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原來我是未來大佬的白月光?、億萬盛寵只為你、全能學(xué)霸[直播]、心跳怦怦怦、千金歸來(重生)、小先生一百歲、鄰居看我眼神好可怕、女主一直在找死、六十年代女醫(yī)生、一姐[古穿今]
這堂上坐滿人,大房、二房,還有幾個(gè)族父,都是老太太請(qǐng)來勸她的,也是作個(gè)見證,如今她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指責(zé)秦婠,聽得羅氏怒起:“老太太要怪怪我便是,我女兒是怎樣的人,我最清楚,她絕不會(huì)殺人,這定是誤會(huì)!” “老太太莫?jiǎng)优蠊媚镏伦杂泄俑樘?,今日還是只說咱們家事吧。”大房劉氏見老太太又要罵人,忙低眉順眼勸道。 秦老太太一想也是,便拍案:“不必多說,過繼之事我與你父親已決定……” 話未說完,外頭忽有人急奔至簾外。 “老太太,不……不得了了……咱們家門外頭來了好些人,都跟著游街的新科狀元爺來的,還有咱們家大姑娘……” 聽到秦婠,羅氏心頭一急,立刻喝道:“大姑娘怎么了?” “大姑娘陪著新科狀元爺來的,說是……說是迎接兄長(zhǎng)歸家……” “!”堂間眾人盡皆愕然。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我是親媽了吧? 第131章 狀元哥哥 秦府外的街巷已水泄不通,宮里出來的儀仗隊(duì)鑼鼓喧天停在府外,把秦府門口的護(hù)院門子面面相覷,不知出了何事。 秦家正門前已經(jīng)站滿圍觀民眾,擠在后面的壓著前頭人的肩,踮腳翹首,盡皆引頸長(zhǎng)望。不少年輕女子也擠在人群里,將往日矜持拋開,無數(shù)雙妙目含情脈脈只望向同個(gè)方向,手里的香袋香花帕子扔了滿地,只求一眼青睞。在秦家外院當(dāng)值的丫鬟聞?dòng)嵰捕稼s來躲在門后偷偷地看外頭坐在金鞍朱鬃馬上的男人。 今日殿試揭榜,金鑾殿傳臚唱名,皇帝欽點(diǎn)了狀元、榜眼、探花三甲,三甲在宮中領(lǐng)恩出來,由禮部?jī)x仗隊(duì)鳴鑼開道,騎馬經(jīng)皇城御街昭告天下,最后返家。 眼下在秦家府外的,就是新科狀元爺?shù)膬x仗,可誰也不知他為何停在秦府門外。 說起這位新狀元,短短半月就已經(jīng)名動(dòng)全京,大安立朝百余年來,便只出過這一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而他卻年僅十八,弱冠之歲獨(dú)占鰲頭,怎不讓人稱奇?況他又生得一副好容貌,今日著紅袍、戴金翎,更是氣宇軒昂、氣勢(shì)逼人,怎不引得一干女子如癡如狂?偶獲他一眼回眸,淺笑之間是天生的多情眉目,少年得意,正如當(dāng)空驕日,風(fēng)采奪目。 有人自后方緩步踱上前,手里把玩著地上拾到的一個(gè)香袋兒,噙笑而至,朝馬上的人打趣道:“你這人也太招搖了,今日也不知有多少姑娘要為了你睡不著覺。” 他不以為意地挑挑眉,一翻身利落下馬,落到她身邊:“招搖些別人才不敢再欺負(fù)你。下次他們?cè)僖ツ悖偷孟鹊嗔肯氯堑轿覄澆粍澦?。?/br> 秦婠入獄之事他是今日才知,心里正憋著氣,幸而見她安然無恙地出現(xiàn)在面前,不然他就將這皇城拆了也要替她討回公道。 秦婠“撲哧”笑了,這話也就他敢說,偏他還真有那股勁兒,果然是少年輕狂,真真地好。 這一笑似朝陽(yáng),沒他那么奪目,卻溫柔討喜,唇邊的梨渦像汪著醉人的酒,和秦望并肩,一放一收,恰如春夏,倒叫四周的人好一陣猜測(cè),那分明是秦府已外嫁的姑娘,如何會(huì)與狀元爺走到一起,又狀似親密。 稍頃,秦府大門敞開,管家抹著汗匆匆跑了,正要朝秦望行禮,卻見秦婠亦在門外站著,愈發(fā)納悶:“這位是新晉狀元爺寧公子吧?失敬失敬。今日是公子大喜之日,不知駕臨敝府有何貴干?” 秦望笑而不語(yǔ),秦婠上前:“老管家,我祖父與我父親可在家中?” “侯夫人?!惫芗矣殖灰?,“今日族中有位旁支族孫殿試排得四十六名,老太爺與大老爺正帶著大公子他們與他擺酒慶祝,才剛我已著人通稟老太爺他們。三老爺這幾日都在瑞芳園休養(yǎng)?!?/br> 秦家嫡系后輩今年沒有參加殿試者,倒是一位常得秦家資助的遠(yuǎn)房族親得了不錯(cuò)的名次,因進(jìn)京后他依附秦家借住秦府,故而今日秦厚禮便在家中設(shè)宴,請(qǐng)清客門人替他慶祝,也有籠絡(luò)拉拔之意。 “三老爺?shù)膫呀?jīng)診治,并無大恙,夫人可以寬心?!币詾榍貖榱颂礁付鴣?,管家又安慰一句。 秦婠笑笑:“老管家,勞煩你再通傳一聲吧,就說秦婠帶兄長(zhǎng)回家了。” 老管家一愣,秦婠卻朝秦望做個(gè)“請(qǐng)”的手勢(shì):“走,我?guī)闳ヒ姼赣H和母親?!?/br> ———— 秦婠到底沒能帶秦望到瑞芳園,因?yàn)榍厣侔缀土_碧妁都去了老太太那里,她原想著直接去見老太太,不料走到半路卻被秦厚禮身邊的人攔下,迎去了秦府正堂。 抵至正堂時(shí),堂間已滿是人。秦婠的祖父秦厚禮、大伯秦少華、長(zhǎng)房長(zhǎng)子秦帆等人皆在,另外還有些秦婠不太熟的族親,都跟堂間坐著,地面有些濕漬,堂間酒香菜氣未散,顯是匆匆撤去的宴席。 數(shù)雙目光緊緊盯著秦婠兄妹二人,秦望坦然入內(nèi)施禮:“晚生見過御史大人,小秦大人。” 秦厚禮與秦少華頜首還禮,秦少華一邊道:“寧公子客氣了。”一邊又讓上茶,秦厚禮卻沉默不語(yǔ),只用老謀深算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秦望,似要窺穿人心,卻見秦望不卑不亢站著,人如蘭芝玉樹,其風(fēng)采將堂間所有男人都?jí)毫诉^去。 十八歲便有這番成就,他秦家百年積世,都沒出過這樣的人才。 “婠兒,日前傳你涉及要案被順天府帶走,他們可為難你了?”秦厚禮又看了眼秦婠,心中似有所動(dòng),先朝她開了口。 “多謝祖父掛心。此案已經(jīng)皇上圣諭由大理寺接管,大理寺少卿卓大人已將孫女的冤屈洗凈,還孫女清白,孫女無礙?!鼻貖A烁I?,聲音清脆。 秦厚禮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溫言道:“如此我便放心。若再有難處,你可遣人來尋我?!?/br> 這慈愛作派與場(chǎng)面話因何而起,秦婠心中有數(shù),只笑著謝過,又聽秦厚禮問:“婠兒,才剛你在外頭說,帶你哥哥回家,不知你哥哥……” “祖父,大伯,大堂哥……”秦婠一口氣叫出十來人,神色漸肅,“今日秦婠歸家,只為一件事,那便是將我失散十八年的孿生哥哥帶回家中,認(rèn)祖歸宗!” 堂中眾人俱是一緊,秦帆年輕沉不住氣,脫口道:“你哥哥是……” “我哥哥就是今日金鑾傳臚的新科狀元寧非?!鼻貖湴恋靥鹣掳停蚝笸肆税氩?,將秦望徹底露于人前。 雖然已有預(yù)料,但這話仍叫滿室炸起,一時(shí)間嘩聲大作,秦家三房人心各異。 “寧非是我的老師從流匪手里救下我時(shí)給我取的名字?!碧峒岸鲙煟赝旃傲斯笆?,“不過meimei說,我的本名應(yīng)是秦望?!?/br> 秦少華走到寧非身前,鷹目刺人,問道:“你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世?又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 秦婠便代秦望將托曹星河尋兄之事,并秦望老師那處所獲消息一一說明,語(yǔ)畢秦望取出那襁褓一角,由秦婠呈于秦厚禮,秦厚禮瞇眼看著手中之物,秦少華已先開口:“單任幾句話與這塊布,恐怕不足為證,昔年我三弟三弟妹痛失愛子,曾在西北大肆尋找,知道這些的人并不少……” “大伯父,莫不是你想說,當(dāng)今圣上欽點(diǎn)的新科狀元,還需要來騙我們家一個(gè)三房長(zhǎng)子的身份?他要貪什么?”秦婠就料到有人會(huì)質(zhì)疑,這還是他已被欽點(diǎn)為狀元,若是個(gè)普通人,也不知會(huì)被如何刁難。 秦望不愿她滿身尖刺與人爭(zhēng)執(zhí),只把秦婠往后一護(hù),目露譏誚:“小秦大人說得是,晚生證明不了,也不想證明,更不需要你相信,我歸家是為了見父母meimei,為了不叫他們?cè)俦煌馊怂?,不是為了‘秦’這個(gè)姓,入不入你們宗譜,我無所謂?!?/br> 說話間他臉上現(xiàn)出少年人的乖張來,有著肆意而為的狂妄,秦家在他眼中,還真算不上什么。 “你!”秦少華接連被兄妹兩搶白,當(dāng)即沉下臉。 “胡鬧!”那廂秦厚禮已拍案而怒,“既是我秦家子孫,三房血脈,如何能不認(rèn)祖歸宗,入我宗譜?” 短短時(shí)間,他已想通。秦家百年到如今已然式微,他年邁力衰,已有力竭之勢(shì),大房不得圣心,與他政見相左,后輩之中又無有能之人,大多庸碌,食蔭而存,秦家頹勢(shì)已現(xiàn)。寧非卻是冉冉新星,三元及第的人才,古往今來能有幾人?不管是皇帝還是朝中肱骨大臣皆對(duì)其贊譽(yù)有加,其師又是名滿天下的大儒盧湛,他的前途,可謂一片光明。 就算他真是假的,只要認(rèn)下“秦”這個(gè)姓,便是秦家子孫。他若聰明,秦家花些氣力扶他上位,再叫秦家光耀百年,并非難事。 秦望卻只淡嘲地看他,年輕的眼眸似乎已看透他的想法,那張臉忽像極了年輕時(shí)的自己,叫秦厚禮又有些恍惚。 一時(shí)無人接話,堂間正沉默,外頭又進(jìn)來數(shù)人,卻是被抬進(jìn)來的秦少白與緊隨其后的羅碧妁,再往外去還有一長(zhǎng)溜的人,都是秦家女眷,因見堂間坐滿人,女眷便避到廊側(cè),只有長(zhǎng)媳劉氏扶著老太太進(jìn)來了。 “秦婠,我的兒!”羅碧妁一眼先瞧見秦婠,也顧不得行禮,上前就把人摟進(jìn)懷里,“你叫娘擔(dān)心死了?!?/br> 秦婠見著母親眼眶陡紅,拍著她的背安慰:“娘,我沒事了,這不是好好站著!” 那邊秦少白目光從妻女身上挪開,見到秦望只略作頜首后,便拿眼睛在滿室人中脧巡,他在找哪個(gè)人比較像自己的兒子。 “婠兒,他們說你把你哥哥帶回家了,快指給娘看,你哥哥……哥哥在哪里?”稍頃,羅碧妁抹干淚,扶著秦婠的肩膀一疊聲問,來稟報(bào)的人并沒說清楚誰是她哥哥。 秦婠把母親推到秦望面前:“母親,父親……”她又看向秦少白,“你們的兒子,我的親哥哥,就是今日新科狀元,你們見過的,寧非?!?/br> “……”羅氏頓愕,連秦少白也驚得站起。 突然之間,他們不止找回了兒子,還成了狀元的爹娘。巨大的驚喜砸得人腦中心中俱是一片空白。 而跟著進(jìn)來的秦老太太恰聽及此語(yǔ),已是目瞪口呆。 秦婠的聲音又緩緩流轉(zhuǎn):“其實(shí)女兒十天前就知曉些事了,不過哥哥說等過了殿試再來拜見你們,也免得他人說三道四,所以拖到今日?!?/br> 羅氏與秦婠肖似的眼眸里水霧頓滿,難以置信地看著秦望,不過片刻,淚水已縱橫而下,抬起的手都在打顫,想要觸碰秦望,卻又害怕一碰之下人會(huì)像這十八年來的噩夢(mèng),轉(zhuǎn)眼消失。 秦望溫和地托起羅氏的手,讓她輕輕撫上自己臉頰,他低低喚了聲:“母親,兒子不孝,回來晚了?!?/br> 羅氏說不出話,只不住地?fù)u頭,悲喜交加,淚水如夏日傾盆之雨,秦少白已踉蹌走到她身后,將妻子擁入懷里,口中安慰著:“碧妁,莫哭,這是喜事?!痹掚m如此,他卻也已雙眸通紅,只看著已然長(zhǎng)大成材的秦望。 歲月倥傯,轉(zhuǎn)眼十八年,人生過半,幸而有生之年,還能得見至親。 秦望眉眼間的凌厲不馴漸漸融化,他孤苦十八年,在市井街巷流離,也曾想過父母兄弟姐妹,可千思萬夢(mèng),終不及此時(shí)母親淚眼,無需言語(yǔ),已叫他胸懷guntang。 秦婠揉了揉眼,倒沒隨母親哭成淚人,只是抬眼見滿堂人都眼睜睜瞧著他們一家相認(rèn),秦老太太已走到秦厚禮身邊,見秦厚禮端坐不動(dòng),她也不敢隨意發(fā)話,正尋思著,后邊突然有個(gè)族親悄悄繞了過來,在她耳邊悄悄道:“老太太,你看這……那過繼一事?” 那人便是今日挑定原要過繼給三房那孩子的生父,是秦家的旁支。 秦厚禮聽到“過繼”二字,倏爾抬首,沉道:“過繼之事本就不妥,如今親子既歸,此事就此作罷,日后也不必再提!” “可是……”秦老太太欲言又止。 “還可是什么?”秦厚禮怒瞪她一眼,唬得秦老太太噤聲,“如今孫子回來,又是這般人才,你這做祖母難道不高興嗎?” 秦老太太不言,只朝秦望看去,不料正撞上秦望的眼。 他朝她笑得極冷,冷得她情不自禁一顫,沒來由地懼怕。 羅氏在堂上哭得收不住,秦厚禮見他們情緒激動(dòng),便著人把他們送回瑞芳園去,讓他們好好說體己話。秦婠挽著羅氏,秦望陪著秦少白,謝過秦厚禮后便出了正堂,廊下原來站的一眾女眷都齊往旁邊避去,秦婠不經(jīng)意間望見站在最后的人。 仍是淡淺的衣裳,秦舒已瘦了許多,雙頰削了進(jìn)去,不見原來的豐潤(rùn),原來的出塵之色便顯出三分寡淡刻薄來。她已經(jīng)很久沒在京中走動(dòng),親事定下,只等著嫁往江南,以這一身青春骨rou侍奉枯木殘年。 兩輩子之差,已是云泥之別,上輩子秦婠被秦家所棄,這輩子,輪到她了。 ———— 新科狀元是秦家三房失散多年的兒子之事,比鎮(zhèn)遠(yuǎn)侯夫人被關(guān)押入牢這事更快傳遍京城,半日不到,整個(gè)城不論貴踐都在談?wù)摯耸?,那酒肆茶館里的客人無不將此作為談資,一時(shí)間將秦家三房這尋子之事并秦望認(rèn)祖歸宗編得天花亂墜,整一出刀光劍影的江湖故事。 倒沒人再提及秦婠那案子,說起她,眾人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鎮(zhèn)元侯夫人,就是那新科狀元的meimei…… 大喜過后,接踵而來的便是疲憊。秦婠在秦家用過晚飯才匆匆踏上回沈府的馬車,她今日才出牢,老太太恐怕還等她回去問話,她不宜在娘家過夜。 秦望雖歸,但還要擇日開宗祠正式入宗譜拜祖先,秦厚禮要求此事大辦,所以還要再等些日子。但不管如何,秦家那邊今后有哥哥在,她也有了可以商量的人,不再獨(dú)木難支,已是大幸。 而眼下等著她的,卻是沈家那個(gè)無底深淵般的地方。 她已倦極。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哈哈哈哈,終于啊……下周出行要停更幾天時(shí)間,我感覺五月完結(jié)都有點(diǎn)懸了,怎么能寫得這么慢……我自我反省一下。 第132章 徹查 回到沈家,秦婠連衣裳都沒換就徑自先去了豐桂堂,沈老太太果然沒歇,正在屋里倚著,新提上來的丫鬟雪桔正在給她捏頭,力道不得心,讓沈老太太蹙了眉。雁歌已經(jīng)被打發(fā)出去了,雪桔頂替她的位置,但用起來卻比不上雁歌。 秦婠在榻前福身行禮,老太太打量著她,她神色平靜,舉止從容,沒有猝經(jīng)大劫后的惶惑委屈,老太太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起黃氏一案,秦婠一一答過,她陷入思忖 ,良久才道:“這事,你打算怎么辦?” “查!”秦婠聲音清如絲竹。 老太太撐起身子:“怎么查?” “從上到下,一個(gè)都不放?!鼻貖氐?。 老太太揮手:“你平安回來就好,在外頭委屈了這些時(shí)日,也倦了,回去休息吧。”語(yǔ)畢,又喚許嬤嬤,“阿音,明日起你協(xié)同夫人查這件事,一切就按夫人意思辦?!?/br> “是?!痹S嬤嬤躬身。 這是讓許嬤嬤代表老太太跟著她,一則替她撐腰,二則也有些監(jiān)管的意思,秦婠明白。 辭別老太太,秦婠回了蘅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