女紅有利;而姑蘇其她官宦人家的小姐偏和她沒這么投緣,石慧難免寂寞,石張氏才不加阻止。 但是石張氏對待林黛玉這種一品大員嫡女當然不同,邢岫煙本就是對不是極親之人對自己如何的期望侄不高,倒也不以為意。她并不覺得在這之前,石張氏與她早相識沒送過這么貴重的東西反借見到黛玉才一起送是怠慢了她。她想當公主,但不會沒當上前先得公主病。 第37章 誰的提攜? 卻說邢李氏不是初見石慧,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也將手上的鑲了明珠的蝦須鐲給了黛玉石慧各一只,再把給過邢岫煙和黛玉一個一塊的那種暖玉佩給了一塊給石慧。 黛玉一派天真浪漫笑盈盈,說:“嬸嬸年前賞、年后賞, 現(xiàn)在借了慧meimei來的喜慶又賞我, 總要叫我掏空嬸嬸的寶匣了?!?/br> 邢岫煙的大半銀錢是交給了邢李氏, 而首飾寶貝只要她不常戴的也都在她那里。 邢李氏一是十分感激林如海, 二是真喜歡黛玉, 她認為沒有林如海, 邢岫煙的眼睛不會好,更沒福緣差點當上圣人“義女”, 也別說現(xiàn)在她當上了誥命了。 便真掏光寶匣,她也覺得值, 畢竟有這官身在,錢沒有了可以再賺。 邢李氏笑道:“黛姐兒開心,便是真掏空我的小匣子,我也甘心?!?/br> 黛玉挽著邢李氏的手說:“那邢jiejie可怎么辦?” 邢李氏笑道:“她那兒有的總不比我少,左右你也不需擔心她。” 石張氏不禁心中訝異, 邢家貧寒, 怎么出手可這么大方了。正在這時, 守在門口的二等丫鬟素月來說:“大小姐,可擺晚膳了。” 黛玉笑著引了邢家母女和石家母女去了汀蘭院后院, 早有婆子丫鬟擺好桌椅。 家中無主母, 此時自是幾個大丫鬟捧飯、按箸、進羹。黛玉雖是主人, 但她是小輩,再三請石張氏和邢李氏上坐,兩人推辭一翻,還是邢李氏先應(yīng)了,要拉石張氏坐左首,因為她年紀更大了許多歲。 入座后,桌面上是南方菜為主,石家居姑蘇三年,而林、邢兩家也是蘇州人,口味貼近。 廳中自有丫鬟婆子垂立,但是林家是清貴詩書人家,只是和兩個丫鬟幫忙布菜。 寂然飯畢,黛玉知石張氏母女勞累,讓徐嬤嬤送她們?nèi)タ头?,一?yīng)下人將一個院子清掃得干干凈凈。又有兩間貴客臥室絲被軟枕熏香用品一應(yīng)具是妥帖。 石張氏母女先到了廳堂里,又有青璇帶著兩個小丫鬟給石慧送來新衣和首飾。 青璇脆生生地說:“我們姑娘知石姑娘家中不缺穿用,但是我們姑娘和林大姑娘開了成衣鋪子,原來林家名也有個首飾鋪子。她們具是愛花著新花樣,又極愛做同款不同花色的衣服首飾,姐妹間得個意趣。她們早念著石姑娘,盼得石姑娘來,也備了您的?!?/br> 卻是小丫鬟送上來是一身粉色的交衽裙子襖子,紅色的百折裙。 青璇說:“我們姑娘生在四月,正是蘭花開的時候,所以裙上繡了蘭花;林姑娘小一年,生在花朝節(jié),是杏花開的時候,所以繡了杏花紋;石姑娘生在和林姑娘同年的五月,是芍藥開的時候,就繡了芍藥。看這瓔珞,也可是我家小姐親自設(shè)計,又和林小姐挑了多種珠子玉石才找了師父做的,石姑娘這個正是芍藥呢?!?/br> 石慧撫著那鑲著由寶石玉石雕磨鑲嵌而成的大大小小數(shù)朵芍藥組成的瓔珞,愛不釋手,歡喜不已。 石慧心中感動,說:“邢jiejie和林jiejie這禮實在太重了,可我卻喜歡得很,便是一分都不想推辭……” 石張氏道:“你這孩子……” 說著石張氏賞了青璇,又請代為向兩位姑娘道謝,青璇領(lǐng)了賞后離去。 石張氏又對女兒說:“此次進京,你有兩個閨中好友,我倒不擔心了??磥砹止媚镫m是一品大員之女,待你倒是一片真心。” 石慧說:“那是自然,我與林jiejie平日書信往來,也是惺惺相吸。她的詩作和邢jiejie的畫可都是一絕?!?/br> 石張氏說:“你還好意思說,你便遠不及了。”那閨中之作,石張氏清貴出身,也通詩書,也是看過的。 邢岫煙喜歡畫兩筆,又愛請黛玉當場賦詩于畫上,兩人留了印。邢岫煙是凌煙谷主,黛玉愛竹,而邢岫煙又有情懷,說叫她瀟湘妃子好,林黛玉也極喜歡。所以,若是一起書畫落款就是凌煙谷主和瀟湘妃子,好在閨中趣味,不流落在外,不然外人見了還要幻想是一男一女。 石慧說:“邢jiejie說我琴彈得好、文章寫得好?!?/br> 石慧琴技之外,擅寫文章。她家學淵源,石門子都走科考,兩位伯父、父親、哥哥,再到石太傅全是進士,而她家中往年好文章不知多少。石慧小時也是和大哥石睿、二哥石聰受同一個師父教導,回中原前就熟讀四書五經(jīng)。她寫八股文只怕還能中個秀才,這是邢岫煙和林黛玉不及的。林黛玉自小當男兒教養(yǎng),但到六七歲去榮國府,這事就斷了,而十一歲方回府來,年歲大了,又逢林如海撿回命來拼仕途,遣散姬妾,她當了家,再無像小時候一樣讀書了。 而石慧在讀書方面是真的當男兒教養(yǎng),經(jīng)義策論八股皆學,她這才不甘心自己是女兒身,有羨慕苗女當家作主。她和男兒一樣學,她偏要三從四德。 正說著,林家仆人送了石柏回客院,石慧問了安后,自帶著丫鬟回客房,見到兩個jiejie,又看著這些漂亮新穎有含義的衣裙首飾,欣喜無限。 卻說石柏回了客房,和石張氏說起見林如海的種種,雖然提及兩人同科進士,如今林如海官運亨通已是大學士了,而他升的不慢,到底當年受牽累被貶,現(xiàn)在得恩典爬到五品。當官的六品和五品之間是一個坎,三品又是一個坎,一品就要看命了。他好在從一個從八品官一下升成從七品,而只花三年升至正五品,這也是通天的福運了,兩位大哥雖也升官,但是沒有他這速度。 石柏又疑惑不已提起,說:“林大人自是恩眷在渥,但是更奇的是邢忠,現(xiàn)已得圣人恩典得了內(nèi)務(wù)府從五品的官。這是要和林大人一起進京。我便是瞧不太明白,林大人對邢忠是禮遇得很。邢大姑娘住在府里這事我知,林大人救了邢姑娘,這還幫邢忠求個內(nèi)務(wù)府的官兒不成?” 石張氏喃喃:“這外朝和內(nèi)務(wù)府兩不相干,林大人能求什么人呢……” 石柏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到底當年是太傅之子,也曾陪皇子讀書,進出宮廷,鮮衣怒馬。他自然清楚,內(nèi)務(wù)府服務(wù)皇室,當年太/祖起兵,也有一群幫管理他龐大的內(nèi)務(wù)和酬集軍餉的奴才,后來打江山過程中,敵人的奴才也收為己用。到了建國,形成一個龐大的奴才體系,后來就打造了內(nèi)務(wù)府,改為專司皇族宮廷之事。 而今上當年還是肅親王時最先歷練的地方就是內(nèi)務(wù)府,將之好好的整頓了一遍,當時貪腐成性的內(nèi)務(wù)府煥然一新。然后新帝才到戶部,頭一回下江南,歷經(jīng)險阻給戶部摞銀子。反正徒元義當皇帝前都是在殺貪官斷人財路摞銀子,在朝中大員勛貴間名聲不好,人嫌狗憎的。 別人不清楚,石柏卻知道,這內(nèi)務(wù)府的官,也不是想當就當?shù)?,外人想要打進這個集團去不比科考容易。 別說一進去當五品了,就算是普通宗親推薦中遠支宗室子弟進去當官,怕也是要七八品開始做,更別說林如海是外朝的臣子了。 石柏想通此節(jié),拉著老妻的手說:“夫人,此后打交道,不可輕慢了邢家太太,只怕這邢家是有通天之力?!?/br> “老爺?shù)囊馑际牵俊?/br> 石柏說:“這世間誰能讓一個平民白身一躍當上五品內(nèi)務(wù)府的官兒?” 石張氏心中一緊,嘆道:“我說怎么今日總感到不對勁。我總算想起來了。那邢家太太身邊兩個嬤嬤和邢大姑娘身邊的嬤嬤竟像是宮里當過女官的,舉止儀態(tài)的優(yōu)雅嚴謹、端莊大氣斷是沒錯的??膳匀苏堃粋€兩個都是難得了,她們哪來的能耐請來這么多?” 徒元義登基,很多老圣人時代的女官們陸續(xù)退休,這些在宮里耽誤到30多歲的女子已經(jīng)不好嫁人,原來徒元義也收攏了許多“失業(yè)”的女官當教習,教導一些孤兒讀書識字,照顧他們,而這些孤兒將來是充作心腹錦衣衛(wèi)的。 現(xiàn)在邢岫煙身邊的這些嬤嬤出宮都五年了,后面又有宮女們放出宮,沒處去的徒元義仍然這樣安排。這幾個細心的員工被派來侍候邢岫煙,邢李氏,林黛玉那也有幾個。 石柏道:“這真是奇事了。” 石張氏卻道:“邢家到底做了什么,這樣一飛沖天?也不知他們承不承得住這樣的福氣。想那邢大姑娘,原來是極好,偏一手繡活還引來了禍患?!?/br> 石柏道:“這邢忠身邊的師爺也是不凡,林大人禮遇有加,你道他是誰?” 邢張氏道:“老爺,你這又賣什么關(guān)子?!?/br> 石柏嘆道:“這個才高八斗的舉子,早年因為得罪了權(quán)貴公子害得被破了相,因此不得科考為官。而他曾有一個好友師兄,出自潛邸,現(xiàn)在正是兩江總督黎魏大人?!?/br> 邢張氏現(xiàn)在就真明白了,這是明顯的有人要扶持邢家,而除了那人沒有人有這手筆。 第38章 黛玉芳辰 這種猜測在第二天得到了進一步證實, 因是花朝節(jié),黛玉芳辰, 明日又要進程北上京都, 不知何日再來。 于是三家人在林府園中擺宴,由于長輩們都在, 又有這許多嬤嬤丫鬟,只有男女分席左右。 林如海只舉行私宴, 明日要離開, 女兒芳辰,家中無主母,也沒有邀請揚州別的同僚,只是別家官員知道林如海榮升大學士總有人派人送了禮來, 皆由大管家招呼, 又有嬤嬤將準備的回禮派下人送去各府。 主人們倒偷閑只管飲宴賞花, 花朝節(jié)時,擺出了月季杏花牡丹等等歡賞。 而這時廳上石柏眼尖, 看到趙全和蘇全, 兩人氣質(zhì)行止不同于尋常男子,又不避女眷, 他猜是內(nèi)侍。 他們的主子正是邢岫煙,原是宴過之后, 邢岫煙說沒有特意給林黛玉準備別的禮物, 就送了一卷畫軸, 讓趙全和蘇清取來, 兩人小心展開,足有兩米長,是以巡鹽御史林府的景物圖。 這是站在府中最高的回雁樓頂層看到的林府,以及隱隱還有府外的一些屋檐。邢岫煙這幅工筆畫可是畫了半年,精雕細作,從架構(gòu)到骨骼,到著色,到點睛,時時畫上一兩時辰。 林黛玉自是知道她在畫這幅畫,沒有想到她是用來送給自己的。 “meimei今日過了生辰,明年就及笄了,往后只怕再難回來,這畫給meimei留作念想?!?/br> 黛玉下座賞畫,想起離開這生長的地方,不由得傷感抹淚。又有林如海、石柏等人同來觀看,只見邊這處園子都具在畫中。工筆細致,連屋瓦都筆筆清晰,雕梁畫棟,精致蘇式建筑園林最費工夫了,可見這樣一幅畫要畫多久。 林如海早也聽說邢岫煙之才,是曾經(jīng)的姑蘇第一繡娘,這幅畫拋開意境,但見細致流暢的筆觸、精確的比例可見功力。 小丫鬟和嬤嬤拼好三張桌子,蘇清和趙全將畫放在桌上,再有紫玥、青璇筆墨侍候,邢岫煙提筆在右側(cè)空白處一氣呵成寫下一豎行書: 【贈吾妹瀟湘妃子十四芳辰凌煙谷主乾元五年二月十二于揚州】 金瑤托來紅印泥,邢岫煙從荷包中取了自己的“凌煙谷主”的印章,在印泥上沾了沾紅印泥,在下頭蓋上印。印章是“凌煙谷主”的篆文,她請陳師爺幫忙刻的,他是這方面的大家,她因此花了百兩銀子。 邢岫煙說:“meimei以后想這里了,拿畫出來看看?!?/br> 黛玉只是抱著她叫jiejie,說:“只怕離開這里后,我便不能和jiejie住一處了……” 說著流下淚來,邢岫煙說:“都是京城,走動方便,你隨時來我家玩小住都行?!?/br> 石慧說:“偏心!就不叫我玩!” 邢岫煙笑道:“誰不叫你玩了?你若愿來,玩到你出嫁都行。出嫁后,你還帶著孩子一起來我家玩!” 邢岫煙因為要進京抱大腿,不是公主,恰似公主,難免意氣風發(fā),一時嘴快打趣,忘記今天在場的男子了。 石慧羞惱,撲過去要扭邢岫煙,邢岫煙忙提著裙子跑,兩人在堂上追逐起來。 石張氏平日見到邢岫煙都優(yōu)雅而溫文有禮,卻是這樣自信拿自己的畫送黛玉,還當場題字落印,與一般閨閣女兒具是不同。 石張氏不禁暗道:難怪慧兒喜歡跟她一起玩,這女子骨子里的叛逆不下于慧兒。 林如海、石柏、陳彥師爺都是雅人,自是懂這些東西,男子間就是這樣玩書畫的。邢忠倒少見,不過這是自己女兒,他出身太低,不知貴族小姐的含蓄教養(yǎng)該如何。 可林、石、陳三人卻從她身上看到“霸氣”,時下女子雖被束縛,但是她們服從也是因為沒有底氣。而邢岫煙在女紅上有十分才華,畫技上有九分半才華,書法上也有九分半才華,詩才上有七分才華,容貌卻絕佳。林、石、陳都知她背靠當今,這霸氣也是合情理了。林、陳且見她書法造詣,字跡又酷似某人,心下可是驚駭?shù)煤?。她當阿飄時不聽話犯錯,他抓住她不用暴力,也不讓她的蓮藕身浸池子里享受了。但是他讓她一個身體不靈活的連藕身寫幾百的大字,絕逼是折磨,藕都要干枯了。當時一百年照著他的字貼練也是狗爬,現(xiàn)在想起他的字來,卻能精進奇快了。原主本和妙玉學簪花小楷,但她后來刺繡太忙,現(xiàn)在拾起不過是黛玉這種真正的才女的日?;顒邮沁@種,受她熏陶她也只有揀起這塊。 大家吃席賞花慶賀,石慧見邢岫煙贈話,便也讓人拿了紙來,細細推敲詞句,寫了一篇《揚州記》的古文,記錄做客揚州,時值黛玉芳辰,諸人諸事。 又有在卷軸上重新謄寫好,但她沒有印章和別號,可苦惱住了,石慧跑去問石柏:“爹爹給我起個別號吧,邢jiejie和林jiejie都有別號了?!?/br> 石柏不禁哭笑不得,說:“你才多大,你哥哥們尚無別號,你倒要有別號了。” 石慧就要賴著有個別號,石柏寵女,說:“你生在云南,卻非云南人,叫云中客好了?!?/br> 石慧想也不錯,然后就落款“云中客”,唯美中不足她臨時不能刻印。 邢忠難有才氣看文章好歹,但是林、陳二人一看,覺石慧小小年紀,一個女子能寫這樣一篇記事文章,用的還是家學行書,不禁也心嘆果然是名門之秀。 黛玉心中百感交集,當場做詩三首,靈氣風流,邢岫煙看得出她很有原著中的浪漫奇思妙手,生出對她的重重敬意,果然是偶象。這也引得石柏夫妻、陳師爺,包括林如海自己都贊嘆不已,不輸男兒。林如海寵女,也不輕易以規(guī)矩相加,當初都當男兒教養(yǎng),現(xiàn)在如男兒般當眾作詩又怎么了? 三女之中,邢岫煙畫第一,林黛玉詩第一,石慧文章第一,各有佩服和自信之處,又能欣賞對方的長處,怎么不相得溢彰? …… 石柏曾在西南宣慰十幾年,知蕃知兵,也不是空談之人。石柏年不到五十,身體都還硬朗,仕途順遂也意氣風發(fā)。而張氏終于得了一個五品宜人的誥命。須知,地方小官的夫人并非每個人身上都有正式的誥命的,張氏年過四十才有這個誥封,也是喜出望外。 這次能結(jié)交林如海和邢家,想必進京去也能入圣人的眼了。 三家人進京,石家的船隊本是在江上,而林家的船隊是裝了五天了,前日才裝完,一共有四十多艘船,而刑家也有五艘船。長長的船隊綿延數(shù)里,而三個姑娘卻是坐在了一艘客船之中,賞景飲茶。邢岫煙根本不會昏船,林黛玉現(xiàn)在身體好了,又是往來過一回的,石慧從云南回中原的路都經(jīng)過,當然也不會嬌弱。 這日,石張氏和邢李氏在一船說話,而三個姑娘在卻在邢岫煙的船上煮茶下棋,京里來接她的人是趙貴秘密讓人安排的,布置舒適,內(nèi)有乾坤。 石慧的一條黑龍被林黛玉束縛住了,哇哇叫苦,她本是跳脫之人,若是在別人面前還會裝得很有淑女氣度,但是在刑、林二人面前就不裝了,想讓林黛玉讓上一兩子,林黛玉卻不依。 看著兩個漂亮蘿莉,邢岫煙滿心的歡喜,端了茶給石慧說:“小慧喝口茶吧,你越急越下不過她?!?/br> 石慧說:“原聽你說你下不過她我還不信,黛玉jiejie這等玲瓏心思,我哪里是對手,只有我爹爹哥哥能贏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