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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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自己是國色天香不成?就憑你這等庸脂俗粉,也配我家孫子強(qiáng)取豪奪?枉袁家這些年來給你安穩(wěn)的生活,疼你護(hù)你,結(jié)果卻是養(yǎng)出了一條咬人的毒蛇!你自己說,到底是有德還是有貌,就憑你,便是想要給我孫媳婦提鞋都不配!” 再沒想到高老夫人偌大年紀(jì),竟有這等臂力,等郭姨娘回過神來,已是被所有百姓把容貌看了個清清楚楚。 郭貞娘本就生的勉強(qiáng)算得上清秀罷了,偏是骨架太大,未免就顯得有些蠢笨,至于說戴著冪離站在高氏身后的丁芳華,雖是看不清容貌,但只看露在冪離外那雙鳳眼,再有高挑窈窕的身姿,無疑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和高大英俊的武安侯袁烈站在一起,真是說不出的相配,至于說為了讓自己凄慘些而特意扮的灰頭土臉的郭貞娘,卻生生被襯托成了侍候主子夫人的上不得臺面的燒火丫頭。 登時大窘。虧得郭耀祖上前一步,一下?lián)踉诠懩锩媲埃?/br> “放手!老夫人真要仗著年紀(jì)大了血口噴人不成?” 又氣狠狠的乾指指向袁烈: “武安侯,你還是不是男人,要靠著女人耍嘴皮子,逼死我meimei嗎?” 說著,悄悄給郭貞娘遞了個眼色。 郭貞娘方才也是被老夫人罵的太狠,有些昏了頭,這會兒也明白過來,除非把袁家給告倒,不然,就真的沒活路了。 當(dāng)下一咬牙,轉(zhuǎn)頭朝著大理寺前面的廊柱上就要撞過去,不妨卻被一只大手給拉住。 郭貞娘抬頭看去,淚眼朦朧中,正好瞧見袁烈,一時大慟,悲悲切切的喊了一聲“侯爺——” 所以袁烈心中還是有自己的吧?不然,也不會瞧見自己要尋死,趕緊救下…… 正自激動,一張紙卻是直接拍在臉上: “從今之后,你郭貞娘和袁家再無瓜葛。” 說著松開手,瞧著郭姨娘的眼神殊無半點兒溫度: “現(xiàn)在,你可以繼續(xù)尋死覓活了!” 郭姨娘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揀起地上的紙,卻分明是一張驅(qū)離書,上面除了郭貞娘和袁明儀的名字外,更有袁家族老的署名! 侯爺這是不要自己了?甚至,連自己的生的女兒,也舍棄了? “侯爺!”太過絕望之下,郭貞娘聲音都直了,竟是發(fā)瘋一般道,“你不能這樣,你要?dú)⒘宋覇???dāng)初是你毀了我的名節(jié),是你對不起我……你罔顧我和兄長對你的救命之恩,逼我為妾……” 一定要?dú)Я嗽遥挥邪堰@個男人真的逼到絕境之中,不然自己這這個男人的緣分就真的斷了! “是不是真覺得,我手里沒有證據(jù),就可以任你們信口雌黃?”已是到了這般地步,袁烈早沒了耐心和他們周旋,直接從懷里取出一封信,沖著郭耀祖并郭貞娘一晃,“只可惜,這封信,我現(xiàn)在還留著?!?/br> 說著上前幾步,呈給周良臣: “這是當(dāng)初郭耀祖通過郭貞娘轉(zhuǎn)交于我的絕筆信,到底是我強(qiáng)搶民女,還是郭大將軍臨終托孤,各位大人一瞧便知!” 周良臣接過,快速瀏覽一遍,再抬頭看郭耀祖,眼神已是有些冰冷。又轉(zhuǎn)手遞給嚴(yán)子清幾人,信很快傳到心急火燎的胡慶榮手里,待得看完書信全文,也是目瞪口呆—— 能瞧得出來,信件乃是倉猝而成,甚至上面還有殘留的血跡,看血痕并紙張,分明是年代久遠(yuǎn),至于信件內(nèi)容,則全篇都是央求袁烈看在郭耀祖為他而死的份上,收下郭貞娘在身邊服侍—— “……meimei年長,雙十年華尚不及許配人家……又對侯爺一見鐘情,還望侯爺看在耀祖為侯爺而死……收下貞娘在身邊侍奉……若有來生,耀祖必銜草結(jié)環(huán)以報……” 再有這字跡,旁人或者還有些懷疑,胡慶榮日常里卻和郭耀祖多有書信往來,自是一眼認(rèn)出,分明就是郭耀祖親筆! 當(dāng)下狠狠的瞪了郭耀祖一眼—— 虧慶王還吹噓他這女婿精武藝、擅籌謀,現(xiàn)在瞧著,分明就是個沒有腦子的飯桶。這么一份兒重要證據(jù)在人家手里攥著呢,他還敢張揚(yáng)出來! ☆、146 郭耀祖如何看不出胡慶榮面色有異, 心里登時“咯噔”一下—— 之所以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坑袁家,一則之前從meimei郭貞娘那里得了準(zhǔn)信, 之前留的那封所謂絕筆信, 早被她毀去了,根本不必?fù)?dān)心袁家手里有任何證據(jù);二則郭耀祖料定, 自己今日的翻臉袁家絕對措手不及。 畢竟, 以郭耀祖對袁家的了解,這一家子即便戰(zhàn)場上能料敵先機(jī), 與自己人尤其是他們認(rèn)定是朋友的人相處時卻太過耿直,不然, 也不會這么多年被自己和妹子蒙在鼓里, 而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即便意識到郭家有些強(qiáng)勢, 袁家也必然想著是因為自己想要扶貞娘為嫡室,絕對想不到,自己的真實目的卻是徹底毀了他家。 所謂以有心算無心, 猝遭劇變,袁家除了眼睜睜的等著自己把滿盆臟水潑上去, 再無別的法子。 可現(xiàn)在,郭耀祖就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袁烈竟然拿出了證據(jù)!再聯(lián)系之前高氏的一番言語, 終于意識到不對! 袁家的模樣,怕是早已洞悉了自己的心事,更甚者早做足了充分的準(zhǔn)備,就等著自己發(fā)難呢。可笑自己還以為勝券在握, 殊不知早落入袁家的圈套之中。 比方說那封信,自己meimei的性子他還是清楚的,較之一般女子無論耐心還是謀事,甚至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情,都強(qiáng)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便是較之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她既敢說已經(jīng)把信件悄悄毀掉了,就絕不可能騙自己。袁家卻還能再拿出一封來…… 又有些僥幸,或者其實是袁烈虛張聲勢? 當(dāng)下上前一步,嘴里兀自怒聲道: “為了威逼一個弱女子,袁家竟連這等齷齪手段也要使出來嗎!試想彼時郭某性命尚且不保,哪有時間寫什么絕筆信……” 卻在瞧見胡慶榮刻意露出的字跡時,如同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一般,登時一哽—— 雖然倉猝間沒有瞧見多少內(nèi)容,可卻分明就是自己的字跡,更甚者,和現(xiàn)在的字跡一模一樣! 冷汗很快浸濕了里衣—— 當(dāng)初會遇見慶王,哪里是他失憶跑到了膠東,分明是慶王偷偷到了邊疆,而會跟著慶王走,卻是因為,一來不愿意被滅口,二來,郭耀祖也認(rèn)定,這分明是老天給自己的一個機(jī)會。 跟著袁烈,這輩子也就是個打仗賣命的料,想要一飛沖天恢復(fù)先祖榮光卻是想都不要想了。 畢竟,有袁烈珠玉在前,一個郭耀祖算得了什么? 倒是慶王那里急需人手,且這人野心勃勃不說,更有太后為內(nèi)應(yīng)…… 權(quán)衡利弊,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為慶王效力。 郭耀祖為人從來謹(jǐn)慎,投靠慶王后沒站穩(wěn)腳跟前,唯恐一時大意授人以柄,索性連字跡都改了。 這也是他之前頗為自信的另一個原因—— 即便袁家意識到不對,想要造假,定然也只會仿照從前的字跡,可他們不知道,自己一筆字早完全不同。 可現(xiàn)在那封信上的字卻和現(xiàn)在自己的字一般無二。 偏是自己還不能開口否認(rèn),畢竟之前可是不止一次和旁人說過,早把從前的事忘了個干干凈凈。要是突然跟人說自己從前的字不是這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如若再扯出當(dāng)時慶王從膠東私自跑到邊疆,更甚者袁家慘敗,死了那么多人的事…… 孰重孰輕,郭耀祖如何不懂? 更是明白了袁家的心思,分明就是跟說,他們早料定了今日一切,就是擺明了要算計自己。 到了這一刻,郭耀祖終于明白,做袁家的敵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身后的郭姨娘臉色也頓時白的和紙一般,身形也是搖搖欲墜。只和郭耀祖的慌張不同,郭姨娘卻只覺如墮深淵。 既然能拿出這樣一封信來,說明袁烈早知道自家大哥還活著的事,更甚者對自己所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 成為枕邊人這么多年,郭姨娘如何不知道袁烈最痛恨的是什么,那就是身邊人的背叛。 被自己和兄長聯(lián)手背叛,侯爺,定然再不肯原諒自己了! 這一世別說和袁烈生同寢死同xue,根本連在他身邊侍候做妾的可能都沒有了。 更無法接受的是,袁烈這般做,分明是拿自己當(dāng)敵人看待了。不然也不會這般步步為營! 眼下自己已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 萬般絕望之下,竟是嘶喊出聲: “侯爺!您怎么能這般對我!丁芳華,她有什么,不過是,比我出現(xiàn)的早,比我長得好一些罷了……若然您陷入絕境之中,這世間,只有一個女人,只有我郭貞娘,愿意替您去死,替您去死啊!她丁芳華,能做到嗎?我不過是想和您白首到老,我有什么錯,有什么錯啊……” “您不能這么對我,不能啊……” “不能這樣對你?”不待袁烈開口,高老太君已是直接怒聲道,“當(dāng)初若非你死纏爛打,又拿出你兄長的絕筆信,以恩情相威脅,我那孫子如何愿意把你收入房中?” 口中說著,從袖子中取出一干票據(jù)往郭姨娘面前一擲: “這些年來你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明明是錦衣玉食,卻要口口聲聲說受盡折磨……郭氏,你真的有心嗎?”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和你兄長一樣貪得無厭!一個想要踩著袁家上位,一個更是貪著武安侯嫡夫人的位置,甚至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惜指鹿為馬、顛倒黑白,老身罵你們四姓家奴、有乃祖之風(fēng),哪一句錯了嗎?” 風(fēng)起處,那些票據(jù)一下散開,便有離得近的人看的清楚: “錦繡坊的衣衫……嘖嘖,那價錢可不是一般的貴啊!” “就是,我們家也只有正房夫人換季時得一兩件罷了……” “啊呀,還有丁家的珠寶首飾……” “這樣的吃穿用度,就是比起嫡夫人而言也不差什么了吧……” 也有那腦子轉(zhuǎn)的快的,“嗤”的譏笑出聲: “你們剛發(fā)現(xiàn)這女人說瞎話?。糠讲艣]聽見她說嘛,分明是稀罕慘了武安侯爺,死纏爛打當(dāng)了妾不滿足,又妄想著擠走正頭夫人……” “也是,這郭大將軍,瞧著一臉的正氣,怎么竟是這等齷齪小人。” “就是,人家袁家手里有的是證據(jù),他倒好,上下嘴唇一嗑,就想把袁家送去監(jiān)牢里。嘖嘖,這樣的大舅子,別說武安侯不要,就是我等小民也不敢沾啊。你說他要是看上你啥東西,不吭不哈的轉(zhuǎn)頭就能把你往死里坑……” “我這會兒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四姓家奴啊,分明是有奶就是娘嗎!” “meimei嫁不出去了,硬賴給武安侯,轉(zhuǎn)頭還想把人家的家當(dāng)給奪了……” 一陣陣譏笑聲傳來,郭耀祖好險沒吐一口老血出來—— 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會兒終于切身體會到了。 偏是已完全失去了主動權(quán),再想要挽回,是萬萬不能。本想著把袁家釘死在恥辱柱上,結(jié)果卻正好相反,不獨(dú)自己名譽(yù)掃地,便是先祖身上的遮羞布,也被再次扯下來。 郭家歷代先祖的名聲,今日算是被自己糟蹋盡了。 郭耀祖簡直要絕望了,卻是突然轉(zhuǎn)身,雙手摁住郭姨娘的肩膀,紅著眼睛怒聲道: “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口口聲聲跟我說,在袁家受盡欺凌,讓我給你做主嗎?還有那絕筆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下情形,想要扳倒袁家,根本是做夢。為今之計,只有先想辦法把自己摘出來…… 郭耀祖雙手用力,郭姨娘只覺兩只臂膀都好像要被人卸下來一般,劇痛之下,勉強(qiáng)回神,正對上郭耀祖狠厲無情的雙眼: “你這般,又置儀姐兒于何處?有沒有想過儀姐兒的將來?” 郭姨娘登時如墮冰窟——旁人或者不明白郭耀祖這話是什么意思,做了多年兄妹的郭姨娘卻是比誰都明白,郭耀祖想說什么。分明就是,拿沒了父族可依靠的女兒來威脅自己,如果說這世間,郭姨娘最愛的人是袁烈,那么袁烈之外,也就是袁明儀了…… 視線一點點轉(zhuǎn)開,最終落在郭耀祖刻意露出的那把匕首上。 郭耀祖神情登時悲喜交集——看來貞娘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就這么一個meimei,如何舍得瞧著她死?只眼下委實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有貞娘死了,自己才能脫困。 一念未畢,郭姨娘已是探手拽出匕首,卻是手腕一翻,朝著郭耀祖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