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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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親耳聽見顧越流都覺得難以置信,平日里沒看夏姜芙對顧泊遠(yuǎn)多和顏悅色啊,怎么就最在意他了呢? “爹昨晚高興得吃了兩碗飯,平日訓(xùn)斥我們別得意忘形,他自己還不是?”顧越流抱怨道,“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br> “誰讓他是我們老子呢?!鳖櫾綕刹煌床话W補充了句。 顧越流嘴翹得更高了,寧婉靜想安慰他們幾句,但實在不知說什么,老子和兒子爭風(fēng)吃醋的戲碼她還是頭回遇見,這長寧侯府,和她以為的截然不同,威風(fēng)赫赫的公公在府里和十幾歲的兒子較勁,說出去誰信? 最終,還是顧越皎開口,“沒有爹就沒有我們,娘最在意爹無可厚非,是爹為她撐起了一片天,讓她過上安寧日子的?!?/br> 夏姜芙心思通透,里邊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顧越流拿這種問題問夏姜芙,純屬自取其辱。 “好了,進(jìn)去吧,多大點事就一驚一乍的,趁著爹心情好,你們想做什么事趕緊提,過些天可沒機(jī)會了。”顧泊遠(yuǎn)心情好,待他們就會格外寬容,和皇上大赦天下差不多,趁熱打鐵,當(dāng)然要為自己謀些好處。 顧越澤先跑進(jìn)屋,中規(guī)中矩行了禮,問顧泊遠(yuǎn)能不能從賬房上支些銀子,顧泊遠(yuǎn)眉頭都沒皺一下說了聲好。 顧越白和顧越武想陪夏姜芙兩日再去翰林院,顧泊遠(yuǎn)幽幽盯著二人看了眼,片刻點了頭。 到顧越流,他說,“我不想念書,想去云生院瞧瞧姑娘們怎么樣了?!?/br> 砰的聲,顧泊遠(yuǎn)手里的茶杯落地,顧泊遠(yuǎn)好心情消之殆盡,厲聲道,“不去書院就去黑屋待著,二選一,隨你?!?/br> 顧越流縮了縮脖子,他有得選嗎? 剩下顧越皎和顧越涵,兩人對視眼,俱是無奈,秉著孔融讓梨的原則讓弟弟們先開口,結(jié)果就這么被顧越流破壞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形容的就是顧越流。 “好了,今日事情多,吃飯吧?!毕慕搅闷鸷熥映鰜?,輕快的走向?qū)幫耢o,眉眼含笑。 三朝回門,夏姜芙備了一馬車禮物,擔(dān)心寧婉靜記不住,都做了記號,長輩的禮稍有區(qū)別,弟弟meimei一視同仁,不會有人說寧婉靜厚此薄彼。 天還下著雨,顧越皎和寧婉靜前腳離府,顧越流也被顧泊遠(yuǎn)攆去了書院,顧越涵去了軍營,顧越皎從賬房領(lǐng)了銀子心滿意足去兵部當(dāng)值了,剩下雙胞胎陪著夏姜芙,“娘,您今天可是要去云生院?” “云生院開園,娘過去瞧瞧,你們是在府里還是隨娘一塊?”夏姜芙系上披風(fēng),問雙胞胎。 顧越白和顧越武異口同聲,“和娘一起?!?/br> 昨日那出花木蘭他們意猶未盡,還想接著看,晉江閣有三撥演戲的人,今天演的肯定是新戲,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去。 “穿厚些,外邊冷,別凍著了?!毕慕阶屒锎湓倌脙砂褌愠鰜斫o顧越白和顧越武,母子三人這才出門,云生院的收入充公,但夏姜芙應(yīng)承姑娘們的事兒不會反悔,每一出戲收到的錢她們都能分,每一冊話本子她們也有錢掙,攢夠了賣身契的錢,隨時能離開,她不會失信于人。 冷風(fēng)刺骨,晉江閣的姑娘們穿上了襖子,亭子四面圍上了屏風(fēng),戲臺子上搭起了帳篷,夏姜芙聽姑娘們聲音哆嗦,臉被風(fēng)吹得起了褶子,吩咐人去大堂搭戲臺子,去大堂演出。 這事是她思慮不周,往常排練戲,哪兒都能排練,不成想演戲遇著下雨會耽誤,她讓人去工部衙門找個能作主的人來,晉江閣開門做生意,姑娘們的身子骨至關(guān)重要,搭個擋風(fēng)避雨的閣樓,專供姑娘們演戲才成。 消息傳到工部衙門,衙門里炸開了鍋,許多人爭先恐后搶著來,哪怕明知夏姜芙找他們沒好事,也甘愿走一趟,衙門里的人爭得差點大打出手,最終,工部尚書一錘定音,“我去?!?/br> 其他人立即不敢吱聲了,衙門里尚書大人官職最大,誰敢和他爭。 不過,兩名侍郎諂媚的迎上去,“尚書大人,卑職陪您一道?!?/br> 其他員外郎,“對對對,卑職們也去,侯夫人有什么吩咐,卑職們負(fù)責(zé)打雜跑腿?!?/br> 尚書大人嗤之以鼻,明明想去看戲,偏偏找個冠名堂皇的借口,當(dāng)他看不出來呢,他鄙夷的走在前邊,身后跟著侍郎和員外郎,工部有些官職的大人們傾巢而出,不知情的還以為刑部抓人。 好在工部近日沒什么事,衙門不會來重要的人,全走了也沒關(guān)系。 馬車停在云生院門口,尚書大人率先進(jìn)去,兩名侍郎朝里走卻受到了阻礙,侍衛(wèi)不卑不亢,“侯夫人找尚書大人有事商量,諸位大人要進(jìn)去得花錢買對牌才成?!?/br> 侍衛(wèi)不是傻子,這么多人,十之八.九是沖著晉江閣的戲來的,必須買票。 二人皺了皺眉,都到門口了不進(jìn)去說不過去,問了對牌價格,十兩不貴,爽快的掏了錢,大大方方走了進(jìn)去,不待他們尋位子坐下,尚書大人喚他們,跑過去一問,要他們丈量尺寸,搭建處能容納多人的閣樓。 天蒼蒼霧茫茫,他們花錢是來看戲的,結(jié)果真成跑腿打雜的了。 尤其尚書大人是個趨炎附勢的,為了討好夏姜芙,讓他們即刻丈量尺寸,干活的人都在衙門守著,眼下只得他們自己動手,一群人嘀嘀咕咕好一陣才拉出三個干活的人,剩下的以為躲過一劫了,卻不想還有更累的事兒等著他們,大堂桌椅不夠,他們要幫忙搬桌椅過去。 還不如丈量輕松呢。 都是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人,哪兒做過體力活,一群人被使喚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即使天不好,慕名而來的客人仍坐滿了大堂,工部的人累得滿頭大汗,到頭來連個座位都沒有,更悲催的是他們家里的夫人來了,以為他們有公務(wù)在身,半句話都不搭理人,一群大老爺們,總不好堂而皇之開口叫人讓座,只得暗搓搓在最后邊找個位置站著——看戲。 昨日在侯府演出的是傳奇云生的姑娘,今天是喜劇人生,姑娘們演技精湛,逗得夫人小姐們樂不可支,顧越白和顧越武拍桌哈哈大笑,腹痛不止,夏姜芙怕他們笑岔了氣,不住讓他們收斂些。 因著換戲臺子耽誤了些時辰,午時了,戲才演了三分之一,夏姜芙給戲臺子上的姑娘比了個停的手勢,姑娘們順勢停了動作。 秋荷上臺,扯著嗓子解釋道,“時辰不早了,上午的戲結(jié)束,一個半時辰后接著來?!?/br> 此話一出,惹得許多人不高興,正在興頭上,誰愿意走啊。 “姑娘們也要吃飯,不吃飯哪兒來的力氣?”顧越白為姑娘們說話,此言一出,夫人小姐們不敢再說什么了,方才沒什么感覺,此時才覺得肚子餓,姑娘們熬得住,她們估計也熬不住,想起第一次看戲在長寧侯府鬧的笑話,夫人們不敢大意,紛紛起身去了罩房。 晚了排隊又要出糗。 夏姜芙在云生院有自己的院子和廚房,她身側(cè)跟著梁夫人,梁鴻在東境遇險,梁夫人寢食難安,整個人消瘦了圈,夏姜芙請她一起用膳,寬慰道,“聽說陸大少會親自護(hù)送梁大人回京,你別太過擔(dān)憂,會沒事的?!?/br> “我怕他有個三長兩短拋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么辦?!绷悍蛉藲馍植缓?,眉心擰成了川字,“要是我兒有顧大少的年齡我也不至于提心吊膽?!?/br> 她和梁鴻多年夫妻,有感情不假,但隨著后宅妾室越來越多,夫妻間的情分早不如從前了,夫君遠(yuǎn)遠(yuǎn)沒有兒子靠得住,她盼著梁鴻毫發(fā)無傷是不想梁鴻有個好歹使得梁府落敗,連累她兒子的前程。 “侯夫人,你說我家大人遇險,是承恩侯做的嗎?”任勵死了,刑部遲遲抓不到兇手,但任勵身上有線索,直指承恩侯,她不得不懷疑承恩侯的為人,“不瞞你說,我家大人走之前和承恩侯一塊喝過酒,還拿了些好處......” 夏姜芙及時打斷她,“隔墻有耳,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犯不著說出來,我不喜歡承恩侯夫人,也不愿意和承恩侯府往來,但依我看,梁大人被行刺和承恩侯沒有關(guān)系,你可以問問梁大人,平日里是不是還得罪了什么人?!?/br> 承恩侯再傻都不會在東境動梁鴻,還虛晃兩刀傷人不要命,不是承恩侯的作風(fēng)。 梁夫人搖了搖頭,梁家在京城根基淺,梁鴻處處謹(jǐn)慎小心不敢得罪權(quán)貴......梁夫人想起件事來,要說梁鴻得罪了誰,就是夏姜芙了,顧越白嫖.娼是梁鴻帶人抓捕的,之后在朝堂上,也是梁鴻請皇上嚴(yán)懲不怠。 夏姜芙看她臉色煞白,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顧夫人,我家大人知道錯了,你可要饒他一命啊?!绷悍蛉松斐鍪?,用力抓著夏姜芙手臂,疼得夏姜芙驚呼出聲,“梁夫人,你怎么了?” 顧越白和顧越武聽夏姜芙呼痛,一把將梁夫人推開,怒斥道,“你做什么?我娘看你一個人特請你一起用膳,你竟暗算人?!?/br> “小四小五,沒有的事兒?!毕慕剿α怂κ?,撩起袖子一看,白皙的手臂上,十根手指印清晰可見,梁夫人還真是力氣大。 梁夫人跪在地上給夏姜芙磕頭,“顧夫人,我家大人在京城左右逢源,如魚得水,就只得罪過您啊,您高抬貴手,饒了他吧?!?/br> 夏姜芙:“......” “梁夫人,你先起來吧,你覺得是我暗算梁大人?”夏姜芙有些好笑,她要對付梁鴻,直接在京城動手即可,哪兒用得著大費周章派人尾隨到東境才動手,“你想多了,快起來吧,梁大人不討喜是真,卻還不值得我動手。” 梁夫人:“......” 最后這句,聽著怎么不像是好話。 梁夫人爬起身,“不是您下的手?” “不是?!毕慕桨仓羲兀嫔珮O為鎮(zhèn)定,梁夫人仔細(xì)琢磨了番,以夏姜芙的為人,真要動手該是把人喊到跟前,一刀一刀刮,不會拐彎抹角,更不會多次下手沒有得逞,“對不起顧夫人,我誤會你了?!?/br> 夏姜芙笑笑,“罷了,你也是心急我與你計較做什么,梁大人在朝為官,樹敵難免,你不知道是正常的?!?/br> 她讓顧越皎給梁鴻使了絆子,取人性命她還做不出來。 “他很少和我說朝堂的事兒,我娘家無權(quán)無勢幫不了他的忙?!眮碓粕汉螅悍蛉撕途┏欠蛉藗冏邉佣嗔似饋?,愈發(fā)明白娘家勢弱的苦處,在夫家抬不起頭,出了事沒個撐腰的人,什么苦水都往肚里咽,有些夫人,表現(xiàn)看著光鮮,內(nèi)里的心酸只她們自己明白。 夏姜芙糾正她道,“妻賢夫禍少,你不給梁大人就是他的福氣了,有些事冥冥中早已注定,你想想你娘家有權(quán)有勢,你還看得上他嗎?” 梁夫人搖搖頭,誠實道,“看不上。” 她娘家真要有權(quán)有勢,她定要找個像顧泊遠(yuǎn)那樣的人,風(fēng)神俊逸,儀表堂堂。 “既是這樣,你沒什么好自責(zé)的,走吧,吃了飯休息會兒,下午接著看。”夏姜芙拉下衣袖,開導(dǎo)了她幾句,承恩侯為了保護(hù)梁鴻周全,陸大少護(hù)送回京,不會出什么事的,任勵死了,彈劾承恩侯的折子沒有斷過,要梁鴻再有個三長兩短,承恩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承恩侯不敢冒這個險。 想起陸柯天天在城外施粥做好事,估計也是想為承恩侯攢點名聲,那些百年世家可是最注重名聲的。 關(guān)于陸柯天天去城外施粥,圈子里流傳有許多說法,有和夏姜芙同樣看法的,也有認(rèn)為陸柯腦子不太正常的,陸柯為人如何,夫人們是清楚的,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觸犯律法之事,卻也沒什么建樹,名聲不好不壞,這種人大多靠著蒙受祖蔭,領(lǐng)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這種人,京里一抓一大把,不用擔(dān)起繼承家業(yè)的責(zé)任,老老實實不闖禍就夠了,幾乎所有人家,都是這么培養(yǎng)除了長子以外的兒子的。 陸柯一直做得很好,結(jié)果突然一天他性格大變,去城外施粥,往書院送書,名聲蹭蹭蹭上去了,夫人們揣度他用意之際,他陡然xiele氣,沉浸酒樓,夜夜買醉,和紈绔無甚兩樣,夫人們快要習(xí)慣這樣的他時,他又跟抽風(fēng)似的,天天往城外跑,施粥攢名聲。 性格反反復(fù)復(fù),好像遭遇劇變,受了刺激似的。 腦子不太正常。 有夫人數(shù)著日子呢,想看看陸柯能堅持到幾時,承恩侯家大業(yè)大,不夠他散的。 結(jié)果這不就等到了?十一月十二,陸二少結(jié)束施粥生涯,又往酒樓跑了,夫人們聽到這個消息,忍不住有些同情郭小姐,以前認(rèn)為她配不上陸柯,眼下來看,是陸柯配不上她了,傻子怎么能和正常人比呢? “塞婉公主,聚德酒樓的山珍雞,雅魚,跳蚤兔,鵝掌柴最為出名。”廂房內(nèi),夫人們眼中性格反復(fù)的陸柯為塞婉倒酒,“這是今年剛釀的桂花釀,味道香醇,京中許多夫人小姐愛喝,你嘗嘗。” 塞婉端起酒杯抿了小口,酒味不重,甜甜的,確實好喝,“多謝陸二少款待,對了,怎么不見陸宇?” 塞婉是認(rèn)識陸宇的,贏了她錢的人,她都記得住,陸柯是陸宇哥哥,兩兄弟怎么沒在一塊,她看顧越流他們幾兄弟做什么都扎堆,衣服款式顏色都一模一樣的,以為安寧國的兄弟都是那樣子的呢。 “他還在書院念書,要書院放假才回來,公主和舍弟很熟?”陸柯問道。 塞婉嘗了塊雞,味道比驛站的廚子做得好吃太多了,她連著吃了幾塊,一口飲盡桂花釀,“一桌擲過骰子,他好像和顧越流關(guān)系不好,他們不怎么說話?!?/br> 聽她說起顧越流,陸柯蹙了蹙眉,為她又倒了杯,“公主和顧越流關(guān)系很好?” “不好?!比裣肫鹱约罕活櫾搅魅釉诖希瑏砭┖髥査桢X被拒之門外就有些生氣,“顧越流狡詐狡猾,我不想和他打交道?!?/br> 陸柯眉頭擰得更緊了,塞婉明明派人去過長寧侯府兩次給顧越流送信,沒有交情誰信? 難道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兩人關(guān)系鬧掰了? “顧越流被寵壞了,有些沒大沒小,公主不和他打交道是對了?!?/br> 塞婉側(cè)身,臉上盡是認(rèn)同,“你請我吃飯要我怎么感謝你?” “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說乎,公主遠(yuǎn)道而來,陸某不過盡盡地主之誼,說感謝就太客氣了。”陸柯語氣溫煦,白皙的臉上漾著淡淡的笑意,渾身上下充斥著書卷之氣,儒雅大方,塞婉不再扭捏,舉杯道,“他日你來南蠻,我定帶你去第一大酒樓喝上三杯?!?/br> 陸柯扯了扯嘴角,面上的笑愈發(fā)淡了。 他不想去南蠻。 ☆、媽寶064 陸柯幾乎不怎么動筷, 時不時給塞婉添酒,說些京中趣事以及各大世家背后的關(guān)系, 天子腳下乃勛貴聚集之地, 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有時街邊不起眼的鋪子背后都有大人物撐腰, 繁華的京城, 沒有人從中幫忙,塞婉再待兩年都會像無頭蒼蠅摸不著門路。 陸柯口齒清晰, 聲音低沉,說起各府關(guān)系, 臉上不自主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