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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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尋藥 司空堇宥倒地的那一刻,黎夕妤只覺全身的氣力被盡數(shù)抽干,她也隨著跪了下去,眼眸里猩紅一片。 一把劍正插在司空堇宥的腰腹,劍刃上尚且有漆黑的液體流淌,很快又被鮮血覆蓋,透著觸目驚心的寒。 黎夕妤不敢置信地望著這一幕,瞧著司空堇宥的臉色逐漸變得烏紫,目光中漸漸沒了光彩。 可他卻緩緩抬起手臂,努力地想要去觸碰她的臉頰,可最終他沒能如愿,便閉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莫大的驚恐與懼怕襲遍全身,黎夕妤眼眸大張,大腦在這一刻變得空白,似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自體內(nèi)剝離,比血rou還要深刻。 她不知該如何自處,只覺視線中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他似是墜入了無盡深淵,距她越來越遠。 周遭似有嘈雜聲,更有打斗聲,可她渾然不覺,只是呆呆地望著司空堇宥的面容,漸漸忘卻了呼吸。 而最終拉回她神智的,是一陣狂放的笑聲。 這笑聲她曾不止一次地聽見過,在她慘遭鐵索穿骨之刑時,在司桃與文彥慘死時,這笑聲如同魔咒一般,狂野,放肆,囂張,又摻雜著nongnong的快意。 黎夕妤忽然抬眸,眼底充斥著nongnong的血絲,目光冰冷到令人心悸。 兇手已被墨影制服,蒙著面的黑巾也墜落在地,露出了本來面目。 那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容顏,記憶深處她的眉眼間本是透著幾分英氣,可不知從何時起,那英氣卻被陰邪與毒惡所取代。 聞人玥仍舊仰頭大笑,笑著笑著眼角卻突有淚水流淌。 黎夕妤盯著她,緩緩握起了雙拳。 “還不快派人去請辛子闌!”黎夕妤終是開了口,她嘶啞著嗓音,沉聲發(fā)令。 墨影聞言,連忙向身邊的侍衛(wèi)吩咐,“速去宮門將此事稟報阿莫統(tǒng)領(lǐng),要他以最快的速度將辛大夫?qū)?!?/br> 侍衛(wèi)領(lǐng)了命,不敢有半點逗留,跑出了萬盛宮。 “沒用的!”卻在這時,聞人玥低吼出聲,她已是滿面的淚水,嗓音沙啞,邊笑邊哭,“這劍刃上淬了劇毒,他活不下去了,哈哈哈……” “快將解藥交出來!”墨影雙眉一擰,將手中的長劍架在了聞人玥的脖間,怒喝。 聞人玥的目光中突然透出了幾分悲涼,她瞥向躺在地上的男子,喃喃道,“沒有解藥,這是不解之毒,天下無人能醫(yī)……” 聽聞此言,墨影也紅了眼眶,他咬牙切齒,“聞人玥,你這個心腸歹毒、忘恩負義之人,你怎么還活著?你背叛少爺在先,如今又傷了他,你真該死!” “哈哈哈……”聽了墨影的話,聞人玥再度大笑出聲,她淚流滿面,看向司空堇宥,低喚了一聲,“少爺……當初你沒能殺死我,如今我回來了,你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我從沒想過要傷你……可事已至此,便當做是替我的哥哥報了仇吧……司空堇宥,你就去陰曹地府,陪伴我的哥哥吧!” 聞人玥的一席話,顯然令墨影怒上加怒。 他怒吼道,“聞人玥,我殺了你!” 吼罷,他舉起長劍,作勢便要刺進聞人玥的心口。 “住手!”電光火石間,一聲厲喝阻止了他的動作。 黎夕妤依舊跪坐在司空堇宥的身邊,她低垂著眸,身子一動也不動,令人看不清情緒。 “將她關(guān)起來,沒有我的準許,她絕不能死?!崩柘︽サ纳ひ絷幊林翗O,令墨影心頭一震。 他不敢違抗,一掌劈在聞人玥的后頸,將她打昏了過去。隨后又命周身的侍衛(wèi)將她關(guān)進大牢,務(wù)必要嚴加看守。 聞人玥不能死,便也意味著,不能有人殺她,更不準她自殺。 墨影雖不知曉黎夕妤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可他隱隱有所預(yù)感,聞人玥此后的日子,定會是生不如死。 突然,黎夕妤有了動作,她先站起身,隨后又將司空堇宥自冰冷的地面扶起,以自己瘦弱的身軀承接著他所有的重量。 她攙扶著陷入昏迷的他,雙手緊緊地抓著他,要將他帶離此處。 “夕姑娘,還是由屬下來吧!”墨影見狀,一邊說著,一邊伸手。 可他的手指卻連司空堇宥的衣襟也沒能觸碰到,便生生停留在半空。 只因黎夕妤陰冷且充滿敵意的五個字,“誰也別碰他!” 說罷,她咬緊了牙關(guān),攙扶著司空堇宥,自高臺后走過,一步一顫地,去往內(nèi)殿。 那把劍依舊插在他的腰腹,她不敢擅自將它拔了,更不敢再去看他的臉色。 她每走一步,都要耗費莫大的力氣,額角很快便有汗水溢出,可她目光堅定,無論如何也不會停下片刻。 辛子闌趕來時,司空堇宥的氣息已經(jīng)很弱了。 黎夕妤站在床榻邊,渾身上下皆透著陰冷,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把鋒利的劍。 辛子闌迅速替司空堇宥診了脈,隨后眉頭一蹙,自袖中摸出一粒藥丸,塞進了他的口中。 而后,他轉(zhuǎn)眸看向站在一側(cè)的黎夕妤,沉聲道,“小妤,你先回避片刻,我這便要替他拔劍了?!?/br> 黎夕妤卻赫然搖頭,目光無比堅決,“我不會走,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這里,我要陪著他?!?/br> 見她如此堅決,辛子闌也不再勸說,挽起了衣袖,開始替司空堇宥拔劍。 辛子闌的動作很輕,卻并不算緩慢,當利刃自血rou中抽出的那一刻,有烏黑的鮮血噴涌而出,濺了他滿身。 那刺鼻的腥氣令黎夕妤險些快要窒息,她面目蒼白,緊咬下唇,緊握的指節(jié)一片白皙,指甲早已陷入皮rou,她卻渾然不覺。 之后辛子闌又做了什么,她已記不太清了,只知時間漫長,視線中盡是烏黑的血色。 待辛子闌停下動作時,屋內(nèi)的光線已漸漸暗了下去。 他再次轉(zhuǎn)身,面對著黎夕妤。 “小妤,”他輕喚了一聲,滿身的血色。 黎夕妤深吸一口氣,凝望著他,顫抖著問道,“子闌,少爺他……還好嗎?” 辛子闌沉默了片刻,而后搖頭,“不是很好。” “他傷得……很重嗎?”黎夕妤又問,話語中卻帶著絲哭腔。 辛子闌的眉久久也未能舒展,他輕嘆了一聲,道,“小妤,我不想瞞你。如今司空堇宥的情勢十分糟糕,我喂他服下了保命的靈藥,為他吊著一口氣。但這口氣究竟能吊多久,全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br> 這樣的一番話,聽在黎夕妤耳中,無異于五雷轟頂。 她一時未能站穩(wěn),猛地向后退了兩步,險些跌倒在地。 她瞪大了眼凝望著辛子闌,眼眶中有盈盈淚水正在打轉(zhuǎn),“子闌,你能否說得明白些?什么叫……吊著一口氣?” 辛子闌垂眸瞥了眼滿手的烏血,并未遲疑太久,便回道,“司空堇宥中了劇毒,這世間無人能解。哪怕是我,也僅能以靈藥制壓他體內(nèi)的毒素。我解不了這毒,也救不了他的命,如今雖吊著他一口氣,卻終究無法令他轉(zhuǎn)醒。況且,這口氣,也撐不了多久……” 辛子闌自知這樣的言語十分殘忍,可他無法欺騙她。 倘若此時不與她說實話,那么待到將來,她更加無法承受…… “不……這怎么可能……”黎夕妤不停地搖頭,全然無法接受辛子闌的說辭,“你不是神醫(yī)嗎?他只不過中了個毒而已,你為何救不了呢?” “小妤,你聽我……”辛子闌伸出手,想要安撫黎夕妤的情緒。 可黎夕妤卻突然癱坐在地,她拼了命地抑制淚水,卻依舊無法阻止它滑落。 辛子闌連忙俯身,欲將她扶起,“小妤,你冷靜些,你不要這樣……” 黎夕妤卻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她一邊搖頭,一邊哭嚷,“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只想要他活著,我想要他活過來……” 辛子闌的動作驀然僵住,目光也微微一滯。 他便是在這一刻,意識到了這樣一件事:倘若司空堇宥離開了人世,那么黎夕妤,也定然不會獨活。 這個念想自心底生出后,便瘋狂地滋生著,逐漸侵蝕了他的大腦。 “子闌,你為什么不能救救他……你當初連我都救活了,為何救不了他呢……”黎夕妤突然抓住了辛子闌的手臂,竟已哭成了淚人。 辛子闌的眸色變得萬般深邃,他心底有驚濤駭浪正翻滾不息,卻未發(fā)一言。 他只是凝望著她,一顆心生生地疼著。 二人相視許久后,黎夕妤突然便停止了哭嚷,她緩緩松開手,暗自垂眸。 “你先出去吧,我守著他?!彼纳ひ羲粏≈翗O,如同鋸木般的聲線。 辛子闌沉默了片刻,而后拍了拍她的肩頭,便緩緩起身,離開了。 辛子闌離開后不久,黎夕妤便也起了身,她顫抖著走向床榻邊,守在了司空堇宥的身側(cè)。 他的傷口已被辛子闌仔細處理過,然衣襟之上,卻滿是血色。 他的面色烏紫,雙唇漸漸變得烏黑,顯然是毒素發(fā)作,攻至肺腑。 黎夕妤緩緩伸出手,未能察覺到掌心的血液,便覆上了他的大掌。 然,肌膚相貼的那一刻,她的手臂猛地一顫,竟觸及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