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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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瑄也不理他,抬腳上了臺階。 直到陸瑄的背影消失,陸瑛下意識的摸了下頭上,卻是一把子的冷汗?;仡^正好瞧見陸珦嘴唇微微勾起,就有些惱羞成怒,沉著臉道: “一天到晚游手好閑,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有你這么不成器的弟弟!對了,你告訴小九,讓他換換衣服,就去見爹?!?/br> 說著一拂袖子,揚(yáng)長而去。 崔老夫人那邊已經(jīng)知道陸瑄回來了,雖然沒有親自迎出來,卻是特特著人吩咐,先洗個(gè)澡,然后好好睡一覺,再去見她便成。 只陸瑄哪里肯應(yīng)?洗了澡換好衣服,就匆匆去了太夫人房間里。 聽說孫子過來了,崔老夫人忙從房間里接了出來。 太夫人都出來了,梅氏本不愿給陸瑄這個(gè)臉面的,這會兒也不敢拿喬,只能不甘不愿的跟在后面。 只雖然不開心,梅氏卻也不敢表現(xiàn)什么,畢竟,這么多年了,從幾歲的小屁孩起,梅氏就一再在繼子手里跌跟頭。 “姑母,是表哥回來了嗎?”同樣在旁邊侍候的梅幼蘭跟著起身—— 之前被陸家拒之門外,可自打陸明熙病倒,梅氏重新執(zhí)掌中饋,自覺成了長房這邊當(dāng)之無愧的女主人,就堂而皇之的又把梅幼蘭接了回來。 這會兒看梅幼蘭眉眼含羞,梅氏臉一下沉了下來,低聲斥道: “他算你哪門子表哥?快回你院子里呆著去。” 從前是不得已,又有姑母梅老姨娘催著,梅氏才想盡法子想要把兩人湊成一對兒,眼下情形卻是不同了。 梅氏卻是相中了婆家侄子,也就是陸明廉的幼子,也往陸明廉那邊遞了口風(fēng),陸明廉那邊雖然沒有回話,梅氏這里卻以為,對方應(yīng)該是默認(rèn)了。 這會兒瞧見梅幼蘭往前湊,哪里肯愿意? 看梅幼蘭不愿意走,索性和崔老夫人說還有內(nèi)務(wù)要處置,直接帶著梅幼蘭和陸瑄擦肩而過。 梅氏如何,陸瑄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上下打量崔老夫人,眼見得祖母果然精神還好,一顆提著的心才算放下來。 “怎么不去睡會兒?”看著明顯消瘦的孫子,崔老夫人心疼不已。當(dāng)初陸明熙科考后,回家來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連飯都是躺在床上讓人喂的。 瑄哥兒這會兒必然也是強(qiáng)撐著站在這里的。 “我無事?!标懍u扶住崔老夫人,抬腳往房間里去,“不看看您和爹爹怎么樣了,我又如何能放下心來?” 兩人邁步進(jìn)了房間,眼瞧著左右無人,陸瑄俯身床前,細(xì)細(xì)查看陸明熙的起色,良久道: “爹爹怎么會突然病倒?莫不是,家里有內(nèi)鬼?” 看到孫子那一刻,崔老夫人緊繃的那根弦才終于放松下來——和丈夫溘然而逝的時(shí)候相比,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的太多了,畢竟,熙哥兒還在,寧姐兒也說了,沒有性命之憂,更重要的是,孫子已經(jīng)長大成人,可以幫助自己扛起陸家這副重?fù)?dān)了: “你不是大夫,在這兒守著也不頂事兒。寧姐兒前日來看過,也悄悄留了藥物,你爹眼下并無性命之憂。現(xiàn)在回去好好睡一覺,等睡飽了睡足了,就好好想一下,該給寧姐兒下什么聘禮?!?/br> “下聘禮?”饒是性子沉穩(wěn)如陸瑄,這會兒也懵了,說話都有些口吃,“祖母說的是,我和,和,蘊(yùn)寧?” “自然?!贝蘩戏蛉诵χc(diǎn)頭,“臭小子,心想事成了,高興傻了?你放心,春節(jié)前,我已去過一趟袁家,當(dāng)初你祖父送給我的那對兒陸家傳給媳婦的祖?zhèn)饔耔C,寧姐兒也收下來了……你爹的病情,不能耽誤,到時(shí)候祖母舍出老臉來,看能不能請?jiān)掖饝?yīng),下個(gè)月就讓你和寧姐兒完婚?!?/br> 卻是越發(fā)愧疚。畢竟,大戶人家嫁娶,哪有這么趕的? 說不好,蘊(yùn)寧就會背個(gè)沖喜的名頭。 罷了,只能等將來,好好的補(bǔ)償那孩子了。 寧姐兒,蘊(yùn)寧?自己不是做夢吧? 直到被老夫人催著離開房間,陸瑄還處于精神恍惚的狀態(tài),若非陸珦正好趕過來,扶了他一把,陸瑄好險(xiǎn)沒直接踩空,從臺階上滾下去…… 目送著陸瑄離開,崔老夫人坐回床前,對著陸明熙輕輕道: “瑄哥兒的婚事,按理說得你這個(gè)做父親的cao持,在家里躺了這么久,你也該起來了吧?快些醒了吧,這么多年了,還以為你長大了,我就能放心去見你爹,可以歇歇了……你怎么又躺下了呢?二房那里,不消停啊。我老了,瑄哥兒還小,要撐起這么大一個(gè)陸家,真難啊……” 陸明熙的手指微微動了下,一滴淚水沁了出來,又順著鬢角滴落枕頭上。 ☆、195 還從沒見過陸瑄這般仿佛靈魂出竅一般的呆滯模樣, 陸珦真是嚇得不輕,不放心陸瑄一個(gè)人回去, 就一路跟著送到陸瑄住處。 不想一直回到自己房間里, 陸瑄都依舊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 想著九弟八成是撞邪了,陸珦真是哭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陸瑄精神上雖是有些不對勁, 人卻格外的好哄, 明明是一向不許旁人靠近他的,這次卻是乖乖的任憑陸珦把他鞋子脫了, 外衣除去,又蓋好被子。 “你趕緊, 趕緊的, 睡一會兒啊。”陸珦舌頭都不順溜了, 囑咐完,竟是撒丫子就往外跑。 待得沖到老夫人面前,真是腿都軟了: “小九, 小九他,是不是, 撞邪了……” 叫干什么干什么,簡直比自己只會咬指頭的兒子都聽話,還一直傻笑個(gè)不停……還要再說, 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忙不迭回頭,和見了鬼般好險(xiǎn)沒蹦起來: “你,你, 小九……” 不是睡了嗎,怎么跟個(gè)鬼似的又跟著自己跑過來了—— 身后無聲無息站在那里,依舊在傻笑個(gè)不停的這個(gè)人可不正是陸瑄。 陸瑄卻不理他,只一徑瞧著老夫人: “祖母方才說的,是真的?” 再沒想到,孫子竟是對蘊(yùn)寧情深如斯,老夫人又是快慰又止不住難過——猶記得當(dāng)初自己答應(yīng)了婚事后,宗甫何嘗不是這般,歡喜的笑成傻子的模樣…… 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傻小子,祖母什么時(shí)候騙過你……” 又繃了臉道: “現(xiàn)在,趕緊回去睡覺,不然祖母答應(yīng)你的話就不作數(shù)了。” 一句話未完,陸瑄已是“嗖”的飛了出去,唯恐老夫人反悔之前的話似的,轉(zhuǎn)眼就沒了蹤影。 陸珦自然鬧不清這祖孫倆打的什么啞謎,不放心之下,趕緊追了出來,待得到了陸瑄房門外,卻是吃了個(gè)閉門羹。 忙爬到窗戶那兒順著窗欞往里瞧,卻是正好瞧見陸瑄乖寶寶般直挺挺躺在床上,這哪是睡覺啊,分明是挺尸…… 又慌忙朝地上吐了幾口唾沫,嘴里不停念叨著:“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壞的不靈好的靈……” 放下了心頭大石,陸瑄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 期間陸瑛也曾過來一趟,沉著臉詢問陸瑄去了哪里,當(dāng)聽說,竟然是去睡大覺了,登時(shí)就火了。 當(dāng)即就要派人去叫起來。 卻是還沒靠近陸瑄的院落,就被荊南荊北絲毫不留情面的給懟了回去。 更是直接警告陸瑛,說是太夫人吩咐過,就是天塌了,都不能去打擾陸瑄,不怕挨揍,只管往里闖。他要是不服的話,可以直接去找太夫人。 即便心里確然一百個(gè)不忿,陸瑛可也不敢直面崔老夫人,萬般無奈之下,只得灰溜溜的離開。 陸明廉倒是沒為了這件事責(zé)罵陸瑛,畢竟崔老夫人多難纏,陸明廉早已領(lǐng)教過,當(dāng)初伯父陸宗甫剛過世時(shí),幾乎所有陸氏族人都站到了二房這邊,結(jié)果怎么樣,還不是照樣拿她無計(jì)可施? 更別說陸明廉這會兒說是勝券在握也不為過。 崔氏伯娘也威風(fēng)不了多久了。所謂此一時(shí)彼一時(shí),從前伯娘的背后有名門望族延陵崔家撐腰,倒是自己爹爹卻是官職不顯,哪里能比得了現(xiàn)在—— 崔氏式微,嫡脈受詛咒的謠言傳的滿天飛;自己更是掌管工部,最遲明年,就能入閣…… 如果說這樣的二房還不能壓下長房,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當(dāng)下只命陸瑛照舊盯著些長房那邊就好。 陸瑛心里卻是對那對兒祖孫怵得慌,可既是父親有吩咐,卻又不敢不答應(yīng)。 只這次卻也學(xué)的精乖了,如何也不敢跑到長房那里觸霉頭,只讓人悄悄守在長房外面,有什么消息報(bào)過來就好。 還想著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收獲了,不想下人很快來報(bào),說是陸瑄今日終是不再睡了,只他起來洗漱后就出門了,看方向,應(yīng)該是去太叔公那里去了—— 太叔公諱廣言,是祖父和長房已經(jīng)去世的陸宗甫公的親叔叔,因志不在仕途,考中舉人后便不再進(jìn)學(xué),反是接管了陸家族學(xué)。 這些年來,陸家小一輩的青年才俊可不全由陸廣言□□過。眼下更是已然將近八十高齡,在陸家最是德高望重。 家里后輩科舉過后,最先拜望的都是這位太叔公,陸瑛便也沒放在心上。 不想陸瑄這一去,卻是足足一個(gè)時(shí)辰都沒有回來。 陸瑛忙派人去找,卻被告知,陸瑄早就陪著陸廣言出去了。臉頓時(shí)就黑了—— 自己明明留了話的,說句不好聽的,太叔公偌大年紀(jì),面子上過得去也就行了,哪里需要這般恭敬?放著父親這個(gè)工部尚書不理,卻陪著一個(gè)糟老頭子四處亂轉(zhuǎn),陸瑄如此,分明就是沒把父親放在眼里。 陸瑄和陸廣言這會兒卻是已然到了武安侯府門外。 后面車上,還拉著京城最有名的冰人王媒婆。 只武安侯府門前可不止陸家馬車,卻是另外還有兩輛有著靖國公父標(biāo)識的馬車。 陸瑄扶著須發(fā)皆白的陸廣言從馬車上下來,后邊的王媒婆忙跟上。 剛要囑咐陸瑄幾句話,方家馬車上卻是傳來了一聲輕笑: “啊呀,王家jiejie,真是巧啊?!?/br> 說話間,便有一個(gè)鬢邊簪著朵絹花的婦人從車上下來。卻是和王媒婆同樣在帝都大大有名的劉媒婆。 劉媒婆之后,靖國公方文禮同王梓云也下了馬車。 兩方人馬就這么著碰到了一起。 一眼瞧見陸瑄,王梓云臉色就有些發(fā)黑—— 讓王梓云說,來帝都這么久,見到的最囂張跋扈的公子哥,就是朱雀橋陸家的陸瑄了。 你說之前囂張跋扈也就罷了,眼下連最大的靠山,親爹陸閣老都倒了,怎么還是那么不受教呢? 竟然還敢當(dāng)街和表兄方簡發(fā)生沖突。現(xiàn)在更好,還厚著臉皮跑來武安侯府求親了。 就憑陸家眼下風(fēng)雨飄搖的模樣,袁家也定然不會愿意把掌上明珠推入火坑。 更不要說,眼下崔家嫡脈受詛咒的謠言可是越演越烈—— 陸閣老也是被崔家詛咒牽連,才會突然得了怪病,昏迷不醒的話這會兒已是傳遍了帝都,袁家這等大戶人家,怕也是早已得了消息。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是不得已,誰敢冒這個(gè)險(xiǎn)? 轉(zhuǎn)念一想,卻又明白了陸瑄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