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打拐（上）

    謝知在宴廳里坐了一會, 覺得有些氣悶，便帶著兩個宮女去花園里透透氣，這兩個宮女是她入宮時伺候她的老人，同時王直也領(lǐng)著幾個小寺人遠遠的候著，確保這個小祖宗不會在花園里遇到任何危險。

    時下的御花園跟后世還有很大的不同, 皇宮的植物還是以樹木為主, 盆栽為輔助，因為盆栽的培養(yǎng)技術(shù)還遠沒有后世那么發(fā)達, 但牡丹盆栽已經(jīng)有了, 一盆盆綻放極盛的牡丹擺在庭院中, 不時點綴些當季的茉莉、梔子, 花園里花香極濃，謝知想沿著外面的小道散步，心思完全的放飛，連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王直瞧著小祖宗心事重重，也不敢打擾, 只不遠不近的候著, 片刻后突然有個小寺人跑過來對王直耳語幾句，王直微微頷首, 快步上前對謝知說：“小娘子, 夜露嚴重，你若想散心, 不如換個地方？”

    謝知了然問：“陛下讓我去什么地方？”

    王直賠笑道：“陛下讓您去清涼殿的花園中?！?/br>
    謝知微微頷首, 清涼殿離這里不遠, 她對王直說：“你帶路吧?！?/br>
    王直領(lǐng)著謝知往清涼殿走去，一行人來到清涼殿時，拓跋曜還沒來，但是花園的涼亭已經(jīng)布置完善，四周拉下幔帳，驅(qū)蚊的香爐點在涼亭四周，謝知坐在涼亭中看著香爐中冒起的裊裊香氣，她一時間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來不及細想，就遠遠看到拓跋曜的身影，謝知連忙起身相迎，“陛下?！?/br>
    拓跋曜扶著她，讓她坐下，含笑看著今天格外美貌的小丫頭，“今天怎么打扮得這么漂亮？”

    謝知低頭摸了摸耳畔的耳珰：“真得好看嗎？”

    “好看，不過這樣的打扮以后給我看就好?！蓖匕详讓⒅x知摟在懷里，“我不喜歡這么多人看你?！?/br>
    謝知一怔，看到拓跋曜神色認真，知道他說的是心里話，她知道拓跋曜霸道，畢竟他是皇帝，天生比總裁還霸道，但見他連自己打扮都要管，她心里不怎么開心，但也不想跟拓跋曜辯解，只柔順道：“好，我以后不這么裝扮了?！?/br>
    拓跋曜見她這么柔順，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他柔聲道：“我也不是不讓你打扮，就是不喜歡你被那么多人看見。”

    謝知抬頭對拓跋曜嫣然一笑，“好，那我以后只打扮給陛下看?！?/br>
    拓跋曜低聲笑道：“怎么不叫我曜哥哥了？”

    “我們在宮里，萬一被別人聽到了怎么辦？”謝知說。

    拓跋曜道：“放心，這里沒有別人?！彼p拍著謝知的背，“阿蕤，我現(xiàn)在不能讓你進宮?！?/br>
    謝知一怔，不明白拓跋曜為何提到進宮，不是說自己年紀還小，不能現(xiàn)在進宮么？

    拓跋曜聲音極輕的在謝知耳畔道：“太子身體不好，隨時可能夭折?！比绻迂舱?，太皇太后可能會讓皇長子代替太子，到時候?qū)m廷肯定有一場震動，這種涉及皇家私密的事，拓跋曜不愿意謝知碰。

    謝知悚然一驚，差點驚呼出聲，她震驚的望著拓跋曜，既然知道太子身體不好，為何還要越過皇長子立皇次子為太子？她也悄聲問拓跋曜：“我看崔夫人身體比李貴人還要好，為何太子身體會如此弱？”

    “她不肯生孩子，太子在她肚子里憋太久，先天不足，太醫(yī)說他可能會夭折?！蓖匕详椎溃白屗y產(chǎn)而亡是便宜她了。”

    謝知震驚，“難道她不是——”難道崔明珠不是難產(chǎn)而亡？

    “太皇太后賜她一條白綾，她是自盡的?！蓖匕详桩斎徊粫x知說崔明珠被人勒死的，這種事還是不要嚇阿蕤了。

    可是拓跋曜不說，謝知就不知道嗎？崔明珠怎么都不可能是肯自愿自盡的人，她是怎么死的，謝知多少能猜到，她艱澀的問：“所以太皇太后因此想立皇次子為太子？”

    拓跋曜說：“大母自然希望能立崔氏女生的皇子為太子，不過就算大母不這么做，只要她跟李氏有一人生兒子，我都會讓崔家女生子立太子?！彼p輕撫摸著謝知的面頰，“我可不想立崔家女為皇后，不過一個太子而已，我還給得起?！?/br>
    崔家已經(jīng)有個太皇太后，再有一個崔家皇后，他后宮就可以改姓崔了。而太子身份再貴重，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嬰兒，等太子長大，他早已大權(quán)在握，屆時廢太子還不容易？要是現(xiàn)在立后，讓崔家女在后宮經(jīng)營那么多年，他將來想要廢后就沒廢太子那么容易。

    謝知不解的看著拓跋曜，太子是帝國儲君，豈可等閑視之？什么叫一個太子而已？

    拓跋曜看出了她的疑惑，卻沒有回答她的話，“阿蕤，林季華也有孕，你不是喜歡她嗎？如果她這胎生的是男孩，等你將來入宮，你把這個孩子接過來養(yǎng)如何？當然你要是能給我生個太子，我一定盡力培養(yǎng)我們的兒子?！碧崞鹚⑥ǖ暮⒆?，拓跋曜心中十分向往，他不止想跟阿蕤生太子，還想要個跟阿蕤一樣的小公主，他一定會把這個小公主疼到骨子里。

    謝知終于明白拓跋曜的言下之意，他是說現(xiàn)在的太子只是應(yīng)付太皇太后的權(quán)宜之計，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誰是太子，他心目中的太子人選是他以后的孩子？謝知能理解拓跋曜這樣的想法，他肯定不想要一個親近的崔家太子，但是一想到這些孩子都是拓跋曜的親生孩子，他居然能如此算計自己親生孩子，她就忍不住心寒。自古被廢的太子能有幾個好結(jié)局？

    難怪帝皇都是孤家寡人，在他們心中一切都可以用來利用的，夫妻、孩子……自己又何德何能，能讓拓跋曜為自己苦心積慮的打算？將來她要是得罪了拓跋曜，他會這么對自己嗎？他現(xiàn)在不喜歡親近崔家的太子，將來他會喜歡親近謝家的太子嗎？謝知想想就不寒而栗，她看著御花園里的花朵，她下一步棋子要盡快走了。

    謝知莊上紡織機的研發(fā)都做好了，但最關(guān)鍵的一步，謝知一直想不好應(yīng)該怎么走，小叔跟自己說了幾個法子，謝知心里都覺得不夠好，可今天逛御花園時，謝知突然有靈感了，她回去就可以做準備了，要是運氣好，最遲明年開春就能把一切都弄好。

    拓跋曜對謝知說：“我問過太醫(yī)，太醫(yī)說女子十八歲過后生產(chǎn)比較好，我看南朝貴女大部分都要十八九歲嫁人，我等你十六歲娶你好不好？”

    謝知點頭：“好。”十六歲，還有五年，時間應(yīng)該夠了。

    謝知自宮宴回來后，在公主府也沒有待多久，住了三天后便匆匆趕回自己莊園，陳留嗔她心越來越野了，但謝簡也知道王偃住在莊園里，他當孫女是要跟王偃讀書，而謝知留在莊園還是陛下允許的，故他沒有反對，反而挺支持孫女回狀元。當時的謝簡并不知道，他的孫女跟他的兒子正瞞著自己準備搞事。

    謝知不想入宮，但她知道自己沒有光明正大不入宮的理由，說她覺得她跟拓跋曜合不來想反手，估計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瘋了，拓跋曜肯定第一時間就會把她關(guān)到宮里去，所以謝知準備兵分幾路來達成自己目的。

    第一路是崔太皇太后那邊，太皇太后本就不是太喜歡讓自己入宮，不會也不會再三延后自己入宮的時間?，F(xiàn)在她這樣，太皇太后肯定對自己更提防，等自己走了第二條路，太皇太后估計要堅定反對到底。

    當然謝知從來不會把指望放在別人身上，她主要還想走第二條路，謝知想給自己刷聲望，簡單說就是把自己刷成一心想要修道、無心世俗的坤道，她現(xiàn)在有清靜經(jīng)的名聲打底，等她將來再推出紡織機，成為婦女之友，太皇太后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在為將來做皇后而造勢。

    就算為了崔家太子，她也會千方百計的阻撓自己入宮。謝知只要抓住適當?shù)臅r機，表現(xiàn)出自己被傷害，直接在道觀出家清修，拓跋曜管天管地，總不能強逼自己還俗吧？當然這其中變數(shù)不少，但還是那句話，想入宮難，想不入宮還不容易？等再過幾年，拓跋曜忙于朝政，宮里美妾子女滿堂，他到底在自己身上還有幾分心思還兩說。最后實在不行，她就死遁。

    造勢是一步步開始，謝知覺得第一步可以從自己的莊園異象開始，讓她莊園冬季一夜百花盛開如何？然后再是講經(jīng)、推出織布機……謝知帶著赫連鳳容和幾個女侍衛(wèi)緩步往給獨孤氏看病的道觀走去，她覺得這個觀主挺有想法的，或許兩人合作，她將來也要有個道觀，她自己不可能當觀主，如果這個觀主人品不錯，她自己又愿意的話，可以讓她來當觀主。

    謝知邊想邊走，身邊去道觀進香的婦人絡(luò)繹不絕，謝知突然駐步，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面的婦人，赫連鳳容警覺的問她：“阿菀怎么了？”

    謝知看著前方匆匆離去的婦人，“阿容你派人跟著她們?！?/br>
    赫連鳳容吩咐侍衛(wèi)跟上兩人，問謝知：“她們怎么了？”

    “我懷疑其中一人是騙子?！敝x知眉頭微蹙，“她跟別人說，她那里有包求兒子的符咒，只要喝一劑就肯定能生兒子，你覺得這可能嗎？”就是現(xiàn)代科技都達不到這點。

    赫連鳳容說：“也有可能是貪圖這間道觀香火好，想要從截客?！?/br>
    “截客會截農(nóng)婦嗎？”謝知反問：“她們兜里又沒幾個大錢，怎么說也要截個中等人家的女客?！?/br>
    赫連鳳容一想也是，從道觀截客不就是為了香火錢，既然是為了香火錢，就應(yīng)該找手頭有錢的女客，找?guī)讉€農(nóng)婦算什么？她們手頭能有多少錢？

    謝知說：“如果是他們想要截人，倒是最適合抓農(nóng)婦的，畢竟身邊沒有侍從，家里條件又不好，不可能為尋她們大張旗鼓?！?/br>
    赫連鳳容聞言神色鄭重起來，“阿菀你派人把秦家送來的老兵都叫來，他們其中有斥候，跟蹤追查人比女兵熟悉?！?/br>
    謝知說：“好?！彼址催^來安慰赫連鳳容說：“說不定只是我瞎想，她就是想騙農(nóng)婦的錢?！?/br>
    赫連鳳容深思說：“也有可能，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一切小心?！?/br>
    兩人說話間，就聽身后有人試探的叫謝知：“謝娘子？”

    謝知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喊自己的居然是秦紹的繼妻小尉遲氏，也就是尉遲氏的庶姐，謝知對她微微頷首道：“尉遲女君?！闭撦叿郑具t氏算她表嫂，但謝知跟尉遲氏不熟，大表嫂這稱呼她怎么都喊不出來，看到小尉遲氏，謝知就想到可憐的尉遲氏，她下意識的就想避開小尉遲氏，家里寧馨幾人跟小尉遲氏也不親近，估計都是因為這關(guān)系。

    小尉遲氏似沒有察覺謝知的疏遠，對她笑道：“我就覺得你的背影看的眼熟，試探的喊你一聲，沒想真是謝娘子，謝娘子你怎么也來此處？”

    謝知說：“我上次來觀里時跟觀主相談甚洽，這次就想來找她說說話，尉遲女君你這是過來作甚？”

    “我陪阿妹來進香。”小尉遲氏側(cè)身介紹自己身邊滿臉?gòu)神娴纳倥?，她看著有十七八歲左右，做了婦人的裝扮，對謝知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跟謝知多說話。

    小尉遲氏說：“我meimei雅言不熟悉，謝娘子見諒?！?/br>
    謝知道：“我們只是散心，你們?nèi)暨M香的話就快些去吧，一會觀主又要開始講經(jīng)了?！?/br>
    小尉尉遲氏一聽，連忙對阿妹說了幾句，兩人匆忙跟謝知離去，往道觀趕去。

    謝知回頭見赫連鳳容看著小尉遲氏的meimei，她好奇的問：“你認識她？”

    赫連鳳容說：“她是賀蘭英雄的meimei。”

    第79章 打拐（下）

    “所以她不是尉遲氏的親meimei？”謝知只記得賀蘭英雄這名字有點耳熟, 一時想不起這人是誰。

    “肯定不是。”赫連鳳容奇怪，為何秦紹的妻子會跟賀蘭英雄的meimei有關(guān)系？畢竟賀蘭英雄跟五公子關(guān)系并不和諧，她見謝知似乎沒想起賀蘭英雄是誰，提醒她說：“就是我說的跟五公子有芥蒂的那位?！?/br>
    謝知這才想起來，“是賀蘭部酋長的兒子對吧？”

    赫連鳳容說：“是的?！?/br>
    謝知對賀蘭英雄沒印象了, 不過看賀蘭英雄的meimei快二十了, 那他就要二十出頭了？五哥今年才十六歲？他跟五哥比是不是有點欺負五哥？“他看起來比五哥大不少歲，還能跟五哥有芥蒂嗎？”或許人上了三十歲, 大五歲跟小五歲沒太多區(qū)別, 可十幾歲跟二十幾歲都可以算差了一輩人了, 這兩人是怎么有聯(lián)系的？

    “他比五公子還小了二歲?！焙者B鳳容說, “也就是他單方面挑釁五公子，五公子向來當他是小孩子?！鼻乩€怎么會跟一個小自己兩歲的孩子計較？赫連鳳容也不知道為什么賀蘭英雄會跟五公子對上？明明兩人毫無關(guān)系。

    “我看那位賀蘭姑娘年紀似乎有點大，還以為他們比五哥大?！敝x知沒想賀蘭英雄今年才十四歲，那他meimei就更小了，頂多十二三歲？十二三歲長得跟二十歲左右, 這也太早熟了。

    赫連鳳容說：“是你太看小, 我跟你同齡就看著比你大不少歲?！?/br>
    那是因為你們太喜歡cao心了，明明一個個都是小孩子, 卻比當年上大學(xué)的自己還成熟。謝知心里感慨, 同赫連鳳容慢慢散步到了道觀。道觀中小尉遲氏同賀蘭氏在進香，小尉遲氏見謝知也來了, 含笑照顧她一起去自己廂房。

    謝知對小尉遲氏并無惡感, 她會避著小尉遲氏實在是因為尉遲氏死的太慘, 讓她不忍回想，所以下意識的避開所有跟她有關(guān)的人，但對小尉遲氏屢次示好，謝知也不好意思拒絕，她上前問小尉遲氏：“尉遲女君，你們是進完香就走，還是要去聽觀主講經(jīng)。”

    小尉遲氏說：“我們是來求符的?！?/br>
    這道觀最有名氣是什么符？求子符?？尚∥具t氏都生了兩個兒子，顯然不急著求子，所以來求子是賀蘭氏？謝知暗忖，她才多大，就急著要求子了？

    坤道也知道她們所來何事，雙手合十說：“善人，是否要等我們觀主講經(jīng)完畢，替你診脈一番？”

    賀蘭氏仰起下巴道：“你們觀主醫(yī)術(shù)有太醫(yī)高超嗎？如果沒有太醫(yī)高超就不要獻丑了，我早給太醫(yī)診過脈，說我身體很好?！?/br>
    坤道聞言笑道：“貧道去給善人拿求子符，祝善人能早得貴子?！?/br>
    賀蘭氏刁蠻的說：“當然，拿了你們的求子符，你們要是讓我生了女兒，我就掀了你們這破地方?！?/br>
    小尉遲氏：“……”要不是這是自己親從母的女兒，她真不想理賀蘭氏，帶她出門，自己就是不停的給她收拾爛攤子，她對賀蘭氏笑道：“阿妹，求子是緣分，緣分到了，孩子就來了，強求不得。”

    賀蘭氏冷哼：“也是你有兩個兒子才這么說，你要跟我娘一樣連生七個女兒，你能說這話？”賀蘭七娘今年才剛嫁人，想著自己阿娘糟心經(jīng)歷，她就趕緊過來求子，期望自己不要跟阿娘一樣，生一堆沒用的賠錢貨。

    小尉遲氏：“……”好想把她嘴巴堵住。

    小尉遲氏和賀蘭七娘的家事，謝知不好多聽，她禮貌的同小尉遲告別，同赫連鳳容去講經(jīng)處聽觀主講經(jīng)，“那位賀蘭姑娘是庶女？”既然她娘生了七個女兒，那么賀蘭英雄不是她娘生的？

    赫連鳳容說：“賀蘭七娘的母親是族長的表妹，跟族長有七個女兒，賀蘭英雄的母親是他后來搶來的別部美人，生了賀蘭英雄兄弟，非常得族長寵愛，現(xiàn)在族里做主的是賀蘭英雄的母親?！?/br>
    “也就是他們不分嫡庶？”謝知問。

    赫連鳳容挑眉道：“連族譜和宗廟都沒有，何來嫡庶？”她這些天也跟著莊園里的先生學(xué)了不少，她刻苦好學(xué)，就是王偃都覺得這小姑娘人不錯，對她多有指點，當然指點赫連鳳容最多的是王偃的孫子王瓚，他年紀雖小，可學(xué)識已不比學(xué)堂先生差，他性子也好，有問必答，是赫連鳳容最喜歡的小先生。

    這話讓謝知無言以對，“你說的對?！?/br>
    赫連鳳容莞爾道：“我接到甲一伯伯的傳書，他說族里有不少人愿意跟他來關(guān)內(nèi)，甲一伯伯這次帶了二十多個老人和幾十個孩子來長安，我要不要給他們安排宿舍？”

    謝知說：“就暫住一段時間，等洛陽的別莊搭建好，就把大部分孩子挪到洛陽去。”

    赫連鳳容問：“為何？你不是喜歡跟他們一起玩嗎？”

    謝知搖頭說：“以后莊上來的人會越來越多，我也不會常住莊上，我們大部分東西還是移到洛陽去更安全?！?/br>
    赫連鳳容微微頷首：“好，我會盡快安排的?！?/br>
    觀主講經(jīng)完畢，含笑走到謝知面前行禮：“貴人有禮。”

    “觀主有禮?！敝x知還禮，然后對觀主笑道：“我小字玉蕤，觀主以后可以叫我玉蕤?！?/br>
    “玉娘子。”觀主暗嘆謝知的小字名副其實，她不就是個玉人兒嗎？“您這次來觀里是聽我講經(jīng)？”謝知的年紀也不可能有婦科、求子的煩惱。

    謝知說：“是，上回聽觀主講些向善的小故事就覺得有趣?！?/br>
    觀主笑道：“說來慚愧，貧道天資愚鈍，求道多年，都不解何為道，只在行善方面有些小心得，所以向大家講經(jīng)，說的也是行善之事。”

    謝知說：“大道無形，上士無爭，觀主乃真上士。行善亦是修行，所謂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善者所作必成，神仙可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