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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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想起了昨夜發(fā)生的事情,頓時覺得屋里還是太熱了些。 就在這時,外面有些動靜,似乎是高隨有事稟報。 曉年安撫地摸了摸小虎崽的背,然后以極輕巧的動作起身,走出里間,打開門后果然看到高隨面露憂慮地站在廊下。 “發(fā)生什么事了?”曉年見對方這般神色,還以為是劉煜發(fā)生了什么,頓時緊張了起來。 高隨拜而回答道:“簡大夫,宮里剛剛傳來消息,蔣昭容在景和宮不慎滑倒……殿下現(xiàn)在在宮中,派人回報說,說要晚些回府了。” 曉年一時之間還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來蔣昭容就是琬嬪,秋狩得喜訊,陛下大悅,回來之后就以孕育皇嗣有功為由,讓琬嬪晉位。 雖然宮中、朝中皆有疑議之聲,但到底沒人敢在陛下面前說什么“還未生下來就算不上育有皇嗣”之類的話——那不是在咒這個金貴的孩子嗎。 誰知道蔣昭容竟然這么不小心,在景和宮摔倒了……老人和孕婦滑倒,可都不是小事啊! 曉年在心里念叨:景和宮,景和宮……這不是徐貴妃住的寢宮嗎? “蔣昭容如何?人有沒有事?!彪m然這樣問,但曉年心底已經(jīng)有個不好的猜測——連煜親王都被留在皇宮里了,這可不是件小事。 果然,高隨答道:“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不過聽說摔得不輕?!?/br> “我知道了,如果殿下要回來,趕緊通知我?!睍阅曛肋@等辛秘的事情,肯定是劉煜怕他等在府里著急才讓人傳出來的,能夠知道這些,已經(jīng)很不錯了,于是他也就不再刨根究底。 蔣昭容是在徐貴妃那里出事的……雖然有幾分同情孕婦遭了罪,但曉年知道宮里的事情,不能聽到什么就相信什么,所以也不好去判斷到底誰是誰非,但這意外肯定會稱為楔子,引來無數(shù)風(fēng)波。 直到煜親王傍晚回復(fù),親自帶回了消息,曉年才知道蔣昭容的孩子沒有了,而徐貴妃則被陛下軟禁在了景和宮。 “雖然徐貴妃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動手腳,但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她,這次她若還想借著太后和徐家的勢來脫罪,恐怕沒那么容易。” 劉炘只有皇長子一個皇嗣,其實并非偶然,除了當(dāng)初的沅嬪,還有不少沒能生下孩子就喪了命的妃嬪,只是這兩年似乎變少了些罷了。 就算是這一次遭罪的蔣昭容,過去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都沒沾染過。 想想劉炘剛剛在太后面前大發(fā)雷霆,煜親王卻全程冷眼旁觀。 他讓死去的沅嬪被追封為淑妃,也讓琬嬪晉位成了可獨占一宮的蔣昭容,但卻沒能保護他的女人和孩子……劉煜想,劉炘最應(yīng)該深惡痛絕的,應(yīng)該是他自己才是。 雖然不想這些煩心事來影響曉年,但今夜一過,有些事就塵埃落定了,他遲早會知道,所以還不如自己來說。 “徐家棄車保帥,不打算再包庇屢屢犯錯的徐貴妃,這次徐太后沒有插手,陛下決定擬旨晉封蔣昭容為德妃,而剝奪徐氏貴妃之位,將其貶入寒池宮?!?/br> “那大皇子該如何自處?”自己的父皇把母妃給廢了,原本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皇長子,似乎陷入了極其尷尬地境地。 聽劉煜說,昨日陛下還為讓尚在病中的大皇子開懷,特意令人做了冰雕供其賞玩,如今父子之間還可能如以前那般和睦嗎? 第55章 隕落 “那大皇子該如何自處?” “皇長子被徐太后帶回了慈寧宮,陛下去看過他?!眲缘酱葘帉m去安慰受到“驚嚇”的兒子,劉煜作為皇叔當(dāng)然也隨行了,那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看上去倒是“感人至極”。 ——但他們是否真的心無芥蒂,那就只有本人才知道真相了。 徐貴妃雖然倒了,但蔣昭容也因此沒有了皇嗣,就算她的圣寵不減,能夠生下足以跟皇長子抗衡的皇子,最快也要兩年以后,更何況她還不能保證自己絕對能一舉得男。 即便這位還不見蹤影的皇次子能順利長大,但皇長子比他大這么多歲數(shù),那時候也早就在徐太后和徐家的庇護下長大成人、站住腳跟,皇次子再想跟自己羽翼漸豐的成年兄長爭位,那就得看皇帝和蔣家這邊愿不愿意為他爭了。 照曉年這個局外人來看,若是皇帝能夠護得住他,現(xiàn)在就不會讓蔣昭容沒了孩子,而蔣家若愿意為他們母子出頭,也不會讓當(dāng)年的琬嬪在宮中被徐太后和徐貴妃壓得緩不過氣來,光靠急功近利的蔣三爺,顯然是成不了事的。 徐家這次用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拿貴妃去換對手的底牌,不可謂不心狠,也不可謂不機智。 起碼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只要徐太后尚在,有皇長子在手,徐家就能屹立不倒。 只可憐了殷切期盼這孩子降生的冀州皇帝和剛剛才升了位分的蔣昭容,還有一心想做國舅的蔣三爺,到頭來黃粱一夢,破碎而醒。 “陛下只有一個兒子,宮中就已經(jīng)如此波瀾迭起,若是再多幾個兒子,豈不是……” 曉年現(xiàn)在萬分慶幸祖父已經(jīng)不在皇長子身邊,要不然他們可真得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 只是一想到那些陰謀算計竟然連一個未出世的寶寶都不放過,身為醫(yī)者的曉年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劉煜見曉年聽說宮里的事情就不太開懷,知道他不喜歡這些,于是轉(zhuǎn)而問道:“今天在這里睡。” 如果不是今天宮里發(fā)生了大事,他其實是想早點回到曉年身邊的。 昨夜雖未能溫存一番,但抱著自己的珍寶睡覺,感覺很踏實,哪怕根本沒用藥油、進藥浴,他也能睡得安穩(wěn)。 曉年聞言,想到昨天晚上發(fā)生的種種,稍稍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回答道:“今天恐怕不行……” 早上他好不容易借著兔子冰雕才瞞天過海,剛剛出門的時候小虎崽都追到門口了,看樣子等不到他回去是不會乖乖睡覺的。 “那什么時候可以。”煜親王雖然面無表情,但曉年還是詭異地聽出了一絲委屈的意思。 曉年紅著臉道:“過兩天吧……”起碼要等小虎崽不這么警覺了,才能過來啊。 他莫名有種父母瞞著孩子偷偷摸摸親熱的羞恥感,所以更加不自在起來。 可偏偏他與劉煜還什么都沒有做,但任誰也不會相信,他們睡在一處只是蓋被子純聊天。 也不知道是心里有鬼,所以看誰都有鬼,曉年總覺得門口那和劉煜一樣面無表情的侍衛(wèi)看他眼神怪怪的。 簡大夫怎么也猜不到,他們覺得怪怪的,不是簡大夫跟自家殿下睡在了一處,而是覺得人都睡在一處了,簡大夫白天還能活蹦亂跳(霧),一點事兒都沒有。 …… 就在曉年和劉煜在說話的時候,此刻在皇宮之中,也有人在對話。 冀州皇帝坐在床榻邊,滿臉疼惜地看著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握住她的手道:“琬兒,咱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你不要傷心了,你再這樣傷心,傷了自己的身子,難過卻是朕吶?!?/br> 那女子容貌秀美,眉宇間卻滿是哀愁,無聲落淚的樣子更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柔美。 聽到皇帝的安慰,她慢慢轉(zhuǎn)過頭看過來,語氣凄楚:“那是陛下的孩子啊,他們?yōu)楹文苋绱撕菪摹兼獰o能,沒辦法保住皇嗣……臣妾就該和他一起去了才是,好過現(xiàn)在這般肝腸寸斷……” 劉炘握緊了她的手:“胡說,你好好的,以后還要為朕生下許多孩子,怎么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來……不怪你,要怪就怪朕,沒辦法護住你們母子,這么多年只能讓你受委屈?!?/br> “臣妾有陛下,一點也不覺得委屈,臣妾只是心疼陛下……若沅jiejie還在,想必也會心疼陛下的?!?/br> 蔣昭容微微垂目,提及已經(jīng)被追封為淑妃的沅嬪,語意溫柔:“當(dāng)初我與沅jiejie親似姐妹,相約要為陛下誕下子嗣,只是沒想到,我們竟然都……” 她也是很久之后才從陛下口中得知,當(dāng)年比她得寵的沅嬪曾經(jīng)生下了一對雙生子,只是沅嬪的命更不好,最后不僅沒保住孩子,連自己也丟了性命。 還沒慶幸沅嬪沒有這個福分,自己竟然就走了她的老路。 一想到原本可以生下皇嗣、母憑子貴,現(xiàn)在卻功虧一簣,蔣琬兒心如刀割,恨不得將寒池殿里的徐氏千刀萬剮。 她已經(jīng)千般小心、萬般小心,徐太后和徐氏送來的東西,無論是吃食還是物件,碰都不會碰。 本來想著對方不敢在景和宮作祟,誰知道徐太后竟然如此狠心,哪怕犧牲掉一個侄女,也要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早知如此,她絕對不會到景和宮去,但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提及沅嬪,是蔣昭容故意為之,她知道這是陛下心中永遠(yuǎn)的痛,碰一碰都會痛不欲生。 現(xiàn)在他越是痛,就越可能激起怒意,生出執(zhí)念……她雖然失子,但也不能白白這么被徐太后暗害,只要陛下心中生出更多怨恨,就一定會與徐太后起爭執(zhí),到時候她也能得到應(yīng)有的補償。 劉炘聞言,果然動容,他閉上眼睛,似在回憶早逝的愛妃。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已經(jīng)目露堅毅:“琬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失去這個孩子的?!?/br> “陛下,您想做什么?”蔣昭容用瘦弱的手回握對方:“與這孩子無緣,是臣妾福薄,陛下萬萬不可為臣妾做什么事,若令太后……令太后不滿,她……”仿佛感到可怕,她的身體都在微微顫動。 年輕的冀州皇帝聽到徐太后的名諱,英俊的臉上顯出幾分惱怒和憎惡:“她還有什么不滿的?徐氏狠毒,原本應(yīng)該一杯毒酒賜死,朕還能允許她活在寒池宮,太后應(yīng)當(dāng)非常滿意才是!” 他用力捏著蔣昭容的手,她有心掙脫卻不敢動,甚至連呼痛都不敢。 “你好好休養(yǎng),別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等養(yǎng)好了身體,咱們再有孩子,朕一定好好保護你們母子,讓他稱為世上最尊貴的人!” ——世上最尊貴的人……那不就是皇帝嗎?! 蔣琬兒聞言,心中狂喜,臉上卻仍是一副柔弱模樣:“為了陛下,臣妾一定會好好休養(yǎng)?!?/br> 從蔣昭容的漱凌殿出來,劉炘回了自己的寢宮,內(nèi)官總管周旗跟著自家陛下,一路不敢出聲。 等到了內(nèi)室,冀州皇帝突然開口問道:“那東西,處理掉了嗎?” 周旗心中一凜,想起那女官驚恐的表情,微微顫動:“回陛下的話,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br> “那些看到的人呢?” “陛下放心,原本就只有一個女官和一個嬤嬤看到,已經(jīng)不能說出去了。” “嗯,這件事就不要跟昭容提及了,徒增她傷心?!?/br> “是,陛下?!?/br> 劉炘揮了揮手,讓周旗退下,自己則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半個時辰。 今日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他還沒來得及看奏折……做一個勤政愛民的皇帝,哪怕一天也不能荒廢。 看著看著,想到剛剛蔣琬兒的嬌弱深情的樣子,劉炘不禁冷笑。 ——這樣一個蠢婦,早就著了別人的道卻不自知,竟然還敢在他面前耍心眼。如果不是他盯著慈寧宮和漱凌殿,及時發(fā)現(xiàn)了端倪,恐怕這十月一過,她就要生下一個怪胎,引得天下人恥笑了! 徐太后打定主意不讓這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來,那他就干脆如了她的愿。 但也不能讓她這么開心的如愿……就趁此機會,卸掉她一根臂膀,正好禮尚往來。 徐氏善妒,雖然知道蔣琬兒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不足為懼,但只要稍加挑撥引導(dǎo),她就能夠做出讓人滿意的事情。 再加上蔣昭容身邊還有皇帝派去專門“照顧”和“保護”她的人,只要里外配合,自然能導(dǎo)一出天衣無縫的戲。 ——皇長子的生母進了冷宮,這對徐家到底是巨大的打擊,這樣一來,相比于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斷了胳膊的徐太后恐怕要勢弱了…… 劉炘把手中的奏折丟回案幾之上,心中思索:該如何讓他們尊貴的太后生出憂患意識,想辦法幫他對付對付劉煜呢? …… 這個對皇宮來說多災(zāi)多難的冬天,終于慢慢地離開了冀州,大地眼看就要回春。 為了補償意外失子的蔣昭容,借著新年伊始,舉國同慶,陛下又封了一位夫人——蔣昭容變成了蔣德妃,另得賞賜無數(shù)。 徐太后對此沒有表示異議,專心致志地照顧又大病了一場的皇長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興安雪嶺傳來了一個令宗室和朝廷都為之震驚的消息。 北境的主人、鎮(zhèn)守興安雪嶺的瑥親王,歿了。 第56章 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