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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千金歸來(重生)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讓收藏評論和這酷夏的天氣一樣熱烈吧(*^__^*)

    ☆、惱火

    程慶軒咬著牙,瞪著蘊寧直喘粗氣。

    程駿和則是完全傻了眼,不認(rèn)識似的不停上下打量蘊寧,想要去拽蘊寧的動作也不自覺停住,竟是莫名生出些懊惱之意——

    和見到父親,總是駭?shù)耐米右话泱@恐莫名的自己相比,這死丫頭膽子也太大了些吧?

    “寧姐兒!”丁氏陡然覺得有些不妙,死死的盯著蘊寧,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這真是一直獨居后院沉默寡言到仿佛不存在一般的小女兒?

    才幾天功夫,如何就會和變了個人相仿?且最可怕的不是她的伶牙俐齒,而是對人心的揣度。

    但看程慶軒的外表,當(dāng)真是溫和知禮進(jìn)退得宜的謙謙君子,可也只有自己這個多年的枕邊人知道,這人有多好面子,而除了好面子之外,程慶軒最大的死xue,可不就是對名利的向往?

    當(dāng)初之所以能說動程慶軒搬家,可不就是利用了前者?而方才蘊寧的話,則無疑于一下命中了程慶軒的死xue。

    長公主殿下就是再會□□人,可她不是神仙,如何也不能讓一個人短短幾天內(nèi)就發(fā)生這么天翻地覆的變化。如果不是確定眼前這人確然是蘊寧無疑,丁氏簡直要懷疑這具皮囊下,藏著的是另一個幽魂了。

    只鬼神之說,又太過虛無縹緲,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可能——之前的老實全是這丫頭偽裝的,等老爺子回來,找到了依仗,便不屑再加以掩飾。

    看向蘊寧的眼神,一時越發(fā)幽深難測,偏臉上神情又是生氣又是傷心:

    “真是昏了頭了!再入了長公主的眼,別忘了你始終是我和你爹的女兒。世上哪有做女兒的竟敢威脅自己父親的?還不跪下來給你爹賠罪……”

    蘊寧靜靜睇了丁氏一眼,緩緩跪了下來,神情中殊無半點兒恐懼抑或后悔之意。

    丁氏臉上硬擠出來的慈愛之意,卻是怎么也掛不住了——

    這丫頭,好像生了一雙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

    一時又是憤怒又是喪氣。

    那邊不得已跟著程寶茹去了前面的采英采蓮,可不一直關(guān)注著這邊兒的情形?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蘊寧的動作,兩人登時就急了,偏是蘊寧始終沒什么表示,兩人也不敢擅自行事,一時竟是無計可施。

    程寶茹透過窗戶往外看了一眼,自然也把蘊寧被罰跪的情景盡收眼底,耷拉著的臉一下舒展了開來,登時一改之前的冷漠,無比熱情的親自布起茶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眼瞧著天色就要黑下來了,直挺挺跪著的蘊寧已是化成了黑暗中的一個剪影,卻是始終不肯如丁氏所言,低頭認(rèn)錯。

    一直沉默不語的程慶軒也終于有了動作,冷哼一聲道:

    “看在你對祖父還算孝順上,就先饒了你這一次。別跪著了,起來吧?!?/br>
    丁氏攥緊袖子里的錦帕,眼神一瞬間鋒利無比——

    再好面子終究抵不過對名利的渴望,自己這次,怕是要栽在一直以為還算無害的小女兒手里了。

    果然,下一刻程慶軒接著就道:“那個,你祖父身邊也離不得人,你就先留在他老人家身邊好好侍奉,記得切莫偷懶……不然就別怪為父心狠,數(shù)罪并罰!”

    “三日后我再來,若是到時你祖父依舊不開心,看我饒不饒得了你!”

    最好三天內(nèi),這丫頭能說的老爺子想通了,肯幫自己張羅,不然,絕饒不了她。

    只這般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卻是有些對丁氏不住。畢竟這般氣勢洶洶的跑來,可全是自己的決定,結(jié)果倒是讓她們母女起了嫌隙……

    心虛之下,竟是看都不敢看丁氏一眼,轉(zhuǎn)頭就走,走了一半又站住,咳嗽了一聲道:

    “對了,公主府送來的那些禮物,你一個小孩家家的,怕是無法周全,揀那些貴重的交給你母親,讓她先幫你保管著,沒得弄壞了,讓長公主殿下知曉了說咱們府里的人不知輕重……”

    程寶茹正好走過來,聞言立時興高采烈,忙接口道:

    “女兒去幫母親取來?!?/br>
    丁氏心里惱火至極,雖是不恥丈夫竟然拿女兒的東西來討好自己,卻更不愿瞧見蘊寧得意,當(dāng)下點了點頭,盯著蘊寧的眼睛慢聲道:

    “也好,你三meimei年紀(jì)還小,少不得就要你這個jiejie費些心了?!?/br>
    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不喜歡好看衣服、漂亮首飾的?更可況既是長公主所賜,必定俱是精品,拿了小女兒的心頭好,也算是先給她一個教訓(xùn)。

    程寶茹一時大喜過望,只覺憋了一天,這會兒終于揚眉吐氣,歡天喜地的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一揚下巴得意的沖蘊寧道:

    “既然爹娘有吩咐,少不得jiejie就幫三meimei一回了?!?/br>
    說著趾高氣揚的轉(zhuǎn)身,徑直接過下人從公主府馬車上抱下來的十多個精致匣子送回自家車上,又探頭仔細(xì)瞧了那些精美衣衫,卻是有些喪氣,實在是盡管程寶茹是jiejie,卻是蘊寧個頭更高,且相較于蘊寧的纖細(xì),程寶茹卻無疑過于豐滿了些,那些衣服,明顯是穿不上的。

    依舊有些氣不過,竟是伸手胡亂撥弄一通,本是疊放整齊的衣物瞬時變得凌亂不堪。

    蘊寧抿了抿唇,一旁冷眼瞧著,始終不開口。實在是這等行徑,根本就是祖父不在府里時,蘊寧面臨的常態(tài)。不管吃的還是用的,從來輪到自己時,都是別人剩下不要的……

    若然這會兒丁氏依舊想自己為這樣的事痛苦的話,卻是有點兒天真了。

    采英采蓮一旁瞧著,當(dāng)真是氣的肝兒都疼了,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那一家四口上了馬車,施施然而去。

    “婢子明日就回公主府,定要把這事告訴長公主殿下知道。”采蓮漲紅著臉,憤憤然道。就沒見過比這一家更沒規(guī)矩的了,那可是長公主殿下特意為姑娘挑選的,程家夫婦就這么著讓個庶女明目張膽的給拿走了,和那等強盜有什么兩樣。

    “不可?!碧N寧靜靜瞧著程家馬車消失的方向,“公主府事務(wù)繁多,這等小事,如何能再勞煩殿下?”

    長公主殿下愿意護(hù)著自己,卻不意味著要事事為自己做主。經(jīng)過一世,蘊寧明白,這世上,人情總是越用越少的,除非不得已,蘊寧并不想隨隨便便就把長公主的人情給糟蹋了去。

    且,自己又是長公主什么人,還能一輩子賴上公主府不成?便是有什么事,只有自己才是最可依靠的。

    “那就任他們把姑娘的東西搶了去?”采英也明顯很是不甘。

    “她們既然愿意放,就放著好了?!碧N寧卻是渾不在意,“走吧,天色晚了,也該歇著了。”

    按理說金銀也好首飾也罷,不過是些身外之物,長公主既是賜下來,就歸蘊寧所有,如何用,蘊寧做主就好,便是送了些給人也是無礙的。

    可那個人是誰,都不能是程寶茹。

    坐在車?yán)锏亩∈希@會兒心里也是一陣陣的發(fā)涼——一般的拾取別人挑揀剩下的,從前的程蘊寧一開始是小刺猬般哭鬧不停,然后則是委委屈屈的躲在一旁流淚,時間再久些,也就認(rèn)了命……

    唯有這次,明明她一句不愿的話也未說出口,那眼神卻再不復(fù)從前的死寂,反是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安。

    之前那種一切事情都脫離掌控的感覺竟是越來越強。

    “我聽說,武安侯府的人今兒個已經(jīng)到帝都了?!笨炊∈鲜冀K低著頭不說話,程慶軒不免有些不安。這些年來,早習(xí)慣了對丁氏百依百順,老爺子面前也就罷了,今兒個卻是為了個小輩拂了她的臉面,偏生丁氏還是在為自己謀劃……

    “還有他們府里的明珠,也跟著一道回來了呢。”

    始終神情淡淡的丁氏臉上神情瞬時變得生動起來:

    “老爺打哪兒聽來的?消息可真?”

    “再不會出錯的了,是我們尚書大人親口所說?!币姸∈辖K于肯搭理自己了,程慶軒忙不住點頭,“聽同僚的意思,尚書大人家有可能和武安侯府結(jié)親呢,因此大人對侯府的事自然就較為關(guān)注……”

    “既是尚書大人那里傳出來的,自不會有錯?!倍∈仙袂橐埠苡行﹦尤?,卻是蹙了下眉頭,“你方才說尚書府有可能和武安侯府結(jié)親?難不成是明珠,要議親了?”

    語氣里是按捺不住的急切,隱隱間還有些不滿:

    “我怎么記得,尚書府的嫡長子已是成親了?次子的話,怕是,有些配不住明珠吧?”

    “倒不是她,”程慶軒搖頭,“說是尚書府的次女,和侯府次子……明珠可是侯爺膝下唯一一個嫡女,天生要做掌家夫人的,尚書大人家的嫡子出身自是好的,可配明珠,還是差了些……”

    知道妻子自來最是疼愛這個甥女,程慶軒自然全撿著丁氏愛聽的說。

    程寶茹擺弄著首飾的手就頓了一下,側(cè)耳傾聽片刻,就有些心思不屬——

    武安侯府的袁明珠可不是和寧丫頭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當(dāng)日還是母親親自幫著接生的呢。還因為累著了,動了胎氣,竟是當(dāng)時就生下了蘊寧。那明珠小姐可是比自己還小著一歲。母親這般關(guān)心袁明珠的婚姻大事,不知什么時候,也能替自己選一個如意郎君……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果然漲了呢,雖然遠(yuǎn)沒有天氣火熱,可一樣開心,o(n_n)o謝謝各位親愛的

    ☆、狗咬狗

    馬車速度不慢,可老宅和棋牌胡同那里相距還是遠(yuǎn)了些,待得回至家中,已是掌燈時分了。

    看到主家的車子回來,門房忙顛顛的迎了出來:

    “老爺,有客人來了。”

    客人?程慶軒就愣了一下。

    都這個時辰了,還有什么人會到家里來拜訪?同僚是絕不可能,便是親戚,也無疑有些失禮。

    “是表少爺來了?!遍T房忙道。

    要說表少爺顧德忠也算是府里的常客,程慶軒也好,丁氏也罷,從來都是待他親切的緊,因而雖說家里主子都不在,見是顧德忠來了,門房依舊把人放了進(jìn)去。

    “是他?”丁氏先就變了臉色——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不是他,眼下會和小女兒鬧僵?

    “誰讓你放他進(jìn)來的?”程慶軒也很是惱火,再是不待見小女兒,可也不愿她的名聲被人壞掉——真出了個和人yin、奔的女兒,整個家族的女孩兒可不都得倒霉?到時候必會被老爺子和族長重罰!

    自己這個當(dāng)?shù)?,怕是也會跟著落個教女無方的惡名,在同僚中再也抬不起頭來。

    即便當(dāng)初程慶軒也對顧德忠維護(hù)的緊,也默許了丁氏把所有罪責(zé)都栽到兩個丫鬟身上,卻不代表程慶軒對顧德忠這個唯一的外甥就不膈應(yīng)。

    且明知道家里沒人,顧德忠還這么大剌剌的進(jìn)來,再加上自己可不也見過他往后院跑?

    怨不得兩個丫鬟會誤會,以致終是生出那么大一場風(fēng)波來。

    不是顧德忠那個小畜生,說不好這會兒工部主事的位置已是自己的了……

    當(dāng)下沉了臉對門房道:

    “你就是這么當(dāng)差的?明知道府里主子都不在,還把人放了進(jìn)去?若非念在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我必要把你攆了出去。以后不拘是誰,也不得隨意進(jìn)出府中!”

    門房被訓(xùn)得一愣一愣的,有心辯解丁氏吩咐過,但凡是顧德忠來,不需通稟就可以讓人進(jìn)去,卻在瞄到丁氏陰沉沉的臉色時,又把話咽了回去——

    算了,即便說出去怕是也沒用,說不得還會令太太動怒。到時候就出力不討好,兩面不是人了。

    卻是有些奇怪,也不知表少爺做了什么,怎么突然間就這么不招待見了呢?

    顧德忠這會兒也正煩躁無比。

    在回春堂受了一肚子的氣,顧德忠哪里肯罷休?本想著到程府來,怎么也要舅舅幫著出了這口惡氣!還有程蘊寧,竟然敢涮自己玩兒,那日約好一起離開程府,卻讓自己在老槐樹下枯站了許久,都不見她的影子。不是因為這個,自己哪里會淋了暴雨之下,病這么久?

    可氣鼓鼓的上門,卻被告知一家人全都出去了。就是從來都呆在后院罩房的程蘊寧都沒在家。

    顧德忠轉(zhuǎn)了個遍,除了些下人外,愣是一個人沒找到。

    這會兒可不正呆呆坐在那里生悶氣?

    聽到外面的動靜,顧德忠趕忙起身,剛走出去不遠(yuǎn),迎面就瞧見程慶軒四人,忙迎過去無比委屈道:

    “舅舅,舅母,你們可回來了!”

    本想著以兩人對自己的疼愛,定會問自己事情緣由,到時候自然要好好的給張懷玉告上一狀,哪想到程慶軒倒是停了下來,卻是冷哼一聲,瞧著他的眼神簡直是要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