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白金氏不放心把一一和二二繼續(xù)扔在都村,于是在離開的時候,帶上了他們。雖然他們兩兄弟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是三公里的路途,他們的身板兒還受得了,大不了回去就請那王醫(yī)生來給他們看看。 白芳的事情已經(jīng)在村里傳得沸沸揚揚的了,找不到前夫本人,白芳向村里提出了離婚的請求。這時候的離婚,不止是個人的事情,也不止是家庭的事情,更是一個村落的事情。即使已經(jīng)有法律承認“婚姻自由”,可是在某種程度上說,想離婚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任何一個村,都不會允許村里出現(xiàn)了一對“離婚的”,這對村里的名聲不好。村里的名聲,在婚嫁市場上,也是一部分資本。 另一個當(dāng)事人錢富已經(jīng)離開了都村,村里反對離婚派更是有充足的底氣。 “離婚是兩個人的事情,錢富不在,我們沒法替他決定?!边@是反對派的中堅力量都村的村支書——錢支書。錢支書雖然姓錢,和錢家母子倆沒有什么親戚關(guān)系,但是因為都是從外面避難來的,兩家人又同姓,感情自然算是不錯。 “錢家母子狼心狗肺,不僅囚禁白芳,還想要把兩個孩子殺了!他們已經(jīng)是犯了殺人罪,白芳完全可以單方面宣布和他離婚!這是白芳的自由,是法律允許的!是國家支持的!”支持白芳的,就是當(dāng)初在錢家,幫白日朝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他是范氏的爸爸,白立國的老丈人,都村的村長。 原本,錢支書和范村長在都村各有支持的人,但是在這次事情中,白芳的處境,兩個孩子被扔到嬰兒塔的事情,觸目驚心,這使得村里大部分人的心往白芳那傾斜。但是也有相當(dāng)一部分人,還是堅決反對村里出現(xiàn)離婚的案例! 事情僵持了三天,才以錢支書的妥協(xié)和失敗告終。白家和范村長等人完全按照白金氏的那套“緊隨國家政策,強扯國家大旗”的理論在反駁對方,效果特別理想。白芳終于拿到了那一紙離婚證書,她哭了一天,終于解放了!她要離開了都村,或許永遠不會回這個地方了吧,即使她的家在這里,即使她的父母在這里。 一一和二二身體漸漸恢復(fù)的時候,白曙的生日也到了。 白曙生日的這一天,白金氏早早就把他從被窩里挖出來,給他換上了新做的衣裳,而白玉氏準(zhǔn)備好了祭拜祖宗的東西。白曙在爺爺白三朝的帶領(lǐng)下,給祖宗磕了幾個頭。 “列祖列宗,今白家第三十八代子白曙已經(jīng)年滿一歲,求個祖宗保佑他能夠健健康康長大成人?!?/br> 其實每一個白家人長到一周歲的時候,都會燒香告知白家祖宗,宣告著白家又多了一個子嗣。一個月前,白義生日的時候,白家也做了同樣的事情。只不過cao持這件事的是白啟煌夫妻倆。 說是生日,其實也并沒有弄什么生日宴,最多也就是家中人聚在一起吃個便飯。 白鹿萍他們?nèi)页鰟?,她帶著許文志,還有許衛(wèi),并公公婆婆,一塊兒到了白家。 “親家公,親家母,你們身體好些了嗎?我上次聽鹿萍說,你們感染風(fēng)寒了?”白金氏迎了上去,抓住許母的手,關(guān)心地問道,“上次給你們的那些,你們吃著怎么樣了?如果效果好,我再留意留意,看還能不能弄到些?!痹S家父母的身體并不是太好,上次因為大雨的緣故,又發(fā)病了,成天躺在床上忽冷忽熱,怏怏的。白金氏特地去外面找了些人參給白鹿萍,讓她拿回去煎了藥給他們補一補。這倆老家伙的病就是年輕的時候落下的,得補。 別看許家現(xiàn)在是小門小戶的,一家六口擠在單位發(fā)的房子里,他家以前可是清貴的氏族后代呢!只可惜因為戰(zhàn)爭,許家最后只剩下了許父一個人,娶的也是落魄家族的許母。兩人光有這貴人的身體,卻沒有這貴人的命。他們俱是那體質(zhì)較弱的,要靠這山珍海味,還有玉食珍饈,再加上那上好的補品,才能活蹦亂跳??墒莵y世中,別說有沒有這樣的條件,即使有,也不敢這樣干,唯恐遭了他人眼紅,來了強盜,丟了性命,所以只能這樣不死不活地吊著。白金氏就是在替自己老頭子和老三買人參的時候,遇上這許父許母的,可謂是患難與共了。 許母笑了笑,她是那種非常正派的大家千金,笑不露齒,雖然臉上有些蒼白,氣色不算好,但禮儀非常到位,“真是勞你牽掛了,我們倆最近好多了。”親家母私底下送的那只人參也有百年了,這可算是難尋的,虧得她惦念他們夫妻倆,他們十分感激。 “這就是曙兒?”許母看到打扮齊整的白曙,忍不住夸道:“陌上人如玉,君子貴謙謙。你這乖孫,長得可真俊俏!”說著,她從懷里拿出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看不出是什么的東西,只往白曙身上的衣兜里塞,“諾,給我們曙兒的,拿去玩吧?!?/br> 白曙看眼奶奶,奶奶點點頭,于是他略帶幾分不好意思,卻又顯得落落大方地說了句,“謝謝?!?/br> 此時,站在許母身后的許衛(wèi)真是站不住了,他的腦袋往四周轉(zhuǎn)了轉(zhuǎn),沒看到j(luò)iejie。他知道,jiejie已經(jīng)是上學(xué)的人了。mama說jiejie在外婆家住,就是因為長大了,要上學(xué)了。他也想長大,也想上學(xué),可是mama又說了,他的歲數(shù)不夠,要再等一年。 白金氏看到了許衛(wèi)的小動作,有幾分好笑,她朝許衛(wèi)招招手,許文屁顛顛地走了過去,撲在外婆的懷里。他一點都不明白表哥表姐他們?yōu)槭裁匆ε峦馄?,明明外婆是那么好說話的人呀! “衛(wèi)兒是不是在找jiejie?”白金氏問。許家這兩個小的,關(guān)系特別好。 許衛(wèi)點點頭。 白金氏朝后院后罩房指了指,“去后面吧,你jiejie,還有表哥表姐他們都在后面。” 許衛(wèi)看了看爸爸、mama,還有爺爺、奶奶,見他們都點了點頭,于是他像一只剛學(xué)會飛翔的小鳥,急吼吼地離開父母身邊,朝小伙伴們身邊飛去。 白日朝一家也來了,帶著白芳來的。白芳在都村呆不下去,能投奔的也只有叔叔白三朝一家。在大都城住的這十個多月的時間,是她出嫁后過得最舒服的時候。 白日朝和邱氏臉上的表情非常復(fù)雜,既有感激,又有尷尬。感激于如果不是白三朝他們的幫忙,可能白芳和兩個外孫都已經(jīng)喪命了,尷尬于當(dāng)初他們一時迷了心竅,忘記了當(dāng)初白金氏跟他們說的,要和錢家撕破臉…… 白金氏的臉色可就沒有剛才面對許家父母時的溫和了,哼,這對老糊涂,生出來的女兒是個小糊涂!要是白芳是她的女兒,她鐵定一巴掌扇過去了!看她還敢心軟,還敢窩囊,還敢欺瞞她。 想到女兒,白金氏頓了頓,朝從早上開始,一直端坐在客廳末尾的白鹿蓮?fù)?。這個女人,真是怎么膈應(yīng)怎么來。明知道她不待見她,竟然還敢出現(xiàn)在廳堂里,臉皮竟然已經(jīng)變得那么厚了。不,或許是她錯她了,如果她臉皮不厚,當(dāng)初就不會拋下辛苦養(yǎng)育她的母親,偷家里的錢,跟著野男人跑了! 白家的這頓飯,是專門請了趙家媳婦過來做的。白玉氏和劉英打下手。趙家媳婦在廣和居廚房工作,那手藝自然不用說就知道是好的了。她所做的席面,還沒有上桌,那味道就已經(jīng)傳出來了。 白金氏又是驕傲,又是擔(dān)心。好的席面是主人家的臉面,可是華國剛成立不久,國家的物資短缺,人們即使有錢,可是也沒什么地兒花。趙家媳婦這手藝真不是吹的,可是也正是因為手藝太好,味道都飄出來了,所以她更擔(dān)憂!不患貧,而患不公。從戰(zhàn)亂中走來,她知道,紅眼病的人可不少。她家今天來了這么些人,左鄰右舍肯定都巴巴看著呢,就等著哪一天能夠逮住他們白家的小辮子呢! 白曙作為今天的小壽星,享受了一番左擁右抱的福氣。 “這幾個孩子,關(guān)系可真好?!痹S父看著被一一、二二、白義和劉清四個纏得動不了的白曙,撫著胡須,笑得從容。他的胡子,跟白三朝的短胡子茬不一樣,他的是濃密的白,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的味道。 白三朝笑了笑,“家里的孩子,關(guān)系好,是福氣?!标P(guān)系不好,這才讓人頭疼呢! 許父失笑,“這也是?!彼褪菦]有兄弟相扶持,偌大的家產(chǎn)才會在戰(zhàn)亂中被人搶了去。 白三朝看到許父的神情,就知道觸碰到了他的疼痛處,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 “文志最近的工作怎么樣?忙嗎?” 白三朝問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隱隱朝此時正豎起耳朵偷聽的白鹿蓮看去。這女兒,可別再讓他失望…… 第49章 · 許文志還沒回答, 白鹿萍就插嘴, “他忙得都不著家了!”這話可帶著些小嬌嗔。 “為了國家, 再忙也是值得的?!痹S文志臉上透著點滿意, 妻子在乎他,他能不開心嗎? 事關(guān)國家大義,白鹿萍當(dāng)然沒什么好說的。她只是擔(dān)心他的身體罷了,又沒讓他不干活,干嘛又要扯上國事。上次他在處理水災(zāi)事后衛(wèi)生防疫的時候, 她聽mama的勸告,跟學(xué)校請了假,特地去工地上看他,沒想到, 卻看到他正蹲在臟水旁邊吃冷飯配冷水, 只是因為工地里的人都在忙著,他不好意思為了口熱飯熱水勞煩大家。她當(dāng)時就怒了, 戰(zhàn)時這樣就算了, 好不容易國家平定了, 他們也回到大都了, 他還這樣!她當(dāng)時淚水就下來了。mama說過, 許文志是她這輩子的依靠,她有責(zé)任和義務(wù)要看好他, 讓他長命百歲, 可是他這樣, 簡直就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一回事。 自己肚子里出來的貨, 白金氏能不懂白鹿萍心里那點小九九嗎?她笑著朝女婿說道:“你呀!就算工作再怎么忙碌,也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也不想想,這一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哪個不是指望著你生活?你倒下了,家可就散了,所以你可千萬要保重好身體!” 許母連連附和,“就是呀,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沒有身體,你想為國家效力,國家還不好要你呢!”還是親家母好呀,有些話,他們這些做父母的,不好說出來,唯恐給兒子拖了后腿。但是這話從親家母嘴里說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旁邊白啟后表情有些不對勁。白啟后不就是因為身體不好,工作現(xiàn)在還沒有定下來嗎?那圖書館的工作,充其量只不過是兼職罷了。 許文志慣來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主兒,他自然看到了白啟后這個妻兄的不快,不過他也沒說什么,這畢竟是啟后心中的傷痛。當(dāng)年啟后離開大都,出去干革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博一個前程,可誰料到最后竟然虧在了身體上,他能舒服才怪! 他的想法也就那么一閃而過,旁個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失神。他笑了笑,“岳母,mama,你們說的,我知道的,你們就放心吧,我以后一定會以身體為重。”被家人關(guān)心的感覺,真的很暖。暖得他開始想,是不是應(yīng)該再去找人探探,看妻兄那邊的情況有沒有回轉(zhuǎn)的機會。 白鹿蓮似乎是接受了上次的教訓(xùn),這一次沒敢做什么出格的動作,也沒敢說什么不合時宜的話。但是她直著身子,聽得認真的模樣,還是被不少有心人看在眼里。 白玉氏從廚房出來,一臉的笑容,“上桌咯!”今天的菜,真的是美味呀!韋姐的廚藝,更好了。以后多跟她親近親近,就不怕沒好吃的了。 入席后,白玉氏笑呵呵地夾起一塊白煮rou放到劉清的碗里,“這白煮rou,用的是新鮮豬rou,洗凈切塊后,你韋阿姨用砂鍋在大火上燒開,再用文火煮了兩小時的。清兒,嘗嘗味道?!?/br> 劉清看了看那rou,寬不足兩寸,長不過四寸,薄薄的一片。他夾起來放到口中。 “肥而不膩,瘦而不柴,湯濃味厚!小韋這手藝還真不是蓋的!”白三朝滿足地長嘆。這白煮rou和香菇、海米、粉絲,豆腐陪著吃,味道肯定也不差。 “這燎菜也不錯!”白日朝剛吃完一口 ,又夾了一筷子。 這燎菜是將帶皮的豬rou、豬肘、豬頭等部位,直接放在爐火上燎,待燎得豬皮上起了一層小泡泡,就用溫水洗掉黑糊的皮,再放在砂鍋中,用清水煮。 “你還真別說,小韋的手藝就是好。老丁為此還特地請我搓了一頓,說是感謝我?guī)退伊藗€好廚子。剛開始,我還不信來著。小韋手藝再好,能有他店里那些從小就在這一行的廚師好?嘖嘖,我光以小韋單在做甜點上有一手,沒想到,這熱菜也不差。老丁請我吃那一頓,還真是該!”白三朝夾起一塊豬頭rou,這rou外皮色澤金黃,口感細膩,散發(fā)著特有的糊香味,吃上一口,叫人過齒難忘。 “咦?怎么不叫小韋一塊上桌?”邱氏看了看四周,沒見到趙家媳婦,有些疑惑。 白玉氏吃得正火熱,忙朝她揮了揮手,“她呀,不好意思呢。我只好讓她打包了點吃的,帶回去給小軍小寶他們?!?/br> 大伙和樂融融,就只有白鹿蓮顯得格格不入。她咬牙,既委屈,又傷心,為什么會這樣?她只不過是做錯一次,就被家人永遠隔離? 她剛想說什么,就被人打斷了。 “老虎婆!你家來人了!” 這大嗓門,不用想也知道是趙家媳婦的親mama,王奶奶了。 白金氏把碗筷放下,這個該死的老虔婆,她怒氣沖沖地往外走。 剛把大門打開,就看到了老虔婆身邊站著的兩個人。 一個是穿著綠軍裝的年輕男人,身后還背著一個軍綠色的大包。一個是兩歲左右的小娃娃,臉上的冰冷,不是一個小孩子應(yīng)有的。 白金氏看著這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有些眼熟,有些不確定地叫道:“立業(yè)?” “哎!小嬸!”白立業(yè)爽朗地叫了起來,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不放心地跟在白金氏身后出來的邱氏,聽到這聲音,整個人都愣住了。 “立,立業(yè)?”她有些不敢置信。心心念念的小兒子,真的回來了?真的不是騙人? “媽!我回來了!”他就知道先回大都城這邊肯定沒錯。 邱氏這回信了,她興奮地小跑了上去,“你可終于回來了!你讓我擔(dān)心死了,做夢都想著,萬一你出事了,我可怎么辦呀!”她邊哭,邊捶自己的小兒子。 “好了,好了!別在門口又哭又鬧,讓人看笑話,有什么,進去說?!卑捉鹗峡吹胶锏拈L舌婦開始聚集。趕緊出言止住這母子二人的感人相逢。 邱氏擦干眼淚,拉著兒子的手,就要往屋子走。 白立業(yè)拉住她,“等等?!彼筠D(zhuǎn)頭對身旁那男孩說:“正兒,快叫奶奶!” 那小男孩臉上冰冷的神情瞬間融化,爽快地叫了一聲,“奶奶!” 邱氏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男孩一眼,臉上的笑容都掩蓋不住了,“好!好!好!”立業(yè)這次回來,不僅是完好無缺的,還帶了個孫兒回來,真是好樣的!不愧是她的兒子! “好了,快進去?!卑捉鹗喜荒土?。那些長舌婦已經(jīng)開始嘀嘀咕咕了,真是令人不爽。她惡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那些人瞬間就噤聲了。但是不一會兒,就又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老虔婆,下次能不能別那樣叫我?”老虎婆,老虎婆的,恁丟人了!白金氏白了老虔婆一眼。 王奶奶想了想,“那你也不能叫我老虔婆?!?/br> 白金氏想都不用想,就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吧?!辈蛔屗兴袄向拧保豢赡艿?。 白金氏轉(zhuǎn)身回去,把門給帶上了。 王奶奶氣得牙癢癢,這老虎婆,真的是氣煞她了!她叉著腰,狠狠地對那些長舌婦說:“怎么,你們就那么閑?但凡有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有你們的事?小心以后死了,下了阿鼻地獄,要被把舌頭的!還有這長舌婦的名聲一出來,看誰還敢娶你們的女兒!恁沒教養(yǎng)!” 罵完之后,她也不理會目瞪口呆,甚至氣得臉鼓鼓的長舌婦,瀟灑地頭也不回地回家了。她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跟老虎婆有關(guān)的事,她一概不管。今天若不是那男人朝她問路,她才不想管呢!白浪費心情幫了人家,自己卻沒討到好,還氣了一肚子。哼,再幫她,她就真的是老虔婆了! 白立業(yè)的回歸,給白曙的生日宴平添了幾分喜慶。 白金氏摸著乖孫的小臉蛋,一臉自得,瞧那邱氏張狂的模樣,哼,還都是她乖孫的功勞呢! “這是我戰(zhàn)友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石正?!卑琢I(yè)入席,指了指身邊的小孩男孩,對大伙說。 他很久沒吃到那么美味的菜肴了,手上的動作非???。 邱氏就坐在白石的身邊,不斷給白石夾菜。兒子的話還沒說完,有些事情還沒說清楚,不過也不急在這會兒,讓他好好吃一頓,等吃完了再逼問他。 現(xiàn)在這個時代,收養(yǎng)戰(zhàn)友家孩子的情況隨處可見,立業(yè)既然說這是他的兒子,那么他就是她的孫子。 “立業(yè)這次回來,是回來探親的?還是不走了?” 白鹿蓮?fù)蝗粏柕馈?/br>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嬌嬌弱弱的。 白立業(yè)看了她兩眼。這個堂姐,他有印象。不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七年前,她就卷家財,跟男人私奔了,把小嬸一個人扔在隨時會被炸彈炸到的地方。當(dāng)時小叔和小嬸就發(fā)話了,以后白家就當(dāng)沒這個人。可是沒想到,時隔七年,她又出現(xiàn)了。 大伙都等著白立業(yè)的答案。 白立業(yè)掩蓋住眼里的疑惑,笑著回答:“回來就不走了!” 邱氏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彼€真害怕他只是回來探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