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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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直以來都在徐家面前示弱,是冀州皇帝習(xí)慣的表演,自然演得爐火純青,毫無破綻可言。 徐家還在坐著繼續(xù)控制傀儡皇帝、把持朝政的美夢,殊不知冀州皇帝蟄伏隱忍,正在等待時機給他們致命一擊。 不過,爍郡王的病,應(yīng)該還是在劉炘意料之外的,只不過也歪打正著地促使了這場宮變“順利”進行。 因為劉爍把冀州皇帝始終忌憚的煜親王從離京中極近的綏錦引開了——這場調(diào)虎離山的把戲,讓煜親王就算有某些趁勢而為的打算,也沒有這個時間做出反應(yīng)了。 難怪爍郡王上折子請劉炘允許煜親王離開自己的封地立陽、帶大夫到臨圖的時候,劉炘答應(yīng)得如此爽快。 他并不是簡單地像過去一樣要表現(xiàn)出自己對兄弟的寬厚,而是抱著更大的目的。 爍郡王的事情,在劉炘看來,絕對創(chuàng)造了大好的機會,哪怕他已經(jīng)有了縝密的部署,但加上這個反而讓事情對他更有利,何樂不為。 經(jīng)此一役,劉炘鏟除了異己,徹底擺脫了徐家的控制,成為了冀州真正的王者。 而縱觀整個冀州大陸,如今還能與皇帝爭鋒的,恐怕就只有攝政王了。 想到這里,劉煜非常清楚,接下來立陽要面臨多么大的壓力。 ——或許,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安寧,就要被打破…… 但他心中始終堅定,發(fā)誓一定要守護好自己的小大夫,還要保護好他們的小崽子,和家人。 第141章 悔意 照理說, 皇帝解決了覬覦太子之位的人,接下來就是處置犯人的問題。 玦親王和烠郡王都是皇族,劉玦還是宗正,其謀逆大罪, 必須經(jīng)皇帝親議。 不過冀州皇帝似乎是覺得審議皇族同宗自己需要幫手, 于是下旨召煜親王和爍郡王進京, 由于爍郡王有傷在身,準(zhǔn)世子代之。 雖然早就猜到會有這個結(jié)果,但當(dāng)圣旨擺在眼前的時候, 曉年還是焦心不已——陛下讓劉煜和爍郡王世子進京, 無論怎么看都不會是好事! “我現(xiàn)在就給府里和祖父去信, 我跟你一同進京……反正你的魘癥還沒好,必須有大夫隨行?!?/br> 煜親王現(xiàn)在抱著他的小大夫, 每天都睡得好好的,魘癥什么的早就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 聽到曉年就這樣給自己冠上“病沒好藥不能停”的頭銜,并沒有反駁。 他摸了摸曉年的頭, 試圖安撫他焦慮的情緒, 但卻沒什么明顯的效果。 “我們這次進京, 是協(xié)助陛下審議謀逆罪人, 大多時間要留在宗正寺內(nèi),那里非皇族和寺官不可入,你一個人留在王府,倒不如回綏錦。” 原本天京十六衛(wèi)中效忠皇帝的不到總數(shù)的三分之一, 但如今玦親王和徐家倒了,劉炘迅速將一干同黨捉拿入獄,隨即換上自己的人……換句話說,如今的十六衛(wèi),已經(jīng)基本掌控在劉炘手里,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進京,即便煜親王能夠帶入城中的親兵都守在煜親王府,恐怕也抵擋不過皇帝攥在手里的十六衛(wèi)。 更何況剛剛出了謀逆案,這一次劉煜能夠帶進京中的親兵不多,讓曉年跟自己一起進京,他是絕對放心不下的。 人們常說的“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并不是所有時候都適用。 聽到劉煜讓自己躲回綏錦去,曉年第一反應(yīng)自然是生氣的。 ——如果兩個人不能一起面對困難和危險,那還談什么同心同德、執(zhí)手相伴? 一般情況下,只要曉年表現(xiàn)出一點生氣或者不高興的苗頭,煜親王必然會哄,到最后八成會同意他的任何要求。 但是這一次,劉煜的態(tài)度十分堅決,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 “我和劉荊馬上啟程進京,先送你回綏錦,我們也有半個月沒有回家,你不想它們嗎?”這時候必須拿出小崽子來,才能增加自己說話的“重量”。 發(fā)現(xiàn)曉年果然若有所思起來,劉煜想去握曉年的手,卻被對方躲開了去,頓時愣住了。 這時候,曉年抬頭看向劉煜,此刻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定,臉上沒了焦灼的痕跡,但也不像往常一樣帶著淡淡笑意,所以看上去非常嚴(yán)肅,甚至比冷峻的劉煜還要可怕幾分似的。 無論是小虎崽,還是煜親王,面對這樣的曉年,都會犯怵,往往夾起尾巴不敢吱聲。 于是煜親王準(zhǔn)備的一大堆說辭,此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誰知道,曉年突然主動開口:“你說得對,我應(yīng)該回綏錦,但是你不能送我回去,我自己可以?!?/br> 曉年說的,并不是氣話,他是深思熟慮之后,才做了這個決定。 劉煜擔(dān)心的事情,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如果不能隨時隨地跟煜親王在一起,待在京中不僅會不安全,而且還可能讓劉煜也變得不安全。 不管劉炘現(xiàn)在知不知道他們的真實關(guān)系、知不知道劉煜的病其實已經(jīng)好了,簡曉年這個大夫?qū)τ趧㈧系闹匾饬x,是顯而易見的。 如果劉炘想借著影響煜親王的病而對簡大夫下手,就能輕而易舉地扼住劉煜的命脈,甚至可能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 所以曉年雖然非常想陪劉煜進京,但理智卻告訴他,自己待在立陽,待在皇帝伸不了手的地方,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才是對劉煜、對他自己最好的安排。 同樣的,在這種極其敏_感情勢下,劉煜絕對不能在已經(jīng)領(lǐng)旨要進京之前,先送他回封地。 雖然不知道謀逆之事的詳細過程,卻能想象其中的驚險。如今已經(jīng)有兩個王府的人被囚禁在宗人寺,不排除皇帝還想關(guān)更多自己忌憚的人進去。 ——要論被皇帝忌憚的程度,這天下人中誰還能比得過煜親王呢? 這個時候劉煜任何一個舉動都得非常小心,萬不可被冀州皇帝抓到把柄,否則一頂“圖謀不軌”的大帽子扣下來,就大事不妙了。 “我們各退一步,我自己回綏錦,你直接跟世子進京……我保證會好好留在府中,等你回來?!?/br> 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曉年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下來,帶著一種安撫的力量,無形中給自己的大貓順了毛。 正如曉年了解劉煜,劉煜也同樣了解他,知道對方這樣說,就很難再改變他的堅持。 于是,劉煜開口道:“我們得到了消息,綏錦必然也得到了消息,子謙謹(jǐn)慎,必定帶人前來接應(yīng),你不要著急離開臨圖,等他來接。” 曉年點點頭,主動握住了劉煜的手:“放心吧……你在宮中,一定要注意安全?!?/br> 劉煜立刻回握他的手,輕輕摩挲。 在分別之際,他們只能默默感受這份兩人還能待在一處的片刻安寧。 …… 劉煜和爍郡王世子劉荊抵達天京之后,即刻入宮面圣。 冀州皇帝經(jīng)歷了“驚心動魄”的幾天,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精神也有些萎靡。 他靠在椅背中,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發(fā)生了這樣的大事,朕算是死里逃生,能夠活著見到你們,實乃我皇族先祖保佑?!?/br> 劉煜和劉荊皆低頭不語:皇帝有沒有“死里逃生”他們不知,他們只知道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宗人寺的劉玦和劉烠,恐怕是難逃一死了。 果然,劉炘緩緩開口道:“雖然是同宗,但他們犯下的是謀逆大罪,這次急急叫你們進京,就是要你們審議其罪狀……朕這身體,你們也是知道的,恐無發(fā)親自審訊,所以由煜親王代朕審理,爍郡王世子從旁協(xié)助,務(wù)必將罪人余黨,盡數(shù)捉拿歸案,不可姑息!” 聽到這里,劉荊心中大石落了下來——看來陛下這次叫他進京,并非為難爍郡王府的意思。 兩人領(lǐng)旨之后,帝王顯得更加疲憊了,于是也沒有多與之寒暄,就令他們退出殿外。 劉煜快要跨出殿門的時候,忽而聞到一股氣味。 這個味道他雖不熟悉,但也有些許記憶,是之前在劉炘的太極殿中聞到過的味道,只是現(xiàn)在變得更加濃郁罷了。 劉煜潛意識里想回頭看看,可就在這個時候,劉荊開口說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皇叔,我們現(xiàn)在就去宗人寺?”劉荊是晚輩,又奉命協(xié)助煜親王審理,自然以他馬首是瞻,所以問起話來語氣里也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劉煜點頭:“速戰(zhàn)速決?!彼€有家室,可不想因為此事,在京中待太久時間。 進入宗人寺的大牢,劉煜看到了玦親王和烠郡王……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罪人劉玦,罪人劉烠。 兩年前瑥親王忽然病死,劉玦成為敬皇帝兄弟中碩果僅存的一位親王,身為宗正,管理宗室事務(wù),原本是這宗人寺的最高長官。 但此刻,坐在他位置上的是攝政王劉煜,而他自己,則和自己的侄子劉烠一起,帶著鐐銬站在堂下。 之所以能有這份體面,不用跪下,還是煜親王發(fā)了話。 昔日,他們一個是在宮城德高望重的親王,一個是在邊境有赫赫威名的郡王,轉(zhuǎn)眼之間成為階下之囚,正是應(yīng)了一句事事無常。 劉煜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見過鎮(zhèn)守西境的劉烠,雖然徐太后口口聲聲說劉芝有幾分煜親王的影子,但若此刻劉芝站在這里,旁人一看就知道誰和誰才是父子。 常年鎮(zhèn)守邊境的郡王,劉烠身上帶著殺伐之氣,但因為身處牢獄,朝不保夕,備受煎熬,此刻也熬得彎了脊梁,他的身材越是高大,越顯得有些形容猥瑣。 和他站在一處的劉玦也是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他此刻頹然的模樣,與劉煜二十幾天見他那志得意滿的模樣,何止老了十歲? 見到煜親王,他們就明白,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還沒等煜親王開口,劉玦忽然冷笑了一聲:“說來,這個時候能坐在這里的,只有阿煜了?!?/br> 面對原來的宗正,劉荊心里還有幾分忐忑,打定主意全憑皇叔做主,自己全程附和就好。 聽了劉玦的話,他不禁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煜親王。 劉玦和劉烠被抓,同時被關(guān)押的還有劉烠之子劉芝,據(jù)說烠郡王世子被圈禁王府,若不是因為西境不可無皇族鎮(zhèn)住,也會跟其家眷一同被押解進京??ね躏@然是離不開北境的,而劉荊的父王也得鎮(zhèn)守徒太山……這樣看來,除了皇帝,能夠?qū)徖碇\逆大案的皇族,就只剩下煜親王有資格坐在這里了! “過去老夫見太后和陛下如何對阿煜,心中慶幸有人擋在前面……卻不想到了最后,阿煜能夠全身而退,而我們卻聰明反被聰明誤,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br> 劉玦抬頭望向劉煜,慢慢地道:“只是不知道,等我們死后,阿煜還能不能過這般舒心自由、無拘無束的日子……老夫不是挑撥,你就當(dāng)是人之將死,給同宗之人幾句忠告吧。” 第142章 傾滅 聽到這等誅心之語, 旁人自然是恨不得自己不在這里。 劉荊微微低頭,既不看堂下的犯人,也不敢扭頭去看皇叔的表情,將手中已經(jīng)逐字逐句研究過的卷宗又看了一遍。 過了一會兒, 煜親王在一片死寂中慢慢開口, 卻只道了一句:“不勞費心?!?/br> 劉玦和一直在封地的劉烠不同, 他身為長輩,又曾是宗正,這么多年幾乎是看著皇帝和煜親王長大的。 他不僅見證了敬皇帝刻苦銘心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也經(jīng)歷過厲皇帝時期的恐懼壓抑, 熬到劉炘這里, 總算能夠出頭了。 曾幾何時,他明白忍耐和等待的價值, 也能像劉煜這般冷眼旁觀著,但臨到老了, 卻終于忍耐不下去、也等不起了。 如果陛下一旦選定了太子,卻不是他玦親王府的子嗣, 那劉烠返京的日子, 也就是他玦親王府離開天京的日子。 劉玦在京中生活了六十多年, 血rou已經(jīng)與這里融為一體, 他一刻也不想離開天京,他也要讓他的血脈可以世世代代留在這里。 所以,當(dāng)又一次機會遞到他的面前時,劉玦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不伸手了。 成王敗寇, 原本是很現(xiàn)實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是以這種方式落敗的,而且,還是跟自己的對手一起落敗的…… 現(xiàn)在想想,或許他的對手,從來就不是劉烠,而是那個端坐在皇位之上、看似懦弱卻能睥睨天下的皇帝陛下。 ——守成的皇帝、殘暴的皇帝都已仙逝多年,出身不顯、無權(quán)無勢的陛下如今鏟除了曾經(jīng)扶持他又控制他的徐氏,而昔日權(quán)傾朝野的徐家這次跟他們一樣難逃一劫…… 劉玦抬著頭,仔細看看一臉平靜、似乎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話受到影響的煜親王,他忽而想到:這么多年,他們中唯一沒有變化的,似乎只有劉煜? 他還是當(dāng)年那個冷漠無言的人,他還是擁有立陽三郡和立陽軍的攝政王……如果皇帝先逝,由皇長子繼位,那他就會變成真正的攝政王,如果劉煜心狠一些,甚至可能更進一步! 劉玦突然很想問問,劉煜對近在咫尺的皇位,難道從沒有生出過占有它的欲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