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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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青菡淡淡看著鄭苒苒,眼里閃過譏誚,真是咎由自取,正愁沒人開刀,她就主動送上門,就當(dāng)自己還這rou身一個人情,讓它十幾年來白白遭受的罪全在今日讓鄭苒苒償還。 一板子緊接著一板子,鄭苒苒的衣服上滲出血紅,終于承受不住哇哇大哭,偌大的正廳凄厲哭喊中夾雜著板子聲,聽起來分外刺耳。 “七meimei,受苦了?!编嵡噍諒囊滦涑槌鼋z帕,去擦拭鄭苒苒額頭上因疼痛而蓄滿的汗珠。 鄭苒苒再蠢,這回也學(xué)聰明了,壓低聲音道:“今日之恥,他日必十倍索要?!?/br> 鄭青菡的手猛地按在她肩上,雙目微凝,低語道:“好meimei,賭氣的話可以說,賭命的事可別輕易做。” 鄭苒苒任由她按著,向著鄭伯綏道:“還望父親替女兒做主,長姐身上的傷跟女兒確實無關(guān)………。” 鄭伯綏皺了皺眉,打斷她:“還不住口,罰你還罰的不夠嗎?來人,把七小姐扶回屋,好好思過去?!?/br> 鄭青菡見丫環(huán)把人扶出正廳,隨即向沛國公曲膝行了福禮:“今兒是青菡叨嘮舅父了,給舅父請罪?!?/br> 沛國公握過她的手,激動的手臂直顫動,聲音哽咽道:“青菡,你的腦病是真好了,我替你九泉之下可憐的母親高興,真心高興呀!” “舅父………?!编嵡噍沼挠膯玖艘宦?,無比讓人憐惜。 “青菡,別憂心,只要沛國公府在,連家的人自會護(hù)著你?!迸鎳锌f千,將外甥女摟進(jìn)懷中。 鄭伯綏端起茶盞,面無表情的呷了一口,目光全落在鄭青菡的臉上,這丫頭何止是通透,完全是心思深沉,每一句話、每個動作看似無意,全暗藏用心,正廳里這么多雙眼睛,哪一雙不是趨利避害,有了今天這一出,她在府里也算揚威立腕,恐是沒有人再敢得罪沛國公府的嫡親外甥女。 第六章蔣家少爺 從正廳走了出來,鄭青菡前腳剛邁進(jìn)后院,錦繡便小跑著迎來:“大小姐,老爺可有為難您?” 鄭青菡見她心急如焚,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想必是太過擔(dān)心自己,冰涼的心在嶙峋胸腔內(nèi)一熱,口氣也暖了幾分:“進(jìn)屋說,外頭冷。” “是?!卞\繡忙搶在前面,掀起進(jìn)屋的暖簾子。 一進(jìn)屋,鄭青菡取過手提如意暖爐,撫著暖爐道:“今日可得記你一功,幸好舅父來的及時,方才免遭委屈?!?/br> “奴婢不敢,全是國公爺心疼小姐,聽說小姐要被責(zé)斥,便馬不停蹄的趕過來。” 鄭青菡疏朗一笑:“你倒是個機敏謙謹(jǐn)?shù)娜?,辦成事,也不居功?!?/br> 腦病好后,主子還是第一次笑,錦繡見她高興,也跟著傻樂起來:“以后再有事,奴婢就照著今日依本畫葫蘆,沛國公府就在永安巷,走過去也不過二刻?!?/br> 鄭青菡收起笑意,臉色回復(fù)冷冽:“今天只是權(quán)宜之計,日后莫不是十萬緊急的事,切不可去嘮擾舅父?!?/br> 錦繡不解:“小姐,這又為何?” “內(nèi)宅終是女人的是非地,舅父貴為國公爺,怎能事事插手,日后還得憑我自己本事?!编嵡噍疹D了頓道:“更何況,事事牽扯到舅父,父親會認(rèn)為我拿國公府制轄于他,反對我行事不利?!?/br> “老爺今日不也管了內(nèi)宅之事?” “父親會出面,一來是聽聞我腦病全愈,想探個究竟;二來側(cè)夫人從不管事,沈姨娘又去宮里給如妃安胎,府里沒個正經(jīng)主事的人,才會被七妹鬧到正廳。” “小姐真是好記性,府里的情況奴婢只說了一遍,您卻記得滴水不漏?!?/br> “我腦病全愈,過去的事也忘干凈,得虧有你?!编嵡噍者呎f邊推開窗,望著城門方向道:“錦繡,我想去城門一趟,可有合適事由?” “再過二日便是佛成道節(jié),按著往年規(guī)矩,府里的夫人、小姐們都要去崇安寺奉佛逐疫,倒是會途經(jīng)城門?!?/br> “好,你去忙,我悶的慌,得空去后院走走。” 錦繡應(yīng)聲,退下去干活,鄭青菡則滿懷心事的向后院走去。 在相國府首戰(zhàn)告捷,借著沛國公府威懾鄭伯綏和那些不知深淺的姨娘,以后的日子會好過些,可相國府守衛(wèi)森嚴(yán),要不露聲色的取了鄭伯綏狗命,仍是難事一樁。 她停在后院的池塘邊,默默發(fā)著呆。 蕭瑟清冷的冬天,父親和哥哥的人皮仍懸掛示眾在城門,而她卻不得不認(rèn)賊作父、茍且偷生,想到此處,她又有沖動去握住水袖中冰涼的剪子,倒不如拼上一命,即使殺不死鄭伯綏,也總比憋屈的活著強上百倍。 正陷入深思中,卻聽有人說話:“青菡,就知道你會在此處?!?/br> 要不是想事想的太入神,以鄭青菡的功夫,方圓百里的動靜皆能聽清,又怎會讓一個男子近到離自己只有二十幾米的距離。 她側(cè)頭打量著男子,離著自己尚有一段距離,側(cè)臉清雋沉郁,一身風(fēng)骨,身子如翠竹般挺拔,正靠在池塘的圍欄前低垂著眼臉,好似沉浸在自己一方天地間。 鄭青菡搜刮一下錦繡提供的信息,一時人和信息對不上號,想到相國府的后宅又豈是一般人能進(jìn)得來的,只木然的看著他。 他并不看她,自顧說話:“周氏仰仗娘家,借著鏟除逆黨余孽的名目,把我們安家弄得家破人亡,幾個舅父的性情剛毅,在冷將軍麾下供職了數(shù)年,怎肯黑白顛倒說上一句違心不實的話,全被周家胡亂按個名目流放邊關(guān)。” 冷將軍,說的不正是父親冷傲!又姓安,難不成是父親麾下的指揮使安達(dá),安達(dá)家確有幾個兄弟在軍戶做事,鄭青菡想著要打斷他。 他續(xù)口道:“安俊三表哥在流放北疆的路上殞了,大舅父也病的不輕,不知道有沒有命活著,要是jiejie知道,依她清澈的性子,怕是也不想活了,我從前憐你癡傻,現(xiàn)在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快活的。” 鄭青菡心想,敢情他當(dāng)自己是個傻子,才會放心的吐露心事。 “jiejie當(dāng)初被逼無奈才當(dāng)了丞相府側(cè)夫人,可我知道她心里苦,一直藏掖著對安俊三表哥的情誼,要是讓她知道三表哥殞了,恐怕……。”說到這兒,他的眼角濕潤起來。 上輩子,冷家男兒每一個都豪氣萬丈,從來流血不流淚,報喜不報優(yōu),鄭青菡是第一次遇見男子在自己面前吐露心事,再加上他濕潤的眼角,忽然覺得錯過了開口的最佳時機,此時總不能跳出來說,我現(xiàn)在不傻,你剛才說的話全能聽明白,你有抹眼淚珠的時間,還不如想法子找周氏算賬,要真這樣做,還不把他嚇壞。 鄭青菡尋思了半天,只得怔忡在原地。 男子靜了一會,長吁口氣:“每次見面總跟你說傷心事,周氏能寵妾滅妻害死母親,可見父親也是混沌之人,我又有什么話可跟他們說,想著每月至少有你,還能聽我吐吐苦水?!?/br> 鄭青菡禁不住側(cè)頭望他一眼。 正逢他也望過來,見他眼光像清煙般惆悵,僅是瞅著她的一瞬偶有亮光,心里頭不禁泛過一絲苦澀。 他悵然了一會道:“你喜歡吃鳳仙樓的點心,來的時候打了四、五份,一會拿屋里去吃,別讓人瞧見?!?/br> 鄭青菡不由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