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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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點點頭,滿意道:“你明白便好,去吧,忙你的事去?!?/br> 夏茉行個禮,嚼著淚退下。秦婠的溫柔卻已化作滿眼冷意,只看著夏茉的背影沉默不語。秋璃跟著秦婠最久,一眼瞧出她的不對來。 “夫人,夏茉她……” 秦婠不答,徑自出了側(cè)邊的月門往敘海閣走去。剛才那話雖只是安撫夏茉,卻也不是假話。這輩子什么都沒發(fā)生,夏茉要是愿意忠心于她,她自然會留條好路給夏茉,但倘若夏茉仍一意孤行,她也饒其不得。 這是她最后一次警告夏茉,可看上去夏茉仍舊沒有聽進(jìn)心里。 ———— 秦婠的沉默讓秋璃也心頭惴惴,直到出了蘅園,她才聽秦婠開口。 “秋璃,最近夏茉可有異常舉動?” “沒呀,夫人不是讓她上外頭打聽消息?她就經(jīng)常往外跑,各處走動?!鼻锪дf著露出思忖神色。 “她最近手頭可松動?”秦婠又問她。 “也沒有,前兒她領(lǐng)了月銀還嚷說要把銀子都攢起來,我們湊份讓奉哥買些糖果子回來,她都不肯加入,就知道占我們便宜。”秋璃回憶起來。 蘅園的丫鬟里面,秋璃、青紋、夏茉與蟬枝都是資歷最老的,但每個園子一等丫鬟的數(shù)量有限,為了公平,秦婠抬秋璃與青紋為一等,夏茉與蟬枝都二等,不過每月秦婠另外會拿些銀兩出來將兩人的月銀補(bǔ)到一等,共有二兩銀子。 丫鬟們的吃穿住都在園里,這二兩銀不過她們零用,若是平日手頭不松,這二兩銀子都能盡數(shù)攢下,夏茉就是愛攢錢的人。 “她近日都往哪里跑?”秦婠忖道。 既然手上不松,夏茉身上那幾件體面的首飾又從何而來?那耳珰與鐲子上的珍珠,一看便價值不菲,再有她身上那股香,冰麝味道很濃,也不是府里給下人用的熏香,倒像是主子們用的香。 “最近……好像往東邊的園子跑得多些,常聽她說起東園那些丫鬟婆子的事,問她去做什么,她又不肯說?!鼻锪дf罷又想到一事,狐疑開口,“不過她這幾天似乎常趁我當(dāng)值時跑出去,我原也不知道,但昨兒……侯爺與夫人進(jìn)屋后不要我們侍候,我就提早回房了,正好見她收拾得光鮮出去,園門落鎖前才回來,我覺得奇怪,就去鎖門的周mama那兒問了,周mama說她這樣已經(jīng)有三四次了,每回都說是奉夫人的命出去?!?/br> 園里一二等的丫鬟都是二人一間屋子,秋璃與夏茉同住一屋,不過秋璃因要近身侍候秦婠,所以呆在自己屋里的時間不多,也難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夏茉動向。 秦婠把手爐貼胸捧緊,沉吟不語。東園是沈府的大花園,與外院爺們的書房及學(xué)堂等地方相連,進(jìn)進(jìn)出出的常能遇見沈家男人。若是上輩子,沈浩初住在瀚海閣,夏茉常往那里鉆,她倒能明白是為了要遇沈浩初,可現(xiàn)在沈浩初已經(jīng)搬回蘅園,她還有什么理由這么做? 這輩子沈浩初脾性大變,根本不給身邊其她女人可趁之機(jī),除了總要欺負(fù)她之外,他對所有丫鬟都不假辭色,連跟他最親厚的青紋也不例外。自打上回他懲治過青紋后,園里的丫鬟再沒敢靠近他的,夏茉也已經(jīng)很久沒往沈浩初跟著湊了。 聯(lián)想到夏茉近期舉動,秦婠臉色驟變。 夏茉還是那個想攀高枝的夏茉。她和青紋不一樣,青紋為的是情,她為的是利,所以沈浩初對兩人表現(xiàn)出明顯的抗拒后,青紋是死心,而夏茉……她改變了目標(biāo)。 看她身上新得的首飾,應(yīng)該是得手了。 可會是誰呢? 她最近忙著別的事,竟讓夏茉在自己眼皮下底下鉆了空子,秦婠倏爾攥緊手爐。 不管是誰,傳出去都不是件好事。 ———— 真是一樁事才了,一樁事又起。秦婠頭疼地拿手爐往眉心上按了按,讓那點暖意燙走心頭寒冷。說話間二人已走到敘海閣前,卻見敘海閣里的人亂哄哄站著,像沒了主心骨般焦灼不安。 “出了何事?”秦婠暫按心事,由秋璃扶著自己邁入其間。 一見她出現(xiàn),廳里原等著回話的管事婆子們都自動退到兩邊,讓出道來。 “回夫人話,才剛文大/奶奶在這里點卯時突然昏闕?!庇袀€年近四旬的婆子上前回話。 “什么?”原正往前走的秦婠猛地轉(zhuǎn)身,“幾時的事?如今人呢?可知是何原因?” “半個時辰前的事,現(xiàn)下已經(jīng)送回芷園,是何原因奴婢們就不知,已經(jīng)派人去請大夫了,這會應(yīng)該到了?!蹦瞧抛庸Ь椿氐?。 秦婠點點頭,喚秋璃:“既是如此,咱們先去芷園瞧瞧嫂子?!?/br> 語罷她正要走,卻立刻被廳里幾個管事的給圍住。 “夫人,現(xiàn)下咱們手里正有幾樁要緊的事等著大/奶奶發(fā)落,您看這……” “是啊,年下好幾件事都等著……” 眾人七嘴八舌鬧起,個個手里都拿著本賬冊往她面前湊,秦婠抬手喝道:“好了!”底下人頓時噤聲,她嘆口氣,沉聲道:“我知道你們心急,但現(xiàn)下大/奶奶病倒也沒法子,我也不能擅自替她作主,你們讓我想想辦法?!?/br> “夫人請上座?!鄙砗笥袀€年輕些的媳婦取來迎枕,請她坐下。 秦婠也不推卻,兩步走到錦榻上坐下又道:“秋璃,你回蘅園把蟬枝找來,你親自去芷園問問情況,再讓青紋去老太太那兒說一聲?!?/br> “是?!鼻锪?yīng)聲而去,匆匆出了敘海閣。 “這樣吧,你們揀要緊事說與我聽,我給你們記著,一會去看嫂子時稟于她裁奪,其余事你們自己斟酌著,若有舊例可循就按舊例來辦,棘手的便先緩個一兩天,可好?”秦婠并不急著在這節(jié)骨眼上好強(qiáng)出頭,攬下所有事,只是想了折衷辦法。 底下的人見她沉穩(wěn),也都慢慢靜下來,幾人商量了兩句,便逐一上前回事。秦婠捧著新上的茶,一邊慢慢抿著,一邊記下她們說的事。 蟬枝不多時便到敘海閣,有她從旁協(xié)助,秦婠便覺輕松不少。 這一大家子吃喝嚼用的事,不過柴米油鹽、人情往來,看著沒什么,可一接觸她才發(fā)現(xiàn)這其中有四五門的學(xué)問在里頭,幸虧有個蟬枝。蟬枝在沈府呆了多年,對沈府的了解遠(yuǎn)勝過她,這便是她最早看中蟬枝的地方。 待到秦婠與蟬枝聽完這些管事婆子們的回稟,時間也過了足足一個時辰,秦婠這趟出來連早飯都沒吃,本欲巡完園再回蘅園用飯,現(xiàn)下已是不可能了,她只得又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去芷園看邱清露。 ———— 芷園大小與格局都與蘅園差不多,如今進(jìn)進(jìn)出出的滿是人。秦婠與蟬枝到時,大夫剛號了脈開完方子離開,邱清露的丫鬟夢芝親自送人出來。 “夫人,您怎么過來了?!眽糁セ仡^時正好瞧見秦婠,忙笑著迎過來。 秦婠見她面帶喜色,不似擔(dān)憂的模樣,不由問她:“我早上去了敘海閣,聽說嫂子暈倒,所以過來看看。本當(dāng)早點過來,不想被幾位管事婆子給纏住了……” “秋璃來的時候已經(jīng)說過,夫人有心了?!眽糁ヒ送镒?。 兩人走到廊下,秦婠正要問她邱清露是何病,卻聞得里面?zhèn)鱽砩n老笑聲。 “老太太也驚動了?”秦婠詫異地看向夢芝。 那笑聲正是沈家老太太的,她已許久沒有聽到老太太發(fā)出這樣的笑聲了。 “是呀,老太太心疼大/奶奶,所以親自過來了?!眽糁ゲ粺o得意道。 秦婠便又聽到里傳來道喜聲。 “恭喜老太太、二太太,咱們屋里又要再添個小金孫了?!庇腥诵χЬS,聲音里掩不盡的喜意,“要說咱們大/奶奶,那真是個有福的,進(jìn)門沒多久就給府上添了一雙兒女,如今又有了!真真福氣。” “我這孫媳婦是個好的,年輕穩(wěn)重,里外cao持,又替我沈府生兒育女,是我沈家之幸?!崩咸榱恋穆曇魝鱽?,話里話外都夸邱清露。 秦婠腳步頓止。 邱清露又有了? “是啊,我可羨慕壞了,想我那兒媳婦進(jìn)門都有半年了,每夜都占著我兒不放,肚皮還是沒個動靜……”那人又羨又嘆地道。 秦婠長吐出一口氣——她有點不想進(jìn)去了。 正猶豫著,忽有只手掌貼到她腹上,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為何在外頭站著,不進(jìn)去?早上沒吃飯?肚子都扁了?!?/br> 她一嚇,還不待轉(zhuǎn)頭,就聽院里的丫鬟們行禮:“侯爺,文爺?!?/br> 沈浩初和沈浩文都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暈暈的。 第53章 十八歲之約 “啪”,秦婠面紅耳赤地往沈浩初手背輕拍一掌,惹來后者低笑,貼著她小腹的手收緊,秦婠上身一倒,后背與后腦均貼到他胸前。 “你干什么?這么多人看著呢!”秦婠急了。 “怕什么?”沈浩初嘴里說著,怕她真跳腳,改為牽手。 “大哥?!鼻貖呀?jīng)看到沈浩文過來,奈何手被人攥著,行不得禮,只好打聲招呼勉強(qiáng)應(yīng)付。 好在沈浩文并不講究這些,也只回了聲“弟妹來了,快進(jìn)屋”,便當(dāng)先一步進(jìn)去。 這沈浩文雖是二房所出,但生得比沈浩初早,大了他四歲,如今已二十有五。鎮(zhèn)遠(yuǎn)侯的爵位落在長房,二房這一支要想有所發(fā)展只能走科舉之途,不過二老爺沈從遠(yuǎn)是個不長進(jìn)的,仗著祖上福蔭鎮(zhèn)日胡混,慣會在外散財享樂,只考到個秀才就再沒作為,幸而生的這嫡子沈浩文在宋氏嚴(yán)厲教導(dǎo)下還算成材,前年秋闈已得了舉人,又在家里刻苦攻讀一年,如今打算參加年后的春闈,若能一舉登科成為貢士,那也算功名在望了。 可以說,沈浩文是整個二房的希望,不過秦婠記得,沈浩文在這次春闈里并未高中,自那以后沈浩文便有些消沉,每日怨天尤人,倒把課業(yè)荒廢大半,宋氏便打起鎮(zhèn)遠(yuǎn)侯爵位的主意,與大房勢如水火。 秦婠有時會想,如果沈浩文能夠振作起來考得功名,不必再依賴鎮(zhèn)遠(yuǎn)侯的祖蔭,大房二房雖有嫌隙,也不會走到那般田地。 必有欲求之物,求而不得,私心才生。 “進(jìn)去吧?!鄙蚝瞥鯛恐餐镒呷?。 秦婠甩手:“你來這兒做什么?也來看大嫂?” “我來接你的。剛才和大哥在外院見客,聽說這事猜到你會在這里,所以過來了。順便,再給你當(dāng)回?fù)跫疲甙?。”沈浩初拉得緊,沒讓她甩開手。 擋箭牌? 秦婠心里琢磨一下,忽然明白,頓時滿面發(fā)燙。 ———— 屋里攏著炭火,廳中坐滿人,屋內(nèi)雖暖和卻發(fā)悶,還散發(fā)著濃郁的藥味,聞著不太舒服。笑聲不斷響起,大多是道喜的吉祥話,秦婠跟著沈浩初進(jìn)去,展眼望過,邱清露并不在廳上,想來在寢間里頭歇著,堂中坐著的人怕吵到她休息,就在這里說說話,除了老太太與宋氏之外,另外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穿著緞面襖子,頭上簪著兩根赤金簪子,見到沈浩初與沈浩文進(jìn)來就先起身,朝兩人行禮:“侯爺,浩文?!?/br> 沈浩初不過點點頭,沈浩文已親切道:“姨媽來了?” 原來那婦人便是宋氏的娘家meimei小宋氏,嫁給臨省的富戶,不過三年前男人病死了,族里為了家產(chǎn)爭奪不休,她這一房被族中欺負(fù)得厲害,就帶著兒子一家和女兒進(jìn)京投奔宋氏。 “瑜meimei。”沈浩文又朝小宋氏身后站的少女點頭招呼,得了聲嬌柔的“浩文表哥”,他這才臉皮微紅地與去給老太太和宋氏見禮。 那廂沈浩初早就帶著秦婠見完禮,秦婠便趁沈浩文行禮的空檔打量站在小宋氏身后的姑娘。那姑娘穿桃紅的百蝶穿花襖,怯生生的瓜子臉上一雙杏眼含煙汪水地看人,多說兩句話就要臉紅,正是沈浩文的表妹岳瑜。 若是秦婠沒記錯,這位岳瑜表妹正是宋氏看中想讓沈浩文收進(jìn)房的人,岳瑜出身商賈之家,家中又兄弟照拂,小宋氏看中了鎮(zhèn)遠(yuǎn)侯家的爵位勢力,想將女兒嫁進(jìn)來好鎮(zhèn)鎮(zhèn)丈夫族人,兒子也能多分點家產(chǎn),所以允了這門婚,甘愿讓女兒為良妾。而這岳瑜和沈浩文自小相識,有些青梅竹馬的情份,再加上岳瑜雖為商賈之女,卻從小識文認(rèn)字,與沈浩文相處時紅袖添香,自有一段邱清露及不上的溫柔勁兒,沈浩文也是喜歡得很。 要說沈浩文和沈浩初這兩兄弟,性格真是南轅北轍,一個崇文,一個好武,一個多情,一個專情。多情的那個是各花皆好,個個都想要,最后個個都傷;專情的那位,深情錯付,傷人傷己,也沒落個好。 說到底,都是一樣。 秦婠又望向這兩兄弟。二人并排站在老太太面前,都是玉樹臨風(fēng)的模樣,沈浩文比沈浩初瘦些,身上有屬于文人特有的風(fēng)流意態(tài),眉眼溫潤多情,與沈浩初的少年英挺不一樣。沈浩初比沈浩文長得好,身量也更健碩些,卻不如他溫文爾雅,身上還有紈绔戾氣——當(dāng)然,這是過去的沈浩初,現(xiàn)在嘛……原諒她,她怎么看,怎么都覺得如今的沈浩初沉穩(wěn)有余,厚重有加,倒比年長了四歲的沈浩文還要成熟。 “看什么呢?”沈浩初暗暗扯了她一下。 秦婠想歸想,一心兩用并沒走神,早就聽到小宋氏在夸自己,千篇一律的褒贊,她只禮貌地謙虛兩聲,豈料這小宋氏大約是在商賈之家呆久了,說話總帶著刻意討好,也有些粗鄙,不知分寸。 “老太太真有福氣,我瞧夫人這身段也是個好生養(yǎng)的,想必將來也要兒女滿堂,不知現(xiàn)下……” 說話間,她只拿眼睛在秦婠腹臀間來回掃。 秦婠被看得羞惱,往沈浩初身后一縮, “你不是來看大嫂的,還有些家事要請教她?快進(jìn)去吧。我在這里等你?!鄙蚝瞥醪粍勇暽_口。 秦婠如獲大赦般往內(nèi)室避去,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后宋氏溫柔慈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