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關(guān)于更新:入v前兩章更新時間會比較早一些,后面的更新時間不變,最晚晚上九點更新上來,如果有意外會提前說明。 多謝支持!?。。。。。。。。。。。。。。。勰銈儯。。。。。。。?/br> 第26章 墜臺(修) 徐太妃的壽宴辦在棲鳳山的別苑里,那棲鳳山上紅楓遍植,一到深秋便如紅霞滿天,宛如有鳳來棲,所以名為棲鳳山,不過在別苑的金潛湖畔種有一片銀杏樹,此時已金黃滿樹,倒映入湖,恰似潛龍浮鱗,故這里又被稱作藏龍棲鳳地。 馬車魚貫停在別苑的明芳門外,秦婠跟著沈浩初從馬車上下來,山間秋風襲來,比城中要冷,沈浩初見她打算脫斗篷,忙阻止:“進去了再脫,這里不比城中,小心著寒。” 說完他又轉(zhuǎn)頭叮囑兩個meimei:“你們也一樣?!?/br> 沈芳華聽話地點點頭,緊緊挨到秦婠身邊,只有沈芳齡看著明芳門越來越多的人,念著斗篷下那條新做的月華裙,安心要壓過沈芳華,又想博人目光,便一意孤行脫下斗篷甩給身后仆婦,昂頭道:“我不冷?!?/br> 豈料話才落地,就叫風撲得打了個噴嚏,秦婠因想今日是她帶姑娘們過來,若是沈芳病了她也有責任,便想勸她,誰知她已不管不顧地朝前行去,秦婠也無可奈何,只得拉了沈芳華跟去。 才走了一段距離,秦婠又遇到前頭讓道的顧家人。顧夫人帶著大兒媳蘇縈并家里兩個姑娘前來打招呼,相互行過禮,正要相邀同行,便聽到明芳門前傳來宮人唱名聲—— 康王殿下到。大理寺少卿卓北安到。 秦婠忙翹首而望,可惜還隔著一段距離,中間又有不少人,她個子矮看不到,于是不管不顧地攀著沈浩初的手臂踮起腳尖,總算如愿以償看到個披著鶴氅的背影。分明是秋初涼爽時節(jié),卓北安身上已經(jīng)披了厚重氅衣,略微弓著背,行走之間似乎正在咳嗽,可惜她瞧不見正臉,有些失望。 “看夠了沒有?”沈浩初好笑地問她。 秦婠收回目光,皺皺鼻子,換回老成持重的表情,正要朝前走,卻發(fā)現(xiàn)另一個沒有看夠的人。 秋風拂動衣裙,薄金的光芒鍍在清瘦玲瓏的身體上,讓蘇縈沉靜的溫柔化成風里隱晦的憂愁。 “蘇縈jiejie?”她拋下沈浩初,靠近蘇縈,小聲喚她。 蘇縈回神莞爾一笑,驅(qū)散薄憂,在秦婠眼中溫柔得像天邊云朵,和卓北安恰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可惜…… ———— 蘇卓兩家是世交,二人的親事自小就已定下,卓北安從小天資聰穎,蘇縈也溫柔端敏,二人不僅門當戶對,模樣、品性無一不配,本該是兆京里的一樁美事,只可惜卓北安的宿疾從五歲開始便一日重過一日。 卓家為了他的病訪遍大安名醫(yī),得到的卻全是活不過三十的結(jié)論,無一例外。英年早逝似乎成了他的標記,與針藥一起,伴他成長。 蘇縈是蘇家長女,受盡父母寵愛,眼見兒女漸大,可卓北安之癥卻藥石無用,沒有哪對父母愿意把掌上明珠嫁給注定早夭的男人,蘇家也一樣。所以在蘇縈及笄前一年,蘇家打算向卓家退親,只是礙于兩家交情,又怕此事傳出后蘇縈落個貪圖安逸的名聲,故一直難以開口,直到卓家主動退親。 親事是卓北安親自上門退的,退親的書信也是他親手所書,包括當年定親的信物也由他一并帶到蘇府。退親的所有過錯,卓北安一力承擔,沒讓蘇縈受半點口舌之伐。 兩家親事就此作罷,蘇縈及笄后便很快另擇良人,而卓北安卻再沒議過親。 秦婠記得自己父親提起這事時曾說過,一個男人的擔當,不在他有過多少輝煌的功績,而在于面對世人種種質(zhì)疑與誤解時,他能勇于承擔所有不公平,并無懼一切目光,坦然磊落地活著。 在她心里,這樣的男人,除了自己的父親,就只有一個卓北安。 蘇縈與卓北安的故事,一直都讓秦婠唏噓,那樣好的卓北安,也值得這世上最好的女人生死相伴吧。 ———— 沈浩初不知道秦婠心里彎彎繞繞的纖細,他見秦婠親熱地挽著蘇縈說話,旁邊又是一眾女眷,便離得遠遠跟著。到了飛儀堂前,男賓女客分而行之,他與秦婠不得不分開。 “記得我說的話,嗯?”臨去之前,他還是把秦婠從蘇縈那里截過來叮囑了一番。 “知道了?!鼻貖訔壦膯?,無非是些穿衣飲食上的事,值得他特地來說。 蘇縈掩唇竊笑起來,等沈浩初無奈離去后才取笑她:“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小侯爺待你如此體貼,可是世間少有?!?/br> 兩人一陣交談,早已熟稔不少,蘇縈才嫁人兩年,秦婠也是新婦,正是最易結(jié)交的年歲。 “是呀,少有?!鼻貖亓艘痪?,世間少有的差。 說話間眾人過了飛儀堂,女眷往南行去,到了飛煙閣,眾仆婦丫鬟都被留下,只剩各府夫人姑娘再往里去。這別苑極大,依山傍水而修,景致秀麗,樹木掩映處皆可見飛檐翹角與屋脊瑞獸,溫室培育的花朵在秋日盛放,被擺于園中與長廊各處,別有一番爭奇斗艷的景象,各色溫馴的寵獸放養(yǎng)四處,白鶴靈鹿不懼生人,引得眾女眷嘰嘰喳喳笑語聲不斷,和著遠處的絲竹宮樂悠然而揚,竟是個仙境般的所在,而漫步其間云鬢高聳、彩衣翩然的眾女,恰似天宮仙娥,人影無分,真真是人間富貴鄉(xiāng),皆是盛朝大安的繁華之象。 秦婠也有些恍惚,跟著蘇縈穿過層巒疊翠的石山群,到了臨仙臺的飛閣中,那里已聚了不少人,秦婠與沈芳華等人這才將斗篷除下交給宮人。沈芳齡因為斗篷除得早,加之為了漂亮穿的又單薄,早已打了不知多少個噴嚏,此時鼻頭已紅,拿著帕子不住地壓,有些不雅,已惹得周圍同齡姑娘側(cè)目。沈芳華那斗篷一除,身上的梅下鳴鶴裙大放異彩,與她臉上的梅妝相應,又暗合這別苑盛景,不止富貴喜慶,還時興非常,將沈芳華的沉默妝點作清冷,一掃從前拘謹之氣,一身上下首飾雖不多,卻件件是點睛之品,襯得沈芳華清貴非常,立時俘獲眾多目光,無人再看沈芳齡。 秦婠這人有個嗜好,她自己不愛打扮,卻極喜歡打扮別人,不論男女不論大小,再加上有了上輩子的記憶,時興的妝容信手拈來,這滿堂女子能作她對手的,恐怕少之又少。 沈芳齡氣得咬著絲帕恨恨看著秦婠,秦婠卻勾唇一笑,道:“三meimei,你穿得這般單薄,可要我尋人將你的斗篷取來?”沈芳齡待要反駁,開口又是一個噴嚏,秦婠只好讓宮人給她拿個手爐過來,旁邊幾家夫人圍過來打聽沈芳華,秦婠便無暇再顧沈芳齡,轉(zhuǎn)而認真與幾位夫人太太說起話來。 沈芳華甚少出度這樣的場合,外人不知沈家四姑娘,少不得多打聽了幾句,那廂沈芳華已被幾位姑娘拉著問妝容衣裳。沈芳華話雖少人卻溫厚,有問必答,很快就贏了不少好感。秦婠才應對完幾個夫人,又被沈芳華帶過來的姑娘們圍住。 “妝容是嫂子替我畫的,衣裳首飾也是嫂子挑的,你們有話問她便是?!焙眯﹩栴}沈芳華也答不上來,只好帶著人來尋秦婠。 年輕的少女們都很活潑,而秦婠又沒有架子,見完禮后便圍著秦婠問個沒完,秦婠少不得一一解答,外人眼中便只見個年輕的小媳婦被眾少女簇擁著,嬌俏討喜,既有為人婦的穩(wěn)重,又有些少女的天真,不論是與各家夫人太太在一塊,還是和少不知事的姑娘們在一塊,都極融洽。 有人問起秦婠,蘇縈恰在一旁,溫柔地回答,那人驚奇非常:“那便是秦家大姑娘?” 后面有半句沒說,想必是要說惡婦之名。 可惡在哪里?也看不出來,分明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人皆有忘性,這輩子沒了后來的風波,那惡名自然慢慢被新的印象沖淡。 秦婠卻是不知。 ———— 不多時,燕王、康王與永壽公主等皇家子孫皆已到來,場上的聲音便都消失,剛才還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們都回到自家大人身邊垂手站好,曲膝行禮,目送幾人進了臨仙臺給徐太妃祝壽。 秦婠行禮時悄悄抬眼,想一窺天家風采,不過看到的只有站在最旁邊的燕王。燕王霍寧并非太妃親生,是先皇長子,由太妃撫養(yǎng)長大,所以與太妃極親,又自小與皇帝交好,深得其信。這霍寧自幼熟讀兵書,長成之后便替先皇掌了帥印,平定過兩次疆域動亂,是位難得的將才,如今又是今上最信任的兄長,朝野上積威甚重。上輩子秦婠沒機會見到,今日一見,便覺這久經(jīng)沙場之人果然與其他人不同,他板正的身骨宛如鐵盾,步伐堅毅,眉沉目斂,行動之間皆是殺伐之氣,與身旁俊美的康王形成鮮明對比。 正想著,霍寧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凌厲的眼眸掃來,秦婠趕緊垂下頭,不敢多看。 ———— 徐太妃已經(jīng)盛妝端坐臨仙臺中,先領(lǐng)今上從宮中頒下的賀壽旨意,再受自家子孫之拜,接著才是各府女眷入內(nèi)拜壽。壽禮一早已經(jīng)抬到殿后,此時呈上的不過是禮單,由宮人一一唱過。 沈家雖有爵位在身,但由于沈浩初并沒出仕,名聲不顯,是以并不受重視,秦婠帶著兩個姑娘上前拜壽,徐太妃并沒多說什么,賞了些禮就算完事。 拜過壽的人便往外頭去,別苑里備了宴,請了幾臺戲,已經(jīng)咿咿呀呀唱起,外頭的爺們早就聽上,里面的女眷愛聽戲的便自去聽戲,不愛聽的就在園里逛起,亦或抹起骨牌。 年輕的媳婦姑娘自然不愛這些,都聚到了天宵臺上。 這里有個不成文的習俗,乃由永壽公主發(fā)起的。大安崇尚禮樂,永壽公主年輕時就喜好舞樂,樂衷詩詞,曾親創(chuàng)過不少宮廷舞樂,在兆京乃至整個大安都久富盛名。而每一年太妃的壽宴,永壽公主都會在這里設下邀才宴,請各府姑娘一展風采,若是投了她的眼,日后便能被邀入公主府邸,結(jié)識皇親貴胄,可謂前景無限。 再加上天宵臺是別苑一處外挑的觀景臺,正對著棲鳳山,下邊是獵場,燕王、康王帶著各府公子準備賽馬狩獵。站在臺上的姑娘們已能看到狩獵場上英姿勃發(fā)的男人,而底下的男人一抬頭也能瞧見天宵臺上的姑娘,兩者之間仿若隔著淡淡霧紗,彼此都像是書畫里的神仙,不知多少年輕的心被撩動。 如此出風頭的機會,一年不過一次,誰愿意錯過? “在找你家小侯爺?” 秦婠正朝下張望,不若然間被蘇縈拍了肩膀。 “誰找他了?!鼻貖胝易勘卑?,不過想來他身體太弱,是不可能到獵場來的。 “那你看什么?”蘇縈笑了。 “我……在等一個人?!鼻貖氲搅瞬苄呛?,剛才拜壽時她可沒有看到曹星河,根據(jù)上一世的記憶,曹星河出場,非常特別。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說著,宮人的唱喝聲突起:“永壽公主駕到?!?/br> 果然,永壽公主帶著一幫人到了天宵臺。 所有人便都躬身行禮,永壽公主道了句“免禮”,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又溫聲道:“久聞各位姑娘博藝多才,今日難得聚于一堂,又來得這般齊全,本宮甚感欣喜。不知諸位姑娘可愿在此一展風采,讓本宮再睹我盛京繁華?” 眾人齊聲應諾。 天宵臺的正中空了出來,秦婠與蘇縈退到角落里。她們已為人婦,這種出風頭的事和她們沾不上邊,只默默作個觀眾便好。 很快的,琴樂響起,有人在天宵臺上揮袖舞起,衣裳被風吹起,如虹霓滿天。 秦婠看得投入。上輩子沒機會看到的景象,這輩子她要看個夠,才不枉這一場斷頭的重生。樂音入心,舞姿催情,她忽有種身在局外的看客之感,仿如站在遙遠的地方,看一場時隔已久的演出。 各府姑娘或舞起,或奏琴,或吟詩,使盡渾身懈數(shù),而獵場上的男人已經(jīng)上馬,卻都隨著樂聲駐足仰望,仿如出征前的臨陣仙音,精彩非凡。秦婠不知前幾年是怎樣情況,但這一年的壽宴,當真如坊間所傳得那般,美如牡丹群放。 秦婠看得正陶醉,樂音忽然停止,一陣急促的鼓聲如急雨般響起,天宵臺上起舞的人已然換過。著一身寶藍舞衣的曼妙身影飄然而至,在臺上急旋。這人烏發(fā)高挽作分花髻,束著赤金冠,手臂、腕間與腳踝上也是赤金墜鈴的細環(huán),隨著她的急旋發(fā)出清脆鈴音,其音之細又中和去鼓聲的粗厚,讓這陣鼓樂剛?cè)岵?,而她手?zhí)三尺青鋒劍,竟是一曲劍舞,在這天霄臺上揮出漫天霜光,似壁畫上奉劍的飛天仙姬躍然而出,吸引去所有目光。 不是別人,正是秦舒。 ———— 難怪從拜完壽到現(xiàn)在,秦婠都沒看到秦舒,她正奇怪呢,原來是準備去了。秦舒本就是博才多藝之女,她會有此表現(xiàn),在秦婠看來不足為奇,秦婠只是好奇,這天霄臺上沒有戰(zhàn)鼓,這鼓聲從何而來? 她忽然心念一動,悄悄走到天宵懸臺的木柵欄前探身望去,果然看到獵場上放的一面狩獵用的戰(zhàn)鼓正被人奮力敲動,敲鼓之人赫然是她最熟悉的人——何寄。 何寄身著一身玄色勁裝,手執(zhí)骨棒,英武非常,正一邊擊鼓,一邊雙目含情地望向天霄臺上舞劍的秦舒。秦婠看得暗暗翻了個白眼,好似看到第二個沈浩初一般。 他以為秦舒這舞是跳給他看的嗎? 她未來的丈夫康王就站在獵場上,此刻與所有男人一樣將熾熱的目光投望向她……康王?不,不對! 秦婠突然察覺到一絲古怪之處。 上輩子她幫秦舒打聽過康王的喜好,康王喜歡柔婉的女子,不愛這等剛烈的東西,她這舞不是用來吸引康王的??汕厥孢@樣目標明確的人,絕不會只是為了出風頭而找上何寄幫忙,那她是為了什么? 她又看了眼何寄,忽然想起這一世何寄會來此是因為救了燕王之故。久經(jīng)沙場的人,心志堅毅,必然更懂欣賞秦舒之舞。秦舒看中的,不是康王,是燕王霍寧。 仔細想想也對,比起不問朝政的康王,霍寧手握軍權(quán),又是親王之尊,權(quán)勢地位皆有,在秦舒心中,恐怕沒有比霍寧更合適的夫婿人選,除非她要進宮。不過霍寧的親事一直懸而未定,此人唯我獨尊,老早就放出風聲,除非他自己挑中的女人,否則一概不娶,皇帝都拿他沒轍,所以秦舒只能另辟奚徑,以求能入霍寧之目。 想通此節(jié),秦婠再看秦舒時也不禁要佩服她,若自己能有她一半心計,上輩子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場。 不過,她此番籌謀,注定落空。 想到上輩子發(fā)生的事,秦婠心又是一松,悠然倚在柵欄上欣賞她起舞。臺上秦舒正舞到酣處,忽然間卻響起一陣鞭響,又有一人加進了秦舒的劍舞中。秦婠定睛一看,竟是秦雅。 秦婠不禁蹙眉,上輩子她可沒聽說秦雅與秦舒共舞之事,這姐妹兩是怎么了? 天霄臺上,秦舒臉色已然微變,秦雅的鞭子踩著鼓點,一身衣裙獵獵而飛,也是出彩非常,落在他人眼中這劍鞭之舞端地精彩,可在秦舒看來,卻是自己精心布置的計劃被人破壞,她不再是唯一。 這叫她如何甘心。 “秦雅?”秦舒暗喝一聲,她不知自己的舞怎會被她發(fā)現(xiàn),但眼下顯然不是計較此事的時候。 “jiejie,獨舞不如眾舞精彩,難道不是嗎?”秦雅笑得冶艷,長鞭揮過,畫出鞭花。 “你不是要奏琴?為何與我爭搶?”秦舒腳步變幻,從她身邊掠過,低聲問出。 “將計就計,這是jiejie教我的。是你先壞我姻緣,那便莫怪meimei我也不顧姊妹情誼。”秦雅輕靈躍起,咬牙切齒地開口。 石榴紅裙之恨,她怎能甘心? 秦舒已然聽明白,當初秦婠那一句“石榴紅裙”埋下的隱患已演變?yōu)榈準隆?/br> ———— 鼓聲急切,天宵臺上的劍鞭之舞俘獲了所有目光,臺下的男人們看得精彩,連連擊掌,而臺上的人也都或羨或嫉地緊緊盯著秦家這對姐妹花,卻沒發(fā)現(xiàn)遠處樹林里突然sao亂沖天的飛鳥。 只有秦婠率先看到這一幕。 她已經(jīng)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