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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千金歸來(重生)在線閱讀 - 第59節(jié)

第59節(jié)

    今日做壽的這位汪氏,正經(jīng)是汪松禾的堂姐。本來前些年,都是汪松禾自己親來道賀。

    可隨著年紀大了,越來越懶怠應酬,索性變成最看重的弟子代自己出行。

    放在別的弟子身上,這無疑是一項殊榮,畢竟能到周家這樣的貴人家露臉,又能暗示身為大儒汪松禾最看重的弟子身份,當真是兩全其美。

    甚至這之前,汪松禾的一個弟子可不是因為樣貌太過出色,一下入了某伯府的眼?

    竟以舉人身份,得以和伯府小姐定親。一時傳為美談。

    只可惜這人是陸瑄。若非師命不可違,陸瑄可不耐煩跑這一趟。至于說胯、下這頭小毛驢,可不也是汪松禾所有?

    每日里看著老師騎著它東顛西走,陸瑄早想騎上試試,可惜汪松禾卻是對自己愛騎心疼的緊,并不許門下弟子染指。

    這次終能得償所愿,也算是有些收獲。

    委實沒想到,竟還有這么大一份驚喜,蘊寧竟也來了。

    陸瑄一時高興之下,臉上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如冬雪遇著驕陽,登時散了個干干凈凈。

    少年本就如芝蘭玉樹,這會兒神情舒展之下,簡直不能更招人。惹得過往馬車不時有人掀開車帷往外窺探。

    唯有蘊寧的車窗處,卻是一絲動靜也無。

    陸瑄倒是絲毫不在意,依舊樂呵呵跟在外面。

    車子雖多,可架不住周家在外安排的人也多,也就是慢些罷了,車子依舊有序的朝著水華別苑大門匯聚。

    程寶茹的車子趕在最前面,遞出請柬,便有機靈的小廝,上前牽引著馬車進去。

    本來緊接著就應是蘊寧的馬車了,不意身后另一輛規(guī)制豪華的馬車突然橫插過來,轅中的馬受驚之下,猛地一尥蹶子,虧得張元清反應極快,忙用力挽住韁繩,饒是如此,卻依舊劇烈的顛簸了好幾下,才勉強停在路邊。

    “哪里來的鄉(xiāng)村野夫,都不會看路嗎?”一聲冷哼傳來,卻是豪華馬車旁的一個錦衣公子,瞧著蘊寧馬車的眸子中滿滿的全是厭憎之意。

    張元清又驚又怒,只他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并不敢和人嗆聲,且眼下最關鍵的還是車里的小姐,可不要受傷才好。

    只他剛要詢問,便聽見一聲巨響傳來,悚然回頭,卻發(fā)現(xiàn)方才那輛馬車上的馬兒忽然發(fā)了狂,接連撞了好幾輛馬車,至于方才那位惡語相向的錦衣公子,更是直接滾落馬下。

    張元清一時目瞪口呆。

    “走吧,你家小姐無事?!标懍u已是趕著毛驢得得上前。

    “?。堪?。”張元清這才回神,忙不迭點頭,小心趕著馬車重新來到別苑門前。

    周家下人也回過神來。

    方才離得近,自然把發(fā)生的事盡收眼底。分明是那華服公子有意挑釁,才惹出這樣的亂子,只他們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早從車上族徽認出來,分明是方國公家的。

    至于那公子,更是國公府世子方簡。

    聽說這位方世子性子頗是有些睚眥必報,找茬不成,反而吃了一個大虧,可不要鬧起來才好。

    那管事忙不迭給旁邊的下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攔一下蘊寧的馬車以及陸瑄的毛驢。畢竟,真是有什么大的私人恩怨,還是讓這些人在外邊解決才好??偙冗M了苑子再鬧起來的強。

    自己則忙著帶人安撫那幾輛豪華馬車里的客人。

    好在除了方簡當眾出了丑,其他人都沒有大礙,不過是彼此的馬車略有些剮蹭罷了。

    管事長出一口氣。方簡卻是臉色鐵青,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那騎毛驢的小子呢?”

    雖然到現(xiàn)在也不懂,方才為什么自家馬車會突然亂闖,甚至更鬧不清楚自己好端端的到底怎么就會從馬上摔下來的,卻依舊認定了這事和毛驢上的小子有關——

    看見出事了,唯恐惹上麻煩之下,其他人哪個不是紛紛往旁邊躲?唯有那個青衣小子,盯著自己笑的毫無遮掩的猖狂!

    本來方才會臨時起意,吩咐車夫別了程家馬車一下,也不過是因為認出了這輛馬車可不正是上次在伯府見到的程家的馬車嗎?

    程家人和他倒是沒有什么厲害沖突,可他們家的那什么三小姐,不該不長眼睛,惹了明珠不快。

    被自己這么撞了一下,最好大大的丟丑,然后灰溜溜離開,省的明珠瞧見了不舒服。

    不想陰溝里也會翻船,程家的馬車沒什么,倒是自己,眾目睽睽之下那叫一個狼狽。

    尤其是那小子也太猖狂了吧?

    方簡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惹了自己不說趕緊逃,立馬報復回來不說,還敢大咧咧的朝自己示威!從來都是順風順水,被人高高捧著,方簡哪里吃過這般大虧。

    “騎毛驢的?”管事暗暗叫苦,既頭疼這位方世子的性子果然不甚好,又慶幸虧得方才自己多留了個心眼,當即往旁邊閃身,半是提醒半是客氣道,“今兒個是我家夫人壽誕,公子有什么事,現(xiàn)在講清楚也好……”

    只看方才那輛馬車的模樣,必是家世一般。

    不然管事也不敢就直接這么站在方簡一邊。

    哪知一回頭,卻是傻了眼,實在是門前哪里還有那輛馬車并那騎毛驢的少年的影子?

    奉命攔阻的下人忙不迭跑過來,卻是從袖子里拿出兩張紫色鑲金邊的請柬,哭喪著臉道:

    “不是小的不攔,實在是,不敢攔啊!”

    昨兒個夫人可不是特特把所有下人叫到一處,話里話外只有一點,務必要招待好客人,尤其是手持紫色請柬的客人,敢有絲毫怠慢,立即合家攆出去。

    別說自己,就是管事本人怕也不敢攔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親們……所有的親們也千萬千萬記得,什么時候都要把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別熬夜,多鍛煉身體,早睡早起,只有身體好,人生才有無限可能,你的身體不但屬于你自己,還屬于每一個愛你疼你的愛人、親人,身體不好了,所有美好的愿望都再也不會實現(xiàn),真的會把一家人都帶入痛苦的深淵……再次拜謝大家的鼓勵和安慰,謝謝,也請所有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家人的身體健康……

    ☆、71

    “紫色請柬?”那管事也嚇了一跳。能拿到紫色請柬的人家, 家世至少和方國公家相當。

    一時也有些后怕不已——

    畢竟,要是同樣煊赫的兩家人鬧起來, 怕是沒有那個肯先低頭。虧自己之前還想著, 那灰撲撲馬車上的人出身不顯,愿意道歉, 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真是鬧大了, 主家面上不好看,自己也少不了會受罰!

    可話說回來, 那車上坐的并騎著毛驢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家的啊?

    如何就敢這么硬氣?

    悄悄抽出請柬看了眼, 卻是一哆嗦——

    最上面一張竟是老夫人娘家兄弟、大儒汪松禾的;至于下面那張, 看清楚上面的字跡, 更是冷汗都下來了,赫然是送給長公主殿下的。

    須知,榮寧長公主那是一般的長公主嗎?不說和皇上感情甚篤, 便是在一干朝臣面前,腰桿也是挺的筆直。更別說還有手握重權的駙馬、驃騎大將軍柳興平呢。

    除非自己嫌命長了, 才特特去招惹長公主的人。

    “那小子是哪家的?”看管事發(fā)呆,旁邊的方簡突兀道。

    帝都里但凡有些名號的勛貴之后,方簡自以為, 就沒有他不認識的。唯有方才那少年,卻是面生的緊。

    “?。俊惫苁碌菚r回神,卻是忙把請柬又塞了回去——

    開什么玩笑,老夫人這人最是護短, 盡管那少年書生或者家世不顯,可既是奉汪松禾公之命而來,代表的就是老夫人娘家的臉面。

    真是今兒個在自己手里受了委屈,老夫人肯饒得了自己才怪,把自己攆回去吃自己都是輕的。

    至于說方簡,家世固然了得,可要說因為他這樣一個外人就得罪主子看重的客人,卻還是太蠢了些。畢竟,得罪方簡,頂多這會兒惹人不痛快,得罪了那少年,就是要自己不痛快了。

    當下連連打拱:

    “是小人服侍不周,還請世子爺原諒則個,爺里面請……”

    明擺著不會說什么了。

    看管事如此,方簡惱火之余更有些詫異。倒沒想到,那少年還是個有來歷的,不然借個膽子,這老東西也不敢這么敷衍自己。

    罷了,他既是跟在程家馬車附近,又為程家出頭,待會兒只要盯著程家的人,自然會找到他的下落。

    當下冷哼一聲,也不再搭理管事,直接調(diào)頭就走。

    外面的喧鬧,陸瑄自是不知,更甚者即便知道了,也絲毫不會放在心上——

    方才在外邊也就罷了,這會兒到了別苑,除非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把人家好好的壽宴給攪鬧了去,那就不是交好,而是跑來結(jié)仇的了。

    方簡只是人囂張了些,卻并不蠢!

    況且自家老子最近好像太閑了些,真是有人來尋仇,也給他老人家找點兒事做做不是——

    會讓自己到周家走一趟,要說里面沒有陸閣老的意思,陸瑄還真不信。

    即便遇到了蘊寧是一樁意外的大喜,卻不代表陸瑄就高興被親爹聯(lián)合老師算計,畢竟想要科舉或者名聲都是自己的事,哪里需要他們推波助瀾?

    目送著蘊寧的馬車被引導著往內(nèi)宅而去,陸瑄利落的下了毛驢,早有機靈的小廝上前接?。?/br>
    “公子這邊請。毛驢交給小的照管就好?!?/br>
    探手想要去牽韁繩,不意那灰不溜秋的毛驢仰起頭一陣嘶鳴,一尥蹶子就要踢人。

    那小廝嚇得臉一白,忙往旁邊躲閃。卻是差點兒撞在一個紅袍少年身上。

    忙要道歉,卻在瞧見少年容貌的一瞬間傻在了那里——

    世上怎么有這般漂亮的少年!

    和陸瑄的俊美風華不同,少年的容貌卻是精致至極,眉毛濃淡得宜,鼻梁高挺適中,尤其是那雙帶點琥珀色的瞳仁,真真是比世上最漂亮的瑪瑙還要迷人。

    都說顏若好女,眼前這人就是了吧?

    可偏是不知為何,明明心里想看的緊,小廝只看了一眼,卻再不敢看第二眼,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了。

    陸瑄卻是瞇了瞇眼睛,至于他身旁那頭方才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灰驢更是早已低下頭,不住的往陸瑄身后縮——

    動物比人敏感,灰驢之所以突然這般老實,分明是源自于紅衣少年身上濃烈至極的殺氣。

    且陸瑄確定,他之前絕沒有和這少年打過交道。

    只一個無冤無仇的人,又如何第一次見面,就要這般毫不遮掩的釋放出殺氣來?

    可惜這樣的小兒科,于自己而言,卻是沒有絲毫用處。身上的凜冽殺氣隨即一泄而出。

    可憐灰驢本是想把新主子當成保護傘,再想不到,雙方竟是一丘之貉,一甩尾巴就從陸瑄身后跳開,緊挨著之前還一百個不待見的小廝,一人一驢,瑟瑟發(fā)抖著偎依成一團。

    那少年已是行至陸瑄身側(cè),挑挑眉,站住了腳,面無表情的對上陸瑄的視線:

    “陸閣老家的九少爺?”

    明明是少年人的清亮嗓音,卻是多了幾分陰森之意。

    紅袍,殺氣,十五六歲的少年,陸瑄面上不顯,腦海里卻已開始把所有線索集聚到一處,在少年抬腿準備離開時,緩緩道:

    “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