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司靜有些責怪祁越,這人太小氣了,連個手機不肯給她買。 唐霆回來的很快,手機還拿著幾個小盒子,跟著就一一擺在司靜面前,聲音低沉,“你看看喜歡那種?” 盒子里都是各色各樣的手機,司靜眼前一亮,不過又故作矜持的看了對方一眼,“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 對上她那雙認真的眸子,唐霆又靠在那微微一笑,“司小姐見外了,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禮尚往來不是很正常嗎?” 他神色有所緩和,看起來倒比之前親和不少,司靜猶豫片刻,最后還是抵御不了誘惑,從里面挑了個最大屏幕的。 看到她挑了一個,唐霆笑了笑,跟著又帶她往樓下走。 樓下的祁越正坐在那吃水果,一邊和李鑼聊著天,互相探底,直到這時樓上下來兩道人影,他才立馬起身迎上去。 “我讓人送你們回去。”唐霆客氣的道。 聞言,司靜又抱拳說了句謝謝。 看到她手里的大手機,祁越一臉懵逼,可見司靜二話不說走在了前面,只好立馬跟了上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一旁的李鑼才湊過來恭聲問道:“老板,這祁越倒是比他meimei要精明不少,我們還要不要繼續(xù)調(diào)查他們的底細?” 話落,唐霆只是直接轉(zhuǎn)身往樓上走,聲音冷漠,“不用?!?/br> 聞言,李鑼就沒有再說話了,只是有些好奇他們老板竟然送了那個司靜一個手機,而且連說話的語氣都那么客氣,看來這一對兄妹是真有點料了。 …… 回家后,祁越聽完司靜的話,差點沒罵人了,他這師妹也真好騙,現(xiàn)在高科技發(fā)達,要是人家在手機里安了什么定位軟件怎么辦! 司靜才不理會他,就算有那什么定位軟件又怎么了,她行得正坐的直,又不會去偷雞摸狗,才不怕被人定位,她查了,肯定是她師兄嫉妒她這個手機比他的好,所以就想據(jù)為己有。 “你這個樣子被人賣了都不知道!”祁越靠在太師椅上氣的胃疼。 司靜坐在那摸索著她的新手機,被祁越念久了也有些動搖,無親無故就拿別人的東西,這樣的確是不好,這樣吧,她有時間配副藥給那個唐先生,看看能不能徹底根治他的失眠癥,算是還了他這個因果。 “那個姓唐的鬼主意多著呢,人家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你聰明,你跟他玩,遲早被人給賣了!”祁越越說越氣,一邊搖著扇子,不知看到什么,頓時拿扇子一扇,“哪來的蜜蜂!” 司靜撇撇嘴,不想去理他,只是不知看到什么,驟然起身盯著那只到處亂飛的蜜蜂。 見她神色不對,祁越也認真的坐了起來,“怎么了?” 蜜蜂還在空中嗡嗡亂飛,司靜皺皺眉,“偷雞摸狗?!?/br> 她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根牙簽,手腕微動,兩指間的牙簽瞬間從那只蜜蜂身體穿過,直直將它釘在墻上。 “這蜜蜂陰氣好重?!逼钤阶哌^去聞了聞,神色逐漸凝重,“居然是吃死人rou長大的?!?/br> 司靜也很好奇,她沒有得罪過誰,為什么會有人派這種蜂來探查她們的行蹤? 不等她想明白,這時門外突然間走進一個穿著灰色馬甲的年輕人,他很白,那種毫無血色的白,眉宇間帶著股戾氣,身上陰氣頗重,可見經(jīng)常與陰事打交道。 他的到來讓祁越眼珠一轉(zhuǎn),頓時又笑著迎上去,“這位帥哥是算命呢?還是看相???” 經(jīng)過一番裝修,花圈店已經(jīng)被改成一間古色古香的店鋪,雖然擺設都非常廉價,可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男子瞟了他眼,目光微冷,“現(xiàn)在騙人的神棍太多,請問兩位師從何處?” 話落,司靜不由眼神微變,倒是祁越依舊一臉笑意的擺擺手,“無門無派,自己修行而已,帥哥要是不相信我們,那也沒有辦法。” 說完,男子又目光陰冷的掃了他眼,許是看到了墻上那只被釘住的蜂,輕哼一聲,卻是徑直來到茶桌旁坐下,聲音冰冷,“想讓我信你們可以,那你們就算算我今日是為何而來?” 說到這,司靜正準備上前,祁越卻是擋在她身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誤打誤撞一個意外,如果得罪了這位大哥,那我們就先說聲對不起了。” “意外?”男子冷冷一笑,陰惻惻的眼神忽然落到司靜身上,“小meimei,沒人告訴你,不該管的事不要管嗎?” 第6章 看病 “那先生不如說說,何為不該管之事?”司靜神色不變,直直對上男子陰冷的眼神。 話落,男子也不說話,目光依舊一直落在司靜身上,眼眸微低,“念你們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那一樁事我可以不計較,不過說到底還是你們破壞了規(guī)矩,該怎么辦你們心中自然有數(shù)?!?/br> 司靜就算再傻也知道這人是為了那個鐲子而來,很明顯王金泉是被人算計了,不過一般懂行的人都不敢去管這事,反而被她誤打誤撞給解了,可見這世間并不是沒有修行之人,不但有,反而還行成了一個圈子,這些人不但不好好修行,反而利用旁門左道謀取暴利,還不惜用人命來試探,簡直是喪心病狂。 “都說是誤打誤撞了,大哥看我們這一清二白,我們兄妹倆也只是混口飯吃而已,這全部家當怕還抵不過大哥你一只表,不過既然大哥說了,日后我們一定會更加注意的?!逼钤叫Σ[瞇的道。 男子冷哼一聲,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霎那間,木桌頓時四分五裂碎落在地,祁越退后一步,看起來一副怕怕的樣子。 他驟然起身,好像是知道祁越?jīng)]本事,還特意把目光落在司靜身上,語氣里透著股殺意,“路無回頭路,人做錯事總是要為他做的事付出代價?!?/br> 司靜也沒有說話,那人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他一走,整個屋里的涼氣都驅(qū)散不少,只剩那只被釘死的蜜蜂赫然奪目。 “他……” “他長期接觸尸體一類的陰物,陽火虛弱,縱然用旁門左道來續(xù)命,可早已不能行男女之事,長久下去,到時怕是連那些旁門左道也救不了他?!彼眷o搖搖頭,一臉凝重的站在那只蜜蜂面前若有所思。 本以為俗世間修煉的人已經(jīng)寥寥無幾,如今看來,這些人似乎還不少,只不過平常都隱藏了起來,而且這個圈子似乎還很亂,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違背陰陽,草菅人命。 “唉,你要明白,現(xiàn)在不比以前,連你都會想要大手機,那其他人肯定也會享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或許人家一開始學這些就是為了謀取暴利,他要作死誰攔得住,只不過你要記住,他說的也沒有錯,不該管的事不要管,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你不是每一樣都管的過來的。”祁越拍拍她肩,嘆口氣就去了廚房找吃的。 司靜依舊站在門口,看著人跡稀少的街道發(fā)呆,她很想反駁,可經(jīng)歷了這段時間,她卻不知該如何反駁,她非常不贊成師兄的話,可他說的好像卻是現(xiàn)實,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她又能如何去管? 師父說讓她來俗世歷練,司靜開始并沒有放在心上,現(xiàn)在才明白,生活,遠比修行更難。 …… 星期一是王金泉過來接她的,祁越并沒有跟著一起去,司靜一大早就上了他的車,雖然他也懷著利用自己的心情去結(jié)交別人,可司靜并沒有表現(xiàn)的不喜,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他怕是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人設計了,只是不知道那些人還會不會繼續(xù)找他麻煩。 “王先生,之前賣你玉鐲的那個人不是是何人?”司靜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正在開車的王金泉不由一愣,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并沒有回頭去看她,“只……只是一個朋友?!?/br> 話落,司靜靠在后座不由皺皺眉,“你不說我也知道不是什么正規(guī)渠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經(jīng)過而已?!?/br> 許是她看起來太過單純無害,加上又幫過自己,王金泉想了想,最后還是猶猶豫豫的道:“其實……我跟那個人也不是很熟,也是通過人介紹認識的,本來想買個鐲子給老婆做生日禮物,那個人的鐲子又便宜,我拿去給專業(yè)人士鑒定也說絕對是值兩百萬,所以就一時貪小便宜買了?!?/br> 說到這,王金泉頓了頓,扶著方向盤拐了個彎,這才跟著道:“其實我也打聽過那個賣鐲子人的身份,好像在他們這一行挺有名的,所以我當時也就沒想太多?!?/br> 等他說完,司靜也基本能猜到一些,可能是那群人剛從古墓把東西帶出來,剛好碰到王金泉這個不懂行的人要買東西,所以就把鐲子賣給他,等把人家搞的家破人亡,到時候猜出是那個鐲子搞的鬼時肯定也遲了,只要幕后人隨便出點錢王金泉也會急著脫手,這時候那背后的人不僅能大掙一筆,反而鐲子還能重新再賣一次,不過沒想到反而被她誤打誤撞給破了這個陰謀。 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景色,司靜沒有再說什么,只覺得人心真的是太過黑暗,這些真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可那些人卻用來謀奪暴利。 見她不說話,王金泉也沒有再說什么,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停在一棟小型別墅門前,門前還停了許多車,可見今天這里來了不少人。 下車后,王金泉就帶著司靜往里面走,保安似乎認得他,所以并沒有阻攔,司靜看了眼別墅周圍,只覺得這附近的陰氣似乎有點古怪。 一進大門,里面就有幾個衣著各異的中老年人在那個激烈的商討著什么,看到王金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突然迎了過來,雖然眉間帶著抹憂色,可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道:“董事長現(xiàn)在身體不好,怕是不能招待王先生了,不知您請來的師傅是……” 中年男子掃了一圈,卻也只看到一旁的司靜,卻也以為這只是他的女兒而已。 聞言,王金泉立馬側(cè)過身,看著司靜認真道:“這位就是我請來的大師,她很厲害的,前段時間還幫過我一個大忙。” 話落,中年男子不由一愣,掃了司靜一眼,這個小姑娘背個古怪的灰色袋子,人嬌嬌小小的倒是標志的很,只是看起來跟個學生妹一樣,哪有這么年輕的大師? 不遠處幾個人似乎也聽到了王金泉的介紹,瞥了司靜一眼,一個個面上都露出一絲不屑。 “那行,那這位……大師就跟其他幾位師傅一起上去吧?!敝心昴凶硬]有表現(xiàn)的對司靜多輕蔑,可能也還抱著一絲希望。 司靜聞言也是點點頭,看了王金泉一眼,示意她在樓下等自己,跟著就和那個中年男子上了二樓。 同行的還有其他幾個老頭,一個個都在低聲議論著什么,但也沒有和司靜說過一句話,似乎當她不存在一樣。 司靜也沒有理會太多,而是一直觀察著四周,直到被中年男子帶到一個房門前時,他敲了兩下門,房門才從里面被人打開。 門一開,后面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老人不由眼眸一瞇,“好重的陰氣?!?/br> 話落,其他人也都附和起來,司靜沒有說話,這房間里的陰氣的確是比平常地方多了些,但也沒有那么夸張。 一進房間,里面就彌漫著一股古怪的味道,沒人說話,但大家都皺起了眉,因為這是腐rou的味道。 “各位請看,我們董事長已經(jīng)昏迷一天一夜了,前幾夜人還是清醒的,只是經(jīng)常到半夜會覺得身上有蟲,可去醫(yī)院檢查又什么事都沒有,現(xiàn)在也是越來越嚴重,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還請幾位大師幫幫忙吧。”中年男子搖頭嘆氣的說著,一旁的一個中年女人也捂著嘴低聲抽泣起來。 而床上正躺著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他大概四五十的樣子,身上蓋著被子看不出其他,但露出來的面容卻是毫無血色。 司靜沒有說話,只是從包里拿出一根銀針,突然上前幾步蹲下身,不理會那幾個老頭的阻攔,直接從床榻上釘住一條白色幼蟲站了起來。 “這……些是蠱蟲!”那個穿灰色衣服的老頭一臉凝重的道。 話落,一旁那個稍微年輕點的藍衣老頭卻是故作高深的搖搖頭,“我看不像,蠱蟲不會有這么重的陰氣,我看像是降頭!” 幾個人又討論了起來,那個中年女子哭的就更加傷心了,可見她一定是病人的家人。 司靜蹲下身,仔細盯著床上那慘白的面容,似乎還能看到那血管下蠕動的蟲子,她不由嬌眉緊蹙,“是茅山蟲蠱。” 清脆的聲音響起在房中,不禁讓那幾個老頭都愣了下,其中那個穿灰色長衫的老頭立馬上前一步擺擺手,“去去去,小丫頭別搗亂,人家茅山修的是術(shù)法與符咒,不懂就別胡說八道。” 第7章 三十萬 說到這,其他人也跟著嗤笑起來,只覺得這小丫頭盡會班門弄斧,小小年紀也學會出來騙人了,可惜啊,卻遇到了他們。 倒是那個中年男子聞言面上閃過一絲異色,頓了頓,突然上前一步,認真問道:“小師傅,你……說的蟲蠱是什么?” 司靜一把撩開被子,不理會那幾個老頭的蔑視,直接伸出三指壓在病人的手腕處,房間里很嘈雜,那幾個老頭可能覺得她就是在裝模作樣,學了點皮毛就在這里擺弄了。 半響,司靜才收回手看向那個中年女子,“不知病人是您的……” “他是我父親?!迸舆B忙回道,可能也覺得也被她這架勢給嚇到了。 聞言,司靜這才點點頭,客氣的道:“這位先生雖然已經(jīng)比較嚴重,但好在還有力回天,只是后面可能會身體不好,也有可能會折壽幾年,不過事到如今你們拖到現(xiàn)在也是沒有辦法了。” “?。俊敝心昱訃樀貌挥赡樕话?,一旁的中年男子立馬將她扶住,開始輕聲安慰。 回過神后,中年女子才深呼吸一口,目光灼灼的看著司靜道:“只要能先救活我父親就好,不知小師傅可有法子?” “呵呵,小丫頭,你可別亂來,弄不好會出人命的!”那個灰衣老頭一臉凝重的盯著她。 說完,另一個老頭也是冷笑一聲,“你說這是茅山蟲蠱,有何證明?年紀輕輕就出來招搖撞騙,可惜沒做好功夫!” 面對那幾個老頭的嘲笑,司靜也不慌亂,只是為了先救人,她只能讓中年女子親自下去準備活的雄雞和臭掉的豬rou,雄雞必須用布蒙著眼睛,豬rou越臭越好。 等中年女子一走,她就來到病人面前,拿起他慘白的手腕,指著他皮膚下青色的血管道:“降頭多以普通蟲類為引,但這種幼蟲卻并不常見,而且一般的降頭術(shù)直接破壞人的身體組織,這種潛伏期這么長除非是極個別高手人士,這個我們先暫且保留意見?!?/br> 說著,不理會那幾個老頭各異的臉色,司靜又捏著那根銀針來到他們面前,“你們看這條蟲明顯是無毒的,寨子里的蠱術(shù)多以毒蟲為主,雖也有少數(shù)無毒的,可你們看這蟲彌漫著一股腐rou的味道,還帶著陰氣,晚輩愚鈍,何時那些大山里的蟲會吃腐rou長大?” 說到這,那幾個老頭都是一噎,一個個面面相覷卻不知如何反駁,還是那個灰衣老頭硬著頭皮反駁道:“萬一是人為飼養(yǎng)的呢?” 現(xiàn)在的會下蠱的絕對少之又少,只有那些偏遠山寨里的大法師才能做到,她師父說,在某個時代那些寨子里的幾乎每個人都會蠱術(shù),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抵御別的寨子的吞并,不過現(xiàn)在時代和平了,練蠱的人少之又少,就算真的有這種喂食腐rou長大的蠱,可對方完全可以用別的方法,用這種蠱來害人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前輩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這些幼蟲并沒有生長,可蠱一進入人體生長速度可是非常之快,除非有高手控制,可像這種幾乎控制幼蟲不生長的蠱,那這種高手應該是蠱神了?” 司靜說的非常認真,也在很嚴肅的分析,那幾個老頭卻面紅耳赤的退后兩步,一個個又開始面面相覷起來,的確,他們一開始并沒有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