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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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秦婠已經(jīng)倚在羅漢榻上,身上蓋著厚毯,手里捧著熱茶急急地喝,只是才喝兩口,又不??人?,沒完沒了。 “怎么回事?”他箭步上前,順手將青紋絞來的帕子搶到手里,親自坐到秦婠身邊以熱帕拭上她唇角。 秦婠只把熱帕徑自取過展開,敷到臉上。沈浩初已往里坐到她身后,她虛軟一倒,就窩進(jìn)這人懷里。身體正乏力難擋,頭也撞鐘似的疼,她沒精力計較沈浩初的靠近,只軟綿綿地讓他抱住,閉了眼休息。 耳邊傳來幾句低語:“原來備的飯食不用上了,讓奉嫂另熬些軟爛的粥來?!?/br> 想是他在吩咐丫鬟做事,她也不吱聲,乖乖伏著,一時間屋里又安靜下來,溫?zé)岬闹父馆p輕揉上她額頭,指上沾的藥被揉散,清涼直鉆腦門。 “小婠兒,可還難受?我請大夫給你瞧瞧?”溫柔的聲音響起。 秦婠睜開眼縫,搖頭:“沒事,才剛吹了點(diǎn)冷風(fēng),犯了頭疾。這兩天話也說得多,嗓子有些啞,小毛病。” “家里有什么棘手的事?你要同我說說嗎?”沈浩初便將人扶起起,仍讓她倚著自己。 秦婠腳在毯里蹬了蹬,半瞇著眼看他半晌,才慢慢把今日發(fā)生的事說了。 四千兩對沈府來說不算大錢,但就像蛀蟲一樣,這些心懷鬼胎的人這里蛀一口,那里咬一塊,沈府百年家業(yè)便如參天大樹,再粗壯也難知這蛀蟲蟻食,更何這蛀蟲還是自家人。 這四千兩銀子,常興不敢擅自昧下,定也與宋氏脫不了干系,只是不知被挪用到何處去。 難怪邱清露要在這時撂挑子,可見每年年節(jié)都是拆東墻補(bǔ)西墻的時候。做得好了家里人覺得理所當(dāng)然,做不好了便只怪當(dāng)家的人,邱清露雖好強(qiáng),年年都補(bǔ)得體體面面,可這一次卻又牽涉到宋氏,還有她在一旁盯著,半點(diǎn)都錯不得,邱清露自然不想管這事,那孩子來得時機(jī)倒是剛好。 不過,她記得,上輩子邱清露這個孩子并沒保住,但為何滑胎,秦婠卻記不清了,二房對此事似乎諱莫如深,滑胎之后,沈浩文也沒把岳瑜迎進(jìn)門來,也不知二者是否有關(guān)。 “現(xiàn)在也不是查銀子去處的時候,四方齋的掌柜等著貨銀,我得給他變出這四千兩銀子來?!鼻貖炙粤藘陕?,唇觸到他喂來的茶,便就著他的手抿了半口。 “那你要怎么辦?解決了嗎?”沈浩初問道。 秦婠疲倦的臉上忽然露出狡黠的笑:“跑了一下午,勉強(qiáng)湊到四千兩。我把仲父要支的錢截下了?!?/br> 四千兩不多,這點(diǎn)錢她自己也掏得起,但她不甘愿替二房去填這個窟窿。既然是二房虧空的錢,就讓他們自己填吧。 她把沈二老爺沈從遠(yuǎn)已經(jīng)支了未領(lǐng)的兩千兩銀子扣下,又把宋氏和沈芳齡年前定的頭面玉飾都給退了,另外再停了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支出,這才湊足四千兩給四方齋的掌柜,解了燃眉之急。 不過這么做,明天二房的人該跳腳了。 “怎么?心疼你二嬸與三meimei了?”秦婠說完見他沉默,便挑眉問道。 沈浩初搖起頭:“心疼你。需要我?guī)兔椭ㄒ宦晝?,畢竟我還是這個府真正的主人。” “不用,我說了我自己可以,你莫怨我才是。過兩天你也要去大理寺,好好準(zhǔn)備。”秦婠說完這一通話,又得他軟語熨帖,心里煩躁早已消褪,又揚(yáng)起笑臉。 “別太逞能?!鄙蚝瞥醺┫骂^。 秦婠見他似要吻來,臉又大紅,才想要躲,不知想到什么,竟主動仰起頭來,把額頭湊到他唇邊。 沈浩初吻到滿唇藥膏,清涼刮舌,頓時臉色一變。 秦婠“咯咯”笑聲已透耳傳來。 這小丫頭,實在壞心。 ———— 今兒是初一,論理每逢初一、十五都是沈家二老爺進(jìn)暢春園陪正房宋氏的日子,但今晚暢春園并不太平。 先是沈二老爺沈從遠(yuǎn)吹胡子瞪眼地進(jìn)了暢春園,連宋氏給他備下的酒菜都沒碰一口就開始罵人,又掀翻滿桌酒菜,與宋氏大吵一架后怒而走人,緊接著便是三姑娘沈芳齡哭哭啼啼地鬧進(jìn)來,說自己定的幾件首飾原該下午送來,結(jié)果她等了整個下午都沒等著,一問之下方知讓人給退了。 宋氏被這些事鬧得頭疼,頌經(jīng)也無法平復(fù)心情。 “娘,你看秦婠,才剛掌家就已經(jīng)欺負(fù)到咱們頭上來了!你不想點(diǎn)辦法嗎?”沈芳齡哭道,一想到三房的沈芳潤與沈芳善在自己屋里巴巴呆了一下午就為見識她新打的頭面,結(jié)果她卻被打了臉面,這氣就噌噌往上冒。 “閉嘴!你鬧夠沒有?”宋氏把佛珠往案上狠狠一摔。 這大的小的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沈芳齡被嚇得噤聲,很快又委屈得不住啜泣。 屋里氣氛正凝滯,外頭有人掀簾快步進(jìn)來:“太太,抓著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得好像,圓房之后就不會有波折?哈哈哈 第55章 jian/情(蟲) 二更天,蘅園已然落鎖。細(xì)雪紛落,冬夜幽沉,只剩朱廊檐下挑的燈籠發(fā)出靜默的光,然而這寂靜很快被匆促的腳步聲打斷,“啪啪”的敲門聲打破寂靜。“來了來了。”值夜的婆子披著厚,喝了兩口燙熱的酒,過來瞧情況。 不多時,院里也響起腳步聲,將地上薄薄的積雪踩得嗄吱響。 “侯爺?!鼻锪б驯惑@醒,問明情況,進(jìn)了外間,隔著厚實的簾子回稟。 “外頭吵什么?”沈浩初未睡,還在燈下看書,一早就聽到外面的腳步。 “二太太那邊打發(fā)人來請夫人過去,說是……在椒汀軒里拿住個人,要夫人過去裁奪?!鼻锪Т曛执鸬?。 里面?zhèn)鞒龅穆曇舨粸樗鶆樱骸岸炝?,夫人早就歇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說?!?/br> 沈浩初想著早就在床上包成球睡得香沉的小丫頭,她累了整天,到這會才能安生歇一覺,天大的事也不值得吵醒她。 “我已經(jīng)說過,可陳mama不肯走……”秋璃道。 “讓她去回嬸娘,就說是我的意思,若再來吵鬧就綁了扔雪地里。鎮(zhèn)遠(yuǎn)侯府還輪不到別人撒野?!?/br> 沈浩初無動于衷,話里已染三分冷意。 秋璃便依言退下,自去傳話。 ———— “什么?!”宋氏拍案而起,臉色差到極點(diǎn),“真是他說的?” “回二太太,是侯爺說的?!彼问系呐惴筷恗ama垂手而立,小心翼翼地回答。 燭火搖曳幾下,宋氏的臉在火色中陰晴不定,手死死攥著佛珠,一動不動了許久。 鎮(zhèn)遠(yuǎn)侯府輪不到別人撒野? 那小畜牲還真敢說,果然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太太,現(xiàn)下該怎么辦?”陳mama看著房里被捆得結(jié)實跪在地上的女人問道。 那女人嘴被破布條子堵著,說不出半句話,只瞪大眼驚慌地看著宋氏,一身衣裳與發(fā)髻早被撕扯地凌亂。 “好,我便等明天,看秦婠怎么說?”宋氏思忖片刻,又緩緩落座,面色漸漸平靜。 陳mama端起茶奉上,壓低聲音道:“鬧出這種事,想必她也不愿聲張,那筆銀子的事她定會替太太遮掩一二,不過此非長久之計,常興家的已經(jīng)敗露,再追究下去只會越露越多。太太還是想法子將那窟窿填上才好。” “我如何不知要將窟窿填上,然而如今公中挪用的銀子和我的體己,都已經(jīng)投到……我一時半會哪里能籌到這些錢?”宋氏亦細(xì)聲道,手上佛珠捻得越來越快,不多時又露出笑容,“不必?fù)?dān)心,我已想到法子?!?/br> ———— 翌日,秦婠按時起來。屋外又蓋了層雪,窗子剛打開,冷風(fēng)就嗖嗖灌入,雖然冷卻也將屋里悶了整夜的空氣一掃而空。 “侯爺真那么說的?”秦婠坐在窗前呼吸新鮮空氣,臉被風(fēng)撲得紅通通。 秋璃已經(jīng)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都回稟給她。 “除了侯爺,還有誰敢和二太太說那樣的話?侯爺出去的時候交代了,若有難處只管遣人去尋他?!鼻锪⒋皯絷P(guān)上。 秦婠笑笑——鎮(zhèn)遠(yuǎn)侯府還輪不到別人撒野? 這人怎么總覺得她會被欺負(fù)呢?不過有靠山的感覺倒是好的很。 “我說夫人,您怎么還笑?”秋璃見狀急起,“現(xiàn)在那邊也不知拿了咱們什么把柄,您這才剛當(dāng)家呢,別鬧出事來。” “夏茉呢?”秦婠伸個懶腰起來,往外頭走去。 “夏茉……不在房里嗎?我昨晚在這兒值夜,沒見著她。”秋璃跟上她,眼中困惑閃過,恍悟,“夫人,該不會……” 兩人已行至門外,秦婠沒有回她,只朝門外候的人問道:“皎皎,能確定嗎?” 謝皎點(diǎn)頭:“可以。” “走吧?!鼻貖@口氣,腳步再無遲疑,帶著謝皎與秋璃出了蘅園,往椒汀軒走去。 ———— 椒汀軒在東大園與外院的相聯(lián)處,是二房的書房,不過二老爺沈從遠(yuǎn)不好俗務(wù),甚少來書房,這里便成了沈浩文讀書的地方。秦婠帶著謝皎與秋璃趕過來時,這里已經(jīng)站了幾個仆婦,都是二房的人。 “夫人來了?!蓖▊鞯穆曇繇戇^,秦婠邁進(jìn)了椒汀軒的偏廳里。 廳里人倒少,只有宋氏與她的心腹陳mama,謝皎與秋璃都被攔在了外頭。 宋氏安然坐在堂上喝茶,陳mama將秦婠迎進(jìn)廳中,她才放下茶,沖秦婠頜首。 “嬸娘?!鼻貖袀€禮,先歉道,“昨夜睡得沉,不知嬸娘遣人來尋我,還請嬸娘恕罪?!?/br> “無妨?!彼问衔⑿Γ?,“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倒是我大驚小怪了?!?/br> 秦婠便想起昨晚沈浩初說的話,知道她在淺嘲,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道聲“謝”接過陳mama送來的茶,問宋氏:“嬸娘昨夜說在這里拿住個人?不知到底何人?又發(fā)生了何事?” “去把人帶上來?!彼问铣恗ama吩咐一聲,又向秦婠溫言道,“我說了,你可別氣。昨兒夜里我這邊巡房的老mama在椒汀軒的廂房里發(fā)現(xiàn)個鬼鬼祟祟的人,開頭只當(dāng)是有人進(jìn)椒汀軒偷東西,便當(dāng)場拿下,起燈后才發(fā)現(xiàn)是咱們后園的丫鬟……” “嬸娘有話請直說?!鼻貖犓杂种?,只用試探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視,便道。 “罷了,我說多也無用,你還是自己瞧吧?!彼问蠀s打住話頭,下巴朝簾子處呶呶。 簾子被人掀開,兩個壯實的仆婦架著衣裳凌亂的丫鬟走到廳間,將人往地上一摜。那丫鬟穿得單薄,身上不過是件夾棉的綾襖,下頭是條紅綢裙,水蛇似的腰肢不足一握,襟口開得松,隱約可見里邊大紅的兜兒與半片雪白酥/胸,頭發(fā)雖已亂,那臉上抹的脂粉卻還都在,細(xì)描的黛眉與抿得殷紅的唇,縱是狼狽不堪也嫵媚動人。 “夏茉?!”秦婠大驚,拍案而起,“怎會是你?” 夏茉抬頭,被凍了一宿的身體瑟瑟發(fā)抖,朝秦婠“嗚嗚”直叫。 宋氏對她驚怒的反應(yīng)很滿意,跟著站起道:“前些日子我就聽說她常往這邊跑,我原想找個機(jī)會提醒你一番,沒料到這幾日事多就給忘了,叫她做出這等沒臉的事,幸而昨日我兒在書院與同窗秉燭攻讀,并未回府,才不致犯下大錯。” 秦婠又怒又羞,氣得渾身顫抖,被宋氏按住了手。 半夜三更在爺們的書房出現(xiàn),又穿成這副德性,誰看不出來她在盤算什么? “丫鬟大了,心思活了,貪慕少爺公子也不足為奇,可做出這樣敗壞德行的事,卻是斷不容許的。我因見是你的陪房丫頭,這才沒聲張,只悄悄叫了你過來。你年紀(jì)輕,沒經(jīng)事,壓不住下人也是有的,這樣勾引主子、貪慕虛榮的賤婢,要是傳了出去,敗壞的可是你的名聲?!彼问弦贿呎f一邊繞到她身后,雙手又緩緩落在她肩頭,蠱惑般道,“難保不會有人說是你失德才教出這樣的丫頭,竟要爬大伯哥的床行那下作之事,要是落到老太太耳朵里,可就更不好了,她老人家最見不得這樣的事,浩文的春闈之試又是眼下府里最重要的事……” 地上的夏茉死命搖著頭,膝蓋往前爬到秦婠身邊,叫得越發(fā)厲害。 秦婠囁嚅著唇,仿佛受了莫大恥辱。 宋氏意有所指地勸她:“聽嬸娘一句勸,當(dāng)放則放,逞一時之氣沒用,撕破臉對大家都不好。如今這丫頭的發(fā)落,憑你一句話,治她個偷盜之罪,打幾板子或配人或賣了,都好說?!?/br> “嬸娘所言甚是?!鼻貖藭r方開口,聲音透著顫意,“多謝嬸娘指點(diǎn),秦婠知道分寸。” 宋氏滿意地松開手,聽她又道:“這丫頭自小便服侍我,行事素來穩(wěn)妥,我竟不知……”她說著哽咽了兩聲,續(xù)道,“嬸娘,我想與她說兩句話。” 宋氏見她服軟,,便使了個眼色,陳mama立刻上前將夏茉口里的布條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