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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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回來了?虹口公園那兒的事你處理完了?” 謝錦言下樓,扯了扯衣擺, 正準備推開門, 去外頭再打探打探最新的消息, 便見錦頤從大門外開了門走了進來。 當下, 他也顧不得再出門去了,往后退了一步,略略有些緊張的將錦頤給迎進了門后,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后除了有三兩士兵停在門口之外,竟還跟著一位身著風衣,全然陌生的男人。 “錦頤,這位先生是……?”謝錦言一面瞧著吳恒元, 一面對著錦頤問道。 “他是產(chǎn)黨的吳恒元, 最近上海有些不平靜, 來咱家住幾天,避避風頭?!?/br> 錦頤側過身,讓吳恒元進了屋子里去。 她并未告知謝錦言有關于吳恒元槍殺了植田吉三郎一事,反而是簡短得、有些近乎于是敷衍的一語帶過。 可是, 上海的不平靜同產(chǎn)黨又有什么關聯(lián)呢? 謝錦言不笨, 他只瞧著錦頤抿了唇不再言語,便知曉她這是不欲再說其他的了。是以,縱使他的心里還有著這樣的疑惑,他也不曾再問。 “你好,我是錦頤的哥哥謝錦言,你可以叫我錦言, 也可以叫我慎之?!鞭D過頭,謝錦言對著吳恒元伸出了手。 “我知道你,謝先生。你可以叫我恒元?!?/br> 錦頤在一旁瞧著兩人的手握住以后又驀然松開,知道兩人這算是認識之后,便率先一步同著兩人一齊上到二樓去了。 她踏著一雙黑色的靴子,一腳一腳的踏在樓梯上,發(fā)出“嗒嗒”的聲響。直到行至樓梯的一半,才好像是想起什么,轉過身,對著正與吳恒元客套著的謝錦言道:“哥,你剛剛是準備出門去?” 謝錦言沒想到錦頤會突然回過頭來同他說話,停了與吳恒元的交談之后還愣了兩三秒,這才回過神來—— “啊,是這樣的,你們鐵血軍是上海的駐軍,那些日軍又是在上海虹口公園發(fā)生了爆炸案。前些日子家里接到你士兵傳來的消息,知道你回到上海了,卻一直也不知道這事兒是不是對你有什么影響,我便想著再出去同我那些好友們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日軍那里是怎么決定的。” 說完,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也不只是我。爸媽他們也是,爸爸他做生意的時候,遇上些熟人總要問上兩句,mama更是越發(fā)頻繁的往那些打牌的夫人們身邊湊了,只不過,除了城里到處流傳著的消息,大家也沒得到其他更多的消息罷了?!?/br> 聞言,錦頤的心里,一時間便只剩下了啞然。 其實,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錦頤想著的便是要全力善待原主的家人的。可是,饒是她當初千萬思量,唯獨是沒想過自己會親自將自己與那段歷史死死繞在一起。尤其,還是以一種參軍的方式。 錦頤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猶如蟻噬一般,有些酥酥癢癢的—— 不論她最終為了讓謝家避開戰(zhàn)亂,將謝家三人的退路安排得多么妥當,只要她本身還處于戰(zhàn)爭的漩渦之中,他們又怎么可能會真正的感到安心。 沉默半晌,錦頤終于還是忍不住軟了軟語氣,對著謝錦言透露出了一些消息:“爆炸一事與我鐵血軍無關,所以這事兒,哪怕是日軍要同我軍交涉什么,也還輪不到我親自出面。只是……” 錦頤的話忽然頓住了。 她似是不經(jīng)意間瞥了一眼一直沉默著站在一旁的吳恒元,這才接著說道:“我軍內(nèi)部消息,日軍總司令植田吉三郎在醫(yī)院被槍殺了。這個消息,日軍或許會傳出來,也或許不會被傳出來。但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里,日軍怕是不會善了。所以,最近的上海,必定不會太平?!?/br> 話說到這,錦頤一雙長久帶著銳利的眼睛,定定的望進了謝錦言的雙眼里去:“我的意思是,不論是爸媽還是你自個兒,我希望你們最近盡量都減少一些出門的次數(shù)。爸爸店鋪里的事,交給掌柜幾天也無妨?!?/br> 有關于軍隊里情報處得到的情報消息,錦頤從來都是不準備告知給家里任何一個人聽的。畢竟,少知道一些秘密,便是多一些安全。無論是對謝家來說,還是對如今相對固若金湯的鐵血軍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這一次,若不是自己因著后世那一縷難以言談的情懷,憑著一縷私心掩護收留了吳恒元,若不是擔心自家人頻繁出門,泄露了吳恒元的行蹤,讓家里人同植田吉三郎被暗殺一事扯上關系,她同樣是不會破例的。 轉回身子,錦頤重新向著樓上行去。 這一次,她再未曾在半路上停下來,而是推開了房門,領著謝錦言和吳恒元進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房間里去。 “我平常除了處理要務之外,都是要同戰(zhàn)士們一起訓練,所以基本都是睡在軍營里。這間房間,也就自然而然的空了下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吳先生就現(xiàn)在這住下吧?!?/br> 謝錦言和吳恒元俱不是齊玉茹,沒有那么多關于“外男不得入女子閨房”的規(guī)矩。所以,見謝錦言沒有出聲反對,吳恒元便也就點頭應下了。 三人回到了客廳里,在沙發(fā)上坐下。 原本,錦頤回到謝家,只是忙里偷閑,想給自己的腦袋和精神放放假??蓻]想到,當他們?nèi)齻€一同坐在沙發(fā)上,反倒是謝錦言同吳恒元兩個人聊得更開懷。 吳恒元既然會接到暗殺植田吉三郎的任務,那么他必然是產(chǎn)黨地下黨里一名優(yōu)秀的特派員。這也意味著,至少是他的學識,決計是不比謝錦言差到哪里的。所以,他既可以同謝錦言談文學、談時事格局,同時也可以滿足謝錦言對于地下黨的些許好奇。 反倒是她,在翹著二郎腿,仰靠著沙發(fā),瞧著兩人越聊越興奮的同時,竟然開始有些出神地想著,自己究竟該從哪個切口,切入到他們的話題中去? 或者是因為戰(zhàn)爭、以及長久心事重重的緣故,錦頤直到現(xiàn)在,才認真思索起自己與以往的不同—— 比起以往,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默了。而比起舒適的家,竟反倒是她曾經(jīng)一度想要逃離的軍營,讓她更感到自在。 也或許,是她有些不適應軍營以外的生活了吧。 將搭在左腿上的右腿抬放下來,錦頤松開交叉置于腹部的雙手,不欲再在家里多待,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將吳恒元交給了謝錦言,便準備離開了。 “錦頤你不等爸媽回來了?媽可念了你好久!” 距離錦頤說要回軍營才不過兩三秒,謝錦言再抬頭,便瞧見錦頤走路步步生風,快要走到了門口。 “不了,軍中事務繁忙,我不能離開太久?!?/br> 錦頤甚至沒有停下,打開門便領著守在門口的兩個士兵離開了。 她對謝錦言說的忙,倒也真不是為了敷衍他而說出口的,而是她真的很忙—— 的確,如今鐵血軍保存下來了,駐滬日軍同鐵血軍也達到了一種短暫的制約與平衡??少即笾袊?,又豈止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上海? 她現(xiàn)在要做的,不過是同軍中的各參謀,商量著去想,如何能讓華夏在日軍全力進攻下,有力與之一搏罷了。 她倒也不求能夠完全轉變歷史,她只是想著,哪怕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也決不能叫天下任何人小瞧了華夏,小瞧了成千上百萬華人的衛(wèi)國之志! “她總是這樣嗎?”在錦頤離開之后,吳恒元將投遞在門口的眼神收了回來,望著謝錦言,率先打破了沉默。 謝錦言不知道他究竟是指的哪方面,緊著眉頭想了想,最終才回道:“從前的她,同我一起參加我們文學社的茶話會,連對我們偶爾有關時勢政治的談論都避之不及。誰又能想到,她會成為一名浴血奮戰(zhàn)的將軍?” 對著吳恒元說到這,謝錦言原本連貫的語氣忽然一頓,便也不再說下去了。 就算是錦頤收留了一名產(chǎn)黨黨員,就算是他的心里對產(chǎn)黨更為親近,但鐵血軍終歸是與產(chǎn)黨沒有任何從屬、沒有任何關聯(lián)的。 他不清楚吳恒元人品如何,也不清楚錦頤對吳恒元的感官如何,自然便不敢過多的透露有關錦頤的性格和消息。 也許是謝錦言的心思太過好猜,吳恒元一眼便看出了謝錦言心里在想些什么,當下便也不再問其他更多有關于錦頤和鐵血軍的問題,只笑了笑,對謝錦言嘆了一句,“謝將軍是位英雄!鐵血軍的每一位戰(zhàn)士都是!” 不論他先前對謝錦言的問話,是好奇多一些,還是試探多一些,但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全然是出于真心的—— 因為,在產(chǎn)軍忙著躲藏,民軍忙著攻打產(chǎn)軍的情況下,獨獨是謝錦頤,毫不猶豫的領著鐵血軍,擊退了駐滬日軍。 (插一句,請小天使們看作者有話)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里是那么久沒更的解釋—— 小天使們應該知道,我出院那天是通知了要更新的??墒?,當我準備出院的時候,我的主治醫(yī)師才拿著我的病歷本告訴我和我父母,說我除了泌尿外科結石以外,婦科隨診多囊卵巢綜合征。 因為剛開始腹部痛去檢查并沒有去外科,反倒是去內(nèi)科的時候,被叫去婦科先檢查,然后做了b超啊各種的。雖然很久沒來姨媽,但真的沒想到會是生病了。然后,我媽就搞得很嚴肅,我又因為要三天兩頭往醫(yī)院跑、天天喝中藥也心情不好。 那段時間剛好又是各科考試,醫(yī)生說不要壓力太大,我媽就干脆把我電腦拿回家了。我呢,又總感覺因為這個病的原因有些難以啟齒,不知道該怎么跟小天使解釋。 我前幾天放假了,就一直在想,都停更這么久了,還要不要寫,還會不會有小天使看。但最終,我還是覺得,既然開了坑,無論如何也該把它寫完。我這個病至今還沒調(diào)理好,但難道它一天調(diào)理不好,我就一天不干其他事嗎? 所以,我還是決定繼續(xù)完成它,并且希望以一種無甚壓力的心態(tài)去完成它。 如果還有小天使是在這篇文的坑里等我的,我想對你們說謝謝,同時也要對你們說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也為我一直的鴕鳥心態(tài),至今也不敢看你們的留言說聲對不起。 唔,敘述得有些混亂,但還是希望把自己的心情敘述明白。 ☆、第五十九章 6月11日。 當謝錦言將電話打到總指揮部的時候,錦頤仍然在就“全國范圍內(nèi)對日軍進行防范”一事, 同張騰飛等各級參謀進行反復的協(xié)商和推敲。 在上海各階層人士的眼里, 或者鐵血軍的將士們是一個極為特別的特權階級。掌握在錦頤手里的權力, 幾乎與往日的軍閥無異。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卻只有錦頤他們自己才能知道—— 鐵血軍作為一個既與產(chǎn)軍不親近,又同民軍有著明顯隔閡的存在,實質上幾乎是被擺在了明面上,受著民軍甚至是日軍的“特別關注”的。 他們兩者間,沒有任何一方勢力,是能夠眼睜睜的瞧著鐵血軍的規(guī)模繼續(xù)擴大的。他們不會容許鐵血軍繼續(xù)征兵。甚至對他們而言,不在鐵血軍彈盡糧絕的時候, 成為鐵血軍潰散的推手, 便已是他們最大的“仁慈”。 鐵血軍要想在這樣的境地里搞些大動作, 完全便是白日做夢。 “叮鈴鈴鈴鈴~~~~” 就在大家的探討再次進入膠著狀態(tài)之時,總指揮部的電話響起了。 來電的是謝錦言。 他倒也不是要說別的其他,而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恒元決定明天離開上海了”,便也沒了下文。 事實上, 自植田吉三郎被槍殺至今, 時間才不過是一個月左右。日軍方面根本便還未放下警戒和搜查,吳恒元此時選擇離開上海,是很有些冒險的。因為他也很難保證,在他進入醫(yī)院、槍殺植田吉三郎、從醫(yī)院逃離的時候,究竟有沒有人看清過他的面容。 但獨獨對于他選擇這個時間離開,錦頤是沒有太大的詫異和驚奇的。 抿了抿唇, 錦頤思索了一會兒,確定了那不是什么秘密后,方才對著謝錦言解釋道:“秦非正前些時候在廬山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決定將‘攘外必先安內(nèi)’定為基本國策。民黨和產(chǎn)黨、民軍和產(chǎn)軍,他們間的爭斗不是一天兩天了。吳恒元他選擇這個時候離開,應當為的便是這件事?!?/br> 同恍似明悟的謝錦言掛斷了電話,錦頤沒有同他說的,其實是秦非正為了切實推行她的“攘外安內(nèi)”發(fā)動方針,將親任“剿產(chǎn)總司令”,糾集63萬兵力,開始第四次軍事“圍剿”。 這些消息,再過不了幾天,便會一應在全國爆發(fā)開來,她不將這事說與謝錦言聽,無非便是不希望謝錦言在這個時候同產(chǎn)黨走得太近罷了。 放下電話,錦頤重新走到會議長桌的主位上坐了下來,卻發(fā)現(xiàn)圍坐在會議桌旁的眾人,眼珠不約而同的在轉動著,似乎都在想著什么,便忍不住對著他們問道—— “你們是不是想到些什么了?” “咳咳。” 錦頤話落,眾人接二連三的便回過神來,不久便有人接過錦頤的話答道:“咱們先前的為難,其實也就是被國民政府和那群小日本鬼子給盯著,很難有些動作罷了。但剛剛聽了司令你同別人說的,想起來秦非正要親自領兵去‘剿產(chǎn)’了,我就在想,是不是可以把這個點作為一個突破口?” 那人試探著的發(fā)問剛剛落下,便立馬又有另一邊的人接著他的話繼續(xù)設想道:“老范他說得沒錯。雖然說去‘剿產(chǎn)’的是秦非正,不是整個國民政府。但國民政府主事的人是秦非正呀!雖然說他們?nèi)耘f是會盯著我們,可當下他們的注意力都被產(chǎn)黨產(chǎn)軍給吸引走了,給我們的關注必定就會大大減少。” 說著,他又驀地從鼻腔里酣出一口氣,瞥了一眼錦頤,無奈道:“就是小日本那邊,可能還是不會輕易對我們放松警惕。失了總司令的是駐滬日軍,其他地方的日軍可沒出這檔子的事。咱們的人一進其他的城里,指不定就已經(jīng)被小日本的兵給盯上了!” “這些問題,其實都可以放放?,F(xiàn)在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是……” 張騰飛坐在錦頤的身邊,原本一直是低著頭,同錦頤一同聽著其他人的想法的,直等著大家把自己的想法說完了,這才抬起頭來,將十分平靜的目光放進了錦頤的眼里—— “司令你所謂的、加強全國范圍內(nèi)的防范,究竟指得是什么?” 他如此問道。 見錦頤垂下了眸,他也不急,給了錦頤一定的思考時間以后,這才終于將自己心里想了很久的問題給拋了出來—— “咱們軍隊里統(tǒng)共有六萬人。正如剛剛老范他們說的,咱們也許可以搞些小動作,但大動作卻仍舊是不可能的。咱們不可能大規(guī)模的征兵,哪怕是偷偷的也不行。六萬人,咱們守得住一個上海,也許,也還能勉強守得住一個南京。但除此之外咱們還能守得住哪里?”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使得“九一八”事件、淞滬抗戰(zhàn)事件不再發(fā)生,但事實卻是,華夏著實有些太大了! 民軍是如今華夏的正統(tǒng)軍,自然能夠在華夏的境地里隨處移動。產(chǎn)軍因著要躲避民軍的“圍剿”,向來也是沒有一個特定的“軍營”。獨獨是他們的鐵血軍,若是領著這六萬人往其他地方動一動,恐怕也都是要傷筋動骨。 所以,他要問問司令,究竟她說的“防范”,是什么樣的防范。他絕不相信,他剛剛說的這些,她會不曾想到過。 錦頤不自覺地抻了抻肩膀,往椅子的后頭坐了坐。 她料想過許多種有人對她問出這個問題的場景。她以為她至少該是緊張的,但現(xiàn)在,她卻反而感到有些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