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秦纮起身給丘穆陵氏行禮,“祖母,父親找你有事。不過他還有點事,勞煩祖母稍候?!闭f完他示意侍女讓丘穆陵氏落座。他舉止很有禮,但對丘穆陵氏卻無多少恭敬,看著她的目光甚至是譏諷的。 丘穆陵氏被秦纮譏諷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起身怒視秦纮,“你們叫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沒事我先回去休息了?!?/br> 秦纮似笑非笑的看著丘穆陵氏:“我們?yōu)槭裁唇凶婺高^來,祖母不知道嗎?” 丘穆陵氏色厲內荏道:“先生怎么教你的?你不知道敬老嗎?我是你祖母。” “就是看在你是祖母份上,才讓侍女去請你,不然就是侍衛(wèi)押你過來了?!鼻乩€目光譏諷的看著丘穆陵氏,他怎么都想不通,一個容貌如此丑陋又水性楊花的老女,不僅能讓祖父為她連命都丟了,還能讓一個朝廷重臣先為她休妻再娶。難道這就是軍營里老人們說的,自己還沒長大不是男人關系?秦纮看著丘穆陵氏,心里很確定,就算自己長大,也不可能會喜歡丘穆陵氏這種人。 “你敢?!鼻鹉铝晔咸搹埪晞荨?/br> 秦纮微微一笑,“祖母還是坐下休息一會,父親馬上來了?!?/br> 秦纮說話間,秦宗言推門而入,他又換了一件玄色深衣,剛剛軟玉溫香在懷,讓秦宗言心情好了許多,也有閑心跟丘穆陵氏說話:“想讓崔陟休妻娶你?”崔陟是崔太皇太后的大兄,崔五娘的大伯,正妻賀樓氏仍健在,這對母女祖?zhèn)鞯亩疾幌矚g明媒正娶。 被秦宗言當著孫輩的面點破自己jian情,丘穆陵氏臉一陣青一陣白,“你——” “我勸你不要妄想不屬于自己的身份地位,你以為把崔陟勾引到手就能入崔家,太皇太后能容你?”秦宗言道,崔太皇太后會時常招頓丘公主入宮就是因為她善于諂媚,公主中就屬于她逢迎最合太皇太后心意,太皇太后就想當養(yǎng)了一條會說話的狗。平時愛寵怎么鬧騰,主人都能忍,可一旦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她覺得自己還有命在。 “我沒有——”丘穆陵氏還不敢得罪秦宗言,哪怕她勾搭上了崔陟都不敢,她能走,她的兒子、孫子還在秦宗言手里。 秦宗言微微一笑:“以為勾搭上崔陟就能救你們全家?你可以試試看。” 秦宗言的話讓丘穆陵氏如墜冰窖,“秦宗言你不要太過分!”她勾上崔陟還不是想靠崔家來對付秦家。 秦宗言斂了笑意,“沒有父親,你以為你能活?”也是秦宗言現(xiàn)在心情不錯,才會坐著跟丘穆陵氏廢話,換了平時他哪來這么多耐性? 丘穆陵氏渾身發(fā)抖,秦宗言拿兒子、孫子威脅自己,丘穆陵氏都不是太怕,她怕的是自己被秦宗言殺了,“你對郎君發(fā)過誓的?!?/br> 秦宗言道:“我是發(fā)過誓,可也只有我發(fā)誓?!?/br> 丘穆陵氏渾身一顫,“你想怎么樣!我沒有想改嫁,我會給郎君守一輩子的!” “我父親不缺你一個守節(jié)的人。”秦宗言根本沒把她當母親看,自然也無所謂她守不守孝,“你可以去找崔陟?!鼻鹉铝晔喜豢芍眯诺目粗?,秦宗言垂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崔家讓你做什么你都可以答應?!?/br> “你要做什么?”丘穆陵氏忐忑的問。 “到時你就會知道?!鼻刈谘缘?,丘穆陵氏這種人只能用一次,他要用在點子上。 “你真許我改嫁?”丘穆陵氏還是不敢相信。 “改嫁?”秦宗言玩味看著她,“崔陟的妻子是出自賀樓氏,魏國八大勛貴之一,勛著當世、位盡王公,你哪里配跟賀樓氏比?你真當崔陟是我家老頭子一樣老糊涂?”崔陟對她說要為她休妻,她就信了?丘穆陵氏臉皮紫漲,但秦宗言已不耐煩跟她說話,“下去吧,要怎么做你心里應該有數(shù)?!?/br> 丘穆陵氏被他當下人般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心里自然不忿,但她終究不敢太得罪秦宗言,她狠狠瞪了在角落的秦紹一眼,轉身離去。 秦紹愣愣的看著離開的丘穆陵氏,她就這么走了?被父親像狗一樣趕走了? 秦宗言問秦纮:“他怎么在這里?” “父親,我想給大哥請個先生教他認字禮儀?!鼻乩€說。 秦宗言道:“我說了,他以后就歸你。”秦纮想做什么他都不會過問。 秦纮吩咐下人領秦紹回房休息,明天請個先生來先教他基本禮儀,不然他這樣子出門迎親是丟秦家的臉,他回書房欲言又止的看著秦宗言,秦宗言不客氣道:“有屁快放,我想睡了?!?/br> 第45章 秦家往事(終) 秦宗言對單獨面對兒子時向來放松,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秦纮腹誹, 剛過亥時, 他怎么可能困?還不是美人鄉(xiāng)英雄冢?“父親,我們這樣對丘穆陵氏會不會縱虎歸山?”秦纮擔心的問, 他是看不上丘穆陵氏, 但不會小瞧丘穆陵氏興風作浪的本事, 父親說過不能小瞧任何對手。更別說父親當年在丘穆陵氏手上吃過不小虧。 “不會?!鼻刈谘砸婇L子滿臉不解,耐心解釋道:“世人都知道她自小虐待我, 你祖父逝世后又仗著遺孀身份對我指手畫腳,妄圖參與軍政大事, 只要明眼人都知道我跟她不合, 但不過礙于她遺孀身份不得不尊敬她?!?/br> 秦纮點頭, 他本來不理解為何父親要在外面如此尊敬丘穆陵氏?父親告訴他,有時候有個好名聲做任何事都方便。秦纮以前不明白, 現(xiàn)在漸漸明白,所以即使父親養(yǎng)廢六叔,將丘穆陵一家都關在京城, 也沒人說他心狠手辣, 反而認為他重情重義。 “不想得罪我的人,都不會跟丘穆陵氏有染。敢接手丘穆陵氏的人都是有底氣的, 比如崔陟,但是這樣的人家會明媒正娶她?”莫說崔陟正妻好好活著, 就算他正妻死了, 人家也有勛貴家未嫁小娘子等著他娶, 太皇太后怎么可能會答應他娶一個無家族勢力的老寡婦? “丘穆陵氏此人欲壑難填,光憑崔陟外室身份,如何供得起她奢華生活?她離不開秦家?!鼻刈谘哉f,“而且她比任何人都怕死,她不會事事聽我,但絕對不敢背叛我。” 秦宗言暗忖,他都養(yǎng)了丘穆陵氏十幾年了,總不能白養(yǎng)仇人,也該給她找點事做了。 秦纮問:“父親想用她做什么?” “我是為了阿菀?!鼻刈谘园褍鹤赢斃^承人培養(yǎng),什么計劃都不避諱兒子,“阿菀同陛下有青梅竹馬的情義,現(xiàn)在有太皇太后在,阿菀不能出頭,將來陛下親政,阿菀未必不能一步登天。” “父親想讓阿妹當皇后?可皇室傳統(tǒng)——”秦纮希望阿菀在后宮生活得好好的,可是當了皇后,她真不生太子嗎? 秦宗言并未把拓跋家子貴母死的制度放在心里,“這種事只要有心,都能解決的。丘穆陵氏長袖善舞,又善于逢迎男人,崔陟得了她,一定會讓她教導崔五娘的?!?/br> 秦纮臉上頓時一言難盡,秦宗言哈哈大笑:“你還小,不懂其中妙處?!?/br> 秦纮認真說:“等我長大,我也不會喜歡她這樣的人。” 秦宗言難得起興逗兒子,“那你喜歡怎么樣的女子?” 秦纮想了想,“聽話,要是能長得漂亮些更好。” “漂亮?”秦宗言揚眉,“你要如何漂亮?”雖然秦纮還小,秦宗言并無讓他娶妻的想法,但是問問兒子想法也好,秦宗言自認是開明的父親,秦家權勢夠大,他允許兒子在一定范圍內自主選妻。 “可以比阿菀略差一些?”秦纮不是很確定的說,他也是想不出別人了,他身邊親近些的女孩子除了侍女就是阿菀,阿菀小時候就這么漂亮,長大后肯定會更漂亮。 秦宗言笑著搖頭,“看來我還是要在慕容家給你找妻子?!笨窗㈢R就知道阿菀將來如何,他是見過蕭賾的,不愧眾人那句“恍若神人”的稱贊,這兩人的女兒豈是尋常庸脂俗粉可以比擬?若說美人也只有從慕容氏找了。 秦纮沒說話,他對妻子沒太多要求,只要她夠聽話,哪怕長得不美也沒關系。 父子兩人說笑一會,又回到正題,“后宮爭斗不比朝堂爭斗弱,我們遠在懷荒,宮里就算安排人手也不能做太多的事,養(yǎng)這么一枚明子還是有用的,但她只能用一次?!奔热徊荒軞⑺?,那就廢物利用吧,秦宗言不會白養(yǎng)仇人。 秦纮了然,“我明白了父親?!鼻丶乙蛞?zhèn)守邊關的緣故,無法跟權貴一起遷到長安,他們已經快被排斥在中心之外了,所以哪怕陳留不喜秦宗言,秦宗言每年都會派人給陳留送禮。 他現(xiàn)在又跟謝簡聯(lián)姻,阿菀也算他半個女兒,謝家在魏國根基不厚,可謝簡是太傅,將來如果阿菀入宮,他們跟宮中的關系就更進一步,秦宗言哪怕不看謝蘭因的面子都要好好對阿菀。同樣秦纮也是一樣的想法,他對阿菀好一半是阿菀真可愛,一半還是因為謝家,尤其是謝簡,將來必定是簡在帝心的人物。有謝簡在,他也不認為阿菀會在后宮中失勢。 “以后丘穆陵氏的事就由你來管?!鼻刈谘哉f,他不是喜歡將權利抓在手上不放的人,該放手還是要放手。 秦纮應是。 秦宗言解決完丘穆陵氏,起身回房,他是哄睡了謝蘭因后再出來的,現(xiàn)在要繼續(xù)陪妻子睡覺,自秦宗言娶謝蘭因后,晚上都早睡一個時辰,雖還不至于從此不早起,可也足夠讓人驚訝。 秦纮依然坐在書房中看書,等將今天的規(guī)定的內容看完,他起身回房休息。他寢室里乳母已經備好熱水,等秦纮進來,就要伺候他洗漱,被秦纮揮退,他跟父親常年住在軍營,這種瑣碎的小事已習慣自己動手。 乳母問秦纮:“五郎,你要給大郎君請先生?” 秦纮聞言眉頭微皺,“你怎么我要給大哥請先生的?”他的乳母只伺候他起居,什么時候對他的事如此清楚? “我看到赤驥去請先生才知道的?!比槟覆唤馇乩€為何要問這個問題,“五郎,你忘了夫人是死在郁久閭氏手中的嗎?” 秦纮放下茶盞,淡聲道:“退下。” 乳母不可置信的看著秦纮,“五郎,你真忘了夫人?要是她知道你不殺了大郎,反而為他請先生,她九泉之下有多傷心!”因魏國皇室重乳母,導致勛貴人家也隨皇室一樣重視乳母,尤其是想秦纮這種年幼喪母的,乳母幾乎是半母的存在,大部分小主人都對乳母言聽計從。 不過這些大部分里并不包括秦纮,很早秦宗言就告誡過兒子,乳母只是奴,奴伺候主人是天經地義的,把奴當親母照顧,那是對生母的侮辱。秦纮可以尊敬乳母、也可以將來奉養(yǎng)乳母,但絕對不會允許乳母對自己指手畫腳,她又不是自己生母。 “盜驪,把阿姆帶下去。”秦纮吩咐貼身僮兒道。 僮兒應聲請乳母外出。 “五郎,你真——”乳母想要尖聲質問秦纮,被盜驪捂著嘴拉了下去,盜驪也是好心救乳母一命,就憑她對五郎的態(tài)度要被使君知道,就沒她活路了。 秦纮等僮兒將乳母拖出去后,神色平靜的鋪紙磨墨,在潔白的蠶繭紙寫下一個力透紙背的“忍”字。殺了秦紹?連父親都沒殺的人他怎么能殺?秦纮不怕殺人,對秦紹也沒兄弟情,但他不能殺了秦紹,因為他們是同父的親兄弟。如果讓外人知道自己連同父的親兄弟都殺會怎么看他? 父親都可以忍丘穆陵氏那么多年,忍到所有人都覺得他至孝,尊敬丘穆陵氏,他又有什么一定要殺秦紹的理由?更別說做那些事是郁久閭氏而不是秦紹,旁人總會對秦紹有幾分同情,畢竟死的也不是他們的生母,秦紹也不是他們的兄弟。秦纮垂目看著書案上的忍字,拈著紙湊到燭火旁點燃,丟到了一盤的銅盆中,烈火很快將紙燃燒殆盡。 他殺了秦紹,父親肯定會幫他隱瞞,但心里肯定會對自己失望吧?父親現(xiàn)在一心培養(yǎng)他,是因為他是嫡子,也因為他遠比別的兄弟優(yōu)秀,可嫡子、母親、外公,只能讓父親多一點情分,卻不會讓他太優(yōu)越于別的兄弟,畢竟他們也是父親的兒子。母親、外公對父親再好,畢竟他們已經死了,秦纮頭微微偏著,他很小就知道不能指望別人的同情過活,因為他是少將軍。 第二天早上,還是謝知起來最晚,但因為昨天一天睡得足,她早起精神很好,喝了一杯溫水,她穿著練功服心情很好的想去找阿娘,沒想出門就看到坐在花園小涼亭里看書的秦纮。秦纮穿了一身黑色勁裝,身形筆直的坐著,仿佛一尊玉像,精致但又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謝知揚起甜美的笑容,“五哥早?!痹缙鹁湍芸吹矫郎倌辏裉煺媸莻€好日子。 秦纮也察覺到謝知到來,幾乎同時放下書卷,對謝知微微一笑:“阿菀?!彼@一笑,讓他身上冰冷的氣質褪去不少。 “五哥,你找我有事?”謝知在秦纮幾步站定問,她跟秦纮身高差距頗大,她習慣站得遠一點跟他說話,免得靠近還要仰頭。 “你不是要打拳嗎?我?guī)闳バN鋱?。”秦纮對謝知溫聲道:“也讓我看看你拳術學的如何?” “好。”謝知點頭。 秦纮上前牽著謝知小手帶她去校武場,他基本沒有跟小女孩兒相處的經驗,但看小丫頭小小一點,還時常被乳母抱著,他總擔心她走不穩(wěn)路,還是牽著她更好。他怕小姑娘跟不上自己,還特意貼心的放慢了腳步。 謝知暗忖,這個哥哥看著是冰山男神,實際有暖男潛質呢,“五哥你喜歡看書嗎?” 秦纮道:“喜歡。” “我也喜歡,可是阿姆說小孩子不能整天看書,要看壞眼睛的,所以我不敢多看,五哥也不要晚上看書。”謝知委婉的提醒秦纮要注意保護眼睛,他是武將,要上戰(zhàn)場殺敵的,總不能把自己折騰出近視眼吧? 秦纮低頭看著一臉關切的小姑娘,抬手摸摸她的發(fā)頂,“好,我以后不晚上看書?!?/br> 謝知對他甜甜一笑。 校武場里人很多,除了第一天到校武場從蹲馬步開始打基礎的秦紹外,還有秦宗言和謝蘭因。謝蘭因身體弱,秦宗言問過府醫(yī),確定她可以鍛煉,就不能鍛煉太多后,只要早起有空,都會帶謝蘭因來校武場鍛煉。 他怕阿鏡無聊,還想法子每天讓她做不同的鍛煉,可惜謝蘭因完全不留情,跟喜歡鍛煉女兒的完全不同,她喜靜不喜動,以前騎馬也是蕭賾逼得,現(xiàn)在秦宗言更過分,不僅逼她騎馬還比她射弓,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謝知看到阿娘,眼睛一下亮了,不過到底是在繼父家里,謝知隨著秦纮一起入內,然后給兩人行禮,“姑父、阿娘?!?/br> 秦宗言心情很好的讓兩個孩子起身,又對謝蘭因說:“既然你把阿菀當女兒,以后就讓阿菀叫我們阿耶、阿母吧。姑父也是父親嘛?!彼奶蹛燮抻信荒苷J,在稱呼上改一下也不算什么。 “這——”謝蘭因有些遲疑,她私心并不想讓阿菀認別人為父親,大兄不算,再認秦宗言為父,阿兄怎么辦? 倒是謝知很干脆的改口:“大人、阿娘。”一個稱呼而已,她心里知道誰是親父就好。比起去世的親父,當然是阿娘最重要,喊聲大人,能讓繼父更親近阿娘何樂而不為?半路夫妻想要走到一起最難,雙方以前都有熟悉的伴侶,需要慢慢磨合。幸好繼父夠有錢夠有權,有權有錢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秦宗言聞言喜笑顏開,“乖女兒?!彼愿狼乩€帶meimei練習,他繼續(xù)督促謝蘭因鍛煉。 謝蘭因見秦宗言和女兒都笑得這么開心,默默咽下反對的話,阿兄再好,他也不在了,大兄又一直不在阿菀身邊,讓阿菀再多一個父親也不錯。 秦纮慢慢的帶著謝知打了一遍拳法,發(fā)現(xiàn)她姿勢很標準,就是腳下虛浮,是個花架子,但是她是女孩子,又不準備上戰(zhàn)場,有個花架子也不錯了。倒是謝知躍躍欲試的看著秦紹說:“五哥,我要不要也蹲馬步?” 秦纮看著撅著屁股蹲馬步的秦紹,完全無法想象謝知擺這種姿勢,讓謝太傅知道會找他們算賬的。他搖頭說:“阿菀還太小,等大一點再蹲馬步?!?/br> “嗯。”謝知也聽過太早過度鍛煉會影響骨骼發(fā)育,容易長不高,她可不想變成小矮子。 秦宗言對滿臉不情愿的謝蘭因失笑,“你看你還比不上阿菀。” 謝蘭因哼道:“不然怎么叫青出于藍?” 秦宗言縱容謝蘭因,卻不縱容她整天待在房里不動,把身體都弄壞了,不過也要見好就收,不然晚上給他臉色看就得不償失了,他接過謝蘭因手中的小弓,“好了,我們不練了。” 謝知看著阿娘手里的弓箭,很羨慕的說:“阿娘給我摸摸你的弓箭?!彼€沒摸過弓弦呢,騎射課有,可祖父不讓她學,拓跋曜也不讓她碰,說是會弄傷她的。 “不行,弓弦太硬會弄傷你的?!敝x蘭因彎腰抱起女兒,小姑娘越來越重了,她都快抱不動了。 秦宗言見她抱的吃力,接手讓謝知坐在自己肩上,“我們走吧。” “我們不用早膳嗎?”謝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