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合體？”

    那“人”握著灑水壺把手的手緊了緊，嘴唇顫了顫：

    “合體……”

    “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只有合體才可以依復(fù)rou身?！鼻鍤g對他說。

    “我……知道……”

    “你不愿意？”

    他咬了咬唇：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

    清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道：“可以，十天，十天之后，我來找你?！?/br>
    “……好。”

    清歡離開了那公寓——其實他看得出自己說出要和他合體的時候，他并不是很樂意……

    按理說，能夠恢復(fù)rou身應(yīng)該是好事……

    他為什么不樂意呢……

    清歡也不明白了，不過他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而且，也不喜歡強人所難，所以……

    十天就十天吧，他早就計劃好了，找到其他的魂魄，然后進行合體——清歡的優(yōu)勢在于……他能夠感應(yīng)到那些魂魄的所在，然后追蹤到他們……當然，這一切，他是不會讓龍肇知道的。他不喜歡受制于人，也不喜歡求人。更何況還是對自己別有用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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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歡，來，吃早飯了?！?/br>
    季知秋招呼著清歡過去，“你要的煎雞蛋和拌面?！?/br>
    清歡在餐桌旁坐下，看著季知秋在那忙著燒香，他沉默著，明明是平時愛東西都沒有吸引力了。

    弄好一切以后季知秋坐回來，看向清歡：“怎么了？可以吃了啊?！?/br>
    “我……沒有胃口?！?/br>
    季知秋奇怪道：“這不是你剛剛說想要吃的嗎？”

    清歡搖了搖頭，聲音悶悶的：“剛才是剛才，現(xiàn)在……不想吃了?！?/br>
    季知秋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望著活歡：“活歡，你不大對勁……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

    “季知秋……”清歡抬頭，看著他：“你是不是……是不是特別、特別想要我復(fù)活？”

    “當然了?！奔局锖敛华q豫地回答了：“我現(xiàn)在也別無所求了?！?/br>
    清歡的眼神暗了暗，沒有接話。

    “清歡，你放心，”季知秋以為他擔心，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一定會讓你復(fù)活的?！?/br>
    清歡凝視著季知秋：“李知秋，你真的很愛……他嗎？”

    “他？”

    “就是白清歡?！?/br>
    季知秋笑了：“說什么傻話，你就是白清歡啊?！?/br>
    清歡輕輕搖頭：“不一樣……我聽你說過他……感覺我和他不一樣……”

    “那只是因為你忘記了……”季知秋道：“而且你的魂魄不完整，肯定有些不同的的?！?/br>
    “可是，等我魂魄合一，那就不是現(xiàn)在的我了……或者說，我就消失了，是不是？”

    季知秋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清歡，為什么這么說，你就是你，就算是魂魄合一了，也只是變得更完整了，怎么會消失？”

    清歡垂下眼瞼：“我喜歡你?！?/br>
    季知秋愣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清歡抬頭，目光堅定：“我說，我喜歡你。”

    “清歡……”季知秋站起身，走到清歡面前，單膝跪在地上，握住他的手，以非常虔誠的姿勢看著他：“你知道，你口中的喜歡是什么意思嗎？”

    “我知道，我喜歡你，喜歡和你在一起。”清歡說：“雖然……在我的記憶里，我們認識不是很久，但是你讓我感覺很安心，很快樂，我想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br>
    季知秋微微笑了，那眼里漾著溫柔，完全和之前張揚囂張的形象不符一一他慢慢靠過去，動作輕柔地捧起清歡的臉，然后吻了上去——

    這句話……他等了好久好久……

    清歡閉上了雙眼，順從地接受季知秋的吻，在季知秋抱住他的時候，也摟住了他的脖子——一開始是溫情蜜意，接下來是狂潮春意……

    他喜歡季知秋……如果不是那個字太沉重，他甚至會對季知秋說出來……

    我愛你。

    清歡暫時忘記了之前那個“人”對他說的話，暫時忘記了那種壓迫感，只是沉溺于季知秋帶給他的溫柔和纏綿之中……在喘息的縫隙中，他心想：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多好，如果面前的這個人……屬于自己多好……

    可是……有太多可是了……

    他只能把握住現(xiàn)在有限的時間，和這個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無比珍惜……

    第288章 小舟叔叔

    “啾啾呢？”清歡問在掃地的仆人。

    “小少爺在樓上房間?！?/br>
    “嗯，我去看看?！?/br>
    清歡到了樓上啾啾的房間門口，正要推門進去，就聽到里面?zhèn)鱽碚f話聲，清歡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只有啾啾一個人的聲音——這小鬼是在自言自語？

    突然，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點兒聲都沒了。清歡覺得奇怪，推開門進去，看了一圈也沒見到啾啾人，他又打開那衛(wèi)生間的門，可是也沒有人影。

    清歡回過頭來，看向啾啾的書桌，那書桌上放著書本和筆，可是有一樣?xùn)|西卻很奇怪，原來是一塊玉牌，那玉牌上雕刻著一條龍，只是看那玉牌的形狀，像是只有一半……上面還隱隱有紅色的線，似乎有血在流動……清歡拿起那塊玉牌，卻發(fā)現(xiàn)那玉牌像是有很大的吸附力，他的手被吸住了，然后還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整個身體都被吸進去了……

    刺眼的白光讓清歡閉上了雙眼，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一條鋪滿黃色楓葉的小路上。他皺了皺眉，轉(zhuǎn)身一看，就看到了不遠處正背著書包往前走的啾啾。

    活歡想要叫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聲，而是選擇跟在啾啾身后——他想要知道這小家伙要去做什么。

    清歡跟著啾啾，看到他一路來到了一所學校的外面，然后在那圍墻邊探頭探腦的，好像在偷看什么……清歡看了眼那學校，是所高中，難道高中里還有這小家伙認識的人？……

    啾啾在原他轉(zhuǎn)圈跺腳，很緊張著急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到學板放學的鈴聲，沒多久，一大波穿著校服的學生就從里面涌出來了——啾啾一直盯著門口，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出來的人，直到……

    清歡看到他臉上露出興奮激動的笑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個少年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校服，背著書包，臉上已經(jīng)擺脫了同齡人的稚氣，神情慵懶，有些百無聊賴……而讓清歡關(guān)注的是——

    他和自己長著一樣的臉。

    清歡瞇起眼，他很確定，那并不是魂魄，而是真正的人類。自己還沒有復(fù)活，那……他是誰？

    清歡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看啾啾那么激動的樣子……這個人很有可側(cè)就是自己……只是，并不是現(xiàn)在的自己，而是……以前的自己。

    這小鬼竟然有回到過去的辦法？?。?/br>
    清歡隱藏了自己身影和氣息，跟在啾啾身后，而啾啾跟在另一個自己身后……啾啾被發(fā)現(xiàn)是理所當然的事，這小家伙，明明身上還有龍神的血液，卻連跟蹤人都那么蹩腳。

    清歡看著啾啾被抓包，然后居然很沒骨氣地哭了……清歡不由頭疼……真是沒救了，這么愛哭的性格……

    不過說實話，以前的自己確實比現(xiàn)在的自己要溫柔多了，被一個陌生的小孩纏著也沒生氣，還會安慰和安撫他……傳不得啾啾要抱著他不放，還露出那種全身心依賴的神情……

    想到平時自己和啾啾的相處方式，只要自己一個眼神，啾啾就嚇得不敢多說一句話了。而現(xiàn)在和眼前這個自己相處卻很融洽的感覺。

    清歡跟著他們進了一個奶茶店，然后看到那個自己點了一堆的甜品，啾啾吃得很歡暢，這讓清歡想起來他們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啾啾吃東西都挺克制的，這也是因為龍肇家教很嚴……真想讓龍肇來看看啾啾現(xiàn)在的樣子。

    清歡倒沒有靠得太近，而是在比較遠的地方待著，所以他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但是看到了啾啾后來又哭了，而那個自己有些笨拙地給他擦眼淚，安慰他——一個哭得傷心，一個表情嚴肅擔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把小孩怎么了呢。

    不過清歡看得出來——那個自己對小孩是真好啊。啾啾被他哄著哄著就不哭了，兩個人又湊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喝東西了。

    清歡一直在觀察那個自己——原來以前的自己是這樣的。

    他們吃完了東西，還一起去了地鐵站。

    啾啾還依依不舍，可是終究還是要分離的。

    啾啾上了地鐵，清歡也跟著他上去了，啾啾在車上一直扒著車門看著那個自己，一直到看不見了才有些泄氣地轉(zhuǎn)過身——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那個自己。

    下一站一到啾啾就下車了，清歡跟在他身后，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搖了搖頭，終于還是現(xiàn)了身，上前拍了他的腦袋。

    啾啾驚嚇地轉(zhuǎn)過身，看到清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加驚恐——

    “爸、爸爸？！”

    清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玩得開心嗎？”

    啾啾已經(jīng)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整張小臉都變白了，看著可憐得不行。

    清歡嘆口氣：“行了，有話回去再說吧。”

    啾啾咬咬唇，才從口代袋里掏出一塊玉牌——果然和之前清歡看到的那塊關(guān)于牌是一對的。

    ……

    清歡和啾啾一起回來了。

    彼時，龍肇還沒回來——所以，也不知道他們之前的這段故事。

    清歡和啾啾面對面坐在房間里。

    “現(xiàn)在可以和我解釋一下了吧？”清歡看著他：“關(guān)于你能回到過去的事情。”

    啾啾抿唇，把自己手里的玉牌和桌子上的玉牌合到一起，放到清歡手里：“是靠這個。”

    “你是說，憑借這個就可以回到過去？”

    啾啾搖頭：“只有一次機會……”

    “什么意思？”

    “這個……”啾啾的神情有些難過：“是爸爸給我的?！?/br>
    “你說的爸爸是……”

    啾啾望著清歡：“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