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趙彥等人最愛欣賞記名弟子們想反抗又無法反抗的模樣,卻沒想到邵非根本沒有哭喊,不需要他們強行帶走,倒不像之前一直逃跑的硬氣,讓他們有點意外。 邵非:“勞煩幾位師兄帶路了?!?/br> 他的唇在顫,卻沒讓任何人看出他心底的恐懼。 七號已經在靈根上氣得跳腳了,可以說只要邵非說一句它就會沖出去。 邵非對七號道:待會聽我的命令,我說攻擊你再攻擊。 七號猛點頭,它身為魔影,攻擊人類太擅長了,這些人又不是陸淵那個幾萬個鬼魂都拿他沒辦法的,這些人對七號來說就是毛毛雨。 邵非很感激云歌給的那幾桶靈泉,如果沒有它,現(xiàn)在他還凝聚不了靈氣。 他這些日子并不只是躲避和修復靈根,還學會了一個新技能,怎么在平靜的表象下找到最適合的逃跑路線,讓他們就是想抓人也抓不到。 如果真的到最后無路可走,又暴露了魔影,那么離開七星宗,再考慮后路。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規(guī)劃了一條比較成熟的路線了。 此時,吳三零在值夜的時候尿遁,去找邵非形容的那棵樹,后山的樹其實都長得很像,他挖了半天才找到邵非說的那一棵,在下方果然看到了靈石與一個看起來很貴重的玉戒。 他并不知道這個玉戒的價值,只是覺得很不同尋常,以為這是邵非傳家寶之類的,有一種被邵非信任的使命感,看到靈石的時候他也有一絲動心,不過只猶豫了一下就帶著它們到了道蘭苑,這是長老道蘭真人的院子,親傳弟子第一人洛真就是道蘭真人的弟子。 以前吳三零也只是值夜時在外面看看,還是第一次找過來。 道蘭苑的守門并沒有因為他是灰袍就態(tài)度轉變,讓吳三零忍不住感慨,還真的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看雜事院里那些人趾高氣昂的,真是差別太大。 管事被請了過來,他讓吳三零收回靈石,記名弟子有那么多靈石,管事也很驚訝。 見管事不愿意幫忙傳話,吳三零別無他法,苦苦哀求著。 管事見吳三零實在接連,還是答應去傳個話,但洛真愿不愿意理會就另當別論了。 吳三零千恩萬謝,不斷在苑外祈禱。 洛真此時正在苑內受道蘭真人的教誨,道蘭真人聽說洛真最近居然在打聽一個雜事院弟子的情況,還是個男弟子。一聽到就察覺不對,這些年不提邵非了,她以為這事就過去了。原來還死性不改,這可把道蘭真人給氣道了,男子與男子之間就是修真界也是不被大多數(shù)人認可的,是逆天而行。 這小子還沒吃一塹長一智,要在同一個地方摔跟頭。 可不就提溜過來罵一頓,希望把洛真罵醒。 可惜洛真雖然乖乖聽訓,保持著微笑,就是誠懇認錯,但堅決不改。 這些日子洛真也打聽到了邵非的消息,這人叫陸非,還是稀有的單系水靈根,可是據說龐元測出他是天生斷靈根,斷靈根?不可能……那可能是靈根破裂的假象。 從這幾點信息中他就確定這一定是邵非,只是不知道他的靈根怎么斷的,又是怎么會到七星宗的,這期間必然發(fā)生了什么,而邵非又受了多少苦? 但洛真心中憂心,卻也不敢再貿然過去。 從邵非拒絕承認的時候,他就知道邵非不是來找他的,甚至根本不想與他相認。 對于天之驕子的洛真是很大的打擊。他也有尊嚴,邵非態(tài)度那么肯定,怎么可能還湊上去。 道蘭真人:“你平日胡鬧為師都不管你,但這個你讓為師怎么答應,你選個姑娘,哪怕是五系靈根都沒關系!” 道蘭真人本來對愛徒的媳婦有諸多要求,容貌天賦家世都要頂尖的才配得上,現(xiàn)在呢,只要是個女的就行,這也是原文中為什么她很容易就接受了云歌,哪怕后來知道云歌有魔宗血統(tǒng),也為其遮掩的原因。 洛真笑嘻嘻地說:“師父,我就是覺得他斷靈根很有趣,才想研究一下,并沒有其他意思,您想多了?!?/br> 道蘭真人對自己愛徒又愛又恨,那長相和邵非少說也有九成以上的像:“你要真這么想才行!” 管事過來,說是外面一個記名弟子想要求見。 道蘭真人正心煩著,說著就要打發(fā)走。 洛真哪里肯放過這個機會,他實在不想聽師父繼續(xù)教育了,問是什么事。 管事就把那記名弟子提過的一句話,傳給洛真。 洛真一聽,神色一繃:“你說什么?” 他曾經對邵非求親時說過的話,這句詩詞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哪天邵非用同樣的話來回應,在民間的說法那就是回應自己的求親了。 是他想的意思嗎? 道蘭真人一看愛徒風一樣的離開,就暗道有情況,一問之下,果然是記名弟子的事。 她不住喃喃道:“冤孽??!” 這都還不是邵非本人,一個長得相像的人就讓你激動成這樣,丟死人了! 吳三零本來還在忐忑會不會見不到,沒想到洛真就這么走過來了! 陸非神了,那么一句看不出什么特色的詩句居然還真把洛真給引來了。 洛真以為會看到邵非,但面前的根本不是他想的人。 一問之下才知道對方說了情況,洛真瞬間人影都在原地消失了。 道蘭真人擔心徒弟又陷進去,立刻跟了出去。一出去就看到天邊的云在聚集,暗道不得了,要出大事了! 讓人去通知掌門這事,自己則跟了過去。 邵非被帶去老壇的屋子里,老壇的屋子是一個獨立的院落,外面還種了一些靈田,他作為管事的身份定然是比記名弟子的待遇要好多了,待看到邵非來的時候,搓了搓手掌,總算再一次見到美人了,好像更美了。 邵非為了修復靈根,一直在用靈泉,自然容貌也越來越靠近巔峰時期的邵非了。 邵非身后還跟著一堆看戲的外門弟子,他平靜地說:“我不喜歡周圍有人?!?/br> 老壇不耐煩地將人都趕走:“都滾,滾滾滾!” 趙彥等人覺得老壇過河拆橋,但平時他們互利互惠,還是嘖嘖了兩聲,給他們帶上了門。 想得久了,就更急不可耐了。 這又是自己的地盤,老壇認為其他人也不敢過來打擾自己。 眼見老壇的手就要伸過來碰到自己的時候,邵非溫和的眼神中閃出一道犀利的光芒。 七號也站在靈根上,嚴陣以待,它要把上一次沒發(fā)出去的攻擊加上這一次的一起發(fā)出去。 邵非在他快要碰到的瞬間,發(fā)動了水靈根在煉氣期最強的法術,凝水術,將水系靈氣集中在一起,形成了小型漩渦,箍住了老壇的脖子。 邵非才剛剛升到煉期二層,根本不是煉氣十二層的老壇的對手,但他這個招數(shù)卻是煉氣期原主的必殺技,就是靠著這個曾經躲過邵云錦多次刺探。 流動的水越收越緊,邵非的臉色也越發(fā)不好了,他的靈氣快耗盡了。 他目光中透著決絕,還有連日來壓抑著的情緒,此刻都爆發(fā)出來。 老壇這時候才意識到,這不是一只綿羊,這只披著羊皮的人是想殺了他。 邵非眼眶越來越紅,他快到極限了,但他不愿意放過老壇。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要同歸于盡! 老壇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斷斷續(xù)續(xù)地求饒,邵非卻沒有停止。 而老壇此時也在積蓄著自己的靈氣,到底是一方管事,就算疏于鍛煉也比煉氣二層的邵非要強得多,他一開始只是沒想到邵非還有能力反擊,現(xiàn)在過了驚訝,立刻就回擊。 在脖子快被水圈捏斷的時候,他手中的靈氣也朝著邵非砸去。 邵非不閃不避,就在此刻,老壇的攻擊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攔了下來,邵非也因靈氣耗盡,臉上氣血全無,被洛真輕輕接住了。 邵非轉頭,兩人目光交匯,洛真心一跳,他覺得記憶中模糊的人,清晰了。 他是雷系變異靈根,與邵非相克,無法渡靈。 “你怎么樣?” 邵非搖搖頭,搖搖晃晃地站穩(wěn)了。 洛真閃過一絲落寞。 老壇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趕沖進來,他跪在地上,痛苦的捂著喉嚨,這個邵非,他一定要弄死他! 剛才他是真的覺得邵非想殺了他! 再有興趣,涉及到生命,就另當別論了。 剛要開罵,再叫自己的人過來,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些兇狠瞬間偃旗息鼓,恐慌道:“洛……真?!?/br> 洛真笑得時候特別溫柔,他的劍勢一時春風化雨,一時犀利如刀,就像他的人一樣:“壇管事,你想對我未來的道侶做什么?” 邵非開口想說什么,洛真卻示意他別說話。 他溫柔地注視著邵非,見邵非低垂眼,臉色蒼白的樣子,令他有些心痛,又有些欣喜。 他還是第一次與邵非那么親近。 “什么,他不是……”他不是普普通通的記名弟子嗎?而且要不是后面洛真沒再關注過邵非,他也不可能做這種事,他還是很惜命的。 邵非知道危機算是暫時過去了,僵硬的表情放了下來,七號漲漲的樣子也像是一股氣沒發(fā)出去,都沒它出力的機會,因為邵非就沒喊它,自己就差點搞定老壇。 這似乎是雷劫云,被道蘭知會過的辛如意仔細一看,神情都狂亂了,老祖宗他……是在渡劫! 只見那云轟隆隆的聚集,由遠及近,天際上閃現(xiàn)雷光,像是一只蓄勢待發(fā)的巨獸,把世間萬物都毀滅殆盡。 辛如意激動的滿臉通紅,老祖即將晉升到化神期了。 “召集所有弟子去議事堂,讓他們都不要亂跑!本宗有大事要宣布……不,是等待!” 現(xiàn)在還沒到最終結果,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 弟子們都隱隱感覺到,有大事發(fā)生了,他們神情忐忑。 這時候,無論在外在內,都聽到了那山崩海嘯一樣的雷鳴聲,越來越激烈。 邵非此時有氣無力的,被洛真扶著走。 他當然也聽到了,想到文中雷劫的含義,是男主,其實在女主來七星宗之前,陸淵并不是大乘期,而是大陸上唯一的化神期。 就是現(xiàn)在,這是渡劫雷云。 雖然知道陸淵會成功,但當看到的時候還是會擔憂,那像是要天崩地裂的恐懼感太強烈了,在渡劫的陸淵該是多么痛苦。 所有記名弟子都從各自的院子里涌了出來,一開始還以為是自然現(xiàn)象,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雷云里蘊含著毀滅的力量,一個個嚇得六神無主。 洛真也愣愣看著那聚集在一起,仿佛活物一樣雷劈向后山,他反應很快,立刻讓那些記名弟子回屋子等待命令。 如果真是老祖的雷云,那就是化神期的雷云,足足有四十九道,現(xiàn)在還沒真正開始。 他也有些激動,如果成功渡劫,那就是化神期! 記名弟子們看到洛真沒認出是誰,只是覺得熟悉,但看到那只有親傳弟子才能穿的白色金邊道袍,也知道這是親傳弟子,他們院子什么時候有親傳弟子出現(xiàn)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那附近的邵非,邵非院子里的人大約都猜到了什么事,這時候看到洛真出現(xiàn),看向邵非的目光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