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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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真愣了下,道:“爺爺,您說?!?/br> “誰是你爺爺!”老爺子大怒,“一點家教都沒有!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隨隨便便就同居,小姑娘一點廉恥心都沒有嗎?你父母養(yǎng)你這么大就是為了勾引男人的?” 司真臉白了白,抿唇道:“您是長輩,我敬重您,也請您尊重我和喬赫,不要這么說話。” “尊重是自己爭取的,不是掛在嘴皮子上的!女孩子自己不自重,犧牲色相騙取錢財,還怪被人不尊重你?”老爺子站了起來,瞪著她,“看你長得人畜無害,手段倒是了得,喬赫他也就是年輕,才會被你這種女人蒙蔽,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我沒有騙錢。”從沒有被人這樣罵過,司真臉紅透了,忍著委屈道,“我只是喜歡他……” “把你那些表演都收起來,在我面前沒用!”老爺子哼道,“你從他手里拿走多少錢了,當(dāng)我不知道?” 司真咬著嘴唇:“我真的沒有。” 喬老爺子微微瞇了下眼睛,向身旁的管家抬手:“把那張欠條拿出來,看她怎么嘴硬!” 第42章 四十二分 小學(xué)一年級放寒假的時候, 班主任發(fā)了通知書,叮囑小朋友一定要帶回家給爸爸mama簽字。 司真悄悄等到人走完, 追上收好東西準(zhǔn)備離開的老師, 怯怯地問可不可以讓爺爺簽。老師人很好, 但并不知道她家里的情況,摸著她的頭說:“一定要爸爸mama簽哦。你考了兩個一百分,爸爸mama一定會夸你的?!?/br> 司真跟著來接她的爺爺回了家,那張通知書裝在書包里,一直到過年爸爸回來, 才拿出來。 她有點害怕一年多只和她說過一句“回去找你mama去”的爸爸, 把通知書遞給他時, 手不停地抖。 那個時候司志明正抱著不到一歲的俊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只是看了一眼,說不上瞪, 也算不上冷, 那個眼神卻是司真童年里最大的陰影。 她緊張地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好半天才蚊子哼哼似的擠出一句:“老師讓……簽字?!?/br> 司志明豪不在意地說:“讓你爺爺給你簽?!比缓蟀咽掷锏膵雰号e到頭頂逗弄。 開學(xué)的時候司真不敢去上學(xué), 害怕被老師罵,抱著奶奶的手不停地哭。爺爺便說:“打打不想上學(xué), 我們就不上了?!?/br> 背著她踏著積雪爬上家后面的山坡, 又從另一條路下去,到別人家里摘了一兜冬棗。那棗個頭很小, 青青的皮, 吃起來一點都不甜, 但回到家的時候司真都吃完了。 那天就真的沒有去上學(xué),爺爺帶她到處串門,蹭了許多核桃和柿餅,還有亂七八糟的小餅干和糖。晚上回家,他說他們是一起逃學(xué)的伙伴了,伙伴之間要分享秘密,司真才悄悄把成績單的事情告訴他。 爺爺給她簽了字,第二天送她去學(xué)校,親自去找了班主任,之后她便把時常掛在嘴邊的“爸爸mama”更正為“家長”。 司志明從來沒有給她簽過字,但司真在俊杰的默寫本上見過。 他是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大學(xué)生之一,練過書法,字寫得不錯。司真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簽名會讓她無地自容。 臉上火辣辣的,像被扇了一耳光。 家里靜悄悄的,老爺子已經(jīng)走了,威懾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 “ 喬赫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學(xué)了他爸優(yōu)柔寡斷的性格,你是他第一個女人,他舍不下你可以理解,但你繼續(xù)留在他身邊,對他有害無利!該拿的也拿夠了,你趁早離開他,別逼我親自動手!” 司真渾渾噩噩地在地上跪坐著,太陽從西邊沉下,玻璃窗外晚霞綺麗。 她把手伸進口袋里,摸了半天,想起手機放在包里,起身時腿軟了一軟,在沙發(fā)上撐了一把,她走到玄關(guān),找出手機給俊杰打了通電話。 年后這兩個多月,她不時會打電話回去,俊杰說家里一切都好,老爸的債似乎也還上了,沒有人再上門來。 她沒有多想,也不知道司志明什么時候找上了喬赫。 兩百五十萬…… 她手有點發(fā)抖。 司俊杰很快接了電話:“姐,你放假了嗎?” “爸呢?”司真直接問。 “他帶我媽我姐去旅游了?!彼究〗芨习掷鋺?zhàn)了幾個月,至今不肯和他說話,全家出游的活動他也不去。 “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后天吧,大后天我姐還得去學(xué)校。你找他嗎?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nbsp;司真叮囑他,“自己在家記得吃飯,早點休息,別熬夜玩游戲?!?/br> 司俊杰說著知道了,又吞吞吐吐地:“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兒了?怎么聲音聽著這樣?” “沒事。”司真輕聲道。掛了電話,像是忽然被抽干了力氣,她扶著白色的鞋柜,想到里面那些自己親手擦了鞋油的皮鞋,眼睛就酸了。 三號司真回了平蘭,到家的時候,司志明一行人也剛剛回來。 “喲,什么風(fēng)兒把我們大小姐吹過來了。”張麗正和司夢雅翻看相機里的照片,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司真沒有心思理會,等著司志明神態(tài)輕松地打完手里那通電話,才道:“爸,我們出去一趟吧,我想和你說點事?!?/br> 司志明瞥了她一眼,徑自在沙發(fā)上坐下,捏了片拆封沒吃完的餅干:“在這兒說吧,多大的事還得出去說。” 司真抿唇半晌:“你是不是找喬赫要錢了?” 司志明看著她,眉心微擰,仿佛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咽完一塊餅干,才道:“你說的是那個喬總?你怎么知道?” 其余三人完全搞不清狀況,司俊杰則是一聽到“要錢”立刻就緊張起來:“是誰???你又問誰借錢了?” “有你什么事兒?!彼局久鞑荒?,轉(zhuǎn)向司真,“你認(rèn)識喬總?” 不知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顫抖,司真握緊拳頭,眼睛紅了一圈:“他是我男朋友?!?/br>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司志明皺著眉,狐疑地瞥了她幾眼,似乎并不相信她能找到那種有錢有勢的對象。張麗則是將探究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到底怎么回事?”司俊杰最為著急,瞪著司志明,“你找我姐的男朋友借錢了?” 沒有人理他。 司真忍著眼淚說:“爸,你把錢還給他?!?/br> 司志明不吭聲,神色也不大好看。 “姐,”司俊杰拉著她,“爸到底借了多少?”能讓她特意跑回來一趟,肯定不是小數(shù)目。 “兩百五十萬。”司真聲音有點哽咽。也許那些錢對喬赫不算什么,卻是她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賺得到的數(shù)目。 從一開始認(rèn)識他就是錯的,她是不是真的不應(yīng)該把那個錯誤繼續(xù)下去? “多少?”司俊杰難以置信,聲音霎時提高了十幾分貝?!鞍?,你怎么又借借那么多錢?上次別人要債都要到家里來了,非要我們都被抓走折磨死你才甘心嗎?” “你知道什么!”司志明沖他吼了聲,“是他自己主動找到我,給我錢讓我把債清了,我都說了能還的上,他非要給我有什么辦法?別天天被害妄想癥,誰敢抓你你不會報警?” 是不是人到了一定年齡,思想就一定會走入奇怪的胡同?好歹也是上過大學(xué)的人,司志明從前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如今卻每每拿讓人啼笑皆非的邏輯捍衛(wèi)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你還給他吧?!彼菊嬉呀?jīng)不想去爭執(zhí),紅著眼睛說。 司志明拉著臉:“我跟我伙計們都說好了做生意,店都盤好了,現(xiàn)在還什么還?”他起身往臥室走,“這事兒你甭管了,我賺到錢了自然會還給他。”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司真追了兩步:“爸,你把那些錢還給他,你的債我會幫你還。” “你拿什么還?”司志明發(fā)起火,“他給我的錢,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爸,”司真拽住他的袖子,哭得哽咽,“我求你,把錢還給他……我求你了!” 司志明一把將她甩到地上:“別在我這兒吵,出去!”砰一聲甩上門。 “爸……”背結(jié)結(jié)實實撞在玄關(guān)大理石隔斷上,司真終于抑制不住地大哭起來。 司俊杰眼睛都紅了,忙俯身拉她:“姐,你快起來?!?/br> 司真抓著他的手,哭得喘不上氣。 客廳里一直沒出聲的張麗開口,指使司俊杰:“把她扶你屋去。” 話像是故意說給司真聽:“男朋友這么有錢還說條件不好,怕我們這些窮親戚占你便宜怎么著?”她哼了聲,“借錢給你爸還賬有什么,結(jié)了婚不都是一家人。人家還沒說什么,你倒是跑來要錢了,還沒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 司真哭得厲害,卻不愿意進去休息,擦了擦眼睛堅持說要走。司俊杰不放心,聽到張麗的話立刻惱了:“媽,你說這話虧不虧心啊,人家家里再有錢也不是我們的,爸拿人家那么多錢,讓大姐以后在婆家怎么做人?” 張麗瞪他:“還沒結(jié)婚呢,什么婆家!” “你也知道還沒結(jié)婚啊?!彼究〗軉芑厝?。 張麗噎了一下,指了指他咬著牙說:“真是白養(yǎng)你了!早知道生下來就該把你掐死?!闭酒饋硪不亓伺P室,甩上門。 桌子上三個空的啤酒瓶,金筱筱撐著下巴,愁眉苦臉地看著把臉埋在手臂里的司真。 頭一回見這個養(yǎng)生派少女喝酒,還是借酒澆愁,不知道她有什么煩心事,問了半天問不明白,倒是把自己也搞得心情很喪。 “沒有灰姑娘,”司真還在自言自語,“童話都是假的,灰姑娘本身就是貴族……” 金筱筱拉長聲音低落地“嗯”了一聲:“知道了,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嫁給王子了。” “沒有王子……”司真絮絮重復(fù)著,聲音漸漸有哭腔。 “你和學(xué)長又鬧別扭了?”從沒見過她這樣,金筱筱擔(dān)心得很,再次試探地問,“他做什么讓你不開心了?你跟我說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說不出來心里會舒服一點。” 司真抬起臉,全是眼淚。她只是搖頭,不知道想表達(dá)他沒有讓她不開心,還是不想說。 嗡嗡聲從某個地方傳出來,金筱筱反應(yīng)了一會兒,慌忙到處找手機。把司真的手機從包里翻出來時,已經(jīng)有三通未接電話。 “學(xué)長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你給他回一個吧?” 像聽到了什么不想聽到的話,司真抗拒地往后瑟縮,抱著頭:“不能見他,不能見他……”說著便淚流滿面,蜷起來趴在桌子的角落,喃喃的哭腔幾乎聽不見。 “喬赫……” 金筱筱忙拍著她的背安慰她,猶豫半晌,實在覺得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樂觀,給喬赫回了個電話。 扶著司真到馬路邊,等喬赫過來的時候,她還在懊悔,不知道自己叫他來對不對。萬一他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司真的事,自己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這點顧慮在看到喬赫人的時候全部打消了。 他一身西裝帥得發(fā)光,邁著大長腿下了車,剛走到近前,司真便撲進他懷里大哭起來。 想一想這四年似乎都沒怎么見她哭過,唯二兩次,都是和這個男人有關(guān)。 金筱筱聽著她哭自己也難受,紅著眼睛跟她一起默默掉眼淚。 “學(xué)長,你可別再欺負(fù)司真了。”她忍不住說。 喬赫抱著痛哭不止的司真,臉色有點沉。胸前衣服很快濕了一片,他將司真打橫抱起來,才毫無溫度地看了金筱筱一眼。 后者忙擺擺手:“我先回去了,你們注意安全?!?/br> 喬赫抱著司真上了后座,低聲吩咐司機開車。司真被他放在腿上,靠在他懷里,緊緊揪著他的衣領(lǐng)。 “我不要你的錢,”她還在掉眼淚,抽噎著說,“我只是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喬赫把她按在懷里,吻她的發(fā)心,嗓音低沉:“我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