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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沒人比她更撩漢[快穿]在線閱讀 - 第112節(jié)

第112節(jié)

    便也忍不住笑了笑。

    “張顯陽,你居然進來了嗎?”

    她訝然問,張顯陽走到她身旁,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她,幾眼看出她沒受欺負,便很是不經(jīng)意地松了口氣,他說,“先前那身份可還沒有作廢,便用著那侍從牌子進來了?!碧谷蛔匀?,絲毫不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凌霄殿殿主,以這樣低下的身份面對她有什么不好意思。

    “白嶼凈可曾對你無禮?”

    張顯陽問她,柔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宋渺就覺得身上暖洋洋的,她失笑,搖頭說沒什么,卻是私自按下那與白嶼凈平穩(wěn)度過一覺的事。她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將這種事情再拿出來說道,無論是告訴張顯陽白嶼凈對她怎樣,她都覺得不妥當。

    索性兩位都并非她心有愛慕之人。

    只是張顯陽的運氣好一點,性格更討喜一些,宋渺覺得與他相處,比和白嶼凈相處要好上百倍。

    心里這么想,面上情緒就不免帶出一些來。

    張顯陽那樣敏銳,一下子感覺到她在他面前心情是愉悅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彎了彎唇,低聲道:“先前還沒有問清楚,你為什么愿意和我走啊?”

    帶點期盼的口吻,像是等她說出他很想得到的回答。宋渺不淺不淡地笑了下,態(tài)度清冷,珍珠的容顏很漂亮,因著這純陰之體,又自帶那一股蕭然寡淡的氣質(zhì),她說:“那十五年,我過得很難受,所以不想再待下去了?!?/br>
    張顯陽愣了愣,眼里就帶了很明顯的難過。

    他掩飾性地扭過頭,望了望那天色,裝作不在意地又扭過頭來,暖暖地朝她笑,“是我不對了,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么呢?

    宋渺明明知道他想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卻沒有袒露一點點,她最后還是有那么一點點不忍心的,伸手探了探他的手,很親近地抓了下。

    “除此之外,還是很開心被你帶走的。”

    情緒寡寡,張顯陽卻在她施舍的一點點輕軟下,整個愉悅了心情,他好像她過去見到的那些記吃不記打的人,只巴望著那一點點甜蜜,就能搖頭晃腦,樂顛顛地朝她笑。

    明明長得也很冷峻,容顏間本常暗含著寒意,卻生生因為她的話,軟了眉眼,多了曖昧的情愫,像一只大犬,他說:“嗯,珍珍,不久后哥哥便帶你走,好嗎?”

    張顯陽有時候自己也會不經(jīng)意地喊自己為“哥哥”,他心中還是存有那一段屬于珍珠與他的記憶,因為久久不能忘懷,也就常有帶出口的時候。

    宋渺自己不在意,但看他的樣子,他是很在意的。

    他心中存有的在意,大概是想著,怕她聽到這個稱呼而又牽扯出那過往,以及,他并不想再一直以“哥哥”的身份留在她身邊了。

    張顯陽說了這一句話后,便自覺不對,改口,“……我是說,我?guī)阕??!?/br>
    這時候再刻意說,顯得有些自打自招,他沮喪地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看她臉色。

    宋渺眼睛不眨地看著他,他面上的表情實在有趣極了,宋渺本還分心在該怎么名正言順被他帶走的事情上,這時候也忍俊不禁,笑起來。

    “……”

    “珍珍。”他便也就順勢,輕輕軟軟地喊她的名字,眼睛亮亮的,兩人對視著,居然有了幾分默契般,齊齊笑著。

    等到最后,張顯陽才道,“你別擔心,我會帶你走的?!?/br>
    他瞧見她面上存有的憂色,心下清明,于是含笑地寬慰她,語氣間滿是傲然與淡定,他說,“我會帶你走的?!?/br>
    “……我信你?!弊詈笳f道。

    為今之計,她能夠相信的也只有張顯陽一人罷。

    宋渺踏入洞府,她瞧見張顯陽在那竹屋外,目光灼灼地看她,他好似看到她回身,便莞爾,口型做道:“乖乖休息?!?/br>
    于是這時候,又有了幾分兄長的模樣。

    宋渺踏入那靈泉,將自己浸泡在這已經(jīng)兩百年沒有觸碰過的水中,汩汩泉水淹沒她的身軀,這一刻卻不再讓她覺得心生嘔意,只覺得舒坦萬分。

    她再度想,好在這兩百年,能夠順利地離開白嶼凈,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了;再有就是,有那張顯陽對她的關(guān)照,才能讓她像是如今這個樣子,腦中清明,絲毫不覺畏懼。

    “聽聞了嗎?那凌霄殿殿主已成大乘之身……”一散修對另一散修艷羨道。

    “這凌霄訣可真是厲害,”那回答的散修看起來也對那凌霄訣眼饞地很,“只可惜我們在北望天顯山下,去那南望凌霄殿需要些年歲,否則我便拜入那凌霄殿了?!?/br>
    有人聽到這對話,不免嗤笑,“還以為是個人就能借著那凌霄訣修煉成凌霄殿殿主的樣?”

    兩位散修被這話弄得有點惱怒,看向說話那人,卻被他的形容嚇了一跳,卻見那人紅發(fā)紅眸,一副妖族模樣,只是好在容顏英俊瀟然,看上去并不可怖。

    “你又憑什么這么說?”那散修不忿道,冷冷看去,那火一樣的男子聞言,便是一陣抑制不住的笑,他聽那紅眸男子扯著唇,輕輕說:“……你們?nèi)俗灏?,還真是不懂得妄自菲薄?!?/br>
    卻是不愿意再與這類眼界低下的人說話,他擺手便消失在虛空中,徒留下那兩位散修面面相覷,話語有惶恐,“這是……大能?”兩個剛過筑基的修士說完后,又覺得萬分不解:“大能來這市井間做什么?”

    只為了聽點閑聊八卦?不會這么無聊吧?

    兩個散修最后也沒有想明白是為了什么,他們駐足在天顯山山脈下,仰望那融入霧氣繚繞的山巔間的仙境,萬分羨慕,想著那入了大乘的凌霄殿殿主,心中道,不知何時,他們也能在求仙路上達到此峰。

    ……

    赤霄很煩躁地拿出自己從妖王那里要來的賀禮,敲在桌上,質(zhì)問白嶼凈,“你說你是做什么?你心念念的弟子回來了,你還一頭栽進那狗屁玉玨里,非得研究個透透?!?/br>
    “你是不是太閑了點?怎么,最近也不去找珍珠姑娘嗎?”

    他頗為怪異地看了看面色平靜如水的白嶼凈,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身下,擔憂地問道,“我怎么覺得你身上的烈火更猛了呢?”

    白嶼凈道:“你想多了?!?/br>
    他重復最初與赤霄說的話,“你能想著給凌霄殿殿主送來這東西,我……還是很感激的?!?/br>
    那賀禮是他們鳳凰一族萬年褪下一次的羽翎,說珍貴確實珍貴,對于人族來說,這玩意用來煉制法寶丹藥最好不過,就是不進行次加工,用在先天陰性的人身上,對其身體也大有益處;說不珍貴也確實,因為對于妖族來說,這玩意只相當于人族褪下的發(fā)甲,雖說有用,但算不得太貴重。

    這萬年羽翎,赤霄能送來,確實思慮許多。

    他這樣淡淡道,赤霄撇了撇嘴,“我那老子覺得這玩意最沒用,又聽你說最好送個火屬性的來,我便順勢挑了這來?!?/br>
    “不過,你做什么要讓我送個這東西來?”

    那賀禮放置在一空間法寶內(nèi),沒有禁忌,白嶼凈探入神識,便能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火屬性,陽氣十足。

    他椎骨微灼,面上情緒不露山水,“凌霄殿殿主未來需的這個?!?/br>
    赤霄瞠目結(jié)舌,“你還念叨上他缺什么了?”他碎碎念,“你們倆……那珍珠姑娘是不是還想著和他走???你一點不慌張?當日誰和我說,覺得她一走自己就完了的?”

    十多年閉關(guān)沒見,赤霄在妖界又不知哪里學來的渾話,他糙里糙氣道,白嶼凈眼神一黯,也不反駁他的話,只靜靜將那玉玨握緊掌中。

    那玉玨堅固異常,即便是大乘之身也無法對它有任何傷害。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你當時說的不是她走了你就完了,”赤霄看他面色不佳,嘆氣,“可也差不離了吧?”

    “你道她算是你頭一個心動的女子,可你不敢再讓她傷心,但要我說,當年你將她帶回來不是救了她嗎?何必做出這一副實在愧疚的模樣?”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對錯可言,我知道你心中想著愧對她,可是白嶼凈,”赤霄一片為友之心,他循循誘導,試圖讓他看上去振奮些,“你當初可也是救了她的人!”

    白嶼凈聽罷,許久才頹頹說:“沒那么簡單?!?/br>
    赤霄不懂,他是一只鳳凰,對這人族的愛欲本就不清不楚,可是他也不能夠懂他為什么這幅模樣——明明他說得也是對的,明明按照他的想法來,他便不會有這么多愁色。但白嶼凈聽了,左耳進右耳出,一點不因為這些話感到慰藉。

    最后,他說:

    “你說的沒錯,在那件事上,誰看都不會覺得我做錯,我?guī)Щ厮?,救了她,讓她免受他人傷害。?/br>
    白嶼凈苦笑一聲,“……可是,將她帶回以后,傷害她的人,便成了我一個?!?/br>
    “而在我心悅她后,這傷便從她身上穿透到我身上,她疼,我也疼?!?/br>
    赤霄不能懂,他一點也不懂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看著好友委落在地的頹敗情緒,他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氣。

    第128章 爐鼎弟子與師尊(二十五)

    天顯門上下對于這兩百年沒回的宋渺都頗為關(guān)注——不僅僅是因為她突漲到元嬰的修為,還因為她愈發(fā)出色的美貌,更因為那傳聞中,她的姓名已經(jīng)從名譜上由白嶼凈的弟子改為瑯鶴的弟子。

    有人好奇白嶼凈為什么會讓宋渺平白無故地提高了一個輩分,他們心中大為不解,并暗自揣測掌門人做此事的深意為何。

    他們再想,也恐怕想不到,這僅是白嶼凈為未來能夠與宋渺正大光明成為道侶做下的第一步。

    但這一步,好像再也進行不下去,將要戛然而止。

    玉玨在白嶼凈的手中隱隱發(fā)光,他濃黑的眼眸落在上面,有著幽邃的光芒,天顯殿內(nèi),天光潺潺,落在他的肩上發(fā)間,仿佛一簇燃燒的冷火。

    赤霄傳音至此:“白嶼凈……我先回妖界閉關(guān)了。”送過賀禮給那在天顯門隱藏身份,明目張膽在宋渺身邊的張顯陽,赤霄對他的頹然便恨鐵不成鋼,后來索性不再插手這人族情愛,摔袖飛馳往自己的巢xue去。按照他的意思,就是那妖界最底下的半獸半妖之間的感情都比這幾人間的好懂。

    白嶼凈便知道,他這一去,他便又是十數(shù)年見不著了。

    修真歲月漫長,對于他們這兩個大乘修士來說,這些時間并算不得什么。甚至于對于入了元嬰的宋渺來說,她在此界內(nèi)的壽命也不需要再苦愁,珍珠為純陰之體,經(jīng)脈強健,最是適合修煉,更有白嶼凈前為她精心準備的法訣,兩人洽和的雙修經(jīng)歷,她的修真路途并不難過。

    白嶼凈也應當是習慣了赤霄的氣勁兒,這次回了簡單幾句,算是對他要回去閉關(guān)的愧疚,但末了,還是問道一句,“你送過賀禮便罷,不打算參加那凌霄殿殿主的大乘之典?”

    赤霄:“不了,到時候再被你給氣著,我們這朋友就別做下去了。”

    隨心所欲的回答,并不顧忌白嶼凈會怎么想,這便也是赤霄的優(yōu)點之一,大喇喇,爽朗大意。是比很多不坦然的人族要強上百倍的。

    白嶼凈將那玉玨揉在掌間,透過指縫,微光緩緩黯淡下去。

    他低眸看了一眼,唇微張動,呢喃,“瑯?gòu)只镁场?/br>
    黝黑的眼瞳里便閃過幾分失意與無可奈何,他拿出很久沒用過的傳音符,輕聲道:“……珍珠,今晚來我殿內(nèi)?!?/br>
    在洞府內(nèi),全心沉浸于修煉的宋渺聽到這一句話,心中一突,她怔怔抬頭看那洞府內(nèi)傳音符,旋后恭敬道,“是,師尊?!?/br>
    白嶼凈沒有用乾坤鏡,卻也能從這傳音中聽出她的情緒來,他眼睫微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是一笑,只是這笑在此刻看上去便有幾分可憐。

    宋渺沒有將白嶼凈要她去他殿中的消息告訴誰,但張顯陽很敏銳,一眼瞧出她將要做什么。便擋在路邊,溫聲問她:“珍珍,你要去白嶼凈那?”

    或許并非刻意,他眼神灼灼,有點焦躁與擔憂,宋渺心沉如水,并不害怕接下來要面對的事。

    自從前些日子從瑯?gòu)置鼐郴氐教祜@門,她在白嶼凈表面寬松,實則強硬的限制下,根本離不開這天顯門。張顯陽便是有通天手段,卻也不好直接擄走她,他心下思慮頗多,只擔心這界內(nèi)因著他強行帶走她,而讓她名聲受損。

    ——雖然,在很多人口口相傳中,珍珠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名聲了。

    一個做了爐鼎的弟子,便是修為再怎么增進,他人難免不會想到這是那雙修手段筑成。更別說,白嶼凈天資卓越,俊美無儔,是許多女修士心中愛慕對象,她們一面看不起她的爐鼎身份,卻又一面嫉恨著珍珠能夠成為他的“爐鼎”。此間含義矛盾異常,卻不難懂。

    也只有至親之人,才會憂慮頗多,不敢輕舉妄動。

    宋渺雖然并不在意名聲,卻也不愿意敗壞了“珍珠”的聲譽,她近乎默認地看著張顯陽在這些時間內(nèi),cao持著一些凌霄殿殿主的手段,并謀劃著將要怎樣將她名正言順,正大光明地帶走。

    “是?!?/br>
    他眼中憂慮更深了,“要不要我……”說著從乾坤袋里取出幾件法寶,要遞給她,想著詳細解說這些法寶的用途,宋渺沒接受,只彎眼寬慰道,“你不必擔心,我只是去一趟而已?!?/br>
    最壞的便是又重拾爐鼎身份,陪白嶼凈睡一覺罷了。

    宋渺想,這個最壞的結(jié)果她現(xiàn)在還是能夠承擔得起的,便覺心中不畏懼,只坦然自若。

    張顯陽沒料到她會固執(zhí)如斯,那些一看就是高階的法寶只能收起來,最后道,“……不要怕?!睖厝岬負崦艘幌滤蚊斓拈L發(fā),又克制地退后一步,怕嚇著她,怕她因此蹙眉。

    她并不覺得害怕,面上情緒依舊寡寡,點頭抬步往那天顯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