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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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氏所為,如今應(yīng)當(dāng)也傳進(jìn)了華元耳中,在逼迫其對屈巫動手的同時,也會給他們帶來些麻煩。再怎么牢固的盟約,也比不上自家性命,一旦華元察覺他們不是被抓,而是想逃,必然會派兵搜索,說不好還會使人暗殺,還是小心為妙。 聽田恒這么說,楚子苓微微頷首,又坐回了車中。騾車一路向前,見了客舍也不停留,又一次錯過了宿頭。尋了個大路邊的小徑,確定可以宿營后,田恒跳下車來,對車中人伸出了手。那只略有些潮熱的素手,放在了他掌中,然而田恒的視線,卻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對方腹上。 那圓鼓鼓的肚腹,似懷胎好幾個月,漲的讓人不敢細(xì)瞧,也不知是怎么填出來的。之前子苓提出裝作孕婦,把他嚇了一跳,且不說巫者怎會想出這樣的點子,光是在懷里塞些東西,就能躲過旁人追查? 然而真見到她這幅模樣,田恒才知道所言不虛。遇到快要生產(chǎn)的女子,誰還會仔細(xì)瞧她長相?多看兩眼,都怕惹出事來。而明知這是裝得,他也忍不住心頭忐忑,恨不能直接把人抱下車來。 因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田恒的動作極是輕柔,讓楚子苓一下車就趕忙收回了手。人還是那個人不假,但是被虬髯大漢牽手,和被英俊青年牽手,感覺能一樣嗎?就連這尋常舉動,都讓楚子苓生出些尷尬,怕自己想多。 見那手嗖的一下收了回去,田恒皺了皺眉,捏住了掌心,盯著對方背影望了良久,這才取出小釜,生火做飯。 因是趕路,車上備的也是極為簡單的飯食,好在田恒趁著空當(dāng)獵了野物,才算見了點兒葷腥。 “等到了魯國,自會好些?!碧锖闼剖前参浚咽⒘藃ou羹的碗遞了過來。 楚子苓倒是不太介意飯菜,只道:“離開了宋國,難道要在魯國定居?” 這兩天忙著趕路,她還未曾細(xì)問。然而魯國不是馬上就要打仗了嗎?是不是不太安全? 田恒看了她一眼,才道:“我想回家一趟。齊楚若是聯(lián)手攻魯,晉侯定不會坐視不理,怕是要發(fā)兵攻齊?!?/br> 聽他語氣,楚子苓不由道:“你怕此戰(zhàn)不利?” 田恒輕嘆:“君上好大喜功,跋扈無度,恐要敗陣。” 說著,他解釋起了兩國恩怨。原來當(dāng)初晉侯派出使臣前往齊國,欲與齊侯結(jié)好??墒遣磺桑钩监S克腿上有疾,齊侯竟然讓母親藏在帷中,偷看人家登階時的丑態(tài),還大聲取笑。郤克勃然大怒,回到晉國就要請戰(zhàn),好在最后沒有正式開打,以齊侯送質(zhì)告終。這次若是晉國再次攻齊,必有一場惡戰(zhàn)! 這一番話,聽得楚子苓目瞪口呆,在外交場合嘲笑別國使臣,這得多心大才能干得出來?看來田恒的顧慮,不無道理。 “那無咎回國后,可要參戰(zhàn)?”田恒有心報國,楚子苓心中卻有些擔(dān)憂,刀劍畢竟不長眼,戰(zhàn)場又豈是好去的? 田恒微微一笑:“無妨。我乃家中庶長,若是出戰(zhàn),亦能帥車三十乘。” 三十乘!就算楚子苓對春秋兵制無甚了解,也知道這不是個小數(shù)目。大國千乘,上卿百乘,已經(jīng)是極為了得的數(shù)字了,只他一人就能領(lǐng)三十乘戰(zhàn)車,身家絕不會平平。 下一刻,楚子苓突然一怔:“田氏……你可是陳,公子完之后?” 田恒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子苓會知道田氏來由,微微頷首:“正是?!?/br> 這下輪到楚子苓說不出話來了。齊國她并不熟悉,除了幾個歷史名人外,并不知曉多少卿士大族,然而田氏卻不可能不知。春秋和戰(zhàn)國的分界,一者是“三甲分晉”,另一者為“田氏代齊”,這個“田氏”,正是陳國公子完,也就是陳完之后! 當(dāng)年因為陳國內(nèi)亂,公子完被迫出奔,逃到了齊國,被封為大夫,改稱“田氏”。而后田氏一代代在齊國扎根,逐漸壯大,直至戰(zhàn)國初年,完成了臣篡君位的壯舉,奪了姜姓呂氏的諸侯之位,成為齊國真正的主人! 誰能料到,一個游俠兒竟出身那赫赫有名的“田氏”。而且田恒還恰巧與篡齊的田常子同名,若不是時間差了百年,她都要生出畏懼了。 見楚子苓面上訝色,田恒心中思緒陳雜,說不出是何滋味。他這次回家,自然不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建功立業(yè),而是為了身邊女子。身為庶長,只要他對父親俯首,家中總有一席之地。比起出入宮廷,在陰謀血腥中掙扎,他寧愿撐起一片羽翼,護(hù)住身邊之人。子苓也曾說過,她喜歡大海,到時在海邊尋個居所,安居行醫(yī),豈不更好? 壓下那點糾葛,田恒輕聲安慰道:“不必憂心。等回了封邑,我會為你尋個住處,好生安頓下來?!?/br> 然而此刻心情激蕩,楚子苓哪能辨出他聲音中那絲沉凝?愣愣點了點頭,楚子苓重新端起碗,一口一口,食不知味的吃起飯來。馬上就要前往一個新的國家,甚至見識史書有載的“田氏”,她心中怎會沒有忐忑?然而看了眼坐在身邊的男子,楚子苓又覺心情稍稍舒緩,至少那是田恒的故鄉(xiāng),應(yīng)當(dāng)會隨順一些吧?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大人, 全都處理干凈了, 再過兩日便能入鄭?!?/br> 聽到長子稟報,屈巫松了口氣。自前日起, 他們便偏離了道路,改道鄭國。副使初時還未發(fā)覺, 昨日察覺不對, 前來問詢, 被他一舉拿下。這次出奔,屈巫可帶了不少兵士財帛,使團(tuán)中也藏了大量親信, 鏟除了副使之后, 立刻一番清理,徹底掌控了車隊。 “派人先入鄭國,告知夏姬,我不日即來迎娶?!鼻酌嫔下冻隽诵┬θ? 這次卷了出使的賀禮,好歹彌補(bǔ)了拋在楚國的家產(chǎn), 他也能風(fēng)光迎娶那心儀的女子了。 屈狐庸見父親面上喜色, 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他當(dāng)然知道父親出奔,不只是為了個女子,但是拋卻家業(yè),前往他國, 仍是件讓人忐忑的大事。也不知楚王會如何處置留在國內(nèi)的族人。 見他神色, 屈巫就知他心中所想, 笑道:“不必多慮,樊姬乃賢后,楚國又攻魯在即,絕不會自亂陣腳。至于吾等,大丈夫在世,何處不能建功立業(yè)?” 如今新君年幼,朝政還是樊姬說了算。以樊姬為人,就算再如何憎惡自己,也不會對屈氏族人動手,而公子嬰齊、公子側(cè)等人要著手攻魯大計,哪能顧得上其他?得知消息,怕是暴跳如雷之余,要盡快重新遣使才是。 也正因此,他才走的干脆利落。 聽父親如此豪言,屈狐庸在安心之余,也生出了感慨。確如父親所言,既然楚國無法安居,去往他國有何不可?晉國何其強(qiáng)盛,若能得晉侯重用,亦不亞于身在楚國! 處理了隱患,也安了軍心,車隊繼續(xù)前行,再過兩日就能抵達(dá)鄭國,屆時鄭姬會在驛所相迎,一切都安排妥帖,屈巫心中也生出幾分志得意滿。誰料又走了半日,突然有一隊人馬從后面追了上來。 這是哪來的敵兵?所有人都驚疑不定,然而對方既不舉旗,也不喊話,就這么掩殺過來。畢竟是出奔,能帶多少人馬?面對烏泱泱的強(qiáng)敵,竟是一時被打亂了陣型! “大人!匪盜甚多,需結(jié)陣迎敵……”屈狐庸高聲叫道。 屈巫卻高聲道:“傳令下去,拋下輜重,全速撤退!” 拋下輜重?那可是他們?nèi)可砑野。∏挂粫r想不明白,然而屈巫才是家中主帥,命令出口,誰敢不聽?心腹精銳立刻聚攏,不再管那些車馬輜重,奪路疾馳。 賊匪求的是什么?不過是錢財罷了。只要車隊扔下輜重,這些賊兵十有八|九不會再追。然而出乎意料,那群人竟只有少數(shù)脫隊,依舊有十?dāng)?shù)輛戰(zhàn)車,二百余步卒追了上來。 這不是賊人!所有人都反應(yīng)了過來,他們的目標(biāo)不是財帛,而是他們的性命!如此逃,能逃出去嗎? 屈巫單手扶軾,聲音絲毫不亂:“扔了車上寶箱!” 輜車上裝了不少家當(dāng),卻也有幾箱珍寶放在身邊。然而此刻沒了輜重,再扔寶箱,他們還能剩些什么?聽聞命令,就連車右都猶豫起來。 屈巫見人不動,立刻轉(zhuǎn)身,摘了箱子鎖頭,一把推下車來。只聽“嘩啦”一聲,金黃郢爰,渾圓珍珠撒了一地,在陽光下燦燦奪目。 身后的攻勢猛地緩了下來,駕駛戰(zhàn)車的還有幾人能記得自己的使命,那些步卒可就沒法視而不見了,越來越多人彎腰去拾金餅,甚至還有人為了一串珠鏈打了起來。 看了眼那三五輛仍在追逐的戰(zhàn)車,屈巫怒喝道:“調(diào)轉(zhuǎn)車頭,隨吾殺回去!” 這一下,所有人都振奮了起來。扔了身家,拋了金銀,何以為生?自然要反戈一擊,奪回輜重!而敵軍卻被財物迷花了眼,爭搶還來不及呢,哪還有心戀戰(zhàn)?一邊是蓄勢待發(fā),戰(zhàn)意高漲,另一邊則是士氣一落千丈,分毫不存偷襲時的果敢。只聽馬鳴嘶嘶,車輪轟轟,兩支全然不同的兵馬,殺到了一處! 半個時辰后,對著一地狼藉,和那幾個被俘的賊兵,屈巫臉色陰沉,一言不發(fā)。 屈狐庸只覺胸中怒火無處外泄:“華元豎子!也敢攔吾!” 誰能料到這波人馬,竟然是華元派來的。他一個宋國右?guī)煟瑸楹螘r楚國使臣?不怕生出禍患嗎?! “他知曉吾等改道出奔了?!鼻卓粗菐讉€跪地求饒的宋人,聲如寒冰。 誰能想到,橫插一杠的竟然是華元那豎子。他為何會出兵?屈巫怎會不知!正是他把華元帶巫苓出逃的消息,透露給了樊姬,使得樊姬大怒,遣使問責(zé)。只是華元如何得知自己欲奔鄭國? 心中思緒翻滾,讓屈巫眸色更暗。屈狐庸急聲道:“大人,可要報復(fù)那華氏?” 他們確實有不少辦法,可以讓華元焦頭爛額。然而此刻,是問罪的時候嗎?屈巫緩緩搖了搖頭:“不必。收攏輜車,立刻啟程!” 一擊不中,誰知那人會不會再來一擊。如今之計,唯有盡快逃到鄭國。他現(xiàn)在背棄楚國,又尚未投晉,乃是最虛弱的時刻,萬一算計不成,頃刻身敗折戟! 屈狐庸恨得咬牙,然而這次脫困,全靠父親運(yùn)籌,他豈敢不聽?車隊又忙碌起來,收攏尚未損壞的輜車,再次啟程??绅埵侨绱?,這一戰(zhàn)也讓他們損了小半家財,幾十戰(zhàn)兵。車隊狼狽不堪,逃往鄭國。 ※※※ “兩倍兵力,也沒留下那人,吾要爾等何用?!”聽聞信報,華元氣得一把摔了手中玉璧,暴跳如雷。 奇襲未能成功,反倒讓屈巫擊破了陣型,折了五輛戰(zhàn)車,百來兵卒。饒是華元這等身家,也rou痛的要命。 “豎子!豎子!可派人去追了?”華元怒斥道。 下面信使囁嚅:“追,追不上了。車隊未曾停留,已入鄭國?!?/br> 這下可好,就算他身為右?guī)煟膊豢赡芟破饍蓢鴳?zhàn)端。到手的魚兒,竟就這么溜了!若那屈巫知曉了派兵的是自己,再倒打一耙,可如何是好? “那楚女呢?尋到了嗎?”華元又道。 “未曾。傳言蕩氏追兵被大巫詛咒,死傷不少,便失了行蹤……” “詛咒……”華元牙齒咯咯,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既然脫困,不尋他庇護(hù),反倒消失無蹤,如今想來,那田恒是從一開始就打算攜大巫逃走吧?可恨他竟輕信人言,現(xiàn)在鬧成這副模樣,如何收場? “再派多些人,只要孤身男女同行,一個都別放過!”此刻,也唯有抓到大巫,才能挽回些損失。若連楚女都丟了,這一場忙碌,他又為的是什么?! 隨著這道命令,非止城邑,就連路上也出現(xiàn)了兵士,任何單獨行路的男女,都會被攔下詳查。然而一隊魯國商旅,并未受到阻攔,大大方方住進(jìn)了客舍。 “宋人不知怎地,竟有戒嚴(yán)之意,莫非要起戰(zhàn)事?虧得路遇田君,否則吾心怎安?”顏和滿臉笑容,對身邊男子道。 那男子只二十出頭,身材高大,面容英朗,雖未蓄須,渾身氣度也不容小覷。見顏和如此說,他只微微一笑:“出門在外,自要互相幫襯,顏君何必客氣?” 他用的一口流利魯語,行為舉止更是彬彬有禮。顏和在心底嘆道,這樣的人,怕是前往三桓也能謀得高位,竟讓自己遇到,當(dāng)然要好好拉攏一番。 說來,兩人相遇實屬碰巧。自己的車駕在路上折了車軸,猛地驚馬,若非這人從旁扼馬,怕是他連性命都堪憂了。也正因此,顏和才知道對方姓田名元,也是個魯人,陪妻子回宋國省親,沒料到竟懷上了身孕,安胎數(shù)月,不好在岳家生產(chǎn),才想匆匆趕回魯國。 田氏在魯國也是大氏,此人雖然衣著平平,但談吐不凡,英武非常,出身田氏旁枝。可嘆顏氏并非大族,怕是沒法引其效力,只能賣力結(jié)好,攀上些關(guān)系。 然而此刻,卻不是閑聊的時候,見田元時不時看向一旁騾車,顏和體諒的笑道:“田君不必客氣,今晚好生歇息,明日一早出發(fā)即可?!?/br> 那人聞言頷首,轉(zhuǎn)身就朝一旁的騾車走去。 看著對方攙扶妻子時的小心翼翼,顏和在心底暗嘆,若不是他早已娶妻,自己還真有些想用聯(lián)姻拉攏,實在可惜。 那對夫妻,卻沒在乎旁人視線,一路走到了分給他們的客房,掩上門扉,那個大腹婦人兩腿一軟,癱坐在榻上。 看著對方汗津津的面孔,田恒輕聲勸道:“此處無人,先拆了歇歇吧。” 拆什么?自然是拆那懷胎六月的“孩兒”。楚子苓捧著肚上的包袱,狠狠喘了口氣,才道:“我想稍稍擦洗一番……” 車馬勞頓,又抱著這么個重物,著實累人的要命。但是楚子苓現(xiàn)在想的,只有趕緊擦擦身。一連這么多天野外露宿,好不容易住上了客舍,她真是別無所求了! 沒想到什么都不要,先要擦身,這愛干凈的毛病,別說是巫者了,尋常貴女都多有不如。然而田恒又怎會拒絕:“你在這里稍坐,我取些水來?!?/br> 看著對方出門的身影,楚子苓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距離兩人出逃,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月了。就在前幾日,田恒在路上設(shè)計一番,竟然混入了這支魯國商隊中,憑著過硬的魯語,裝成了個陪妻子回鄉(xiāng)的士人。也虧得這舉措,讓他們在越發(fā)嚴(yán)厲的搜捕下逃過一劫。 不過混入商隊,有好處也有壞處。原本就是同吃同睡,到了外人面前,還要加上同屋同寢。兩人關(guān)系之親昵,真如夫妻一般。楚子苓很難說自己并無羞窘,只是田恒表現(xiàn)坦蕩,又沒什么讓人遐想的舉動,她自然也不好矯情。 如今終于到了宋國邊境,再有幾日,就能擺脫這窘境了吧? 就聽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楚子苓猛然回過神,就見田恒抬著個大大銅盆,走了進(jìn)來:“熱水不是很多,許會有些涼。對了,驛吏的女兒說還有些潘汁,一會兒送來……” 他的話音未落,就有敲門聲響起。田恒放下水盆,開了房門,就聽一個嬌柔女聲傳來過來。不知說了什么,田恒簡單道謝,就關(guān)上了門扉,拎著一個陶罐,放在了楚子苓面前:“潘汁來了,可以沐發(fā)?!?/br> 所謂“潘汁”,就是淘米水,這東西在此時可是用來清潔沐浴的必備物品,似驛吏這等尋常家人,定然十分金貴。如今輕輕松松就被拿來送人,楚子苓真不知該說什么好。 也是到此刻,她才想明白田恒為何要蓄須。先秦本就看重身材體魄,再加上這張臉,走到大街上真是數(shù)不盡的狂蜂浪蝶。先秦可不是禮教森嚴(yán)的儒法時代,就算有“妻子”,也攔不住萌動春心上來撩一撩的。 嘴角抽了一抽,楚子苓低聲道:“有勞無咎了?!?/br> 田恒笑笑,背過了身去。名義上是“夫妻”,自然不能在沐浴時避開??粗歉叽蟊秤埃榆咭Я艘а?,也側(cè)過身去,解開衣衫,梳洗起來。 淘米水是經(jīng)過發(fā)酵的,稍稍有些氣味,解衣發(fā)出了悉索聲響,隨后就有水聲嘩啦,一切都微弱輕緩。然而屋舍狹小,兩人幾乎是背對而坐,莫說這些,就連身后人的體溫都能感知。田恒合上了雙眼,腦中描摹出一副讓人心動的景象,布巾緩緩擦過白皙的臂膀,長發(fā)披散,沾上水汽,半掩住了胸前微隆…… 喉頭不由自主上下滾動,他握緊了雙拳,只覺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然而身后那人動作仍舊又柔又緩,似乎一種無心的折磨,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背后又傳來了穿衣的聲響。過了片刻,有女子輕聲道:“好了。” 短短兩字,似有些羞赧藏在其中。田恒僵硬的轉(zhuǎn)過身,就見對方側(cè)身用梳篦輕輕順著發(fā)絲,打濕的衣襟半透,貼在頸邊。 他忽的站起身,拿起水盆陶壺就往外走去。楚子苓嚇了一跳,扭頭去看,卻只看到了已經(jīng)合攏的門扉。 這是趕著還人東西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楚子苓暗自壓了一壓,別入戲太深,她可不是真的“妻子”。 然而這一去,時間著實不短。等她把頭發(fā)擦的半干,房門才重新打開,楚子苓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田恒已經(jīng)道:“我去沖了個涼,無妨,早些歇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