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只是這個小姑娘見識倒是不錯,可這么年輕,他們可沒聽過哪個派系又出了個天才。 “那你為何又說它是茅山蟲蠱?眾所周知,茅山修煉的是術(shù)法與符咒,可從沒聽說過什么蟲蠱?!蹦莻€藍衣老頭吹了吹胡子,依舊一副不認輸?shù)哪印?/br> 見此,司靜只能轉(zhuǎn)過身看著床上的病人認真道:“因為這種蟲蠱它本是用于處罰本門犯事弟子所用,故而外人并不得知,它不算蠱,只是一種折磨人的術(shù)法,這種蟲應(yīng)該是從腐rou上生長出來的,自然會帶著陰氣,我不知道對方是用什么下到人身上的,只知他是用來折磨本門弟子的一種方法,并不致命,只要天亮后雞鳴聲一響,這些蟲自然會自己爬走,但如果拖久了,人肯定會有事,到時體內(nèi)臟器受損,遲早會猝死。” 說完,那個中年男子頓時倒退一步,一副受驚的樣子。 那幾個老頭噎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連這么隱秘之事都知道,看來這個小姑娘真不是一般人。 好在這時中年女人急匆匆讓人把綁好的雄雞和臭豬rou拿了過來,司靜把臭豬rou放在病人肚子上,跟著提著那只不斷亂擺的雄雞蹲在床邊, 其他人都圍了過來,想看看她到底要如何解決。 司靜讓中年女子把周圍的窗戶都關(guān)上,順便把窗簾都拉好,等屋里只剩下一絲微光時,才把蒙在雄雞頭上的布拿掉,下一刻,雄雞就立馬“咯咯咯”的叫了起來。 整個屋里都充斥著雞叫聲,不知看到什么,中年女人嚇得立馬躲在中年男子背后,死死捂著嘴,一臉驚恐的望著床那邊。 只見病人身上突然冒出許多條幼蟲,密密麻麻的爬上那塊臭掉的豬rou上,雄雞不叫了,司靜就拍它的身子讓它叫,直到過了十多分鐘,這讓人頭皮發(fā)麻的一幕總算是結(jié)束了。 豬rou是真的臭,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還起蛆了,大家都捂著鼻子,這時司靜便讓中年女子把窗戶都打開,然后把那塊布滿幼蟲的豬rou拿下去燒了就好。 這時候那個中年女子卻忍不住猶猶豫豫的問道:“小師傅,我父親……是不是已經(jīng)沒事了?” 話落,司靜只是蹲在那摸了摸雄雞頭,“雖然這蟲沒有破壞你父親體內(nèi)臟器,可這樣四處游走肯定是有害處的,所以我才會說你父親之后身體會不怎么好,一定要好好休養(yǎng),另外這個雞以后就養(yǎng)在這間房了,養(yǎng)個一周你再拿出去?!?/br> 聞言,中年女子雖然一臉不解,但也沒有多問,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不過那幾個老頭卻是有些尷尬,他們當然知道雄雞的叫聲是驅(qū)邪的,所謂雞鳴之后一切邪祟都得消散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雄雞陽氣足,經(jīng)常以地底下蟲子為食,那些陰物都會懼怕三分,把雄雞養(yǎng)在屋子里,以后日落高升雞鳴之時,那病人體內(nèi)那些還殘留的蟲子肯定會因為雞鳴而紛紛爬出來。 只是沒想到這世間真有這么年輕的天才,想到剛剛他們還在那里班門弄斧,也著實可笑。 “果然是青出于藍勝于藍,那個……這味姑娘不知師從何處?剛剛?cè)缬械米镞€請不要見怪?!蹦莻€穿馬褂的白胡子老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司靜連忙擺手,瑩白的小臉上帶著抹淺笑,“修行之路本就跌跌撞撞,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對的,我不過是多看了點書而已,比起經(jīng)驗與心得是絕對比不過幾位前輩的?!?/br> 有臺階下,幾個老頭臉色總算是緩和一點了,看了眼那個中年男子,那個白胡子老頭不禁上前一步,對司靜低聲道:“不知姑娘師從何處,日后在下必會登門向令師道歉?!?/br> 司靜都不知道自己師父叫什么,此時也只是隨便胡扯過去,“家?guī)煵幌参以谕饷嫣峒捌涿M,還請前輩莫怪?!?/br> “理解理解。”白胡子老頭連忙擺手,有些高門的確不喜太過張揚,還好今天他們沒把人徹底得罪,不然要是惹了這姑娘背后的人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丟了回丑,又沒治好人,幾個老頭肯定不好意思收錢,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了,不過卻留下了司靜的電話,說是日后要討教心得。 這時那個中年女子也提著一個紙袋子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司靜后又立馬把袋子推過去,“一點小小心意,還望小師傅不要嫌棄?!?/br> 這袋子里的錢一看就非常多,不過還得捐出去一半,司靜還是心安理得的接了過來,不過這小心臟還是撲通撲通直跳個不停,畢竟是第一次接觸這么多錢。 “小師傅,不知我父親何時才能醒來?”中年女子一臉擔(dān)憂的問道。 司靜看了眼床上的人,認真道:“最遲明日一早會醒來,但醒來后只能吃清淡的食物?!?/br> 話落,那個中年男子卻是上前一步,客氣道:“那不如小師傅今天就先在這住下,實在是我們怕董事長會再出什么意外?!?/br> 看了他眼,司靜最后還是點點頭,見此,中年女子也很高興的領(lǐng)著她出去,然后還給她安排了一間客房。 客房很寬敞,比她們整個店還要大,司靜還坐在床上想事情,這時她包里的大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這是一個陌生號碼,接通后,那邊頓時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司小姐在哪?” 聽到是那個唐先生,司靜立馬客氣回道:“我還在外面辦事,唐先生有事嗎?” 想到這個唐先生,司靜就覺得有些心虛,自己之前不該拿他手機的。 話落,電話那頭才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不知這月二十號司小姐有沒有時間,家中的確有個病人需要診治?!?/br> 聞言,司靜立馬想也不想就回道:“自然是有的,到時我會和我?guī)熜诌^去的,另外我這有副可以給唐先生治療失眠的藥方,不知唐先生是否需要?” 說完,電話那頭突然靜了靜,接著才響起一道聲音,“多謝司小姐的好意,你可以留個卡號,待會我讓人給你轉(zhuǎn)賬?!?/br> “不用!”司靜立馬拒絕道:“朋友之間禮尚往來很正常,而且那個手機我很喜歡。” 她清脆的聲音非常認真,電話那頭的人面上不由浮現(xiàn)出一抹怪異,最后反而低笑一聲,似乎從來沒見過這么容易滿足的人,只用一個手機就把她收買了? “嗯,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有時間再請司小姐吃飯了。”電話里的人語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 聞言,司靜又說了幾句客套話,直到聽見有人敲門這才掛了電話,準備待會就把藥方用短信給他發(fā)過去。 電話那頭的人卻不由低聲一笑,這還是第一次敢主動掛他電話的人,而且還是個小姑娘。 來到門前,司靜一把門打開,就看到外面站了那個中年男子,他一臉微笑,不知來找她有什么事。 “冒昧打擾,還請司小姐不要見怪?!敝心昴凶游⑽Ⅻc頭。 司靜眨眨眼,還是側(cè)過身讓他進去。 進去后,中年男子掃了眼房間,一邊悠悠道:“司小姐果然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年紀輕輕就如此厲害著實讓人佩服?!?/br> 司靜沒有說話,只見對方突然轉(zhuǎn)過身,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一臉意味深長的給她,“這里面有三十萬,希望司小姐不要嫌棄?!?/br> 司靜沒有接,而是眼神怪異的看著他,“不知您這是何意?” 第8章 人心難測 話落,中年男子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但并沒有把卡收回來,“小師傅一番下來也辛苦了,這點不過是小小心意而已。” “不好意思,無功不受祿,方小姐剛剛已經(jīng)給過了。”司靜退后一步,一臉認真。 見她完全聽不懂自己的話,中年男子也不再拐彎抹角,眼角一掃,就過去把房門關(guān)上,轉(zhuǎn)過身臉色微妙的看著她道:“其實有些事小師傅根本不用在意,也不用放在心上,世間真真假假之事多了去,只要小師傅當做什么也不知道,很多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上前一步,將卡遞給她,“而小師傅也必定不會吃虧?!?/br> 眼前之人眉眼間帶著一股陰戾,司靜就算再傻也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這人面相古怪,鷹鉤鼻三白眼,一看就是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之人,沒想到這人果然有問題。 “善惡有報,林先生這樣做怎對得起方老先生?”司靜凝著眉,瑩白的小臉上滿是失望。 話落,中年男子立馬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此事并不是小師傅該過問的事,只要你當做什么也不知道,明日一早離開這里再也不回來,那明日在下還有厚禮相贈?!?/br> 聽到他的話,司靜依舊滿臉不敢置信,“我不明白林先生為何要這樣做,錢雖然重要,但也要用的心安理得,昧著良心得來的錢,難道林先生用的開心嗎?” 聞言,中年男子不由一臉異樣的看了她眼,似乎從未見過這么好笑的人,竟然跟他來講大道理?在這商場上誰敢說自己的錢來的光明磊落? “我不想和司小姐說這些,看樣子你是不想答應(yīng)了,可以,在下也不勉強,但今日之事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不然……”他湊過腦袋,嘴角勾起一個陰惻惻的弧度,“王金泉跟司小姐應(yīng)該很熟吧?如果你不想看著他的公司出事就最好把嘴給我閉嚴實點!” 說完,他就直接一臉陰沉的出了房間,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司靜依舊臉色凝重的站在那。 之前只在電視里看過這些勾心斗角,可當現(xiàn)實見到這一切時,司靜只覺得人心果真是個復(fù)雜的東西。 方老先生是晚上十點醒來的,司靜也通過王金泉簡單的了解了這一家子,方家有家上市公司,不過方老爺子為人太過多疑,總想把什么都留給自己女兒,就把其他家族一些親戚統(tǒng)統(tǒng)鏟除了公司,而林盛則是公司的總經(jīng)理,方小姐曾經(jīng)有過一段婚姻,不過失敗了,后面就跟林盛好上了,不過一到結(jié)婚的時候方老爺子就開始推三阻四,就是不想讓他們結(jié)婚,但林盛也沒有怨言,一直勤勤懇懇在公司做事。 現(xiàn)在一想也解釋得通了,林盛不想讓老爺子好,所以就找來一些不是很懂行的人過來治病,只是沒想到她真的會治。 司靜覺得這可能就是因果報應(yīng),方老爺子這樣對那些親戚,這下也遭到了報應(yīng),所以說,因果一事真的說不清。 等來到方老爺子房間時,林盛也在,依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看到司靜后,卻偷偷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床上此時正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老人,方小姐正在給他喂白粥,當看到司靜后,立馬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 “方老先生不用客氣,您身體還很弱,應(yīng)該好好調(diào)養(yǎng)。”司靜連忙過去扶了她一把。 縱然體弱,可老爺子眼神依舊炯炯有神,并沒有因為司靜年輕就懷疑她的本事,而是非常激動的拍拍她胳膊,“這次真是多謝司小姐了,要是沒有你,我這老頭子怕真是要去見閻王了。” “是啊,司小姐的確是有大本事的人?!绷质⑦@時也笑著插了一句。 床上的人并沒有看他,而且對一旁的女兒道:“你們都出去,我要和司小姐多聊聊我這個病?!?/br> 話落,林盛不由眼神微變,倒是一旁的方小姐笑著點點頭,跟著就拉著他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頭頂?shù)牡鯚裟敲创萄?,直到整個房間只剩下兩人時,床上的老人才一臉微笑的看著司靜,“司小姐快坐。” 頓了頓,司靜還是拉了條凳子坐在床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方進遇到過各色各樣的人,不過司靜給他的第一感覺的確是最奇怪的,雖然擺出一副故作老沉的樣子,可這雙眼睛卻是最干凈的,里面沒有參雜絲毫欲望,真誠的讓人不敢相信。 “您的病情大概就是今日我與方小姐說的那樣,只要您好好休養(yǎng),應(yīng)該很快就能下地活動了。”司靜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話落,床上的人才輕輕點頭,只是布滿皺紋的老臉上帶著抹憂愁,“可能是報應(yīng)吧,我這一生做了太多缺德的事,現(xiàn)在報應(yīng)總算是來了?!?/br> 面前的老人靠在床頭,蒼白的面上浮現(xiàn)出一抹悔恨,司靜相信,此時他是真的后悔了。 “其實也不是不能補救,只要方老先生以后多做善事,您所積累的福報也會落在您后代身上的?!彼眷o認真道。 聞言,老人只是無奈一笑,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是我的錯,該決斷的時候卻猶豫了,所以才導(dǎo)致了這種事情的發(fā)生,都是我的錯。” 房間里很寂靜,那只公雞此時已經(jīng)窩在床底下睡著了,司靜盯著地板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位老人最大的弱點也許就是他的女兒了。 “唉,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跟司小姐說,不過我現(xiàn)在得先打個電話給律師重新立下遺囑,老頭子可能要待會才能跟你聊了?!崩蠣斪涌嘈σ宦暎贿吥眠^床頭柜上的一個手機。 司靜笑了笑,她也挺喜歡聽故事的,見老爺子已經(jīng)在打電話了,只好蹲下身去看那只雄雞,不知看到什么,她不由伸出手撥弄了下雞尾巴上的羽毛。 “喂,周律師嗎?對,我是方進?!贝采系娜四弥娫捳J真道:“就是上次我在你那立的遺囑,我想改下……” “不對!”司靜驟然起身,緊緊盯著床底下那只雞。 正在打電話的人被她這一下突然嚇了一大跳,正欲說話之際,頭頂?shù)牡鯚敉蝗幌?,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一股濃郁的陰寒之氣撲面而來,司靜立馬從包袱里拿出一個鈴鐺搖了起來,一邊打開手機的燈,窗邊一個紅影頓時一閃而過。 “?。。?!” 屋外突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床上的人驚的立馬準備下床去看,司靜一把按住他肩,手機光下的小臉滿是嚴肅,“外面危險,您不能出去!” “可是…我女兒她……”方老爺子面上滿是急切。 “我會出去看的!” 司靜說著一邊從包袱里拿出一根紅色蠟燭點燃放在桌上,一邊拿出一個吊墜給老爺子戴上,聲音急切,“現(xiàn)在您就坐在床上哪也不準去,這個吊墜死也不能拿下來,還有這只蠟燭怎么也不能讓它滅掉,就算滅掉,也要立馬把它點燃!” 見她這么嚴肅的樣子,老爺子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沒有多問,就靠在床頭看了眼那個不斷搖曳身姿的燭火,蒼老的面容上滲出一層密汗。 司靜掃了眼整間屋子,沒有時間解釋太多,就立馬往屋外走,走到門口還不放心的回頭叮囑一句,“您要記住,待會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br> 說完,她就走出房門將門關(guān)上,然后沿著聲音的來源奔去。 整間別墅此時都陷入了一片黑暗,那股陰氣也越來越濃郁,司靜拿著手機照著前面的光,整個空蕩別墅里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走到樓梯拐角處,那邊仿佛隱約有一陣抽泣聲,司靜一臉凝重的快速奔了過去,手機燈一照,只看到那個方小姐瑟瑟發(fā)抖的蹲在那抽泣著。 看到有光,她嚇得又“啊”的大叫了一聲,司靜只能走過去拉住她胳膊,“是我?!?/br> 聽到熟悉的聲音,蹲在地上的人才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到是她后,嚇得又立馬起身將她抱住,“嚇……嚇死我了,怎么……怎么會突然停電!” 她身子還一個勁的在顫抖,司靜拍拍她肩,不知想到什么,頓時臉色一變,“不好,是調(diào)虎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