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野豬rou?”王老太又驚又喜,趕緊走過來一把掀開上頭蓋著的樹葉子,只見里面裝著一大塊后鞧rou,瞧著怎么也有三四十斤,頓時笑的合不上嘴了:“怎么拿來這么多rou,你們留著吃唄。” “家里還有呢,這是給您的?!崩钅疚浯炅舜晔?,把筐給拎到廚房里,看著水缸只剩下半缸水,拿了扁擔就要出去挑水。王老太見狀連忙拽住他:“快進屋喝水,一會兒你哥回來讓他去挑水?!?/br> “沒事,我這也坐不住,娘你進屋去說話去?!蓖趵咸珷幉贿^,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李木武挑著水桶出去了,進屋以后忍不住夸了一句:“你說木武這孩子咋這么好呢,總是閑不住,一口水沒喝就非得去挑水?!?/br> “讓他給你挑水應當?shù)?,親家你快過來咱倆好好嘮嘮?!崩罾咸擦伺财ü桑o王老太讓出個空來。 王老太坐在旁邊,臉上的喜色怎么也遮掩不?。骸澳銈冋€拿來那么大塊豬rou呢,你們家人也多,留著吃就得了?!?/br> 李老太笑著拍了拍王老太的手:“這不嘗個鮮嘛,現(xiàn)在天氣也熱放也放不住,腌了又不如新鮮的好吃。我想著這大半年副食店一直都沒給供應豬rou,好容易得了個野豬,還不得各家親戚都得嘗嘗。” 王老太樂的直咧嘴謝了又謝,一扭頭看著賀冬梅坐在旁邊還發(fā)傻,連忙瞪了她一眼:“你趕緊把豬rou收拾了,中午燉上一鍋。對了,拿點大米出來,蒸一碗米飯給親家吃?!?/br> 王老太連忙擺手:“吃餅子就行了,吃啥米飯那么精貴的東西?!鳖D了頓又想起蓁蓁不能吃餅子,趕緊又補了一句:“要是有大米,給蓁蓁煮碗粥吃吧,她吃不了旁的東西?!辟R冬梅答應了一聲,趕緊去了廚房。 剛才王素芬一家到門口的時候,賀冬梅雖然看著挺高興,可是心里不免有些發(fā)愁,若是單小姑子自己回來了,怎么樣都好說,偏生又帶著女婿和婆婆。在北岔女婿上門是貴客,親家更甭說,那得是座上賓啊。賀冬梅想著家里苞米面也不多,正琢磨著要不要殺只雞待客,可一想那雞剛下蛋沒幾天,又覺得有些舍不得。她正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就聽見婆婆說妹夫帶了野豬rou來,頓時樂壞了。 賀冬梅來到廚房,從筐里把豬rou拿出來,先切下一斤多rou洗干凈以后,切成麻將塊大小,又奢侈的往大鍋里放了點白糖炒色,準備做一道紅燒rou燉土豆。 rou在鍋里燉著,賀冬梅拿著盆去園子里摘了一盆豆角,四五個茄子,家里還有昨天剛從山上采回來的野菜,洗干凈蘸醬吃在夏天最可口了。 可縱使這樣賀冬梅仍覺得單薄,她想了想切了一點rou去隔壁鄰居家,不一會換回來幾根黃瓜幾個洋柿子,黃瓜就切成條和野菜放到一起,洋柿子準備和雞蛋放在一起炒,給小姑子的閨女拌粥吃。 賀冬梅在廚房干的熱火朝天的,屋里王老太看著坐在炕上乖巧的拿著一塊手絹在擺弄的蓁蓁,難免問了句自己外孫子:“東南西北怎么沒過來?” 王素芬笑道:“東子今天的火車,去冰城上大學,明西送他;明南和明北太淘氣,吃得也多,我讓他倆看家來著?!?/br> 王老太一聽難免有些嗔怪她:“一年也不來兩回,難道我不想他們?就是吃一頓能咋了,一年也吃不了我?guī)最D,下回可不能這樣了。” “那我過年時候帶他們來?!?nbsp;王素芬連忙保證。 李老太見蓁蓁玩了一會手帕,就垂下腦袋打瞌睡,連忙抱過她來,摩挲著她的小臉哄著:“寶是不是困了?到我家寶睡覺的時候了,寶在奶奶懷里睡好不好?”蓁蓁搖了搖頭,掙扎著就要往炕上去躺著。 蓁蓁打能翻身起就有意識地不讓人抱著睡,嫌那樣蜷著睡的不舒坦還累的慌,李老太也知道她的毛病,連忙讓王素芬把自己帶來的小被子鋪上,小心翼翼地把蓁蓁放上去,輕輕地拍著她睡覺。 王老太雖然在蓁蓁出生時見過李老太那欣喜若狂的樣子,但怎么也想不到那樣說一不二的老太太哄孫女的時候居然這么耐心。 李老太嘴里哼著走調的曲子,手里一下下拍著,也就兩三分鐘的功夫,蓁蓁就睡著了。 “哎呀,這孩子咋這么省心呢?”王老太見狀羨慕壞了:“我家那個臭球打小睡覺就耍驢,到現(xiàn)在三歲了還不消停呢?!?/br> 李老太見她咋咋呼呼的嗓門特別大,嚇得連忙擺了擺手:“別吵吵,我家孫女覺輕,要不咱去院子里說話得了。” 王老太忍不住咂舌:“你家這丫頭養(yǎng)的也太金貴了。” “那是!”李老太十分自得,伸出一只手在王老太眼前晃了晃:“傳了五代了,總算出了這么一個女孩。也就是我家東子給她起了蓁蓁這個名,要不然我就管她叫金疙瘩了?!?/br> 意識剛溜出來的蓁蓁聽到李老太的話,嚇得腳下一滑,一跤就摔到了地底下去了。 第18章 蓁蓁這一跤直接掉了地下十來米的地方,摔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幸好蓁蓁出來的是神魂意識,要不然非得頭破血流不可,后怕的摸了摸腦袋,蓁蓁在石頭上坐了起來,琢磨著往這邊的農家也走一圈,順便到山上去看看。 蓁蓁的意識剛走出幾步,忽然周邊的泥土微微顫抖,似乎想要傾訴什么,蓁蓁停下腳步,閉上眼睛將自己的意識和泥土融為一體,片刻后她驚訝地睜開眼睛,回過頭去看那塊剛才接住自己的石頭。 地底下漆黑一片,用眼睛什么也瞧不見,蓁蓁用意識把這塊石頭包裹起來,細細探究它的顏色大小和質地。只見這件這塊石頭有一個西瓜那么大,奇形怪狀的整體呈金色。幾乎瞬間,蓁蓁就猜到了到這是什么東西:狗頭金。 狗頭金多產于金礦旁邊,蓁蓁除了給莊稼增產外,極少把意識沉到地下,她忽然意識到,伊冬山林底下,也許有比山上更多的資源和寶藏。離開狗頭金,蓁蓁感受著大地的指引,大約離這兩三里的地方,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處金礦。 蓁蓁并沒有往里深入,一是她年紀太小,即使發(fā)現(xiàn)了金礦也做不了什么,再一個就是想開采怎么也得等十年浩劫時期過了再說。慢慢從地里浮了上來,蓁蓁一路往回走一路給兩邊的莊稼增收,等她的意識回到身體后,王素芬的嫂子賀冬梅已經做好菜了,擺了一個炕桌在東屋南邊的炕上,王素芬的爹娘、大哥陪著李老太一家吃飯,賀冬梅帶著孩子們在西屋吃。 眾人剛坐下,蓁蓁也翻身坐起來了,李老太趕緊把剛端起來的酒杯放下,下炕穿了鞋就到對面北炕上,把蓁蓁抱到懷里:“寶睡醒了?肚肚餓不餓?” 蓁蓁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亮晶晶的眼睛似乎帶了水霧一般,李老太連忙抱著她下了炕,圍著屋里走了兩圈,看著蓁蓁精神些了,這才抱著她到桌前坐下。 王老爹看著李老太把蓁蓁捧在手心里的架勢,忍不住說道:“親家母,你這疼孩子沒邊了,讓素芬抱著她得了,你快吃菜。” 李老太擺了擺手說:“我們蓁蓁這會還不太精神,我抱一會,等她想吃飯了,再讓素芬喂。親家,不怕你笑話,打我這個孫女出生以后啊,我是一步都離不了她,一會不見就想的要命。前一陣上山干活,實在沒法把蓁蓁放家里讓她嫂子看著,我這一天在山上就和丟了魂似的?!?/br> 王老爹看了看自己這個外孫女,倒確實看著白白嫩嫩的格外惹人疼,只是他實在想不出這人還有疼孫女超過疼孫子的?不過一家人一種活法,王老爹心中納罕,卻也沒敢多嘴問。但也不像以前那樣輕視蓁蓁了,心里琢磨著這孩子出生時候只送了些雞蛋過去,就再也沒去一會兒,這回第一次上家門了,怎么也得給個紅包,要不然就憑親家母這么寵這孩子的架勢,只怕心里會不高興。 蓁蓁在李老太懷里靠了一會,便伸手夠勺子要吃飯,王素芬連忙把她接過來,舀著熬的稀爛的大米粥給她吃。蓁蓁那小牙平時嚼一切皮軟都是汁水的野果還行,要是吃菜基本就咬不動了,王素芬只能夾了一塊土豆用勺子給蓁蓁碾碎了一點點喂她。 李老太抿了口酒,夾起一塊紅燒rou放嘴里,味醇汁濃不說燉的還十分軟爛,香的李老太連連說好:“你家大媳婦這紅燒rou燉的香,我們平時在家也燉,可就是不出這個味?!?/br> 王老太連忙說:“我這大兒媳婦的爹原先在解放前是個殺豬的,旁的做的一般,單這豬rou做的味最好,尤其他家灌得血腸可是一絕。只可惜如今年景不好,光靠野菜養(yǎng)不肥家豬,又舍不得喂地瓜,這都好幾年沒吃著他家的血腸了。” 李老太嘆了口氣:“我瞧著這兩個月雨水倒是比前兩年勤了些,只希望明年能好吧。” 蓁蓁聽著家里人家長里短的說著話,很快就喝下了小半碗粥。肚子吃飽了,蓁蓁嘴卻不愿意閑著,她伸手從旁邊裝著野菜的籃子里拿了一根黃瓜出來放嘴里使勁啃咬著,倒也能咬下來星星點點的,蓁蓁上輩子也沒少吃黃瓜,但像這樣清香味美的黃瓜倒是頭一次吃。原先總聽老人說現(xiàn)在黃瓜沒有黃瓜味,她還一直不理解,現(xiàn)在可算知道了,和現(xiàn)在這種純天然無污染的黃瓜相比,后世大棚里長出來的黃瓜頂多能算個蘿卜。 賀冬梅在西屋就著土豆吃了一塊餅子就趕緊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添置的,李老太笑瞇瞇地看著她:“親家媳婦,你不用忙,這些菜已經不老少了,我們吃不了多少,你再坐下吃點?” “我吃飽了大娘。”賀冬梅連忙謙讓了一句,她看著蓁蓁已經吃飽了飯,便伸手要去抱她:“老妹我替你看會孩子,你好生和咱爹娘嘮嘮嗑?!?/br> 蓁蓁也不愛總在這里坐著膩歪,她連忙伸出手去,賀冬梅順勢就把她抱到了懷里,顛了顛笑呵呵地說:“蓁蓁可比我家臭球小時候省心多了?!?/br> 蓁蓁原以為自己有四個哥哥一個嫂子已經很熱鬧了,可到西屋一瞧,我的媽呀,五個小子三個丫頭,蓁蓁震驚地回頭看了眼賀冬梅,實在想不出這個大舅媽到底是咋生出這么多孩子的。 八個孩子圍著一個炕桌上,所有腦袋都低著使勁往嘴里扒菜,賀冬梅抱著蓁蓁在炕沿上坐下,蓁蓁順勢往桌上看了一眼,一小盆土豆紅燒rou已經連湯都不剩了,幾個孩子正拼命的搶茄子吃。要是以往老王家做菜是舍不得放油的,拿水煮熟了就吃,今天是來了貴客,賀冬梅才正兒八經的用油炒菜。 五個男孩子吃飯像狼一樣,撿著大塊的往嘴里塞,而那三個女孩明顯遲疑了一下,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又伸出了筷子,剩下兩個只敢低頭啃餅子,就這樣賀冬梅還不忘嘟囔了一句:“行了,吃那么多干啥,又不能拉木頭出力,墊個肚子餓不死就行了?!?/br> 蓁蓁看著他們連黃瓜都忘了啃,老李家雖然生活的也艱難,但在剛要斷糧的時候蓁蓁就及時催熟了莊稼,隔三差五還能釣條魚抓個野兔野雞啥的,算起來比一般人家過的還強些。而且李老太對她比對幾個孫子加起來還好,蓁蓁險些忘了這是個有些重男輕女的年代。 三個女孩大的也才十歲,小的也就三歲和臭球是龍鳳胎,她們聽見賀冬梅說話,又不約而同的趕緊吃了兩口,又趕緊把碗里的糊糊喝了,這才從飯桌上下來。 到底是自己生的,賀冬梅雖然心疼糧食,但也沒再多說什么,把蓁蓁塞到大女兒春妮懷里,囑咐她:“你抱著小meimei到園子里玩一會,我去再給你奶洗點野菜,注意點可別摔著她,她可是你老姑家的金疙瘩?!?/br> 蓁蓁聽到金疙瘩這詞險些沒被黃瓜嗆著,心有余悸地把手里的黃瓜遞給了賀冬梅,賀冬梅拿走了黃瓜,又去廚房里拿了一小塊剩下的洋柿子塞她手里。 春妮抱著蓁蓁帶著夏妮和秋妮到園子里,老王家的園子在土房子的西頭,種了苞米、茄子、土豆、地瓜、白菜這樣能抗餓的作物,春妮靠著房根坐下,看了看自家地里的東西,又隔著柵欄羨慕地看著隔壁鄰居種的一串串紅彤彤的洋柿子。 秋妮把手指放到嘴里,饞的流出了口水:“想吃!” 夏妮嘆了口氣:“就是種了能給你吃似的?到時候還不都是鐵蛋和臭球的。再說了,奶也不讓種那玩意,說不頂餓,還浪費地方,好像說種子也不好淘換,聽說隔壁種的種子是外地親戚捎來的?!?/br> 春妮摸了摸秋妮的頭發(fā):“那玩意不好吃,再等一個來月,山上要啥有啥,到時候姐給你摘去?!?/br> 蓁蓁看了看手里沒有吃的柿子,又看了看三個臉色發(fā)黃的姐妹,小心翼翼地控制著一粒種子在柵欄旁邊種下,在茄子秧的遮攔下迅速生根發(fā)芽開花結果,轉瞬間三個紅彤彤的柿子掛在上頭。 春妮三個依舊盯著柵欄看,可誰也沒發(fā)現(xiàn)柵欄根下面有三個成熟的柿子,蓁蓁無奈,只能控制著蝴蝶在夏妮頭上一繞。夏妮看見蝴蝶瞬間忘了柿子,連跑帶顛地去抓,沒幾步就跑到地里頭,急的春妮直喊:“別踩著秧子,小心媽打你?!?/br> 忽然夏妮停了下來,她快速地回頭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見沒有人在外頭,連忙剝開茄子秧,把壓在后面的三個柿子摘了下來,用衣服兜著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 春妮一看連忙抱著蓁蓁把夏妮和秋妮拽到房后,悄聲問夏妮:“咋回事啊,咋還有洋柿子呢?” “我也不知道?!毕哪菀贿吷禈分贿叞咽磷臃纸o春妮和秋妮,壓低聲音說:“就在茄子秧后頭長著,估摸是隔壁撒種子時候掉咱家這邊的吧?” “不能吧?”春妮估摸了下距離:“除非是風刮的。” 夏妮白了她一下:“管它咋長的,趕緊吃吧,回頭讓媽看見就沒你的了?!闭f著先把自己手里的咬了一口,酸甜的柿子汁流進嘴里,夏妮忍不住瞇了瞇眼睛:“好吃?!?/br> 春妮把柿子在衣裳上擦了兩下,剛要放到嘴邊又拿了下來,夏妮和秋妮吃得滿臉都是,看見春妮不吃,忍不住問她:“姐,你咋還不吃呢,一會媽就出來了?!?/br> “要不我給你倆留著吧?!贝耗莳q猶豫豫地說:“其實我也不太愛吃這玩意?!?/br> “你可拉倒吧?!毕哪莅琢怂谎郏瑩屵^春妮的柿子就給她塞嘴里了:“你趕緊吃了別連累我們,你說你是不是傻,偷吃還非得留個尾巴,這不找著挨揍嗎?” 被meimei懟了一頓,春妮不但沒生氣反而樂了,她幾口把柿子吃了,又從后面預備澆地的桶里舀了一舀子水,三人把手和臉都洗干凈了,互相檢查身上沒有痕跡,這才舒了一口氣,而此時那顆洋柿子秧也快速的萎縮化為了泥土落到了地上。 賀冬梅洗完了野菜送進屋去,又把幾個小子趕出去玩,把碗筷收拾了這才想起蓁蓁來,她到屋外一看,也沒瞧見人,連忙進菜園子找,果然在房后發(fā)現(xiàn)了幾個人。 把蓁蓁從春妮懷里接過來,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不是讓你在院子里玩,讓我找你半天,我還以為你把人家孩子整丟了呢,我和你說就是把你們三個一起賣了都不如人家一個丫頭值錢?!?/br> 夏妮不服氣地看了看賀冬梅,忍不住問她:“我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呀,咋老姑那么疼她閨女,你不疼我們呢?” 賀冬梅一聽頓時被她氣笑了:“不疼你們還整天給你們吃給你們喝的?你說我養(yǎng)你們干啥,白眼狼!” 春妮嚇的連忙拽了夏妮一把,夏妮把春妮的手甩掉,一臉不服氣地瞪著賀冬梅:“反正你對我們咋樣你知道,好吃的就盡著那幾個小子吃,家里的活都讓我和我姐干。” 賀冬梅見她嚷嚷的聲音大,怕聲音傳屋里去讓人家聽見不像樣,也不敢大聲吼她,只得壓著火解釋:“咱這拉木頭掙工資的都是男人,我不讓你哥你弟吃飽了以后他們咋上班掙錢?你們就在家收拾收拾家里,吃多吃少有啥關系,還能餓死你們咋地?” “餓不死也快養(yǎng)不活了。”夏妮垂著頭眼圈發(fā)紅:“都是你生養(yǎng)的你就偏心吧,反正我那個幾個叔分家出去也沒見每年多孝敬我爺我奶多少東西,咱家這幾年吃rou還都是我姑給送家里來的。”夏妮轉頭往外走,惡狠狠地丟下一句:“反正你要是對我不好,以后也別指望我孝敬你?!?/br> 賀冬梅被氣的沒法,打小她在家也是這么長大的,咋到她養(yǎng)閨女時就不行了呢,氣的她追上去就想打她一巴掌,似乎是察覺到了賀冬梅的意圖,夏妮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賀冬梅。 賀冬梅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她雖然不看重丫頭,卻也不想就這么和閨女離了心,生怕閨女真記仇了,以后真的能和她斷絕來往。 賀冬梅抱著蓁蓁站那半天也不知該說什么,可看著表情有些驚恐地春妮和秋妮,她最終還是有些不自在,拿手把頭發(fā)掖到耳后去,半晌說了一句:“等你奶她們那桌剩了rou一人再給你們兩塊,多了該讓你爺發(fā)現(xiàn)了。” 春妮低下頭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落,賀冬梅嘆了口氣,狼狽的往回走:“這還不是窮鬧得?!?/br> 李老太吃了飯,又嘮了會嗑,便帶著一家人往回趕,等到家時候明西已經煮了一鍋糊糊,又燉了一鍋豬rou白菜粉條。 王素芬把睡熟的蓁蓁放在炕上,隨口問了一句:“你嫂子還沒回來?” “沒呢?!泵魑髡f:“她家那么遠,嫂子今天早上走的又晚,指不定得住一宿才回來?!?/br> 李老太坐在門口抽了一口煙袋,忍不住嘟囔說:“老吳家總共就一間屋,哪有她睡的地方。上次她從娘家回來,我看她衣服上都沾了土,細問了才知道讓她睡的廚房地上?!?/br> 王素芬看了眼天色:“這離天黑還早著呢,估摸著一會兒就回來了?!?/br> 李老太又抽了口煙,看著王素芬問:“我想著今年冬天就把東子和桂花的喜事給辦了,現(xiàn)在也得了空了,你明天去街上看看,該買的都買買,別拖到年根底下,到時候買啥都難?!?/br> “行?!蓖跛胤覙泛呛堑卣f:“我前幾天還和前頭的徐木匠說讓他打大箱子呢,要不一會我給他家送兩斤rou去,催著他快著點。” “中!”李老太點了點頭:“我讓你弟妹給我留了些布票,上回你四弟也拿回了幾張,回頭給桂花和東子一人做一身新棉衣,給蓁蓁也做上一套,明北小時候的棉襖棉褲都拆了絮褥子了,早就沒了?!?/br> 兩個人商議好了,轉天王素芬就開始往回置辦東西。至于打家具就更簡單了,山里的木頭都是現(xiàn)成的,雖然都是歸國家所有,但只要不是拿出去倒賣,像平時這種蓋個房子、打個柜子啥的只要和經營所說一聲就行,隨便使。 徐木匠見了rou動作也快多了,農村結婚箱子也不要什么款式,方方正正的結實就行。一個月以后,兩個箱子,一個炕琴就打好了,趕緊借了個大車給老李家拉過來。 桂花自打明東走了就有些心神不定的,時常說著話就走神,臉上也有些郁郁之色。李老太瞅見了也沒多說啥,直到這家什都拉回來擺上,她趕緊拉著桂花來看,桂花臉上這才多了幾分喜色。 李老太舉著煙袋瞅了一圈,按了按箱子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玩意結實,用個幾十年沒問題?!钡瓤赐旯褡涌纯磺俚臅r候,李老太不由地有些不滿了,這北岔的炕琴上通常喜歡畫些花啊草啊啥的,看著喜慶寓意也好。往年早些年做的炕琴都有這些東西,這幾年沒有顏料也沒有愿意畫的人,所以這一步就省略了 李老太有些不甘心,總覺得大孫子的婚事要辦的風光一點才好,她抽了幾口煙袋,倒是想起一件事來:“桂花,我記得你娘以前是大戶人家小姐來著,她會不會畫這些個東西?” 桂華猶豫了一下:“我娘年輕時候倒是會,可打解放以后就沒在碰過玩意了,家里顏料紙幣啥的都藏起來了,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會不會畫了。” “畫兩筆就比禿著好看。”李老太拿下來煙袋:“明兒你就去把您娘請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名詞解釋:炕琴,就是東北放在炕上一種柜子,用來裝被褥的,我會在我微博上放一張炕琴的圖片,感興趣的可以去看一眼。 另外本文的背景想必大家也看出來了,在東北的林區(qū),有國內最大的原始紅松林,那里有幾十種礦藏,其中也有金礦,好像是九十年代才發(fā)現(xiàn)開采??ㄐr候在那里長大十歲,小時候住在我爺爺家,所以對那里的生活起居還是有些印象的,再加上不太清楚地地方就會問下家里的老人,盡量讓偏差小一點。 也有讀者說金手指的問題,卡卡的這個文確實是金手指粗壯的,誰讓我們蓁蓁這么牛掰呢,哈哈,么么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