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石正此時已經(jīng)十歲了,笑的時候,有幾分白立業(yè)的感覺,格外爽朗大氣,不笑的時候,倒有幾分冷峻邪氣。 第70章 · 石正湊近白曙的臉蛋聞了聞, 勾起了邪笑,“好呀, 原來你在偷吃糖?!?/br> 白曙沒有理會他, 白金氏給他開小灶, 是整個白家公開的秘密吧……這家伙用得著一副發(fā)現(xiàn)新奇的模樣嗎? 石正看沒法逗弄他, 只好恢復了正常,“走,玩去?!彼男θ莘浅N爛, 映襯著那碧藍欲滴的天空,不知為何, 讓白曙突然覺得有些放松。他還有空間呢, 即使有再大的災難,也還是能使全家安全活下來的,他用不著那么焦慮,不是嗎? 白曙從門檻上站了起來,石正還以為他真的響應他的號召,跟他一塊出去玩,但沒想到, 白曙轉(zhuǎn)身往屋內(nèi)走…… “喂, 我說你怎么就回屋了?”石正看這情況有些急了, 他剛才還跟白昌他們幾個立了軍令狀,要把曙兒帶出去呢?,F(xiàn)在可怎么辦才好?話都說出去了。曙兒不出去, 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白曙停住了, 他扭頭, 一臉看好好戲的模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打什么主意。你出去跟白昌他們說,我可不愿意幫他們做擋箭牌!”說完,他傲嬌地扭頭回去找奶奶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這段時間似乎玩什么!大半夜的,盡往那黑不溜丟的地方去。前幾天晚上,他還看到白昌、白仁兩人偷偷摸摸地從外邊回來,那身上的泥,比種田插秧的,還多,那渾身的惡臭,比水溝里的臭水更過。一看就知道,他倆必是偷偷摸摸往城外去了。這大晚上的,差點沒把出來上廁所的白曙嚇壞,不曾想到,白昌、白仁被驚嚇到的程度更甚,那倆人差點沒尖叫出聲。最后還是彼此捂了對方的嘴巴,才不至于招來其他人。 當時白仁還揮著拳頭,瞪著那雙賊亮賊亮的眼睛,裝出一副兇狠的模樣,威脅白曙,不能告訴爺爺和奶奶,要不然就揍他。白曙當時可沒這閑心,管這雞毛蒜皮的小事,于是沉默地轉(zhuǎn)身離開。 石正在白曙身后,看著白曙的背影,原本還在跳腳的他,但是等白曙徹底進屋之后,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看了一眼站在東廂房門口的劉清,朝他揮揮手,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 劉清眼神暗淡了幾分,朝他點點頭,就轉(zhuǎn)身回房間了。他知道,曙兒從前幾天開始,心情就不好,他好幾天想要去安慰他,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只能暗自著急。如果他能夠像石正那樣,能逗白曙開心就好了。 劉清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看著面前的日記本發(fā)呆。 從學校開始提倡些日記之后,他除了每天把自己做的事情,諸如打掃街道衛(wèi)生,扶老爺爺、老奶奶過馬路等記錄在日記本里之外,還另有一本日記本,專門記錄白曙的事情。 “劉清!” 窗外傳來了白仁的叫喚聲。 劉清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日記合起來,冷靜地看著站在窗前的白仁。 白仁早已習慣劉清話少的屬性,他趴在窗口邊,就納悶了,“白雄那小子哭得那么厲害,你還能呆在屋里寫作業(yè)?” 劉清風清正氣地回了句:“不去聽就好了。” 白仁無言以對,只得轉(zhuǎn)移話題,直接表明來意,他朝劉清擠眉弄眼,“今晚抓蛐蛐兒,去不?” 劉清思索了片刻,問道:“白義他們幾個去嗎?” 白仁得意地拍拍胸脯,“那當然,我是好哥哥,有好事當然不會忘記幾個弟弟。”他說完后,頓了頓,補充道:“只是可惜了,曙兒跟爺奶一塊兒住,不然肯定也捎上他?!?/br> 劉清眼中閃過一道幽光,他點點頭,“我跟你們一塊去。” 白仁又驚又喜,“那好,晚上等爺奶熄燈了,就在后罩房見?!闭f完后,他絕塵而去。那樣子就像是生怕劉清后悔一樣,再或許是不想繼續(xù)遭受小白雄的荼毒? 白曙不知道今晚白仁他們又要出去了,他這時候正在想著應該怎么跟白金氏說,才合適。 白金氏還在整理白曙小時候穿的小衣裳。 “奶奶,您整理這些做什么?”白曙不解,這小衣裳,他一旦穿不下了,奶奶就會把它們收起來,放在箱子底下,這會兒她全部都翻出來,難不成是打算洗了,重新拼成一件新的? “這呀,是給雄兒的?!卑捉鹗闲Φ?,她看出了乖孫心里所想,“放心,缺誰的衣裳,都不缺你的。我前陣剛買了塊好布,正好拿來給你做條褲子,你現(xiàn)在穿的褲子都有點短了。 白曙忙白擺擺手,“奶奶,您還是先給自己做吧,不用給我做。我的還能穿,還能穿?!蹦棠踢@四年來,沒做過一件新衣服,盡給他做。他雖然知道是奶奶的心意,但是心里卻有些不對勁,他的空間里還有著幾箱老料子和幾箱做工精致的衣裳,可是這些都是拿不出來的……就算他明白這是爺爺奶奶擔心招了人紅眼,為家里帶來災難,可是心里卻是有些憋屈。 “一直這樣藏著掖著活下去,有意思嗎?”白曙忍不住把埋藏在心里很多年的話,問了出來。 話一出,他就有些后悔了。其實他明白,這是爺爺奶奶他們的經(jīng)歷、他們?nèi)松闹腔鄣目偨Y(jié),而這幾年來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說明了,他們的做法是對的。 老邱的虹光閣,在兩年前,捐給了國家,他自己也從虹光閣的擁有者,成為了虹光閣一名光榮的工人。雖然,表面上生活依舊像以前那樣,每日在虹光閣看店。只是,他沒再頻繁地到白家來找他,只是每隔一段時間來一次,權(quán)當來走走親戚,拜訪拜訪老友,不再提他的那些文玩,也不會再給他塞金子了。 趙家媳婦和白玉氏依舊還是在廣和居工作,只不過,老丁已經(jīng)不是廣和居的老板了,他成為了廣和居的經(jīng)理。 白芳倒是失業(yè)了,勤木匠的木工房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他去家具廠上班了。索性白芳當初把她和孩子的戶口都落在了大都城,每月的定量糧食還是夠的。而白家也不缺她那點工資,她干脆就在家里呆著,自己做些小手工活。 這幾年的變化非常大,老邱和老丁都算是識相的,還有那些個不識相的,最后可就沒什么好下場。 白金氏好笑地摸著白曙的腦袋,“但凡改朝換代,這些都是必經(jīng)之路,你要相信,這只是黎明來臨之前的黑暗。黑暗擋不住光明的,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一個新的社會,一個有朝氣的光明時代就要來了!乖孫,你會在這個新時代活得很快樂的。”白金氏這話說得自信滿滿,就像她親眼所見過一樣。 白曙怪異地看著她,“奶奶,這話似乎是昨天收音機里說的?”昨天下午,他從學校回來后,就被奶奶拉著到貓兒胡同的少年之家去聽廣播。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奶奶剛才說的這話似乎是收音機里播放的華國成立前夕的首領發(fā)言? 少年之家,顧名思義,是孩子們、學生們的地盤,是街道辦的,給孩子們活動的場所。貓兒胡同的少年之家,有臺收音機,白金氏想要聽廣播,但是又不好意思自個兒去,只能拉著孫子一塊兒去,借著孫子的名義,在里面坐上一會兒,聽上一小會兒的廣播。 “是嗎?奶奶怎么不記得了?”白金氏裝傻充愣,呵呵一笑,摸了摸白曙的小腦袋,“你呀,別想那么多,過好一天就是一天。”況且乖孫是個有福氣的,只要他在,白家就不會出事。她安心著呢! 白曙不知道應該怎么接話,此時雄兒的哭叫聲還在院子里回蕩,白曙已經(jīng)能很自然地忽視這個背景音樂了。 “好了,別皺眉頭,小心以后跟你爺爺那樣,丑了吧唧的。”白金氏用手推開白曙眉間的褶皺。 白曙舒緩了神情,算了,反正無論怎么樣,他都在呢! “奶奶,從現(xiàn)在開始要屯很多很多吃的?!?/br> 白金氏的神情一下變得認真起來,“要多少?”乖孫不會隨便開口說這些,他的直覺,可不僅僅是直覺。她還記得當年去都村尋找一一、二二的事情,他行為中的種種跡象,像一個預知,一種篤定。 “盡可能地多。”白曙說道。這幾年,白金氏和白三朝會不時讓他把一些東西收在空間里,唯獨食物,存放得并不多。只有幾袋以防不時之需的米,還有一些珍貴的藥材和少見的野味干貨。 白金氏深吸了一口氣,“你告訴奶奶,是不是有什么天災要來了?”她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根本就不用屯糧,國家分配的糧食也夠吃的了。不滿一周歲的孩子,每個月國家給的糧食定量是2.5公斤,滿了一周歲,就提到3.5公斤,以后每長一歲,就多一公斤,直到孩子十周歲,就和成年人拉平,也就是每月12.5公斤。白家孩子多,孩子吃不了那么多糧食,所以每個月的糧食都有余量。 白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沒法確定,是天災還是人禍,這事情暫時還說不清。單他所看到的預言畫面來說,氣候的確有些異常,但是按理來說農(nóng)家人人有積糧,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但是畫面里的白立國竟然瘦骨嶙峋,令人難以捉摸,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白立國都如此了,那么白家其他人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 “好了,奶奶知道的,我們曙兒別擔心?!卑捉鹗峡吹焦詫O臉上的擔憂,不由得出言安撫。乖孫的來歷蹊蹺,當屬神仙下凡,她不能讓他過得不舒坦,萬一他一時不稱心,回了天上,她可怎么去找喲! 白金氏的動作溫柔,慢慢地捋平了白曙心中的愁緒,復歸于平和。 “乖孫,有時候,即使我們知道我們和旁人不一樣,但還是裝出和他們沒什么區(qū)別地樣子,這是在保護我們自己,知道嗎?”白金氏說得意味深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要暫時妥協(xié)于現(xiàn)實,為自己,也為那些你愛的和愛你的人?!?/br> 白曙低不可聞地應了一句:“嗯?!边@是爺爺奶奶的生活哲學,也是他今后的生活哲學。 第71章 · 深夜, 白曙還在夢中,在夢中,他似乎被一個看不到臉的黑影纏著, 有些煩人, 但是又有些不舍得罵對方。他揮揮手, 把這黑影打散,他翻了一個身, 繼續(xù)睡。突然, 家門外傳來中氣十足的叫罵聲, 和接連不斷的“砰砰砰”的敲門聲。這樣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格外明顯。 白金氏支起半個身子,被吵醒的她, 聲音有些沙啞, “這是怎么?”她推了推身旁的白三朝。 白三朝揉揉眼, 他還在半夢半醒中, 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算了, 我自己去看看。”白金氏扶額,外邊這聲音那么大,這老頭子竟然還能睡得那么熟!真是嫉妒死她了,如果她也能這樣就好了!但是白金氏轉(zhuǎn)念一想, 老頭子白日里在大都城閑逛,雖說是帶了個“閑”字, 但其實是去做事情的。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就為生活、為家庭奔波, 現(xiàn)在臨老了還跟那小商小販一樣, 走街串巷,見不得光,還累人。她的心有些心軟了,老頭子真是不輕松呀。只可惜,白家沒有能擔事兒的,不能幫他分擔,才讓他累成這樣。 白金氏徑直跨過白三朝,下了床,穿上衣服,打算自己出去看看。 “媽,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人!”白啟煌張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聲音已經(jīng)害怕到音色都已經(jīng)改變了,他錘門的聲音格外慘厲。 “沒出息!你給我在外面等著,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有我在呢!”白金氏橫眉怒目,調(diào)門兒高。 “我沒開門,他們?nèi)怂坪醪簧佟!卑讍⒒捅贿@么一罵,心中倒是鎮(zhèn)定了,說話的聲音也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慌張了。mama說沒事就是沒事。 要說白啟煌為什么一方面那么信任白金氏,但另一方面又有些害怕她。其實還是因為他從小生于戰(zhàn)亂中,白金氏護著他,讓他能活著,且健康成長,比起跟他同齡的其他伙伴,他的生活可以說是順風順水的。白金氏在他心中,已經(jīng)超越了一般母親的定義,成為了他整個人生的支柱,他習慣去依賴她,可是又有些鄙視自己那么大了還離不開母親,總想證明自己是個獨立的個體,可以離開母親的庇護了。也就是這樣的矛盾,讓他在白金氏面前的表現(xiàn),總是有種想要人格分裂的感覺。 白金氏的動作不緊不慢,白三朝這會兒也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今天出門換銀元的時候,差點兒被抓到,為了躲過監(jiān)察隊,他可是跑了不少路,累得腿都軟了,回家后,一沾床就睡得死死的,所以剛才外面的吵鬧聲和敲門聲,他都沒聽明白。 白金氏剛打開門,白曙就已經(jīng)到了她跟前。白金氏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白家需要真正能夠擔事兒的人…… 屋外的白啟煌終于看到了白金氏,他仿佛找到靠山一樣,心中的忐忑消失了。他走到白金氏的身旁,隨她一同往門外走。 “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吧?難不成有人揭發(fā)我們了?”白啟煌小聲地詢問。家里以前是放印子錢的,簡單點說,就是放高利貸的。但凡放貸的,沒幾個手里沒沾過血的。白家也不例外,當年白三朝和大都黑色地帶的人走得挺近,在華國成立后,對大都的黑色勢力進行清查,揪出了不少人,虧得白三朝提前抽身,才不至于釀成大禍。前兩年,國家就是以這個名義查了不少大資產(chǎn)階級,還取了不少人的性命。白啟煌那段時間終日惶惶,就擔心被發(fā)現(xiàn)…… 白金氏搖搖頭 ,“現(xiàn)在說什么都太早,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她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白啟煌想到的那個原因,她也想考慮過了,當年的事情,他們洗得很干凈,應該不是那個。 用不著他們亂想,快到門口的時候,門外的聲音,就已經(jīng)訴說了他們的來意。 “快開門!白家的,你們把我孩子還回來!” “你們把我家小震藏到哪兒去了,我就說今早上白昌過來,準沒好事。” “若不是我今天出恭了,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我家倆孩子竟然會不在家!我家孩子平時可乖了,自從和白家孩子玩了幾次之后,就野了!現(xiàn)在竟然還夜不歸宿!” “白家孩子膽子也恁大,大晚上的,到底去了哪?我都已經(jīng)找遍了,還是沒發(fā)現(xiàn)他們。這別不是已經(jīng)出城了把吧?” 眾人有片刻的靜默,連敲門的人動作都停了,倏忽,她更用力,更快速地敲門,“白家老虎婆,你給我出來!你再不給我出來,我就撞門了!” 正在此時,白家大門從里面打開了。敲門的人,差點摔倒,但她那胖乎乎的身體,竟然只是釀蹌了一下,就穩(wěn)住了。 “我說老虔婆,你大晚上帶人來我家做什么?找罵?”白金氏看著王婆這老虔婆,艴然不悅。 白曙從白金氏的腿后探出一個腦袋,只見白家大門外站了十五六號人,臉上都是咄咄逼人的憤怒與焦慮。這些人都以王奶奶為首,王奶奶雷嗔電怒,那樣子比起白金氏來,更加可怕上幾分。 “白昌和白仁呢?”王奶奶往白金氏身后看去,沒看到他們,她惡聲惡氣地說:“那兩個家伙帶著我倆孫子出去,現(xiàn)在都沒回來,你說我來你家做什么?”她直接推開白金氏,想要往白家院子里進,她要去找白昌和白仁。 此時白家人都已經(jīng)披上外衣,來到門口了,“白啟煌,白啟智,攔住她!”白金氏高聲大叫,“我沒說能進,你們誰敢進?你們誰敢闖進去,我今晚就跟他拼命!” 白金氏的聲音擲地有力。王奶奶被攔住了,她想象反抗,聽到這話,就往后退了退。 王家和白家的感情在這幾年,是越發(fā)的緊密了。白金氏給趙家媳婦介紹的工作,現(xiàn)在成為了金飯碗,吃上了公家糧,整個家里有了支柱,大伙兒心里舒坦。也幸好是這樣,王奶奶才會在雜貨鋪被迫關(guān)門之后,不至于郁郁寡歡。 今天白昌和白仁這事,王奶奶是故意做出和白金氏爭鋒相對的樣子。白金氏和王奶奶是貓兒胡同公認的脾氣最不好的人……她們還得靠這樣的設定替彼此做掩飾,以期能夠在關(guān)鍵時刻保全自己。 王奶奶,倒是看得開,但是她擔心其他人看不開,來白家找麻煩,所以她主動擔下這事,為的就是能夠幫白家爭取時間。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包括她家的兩個孩子,還有六個家庭,共八個孩子失蹤,這事情,稍有不慎,白家就會被逼上風口浪尖。 “你們得給我們一個交代,白昌、白仁把我孩子帶去哪兒了?”王奶奶朝白金氏擠了下眼睛,示意她配合。 白金氏心臨神會,“你們等等,我得讓白啟煌進去看看,看孩子門在不在家里?” 白啟煌還沒離開,就看到白玉氏慌慌張張地從院子內(nèi)跑了出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媽,清兒和白昌白仁他們都不在……”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莫不是還沒回來?” “這些小小的人,到底是去哪兒了?” “白家該不會是在找理由搪塞吧?” “他們不會是遇難了吧?” …… 眼看著大伙兒越說也激烈,眼看著又要引來新一波的叫罵了,王奶奶及時打斷了大家的討論,“你們可知道他們?nèi)ツ膬??當務之急是先把孩子們找到?!?/br> 白玉氏也要哭了,“家里除了白曙,還有尚在襁褓中的雄兒,其他孩子都不在?!彼F(xiàn)在六神無主,家里那么多孩子,這大晚上都不在,大伙兒竟然沒有注意到,這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是怎么了?擠在這里做什么?”居委會的呂虎和楊叔都出現(xiàn)了。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正式成為華國承認的組織,他們的行為受國家承認,接受百姓監(jiān)督。他們一聽說貓兒胡同的白家出事了,就敢趕了過來。擔心會發(fā)生流血事件,一旦發(fā)生流血事件,會對居委會的評定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