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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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跟那些兵相處的時間不是很久,只有點點滴滴,可這么長時間,年都過了,柳爻卿也已經(jīng)琢磨出來,哲子哥怕是沒那么簡單。 但是哲子哥不說,或許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柳爻卿也就不問,左右不影響自己折騰。 大過年的,柳全福在外面耍酒瘋,叫柳老頭出來領(lǐng)回去,村里人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卻都不停搖頭。這一家子越活越回去了,跟山上的柳爻卿對比對比,那爺倆竟還不如十來歲的哥兒。 柳老頭再沒出門,怕丟臉,柳全福卻不顧忌這些,見著人就湊過去,總得撈點好吃的,要不就去賴跛子家里吃酒,醉醺醺得回去,到處跟人說大過年的家里吃的還不如平時好。 這話旁人也就聽聽,沒有附和的。 年前柳爻卿叫人送去的那么些年貨,別說大過年的,就是再過些日子怕是也吃不完。 第一批來山上用木桶運送新鮮蔬菜的人走了,順便幫柳爻卿送裝在木盒里的草莓。那頭皇帝接到杜縣令家里人送來的木盒,打開看了看,熟門熟路的找到一封信,里面是關(guān)于草莓的說明。 味甘略酸,食之可補充維生素…… 別的不說,冬天水果本來就缺乏,這紅彤彤的草莓聞著酸甜,吃起來必定爽口,皇帝蹲御書房自己吃了好幾個,又把剩下的擺了擺,看上去好像自己沒吃似的,叫身邊人送去給皇子們分了。 “明明還有西紅柿和土豆,都沒給我送,我聽說種草莓的大棚里還有綠色的瓜果……”皇帝小聲嘟噥,覺得自己作為九五之尊,似乎有點兒憋屈。 貼身侍候的公公小心看了眼皇帝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分明是笑著的,就打趣道:“皇莊種的玉米、土豆怕是也快發(fā)芽了,也有西紅柿……” “他們種的味道到底不一樣啊。”皇帝沮喪的說著,臉上卻都是笑容。 他有意無意地護著上谷村,乃至上坪鎮(zhèn),甚至是縣里、府上,朝廷中那么多世家大族,全都不能伸手,這其中自然有保護柳爻卿手里那些好東西的意思,但還有另外一層更重要的意思。 自家人自家事,他不護著誰護著。 這邊柳爻卿可不知道這些東西,反正他覺得送去草莓就行了,便理直氣壯的霸占大棚里所有草莓,結(jié)果天氣有些暖和,草莓長得快,每天紅的多,吃得他倒牙,嘴巴咬豆腐都咬不動,可憐兮兮的抱著大碗,里面還有七八個大大的草莓。 “卿哥兒明天再吃吧?!闭茏痈缍自谒麑γ?,擔(dān)憂道,“這樣總吃也不好,黃瓜快要長大了,要不咱們今天摘一個嘗嘗?” “唔……我要過一會兒才能吃哩,去摘一個。”柳爻卿把碗塞給哲子哥,捂著腮幫子去看黃瓜。 黃瓜開花后,還是柳爻卿想辦法和寶哥兒他們一起給授的粉,小黃瓜長起來,多澆水,大棚里又極暖和,就幾乎一天一個樣兒,現(xiàn)在最大的有兩個手指頭那么粗,還很嫩,但已經(jīng)可以摘著吃了。 尋摸著摘了兩個,柳爻卿自己拿著,準(zhǔn)備能不倒牙就吃。 煎餅作坊已經(jīng)開工,還是去年那些人。年前回去后,都把自己穿的圍裙、裹頭發(fā)的罩子回去洗了,現(xiàn)在差不多也干了,都打扮的極為利落。 柳爻卿領(lǐng)頭,和宣哥兒他們一起在煎餅作坊門口放了個炮仗,這就算正式開工。 大棚那邊的土豆也差不多能吃了,還有西紅柿結(jié)的愈發(fā)的多,柳爻卿請了村里一些人來幫忙,依舊叫柳全錦整天整天的守在大棚里,哪怕是沒有他干的活,也在那里盯著。 草莓也能釀酒,只是現(xiàn)在太少,柳爻卿就沒動手,叫人去鎮(zhèn)上捎信,讓高富貴來一趟。 這個年高富貴過的舒坦極了,往年他病歪歪跟個死人似的,旁人熱熱鬧鬧,他卻覺得自己又撐過一年,怕是下一年就見不到了,可現(xiàn)在他也健健康康的,沒事躲在自己屋里喝點神仙釀,別提多自在。 神仙釀剩下的不多,高富貴都是自個兒偷偷摸摸喝一口,趕忙藏好,生怕叫人知道。 年初二高富貴來過上谷村,專門找柳爻卿拜年,這回聽了口信,立即招呼上車夫,還是叫那匹花馬拉著車,吭哧吭哧來了上谷村。 熟門熟路地上山,又自個兒到了屋子門口。 里頭炕頭熱乎乎,屋里也都是熱氣,柳爻卿坐在炕上,桌子上擺著茶、花生等等吃食,哲子哥坐在炕沿上,手里捏著一個花生,輕輕一捏就捏開,剝出里面的紅皮花生米,搓掉外皮,放柳爻卿嘴里。 茅白圓滾滾的蹲在旁邊,眼珠子滴溜溜地看著哲子哥手里的花生米,看樣子有點饞。 “來了?!绷城淇吹介T口的高富貴,叫他進來。 轉(zhuǎn)身從柜子上拿下一盤草莓,柳爻卿笑道:“吃個嘗嘗,這可是好東西。還有西紅柿,倒是不咋稀罕?!?/br> “稀罕,都稀罕哩?!备吒毁F拿了個草莓放嘴里,只一口便道,“倒是比西紅柿好吃,只是應(yīng)當(dāng)不能炒菜吧?” “恩,就這么當(dāng)瓜果吃?!绷城湟材昧艘粋€,猶豫一下轉(zhuǎn)手給了哲子哥,他這段時間吃得太多,現(xiàn)在看著草莓有點吃不下了,“現(xiàn)在吃個新鮮,快馬送去府城,值不少銀錢,我要的價錢也不多,這個數(shù)?!?/br> 柳爻卿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頭。 早不是第一次商議,高富貴又吃了一個草莓,當(dāng)即點頭道,“能不能連帶著西紅柿一起?” “成,不過草莓給你一個人賣行,西紅柿可不行,還有其他人也早說好了的。”柳爻卿趕忙強調(diào)。論起產(chǎn)量,當(dāng)然是西紅柿更大,而且可以一茬一茬的種,草莓就不太一樣,受季節(jié)限制更重。 這筆生意談成,就是一筆進賬。 當(dāng)草莓第一次出現(xiàn)在府城,又見到是高富貴出手,當(dāng)時就有人搶著買走。 大冬天的,極少有新鮮的瓜果,尤其這邊冬天格外長,又冷。不缺錢的人家就是再能耐,沒得賣瓜果的也沒法子,這回瞅著草莓,那真是稀罕的跟什么似的。 當(dāng)時就有人問高富貴,“明兒個還有沒有?!?/br> “有?!备吒毁F肯定得點頭。 話又說回來,黃瓜被柳爻卿藏的好好的,根本沒讓高富貴看到,就連煎餅作坊那邊的人也都不知道,柳爻卿專門叮囑過,想自個兒吃一段時間黃瓜再說。 沈氏和鈺哥兒自己做飯吃,也得了柳爻卿給的黃瓜,炒雞蛋吃、拍一下切成片拌著吃,直接生吃,炒rou吃,法子多得是,吃起來也格外好。 蘇七他們也是自己做飯吃,幾個小子自己商量著輪流,偶爾有不會做的就跑過來問厲氏,柳爻卿給了一些黃瓜,他們也自己折騰著吃。 今年憨大他們算是柳爻卿雇用的,干活給工錢,也得了黃瓜。 “配好料,腌上一罐子?!秉S瓜變著花樣吃了一頓,柳爻卿又摘了不少,腌了一罐子。 哲子哥幫著把罐子放在屋子暖和的地方,還得在外面蓋上木板,省得二哈子和黑背過來玩的時候不注意給踢壞了。 這倆只家伙還是喜歡大棚那邊,似乎是知道自己肚子里的種子長出這么多好東西,嘴巴不會說話,但心里很高興。 “剩下的黃瓜摘一小部分,其余的留種?!绷城渥聊ブ?,“這東西一個種子就能長很多藤,結(jié)的黃瓜也多,回頭賣給村里一些,草莓種子還是不賣。” “這樣也成,還是找柳五叔幫忙?”哲子哥已經(jīng)熟悉這個過程了,主動說。 “恩,回頭叫村里的老人也都來山上一趟,說說黃瓜的事,也順便招待招待他們吃些好的。咱們總麻煩他們,是得吃頓飯?!绷城淇蓻]覺得叫村里老人幫著自己是理所當(dāng)然,雖說他手頭有這么寫好東西,那些老人又極精明,自然愿意幫,但要是大家一起吃頓飯,拉近拉近感情,老人當(dāng)然更樂意幫了。 事情就這么說定,柳爻卿和哲子哥打算分頭行動。 臨出門前,哲子哥回頭問:“要叫你阿爺知道這事兒嗎?” 就是不去通知,柳老頭、柳全福他們也能很快知道,而且當(dāng)天柳五叔帶著老人來,柳爻卿也不能讓柳全錦還在大棚干活,得出來陪客。 想了想,柳爻卿道:“哲子哥等你回來,咱倆一起去阿爺那邊,這事兒說清楚?!?/br> 省得現(xiàn)在不去說,等事情過后叫柳全福抓著把柄,柳爻卿現(xiàn)在也不覺得那邊麻煩,倒是挺愿意收拾他們,誰叫自家日子越過越好,那邊的日子卻一天不如一天。 都忙活完,柳爻卿和哲子哥在山上碰頭,再一起進村。 第68章 門口蹲著兩個小哥兒,年紀(jì)不大,穿著又薄又爛,凍的渾身發(fā)抖,扭頭看過來的眼睛倒是晶亮晶亮的。 “你們倆是來走親戚的嗎?”柳爻卿兜里正好有一把花生米,就全掏出來給兩個哥兒吃。 倆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咽口水,卻沒伸手接。 眼前說話的哥兒手指頭細細嫩嫩的,一看就沒干過活,臉蛋白,長得也好看,身上里里外外穿的都是好料子,跟他們不是一類人哩。 “里面是我阿爺家,你們要是來走親戚,那咱們也是親戚哩,快拿著吧。”柳爻卿仔細端詳兩個哥兒,那雙眼睛跟李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他就知道這應(yīng)當(dāng)是親戚。 “我和知哥兒跟著爹和娘來的?!蹦昙o(jì)稍大的哥兒伸手接過花生,小聲說。 “我知道了?!绷城潼c頭,拉著哲子哥進門。 柳全福、小李氏都沒在家,柳老頭和李氏做炕上,下頭有兩個柳爻卿從未見過的人,看穿著應(yīng)當(dāng)是門口哥兒的爹娘,還有個坐在炕沿上的丫頭。 炕上的矮桌放著一點花生米和糖,小寶自己抱著,吃幾個花生米再吃一塊糖,那個丫頭眼巴巴地瞅著,他還沖著人家嘿嘿笑,就是不給。 “阿爺、阿奶?!绷城錄]太往前,拉著哲子哥自己找了板凳坐下,“這兩位是誰啊?” “死人?!崩钍厦筒欢〉?。 那婦人眼圈就紅了,抬手擦眼睛,手背上全都是凍瘡,紅腫的厲害。旁邊的漢子低著頭,臉上一層一層的起皮,穿著也薄,很拘謹。 “咋了?”柳爻卿不想管柳老頭這邊的閑事,可叫他碰上了,不管也得管,誰叫他現(xiàn)在不是一般人,上谷村數(shù)一數(shù)二的呢? 得時時刻刻保持自己的形象哩。 “你是老三的孩子吧?”婦人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我是你姑姑?!?/br> 這么一說柳爻卿就知道了。 婦人叫柳金梅,是柳老頭和李氏的第一個孩子,因為是女娃,老兩口都不喜歡,孩子出生起就沒怎么照料,更是天天逼著干活。 當(dāng)年似乎是李氏要把大女兒賣了,換銀子給出生起就受盡寵愛,從不干活的柳全福買吃食,可叫柳金梅提前知道了,自己愣是離了家。 這些年柳金梅也找人帶回消息過,只是柳老頭和李氏都沒放在心上,也沒打算叫她回來住幾天稀罕稀罕,反正這個女兒跟仇人差不多,眼不見心不煩。 柳爻卿倒是覺得,柳金梅和張大山穿的破破爛爛的,還帶著兩個哥兒一個女兒,連個小漢子都沒有,柳老頭和李氏約莫是害怕自己被拖累,或者說沒得圖謀,便真的當(dāng)女兒死了的;要是柳金梅和張大山穿金戴銀,身后跟著三五個丫鬟婆子小廝伺候著,柳老頭和李氏的態(tài)度肯定不是這樣。 世事無常,誰又能想到真有這樣鐵石心腸的爹娘,就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吃苦受累而無動于衷呢? “今天你們就回吧,家里沒有你們的地方?!崩钍限抢槪允贾两K沒看過柳金梅一眼,“不走我回頭讓人攆出去……” 柳金梅神色哀戚,看樣子是有話要說。 “阿爺,明兒個我在山上請酒,柳五叔,村里的老人都去,特地來跟你說一聲。”柳爻卿干脆道,“阿爺你要是想去,我現(xiàn)在給你多加個位子……” “我考慮一下。”柳老頭接話道。 “那成,我山上還有事,先走了?!绷城淅涞卣酒饋?,拉著自始至終沒說話的哲子哥一塊兒出了門。 那兩個哥兒還在門口,手里的花生米沒吃幾個,見柳爻卿從上房出來,趕忙笑了笑,拘謹?shù)暮笸?,讓開一條道讓柳爻卿和哲子哥出門。 到了外頭,哲子哥快走幾步和柳爻卿并排,問:“卿哥兒咋突然不問她們了?” “那倆人日子是過得苦,這么多年沒回來,突然帶著孩子來,我覺得這里頭肯定有事兒?!绷城涞溃笆呛檬菈牡倪€不知道,不能貿(mào)貿(mào)然攬過來?!?/br> “卿哥兒怕她們賴上咱?”哲子哥一想就明白了。 “那倒也不是怕了。我就怕她拎不清,像我爹那樣的,天天想著把山上的好東西搬到阿爺這邊,給大伯他們吃著用著,他也不想想,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兒,怎么就沒有人想著給他好東西?這種人可恨又可憐,偏偏還是我爹,扯不清楚,萬一姑姑也是這樣的,我可是會忍不住大義滅親。”柳爻卿說道最后,自個兒笑了,“哲子哥你可別笑話我,我胸襟大著哩?!?/br> 哲子哥抿了抿嘴,當(dāng)真沒笑,目光灼灼的看著柳爻卿,道:“卿哥兒,我就天天念著你哩。” “那倒是,不過咱們這是相互的哩,將來還要這樣一輩子?!?/br> “恩,一輩子?!?/br> 山上早已步入正軌,煎餅作坊那邊熱火朝天,里頭一陣一陣的熱氣冒出來,一點都不冷。蘇七他們今年全都換了一模一樣款式的衣服,后背還有‘秦柳農(nóng)莊煎餅作坊’字樣。 這是柳爻卿叫厲氏和村里一些針線活好的婦人統(tǒng)一做的衣服,用料厚實,穿著一點都不冷。 去庫房清點一下煎餅,記錄好,柳爻卿又把跟蘇七他們一起忙活的鈺哥兒叫過來,叮囑道:“明天有不少村里人上山,你就待在煎餅作坊這邊不要出來,吃飯也不用出來吃,我叫人給你送。晚上你回去跟二伯娘說說,叫她不用擔(dān)心?!?/br> 柳全運還在鎮(zhèn)上,不聲不響的,柳爻卿始終不能放心鈺哥兒,即便是村里人跟鈺哥兒有可能接觸,他也不放心。 自從搬到山上,鈺哥兒明顯抽條,活得舒坦,精神樣貌不一樣,瞧著是越來越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