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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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溪肯定的點了點頭:“小人親眼見她用一枚金針,使斷氣之人轉(zhuǎn)活。只是她非要把那壯士帶回車中……” 還沒等他說完,石淳眉頭一皺:“金針?哪來的針?” “似是從個木簪里取出的?!比♂樀臅r候,侯溪并未看清。但是那女人收針時,的確是插入了簪子里。 聽到這話,石淳立刻轉(zhuǎn)頭,沖伯彌問道:“那簪子,可是當(dāng)初她帶在身上的?” 伯彌心頭一緊,趕忙道:“正是。那女子似不通諸國言語,下妾無奈,只得用簪子相激,盼她能漏點口風(fēng),誰料突生變故……下妾實不知會如此……” 石淳也不聽她辯解,只是問:“她得了簪子,可有反應(yīng)?” 伯彌小心道:“悲喜交加,像是得了心愛之物?!?/br> 石淳長嘆一聲:“看來此姝來歷不凡啊?!?/br> 按他所想,這女子應(yīng)當(dāng)是某國卿士養(yǎng)在暗處的家巫,自幼只隨巫師學(xué)習(xí)密語,不通鄉(xiāng)音。那枚簪子,便是她施法的器物。這樣的巫者,怕是連一國之君都求之不得,誰料陰差陽錯,竟然落在了他手中。 把此巫留在身邊,似有些兇險。然而公孫自幼體弱,在楚為質(zhì),無依無靠,恐也找不到巫醫(yī)診治。若能好生籠絡(luò),且不說性命無憂,真碰上楚人為難,也可獻(xiàn)上她換取好處??芍^百利而無一害。 想明白此中關(guān)節(jié),石淳面上露出笑容:“既然是救人,便任她去吧。派幾個伶俐的婢子好生伺候,若有所需,盡可答允。衣袍、吃食也撿好的送去?!?/br> 這種養(yǎng)在深宅中的巫者,什么沒見過?必要好吃好穿伺候著,若是能教她幾句雅言,溝通無礙就更好了。可惜車隊里沒有傅姆,還要派人送信,從家中招來一個堪用的。 見石淳要把那女子奉為座上賓,伯彌不由心中暗惱。自己廢了那么多氣力,非但未曾換來嘉獎,反倒被人搶盡風(fēng)頭。須知入楚不比旁的,她一個隸妾出身的女子,若是得不到公孫和家老的重視,還不知會是何下場。那女子真是大巫?說不定只是湊巧…… 石淳哪會在乎區(qū)區(qū)一個樂伎的心思,問完話,就揮袖讓伯彌退了出去。這下可好,自己乘坐的輜車被人鳩占鵲巢,偏偏她又得罪不起??戳搜圻h(yuǎn)處那紛亂一團的車隊,伯彌恨恨的一咬牙,前往后面的大車,跟其他鄭女?dāng)D在了一處。 楚子苓可不知這些人的想法。把傷患搬上車,她就開始了救治工作。先比劃著讓人點火堆,弄來個像是銅釜的容器燒起了熱水。楚子苓立刻把車?yán)锓龅膸讐K白麻布,全都丟進水里消毒,準(zhǔn)備晾干后包扎傷口。隨后又抓了個看起來頗為伶俐的小丫頭,絞盡腦汁說了半天,讓她帶著自己前往放置食材的地方。 從堆積如山的口袋里,楚子苓翻出了干姜、大棗和一袋黃褐色的鹽巴,還意外的找到了些干艾草。在沒有其他藥材的情況下,有這些總算聊勝于無吧。 回到車上,她麻利的用水化開了鹽塊,先用鹽水清洗過傷口,隨后扎針止血,又用鹽灸腹間神闕xue,溫陽回脈。那人雖然仍舊未醒,但是血氣緩緩復(fù)蘇,昏迷估計只是脫力所致。她也看到了外面遍地的狼尸,僅憑一人,殺了那么多狼還能活下來,生命力著實沒話說。現(xiàn)在缺醫(yī)少藥,也只能靠患者的生命力了。 輕輕嘆了口氣,楚子苓撿起放在一旁的烏木簪,按住鳳喙,倒旋了兩圈,簪上裝飾用的鳳首便輕輕彈開,只見簪內(nèi)金芒閃爍,九根長短不一,有尖有圓的金針,展露面前。這簪中有機括,藏的正是“古九針”,乃古時醫(yī)家必備之物。早在《內(nèi)經(jīng)》里,便詳細(xì)描述了九針的形制、尺寸和針對的病癥,可惜古針法失傳,現(xiàn)代針具又種類繁雜,功能齊全,更沒多少人注重這古九針了。 相反楚氏一脈,得巧匠鑄九針,藏于簪中,傳下了些古針法。而沿襲針法,繼承靈九簪,也成了楚氏傳代的標(biāo)志,二百年未曾斷絕。直到三十年前國內(nèi)大亂時,簪子才流落他鄉(xiāng),成了祖父心頭憾事。到了她這一代,父親早逝,家里的堂兄堂弟們對針術(shù)壓根不感興趣,唯有她這個姑娘,養(yǎng)在祖父膝下,愛上了這門醫(yī)術(shù)。祖父為了她,打破了傳男不傳女的家訓(xùn),悉心教導(dǎo),把一身本事悉數(shù)傳下,她也沒有辜負(fù)祖父的希望,擔(dān)起了繼承家學(xué)的重?fù)?dān)。而靈九簪,就是她花費了三年工夫,才循著線索找回的。 可惜,如今簪子回到了楚氏傳人的手中,這一幕,卻無人知曉了。 手指輕輕拂過閃著星芒的針柄,楚子苓合上了簪頭,干凈利落的盤起長發(fā),把那烏色簪子插在了發(fā)髻中。 既來之則安之,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學(xué)會這里人的語言,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剩下不過是本職工作,治病救人罷了。就算是來到了異鄉(xiāng),她也依舊是個醫(yī)者。 不過出乎意料的,那個衣裙浮艷,氣質(zhì)高傲的女人再也沒有出現(xiàn)。倒是之前被她抓壯丁的小丫頭跑了過來,勤快無比的送水送飯,還學(xué)著她的模樣,幫病人擦起身來。 面對渾身是血,接近□□的男性患者,那妹子既不懼怕也不害羞,反而雙眼亮晶晶的,擦的興致勃勃。見她這幅不怕生的模樣,楚子苓忍不住問道:“你叫什么?” 像是沒料到她突然開口,對方嚇了一跳,圓圓的眼睛眨巴了好幾下,拍了拍胸脯,嘰里咕嚕說了一串。 這比之前那女人說的還難懂。楚子苓趕忙伸手打住,用指尖點了點自己:“我叫楚子苓,楚、子、苓?!庇职咽种皋D(zhuǎn)了個向,“你叫什么?” 小姑娘偏頭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似得笑了出來,發(fā)出了一個簡單的音節(jié)。楚子苓當(dāng)然聽不懂這個詞的意思,只能艱難的模仿了一遍。被她的發(fā)音逗樂了,那妹子咯咯一串笑,擺了擺手,突然扔了布巾,掀簾跳下車去。 “等等,危險……”楚子苓嚇了一跳,此刻馬車已經(jīng)重新開動了,這么跳下去,很有可能摔傷。然而那妹子的動作頗為靈敏,如同頭活蹦亂跳的小鹿,跑了個沒影。過了大約五六分鐘,她又飛快的鉆回車?yán)?,把手中攥著的東西遞在了楚子苓面前。 “蘆葦?”楚子苓訝異的接過那根細(xì)細(xì)長長的草稈,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不是蘆葦嗎?就算還沒長穗,她也能認(rèn)出來。 對方卻點了點蘆葦,又指了指自己,重復(fù)了一遍剛剛說過的那個音節(jié)。楚子苓頓時明白了過來,這是對方在告訴她,自己名字的含義??墒菃栴}來了,只有一個音節(jié),是“蘆”,還是“葦”呢?這念頭一冒出來,楚子苓便就啞然失笑,誰說這里的蘆葦,就讀作“蘆葦”了?就算古時,也有各種各樣描繪動植物的專屬詞匯,懂點藥理的她,怎會不知道這道理? 況且,還不知道這是個什么年代,是不是自己所知的世界。 心中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楚子苓突然道:“蒹葭,我叫你蒹葭如何?”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這是《詩經(jīng)》中的名句,其中的蒹葭,便是指蘆葦。用它來稱呼面前這女孩,似乎也把她和自己的世界連起來了一樣。 把蘆葦遞回了對方手中,她輕聲重復(fù)了一遍:“蒹葭。” 那女孩眨了眨眼,看了看手中的蘆葦,反手指著自己:“蒹、葭?” 楚子苓笑了:“連起來讀,蒹葭?!?/br> “蒹葭,蒹葭……”女孩重復(fù)了兩遍這個名字,開心的笑了起來,似乎對這個新名字滿意之至。那能露出八顆牙的明朗笑容,也讓楚子苓心頭的陰霾散去不少。她名字里的“子苓”,也是種藥材。然而即便找出“子苓”,能有人認(rèn)的出嗎?她又要如何向旁人解釋,自己名字的來歷…… 只一晃神,楚子苓就把這些壓進心底,繼續(xù)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著蒹葭學(xué)習(xí)當(dāng)?shù)卣Z言。徐徐滾動的車輪,不斷前行,從早到晚,顛簸起伏。當(dāng)經(jīng)過一個狹窄的彎道時,似是碾到了什么東西,車身猛地彈起,又重重落下,楚子苓不由扶住了身邊的小案,想要穩(wěn)住身形。誰料這時,躺在草墊上的傷患,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巫彭,最初的巫醫(yī),史書記載其“cao不死之藥”以愈病,《說文》:“古者巫彭初作醫(yī)?!?/br> 傅姆算是貴族女子的家庭教師,一般由年長的婦人擔(dān)任。 三更結(jié)束,如果喜歡本文的話,記得加個收藏哦~之后會努力日更的,暫定中午11點發(fā)文=w= ☆、第四章 渾身冰冷,四體沉重,還有一種猛烈的下墜感,如同跌落深澗。瞬間的恐懼,讓田恒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宰了那畜生。 guntang的狼血淌過指尖,浸濕了衣擺。劍刃發(fā)出咯咯聲響,折成兩段,沒能收住力道,他踉蹌栽倒。狼群仍在,失了頭狼,個個夾著尾巴,像犬兒一樣嗚嗚低吠。他揮起斷劍,高聲怒吼,幾條狼驚得倒退幾步,終于四散而去。 田恒想要放聲大笑,區(qū)區(qū)狼兒,能奈他何?然而喉嚨干渴,喘息粗重,一股寒氣自背后涌上,胸中猛然一痛,他跌坐在地,渾身氣力隨著冷汗流淌,再也凝不起半分。他要魂歸黃泉了嗎?在這楚地荒野? 惜哉…… “惜哉……”田恒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聽到自己的聲音。倒是眼前的光景不再混沌,盯著頭頂上的木板,田恒暗自揣測,黃泉之上,不是厚土嗎?怎會有木頭?抑或是收斂自己的棺槨…… 下一刻,一只白皙纖長的手,進入了視線。那是只女人的手,美則美矣,卻不顯嬌柔,反而頗為果決的按在了他的額上,冰冰涼涼,如珠似玉。 順著那只手,田恒向身旁看去,一雙黑眸撞入眼簾。那眸子說不出是冷還是熱,清澈透亮,既無癡慕,也無厭棄,更無高高在上的倨傲。她是何人?自己身在何處? 果真有點發(fā)熱,估計是炎癥開始發(fā)作了。楚子苓放下手,讓蒹葭取過加了鹽的溫水,喂病人喝下。她則取過手帕,浸濕之后擦拭對方的軀體,沒有消炎藥,也找不來烈酒,只能物理降溫,用涼水擦拭散熱了。 冰涼的布巾在頸間、腋下拭過,田恒只覺腦中一陣混亂,這女子是侍婢還是隸妾?不像啊。又有哪家卿士,舍得用這等佳麗服侍自己?他想翻身坐起,然而手臂動了兩下,卻發(fā)現(xiàn)撐不起身。耳邊傳來個聲音,不大不小,聽的分明,卻辨不出是哪國鄉(xiāng)音。田恒掙扎著想要開口,一只陶碗遞在唇邊。溫?zé)岬乃髡礉窳俗齑?,田恒頓時忘乎所以,如饑似渴的牛飲起來。這水味道咸澀,竟然像是放了鹽。 好不容易喝干了一碗水,那個古怪聲音又響起,這次田恒沒等她說完,啞著嗓子問道:“汝是何人?某身在何處?” 那女子微微皺了皺眉,也不答話,倒像是琢磨他話中之意。他用的是雅言,這女人聽不懂嗎? 倒是方才為他喝水的婢子,見他開口,就嘰嘰喳喳道:“壯士莫驚,此乃穆氏車隊,正要前往郢都?!?/br> 那婢子說的是鄭語,所謂穆氏,當(dāng)是指鄭穆公的公子族裔。田恒對這些全無興趣,改用鄭語道:“那女子是何人?” “是大巫!”小婢兩眼放光,歡快答道,“壯士之前都斷氣了,多虧大巫才能救。還給奴賜了新名呢,叫……叫‘蒹葭’!” 她竟然是巫者?田恒乃是齊人,當(dāng)年齊襄公和其妹文姜私通,便下令國人的長女不得外嫁,為家主祠,稱“巫兒”,使得齊國巫風(fēng)更勝。他怎會不知巫者是何模樣?若真是個巫,恐怕只能敬而遠(yuǎn)之,有恩報恩便是。 好奇陡然散去,田恒也沒興趣聽那婢子聒噪了,癱回榻上。 楚子苓也打斷了小丫頭興致勃勃的嘮叨,喊了聲“蒹葭”,又推了推手邊的空盆。蒹葭倒也乖覺,搬起一旁沉重的陶壺,再次注了盆清水。 楚子苓繼續(xù)手邊的工作,又擦了片刻,就見那漢子眼皮微顫,合上了雙目。失血過多、驚厥損陽,加上傷口發(fā)炎,能在今天醒來就不錯了。多吃多睡,乖乖養(yǎng)病才是正理。若是能找些合用的草藥就更好了…… 隔日。聽聞救回來的游俠兒轉(zhuǎn)醒,扎營時,石淳親自前來探問。 “一人力屠群狼,真壯士也!敢問尊駕是哪里人士,要去往何方?”面對那斜倚在車廂上,散發(fā)虬須,衣襟半敞的漢子,石淳依舊笑的和煦,不以為忤。 這可是憑一人就能殺七八條狼的俠士,若是能替公孫招攬,豈不是一大依仗?身在異國為質(zhì),需要的不僅僅是金帛美婢,更要有勇士心腹,才不會遭人輕侮。 縱使形容狼狽,又滿身傷痕,田恒也未露出半分窘迫,只是用雅言道:“老丈謬贊。某乃齊人,入楚尋訪鑄劍師,誰想偶遇狼群,也是命不該絕。” 明知他乃公族家臣,還以“老丈”相稱,實在談不上禮數(shù)。石淳卻是心中一動,姓田的齊人,莫非是陳完之后?當(dāng)年陳厲公之子陳完因國內(nèi)大亂,舉家入齊,死后其族改姓田,在齊國也算大族。此子身材健碩,眉目疏朗,一口雅言也說的極佳,出身定然不凡。若真如此,還能孤身流浪,做個只求名劍的俠士,不拘禮數(shù)也是自然。 于是石淳哈哈一笑:“老朽聽聞郢都有不少鑄劍師,定能為壯士尋來一把!只是壯士如今重傷未愈,不妨同我等一道入郢都,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本來就有救命之恩,等到了郢都,賜些錢帛,再請公孫折節(jié)相交,何愁不把他收入帳下? 石淳想的明白,然而對面那人只淡淡道:“那巫兒要去何處?” 石淳心中咯噔一聲,難不成他已經(jīng)知道那女子是他們路上撿來的了?救他性命的,是那女子,而非他們,石淳怎會不知?然而此事,是萬萬不能言明的。 輕嘆一聲,石淳道:“大巫自要同我等前往郢都,她無依無靠,又不通言語,需人悉心照料?!?/br> 田恒也不反駁,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某會護她周全?!?/br> 是在楚地的周全,還是一直跟在那女子身邊?對方說的含糊,石淳也不好追問,只是笑著頷首:“如此甚好。若壯士有甚所需,盡可吩咐下人?!?/br> 又客套兩句,石淳拖著胖大身軀下了車。田恒則歪了歪身子,看向窗外。路邊,那巫兒長袖縛起,手持長桿,正在路邊灌木從中找著什么。小婢緊緊跟在身后,還背著個簍,難不成是擇菜去了? 昨日才醒來,又昏睡了半天,田恒卻已知曉此間不少雜事,實在是那個叫“萑”的婢子聒噪,露了口風(fēng)。誰能想到如此鎮(zhèn)定的女子,會是剛剛從河里救起,連話都不會說,無依無憑之人呢? 那執(zhí)事怕是對她有些心思,既然自己短時間內(nèi)還要養(yǎng)病,不妨幫她一把,也算償了救命之恩。背脊又冒出了冷汗,田恒瞥了眼窗外二人,倒頭躺回榻上。 悶頭在草叢里尋找,楚子苓額上都冒出了汗水。找藥材果真不是件輕松事情,然而病人又是猝死,又是失血,光靠針灸是萬萬不行的。楚子苓當(dāng)然也學(xué)過醫(yī)藥,甚至還從祖父那里學(xué)了些炮制手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手邊根本就沒藥,只能試著在就近的野地里。 補血療傷的幾種藥物,沒藥和乳香產(chǎn)自索馬里、阿拉伯半島,血竭產(chǎn)自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冰片來自東南亞的龍腦樹,甘草、當(dāng)歸、黃芪等都是產(chǎn)自北方的藥材,更別提人參了。她出來找藥,純粹只能碰碰運氣,誰知道這里產(chǎn)什么藥物,又能不能對癥呢? “女郎,不能再前走了。蛇蟲太多……”跟在楚子苓身后,蒹葭嘀嘀咕咕。楚地就是瘴氣蛇蠱遍地,只這會兒工夫,她都見三條蛇游走了。況且也不能車隊太遠(yuǎn),萬一遇上野獸怎么辦?想吃野菜,路邊擇點不就行了。 可惜她只記住了自己的新名,其他話只能連比帶猜,這碎碎念全然沒起到作用。走了大半個小時,楚子苓也有些灰心,果真采藥不是那么簡單的,總不至于運氣這么好,在路邊發(fā)現(xiàn)三七吧? 再堅持幾分鐘,邊給自己打起,楚子苓邊撥開了另一從灌木,正想揮動木棍敲打草叢,她的手猛然一頓,看向灌木中那株三尺多長的綠色植株。莖作四棱,葉如艾,疏被短柔毛……現(xiàn)在是幾月?楚子苓飛快跪了下來,細(xì)細(xì)檢查了莖葉,才用手小心挖開掩在根部的泥土,片刻后,一塊倒錐形的碩大根莖露了出來。 楚子苓在乎的可不是它,見到旁邊的小根并未腐爛,她長出了口氣,終于能配一副對癥的方子了。 見楚子苓挖出了東西,蒹葭趕忙湊了上來:“這是啥?能吃嗎?” 好不容易走了大半天,就挖了這么塊草根?蒹葭好奇的伸出手,想要撿起來細(xì)看。誰料還沒碰到那塊物事,就被楚子苓一掌拍開。 “不能吃,也不準(zhǔn)碰?!彼嫔珖?yán)肅的警告一句,藥材中有毒的可不少,別說吃下了,有些光是手上有傷口都不能去碰。 被唬了一跳,蒹葭也不敢動作了,乖乖看著對方把一大塊根莖放在了竹簍里。 裝好藥材,楚子苓心頭一松,對蒹葭做了個手勢:“回去吧?!?/br> 蒹葭頓時又高興起來,麻利的背起了竹簍,她哼著鄉(xiāng)間小調(diào),向車隊走去。前方是小姑娘輕快的背影,身后是一望無垠的曠野,楚子苓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來啦~ 收到了好多評論,看得超開心,謝謝大家,窩會努力更下去噠。大家一定記得收藏文章和作者哦! 還有好多好多營養(yǎng)液,就不一一統(tǒng)計啦,愛你們>3< ☆、第五章 回到營地,楚子苓一刻不停,先升起火來。竹簍中的根莖被她取了出來,小心洗凈泥土,除去雜須。又細(xì)細(xì)察看一番,她點了點頭,不錯,的確是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