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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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天邊的萬里紅云,開了酒壇。 他將兩壇酒都開了封,一壇抱在懷中,另一壇則置于身邊三尺遠處。 山頭冷風(fēng)呼嘯,他轉(zhuǎn)眸望著不遠處的祭壇,目光一片幽深。 他抱起酒壇,幾番豪飲,辛辣的酒水灌進口中,令他心生鈍痛。 “阿貞你看,如今這萬里江山宛如畫卷,我坐在這最高處,卻生不出半點快感?!彼_了口,聲音很輕,隨著風(fēng)去向遠方。 他的身形有些落寞,筆挺又孤傲,“我曾不止一次地幻想過,倘若你還在人世,倘若還與我站在一起……” “你背叛過我,我也恨了你,最終甚至親手殺了你,可一切結(jié)束后,我竟還是會時時思念你……” “呵……這世間事,真真假假,也不過浮世一場夢。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來祭奠你,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記得你……可如若時光可以倒流,一切能夠重來,我卻寧愿,從不曾遇見過你們兄妹二人?!?/br> 翌日。 華月初三,天光明媚,大地漸有回春之勢。 這一日于整個窮奇國而言,無疑是不同的。 皇朝更替,新君即位,那屬于厲家一脈的輝煌,永遠成為了過去。 御林軍自宮門口一路綿延至城南萬祥山下,百姓們跪了滿城,文武百官提早抵達萬祥山下,排列整齊。 兩頂宮轎在侍衛(wèi)們的簇擁下,緩緩向南而去。 于辰時三刻,抵達山腳下。 司空堇宥自前方的宮轎而出,親自請出了第二頂宮轎中的人。 那是一襲華裳的黎夕妤,她今日盛裝而來,雖未著鳳袍,未戴鳳冠,但所有人都清楚她的身份。 司空堇宥牽著她,二人在百臣萬民的注視下,相攜踏上那高高的石階。 這一生,她從未被人如此注目過,不免有些緊張。 “還記得上一次,我們坐在山腳下的馬車里,放出兩只彩雀的事嗎?”許是為了減緩黎夕妤的緊張,司空堇宥開了口,笑問。 黎夕妤輕輕點頭,“記得,與你在一起時,所經(jīng)歷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楚地記得。” 說著,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問,“少爺,在我身處永安寺的那一年里,你曾去看過我,對嗎?” “呵……”司空堇宥只是笑,卻并未回話。 黎夕妤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又道,“我剛失明的那一日,你曾去過永安寺?!?/br> 她的話語十分篤定,目光微微一暗,卻轉(zhuǎn)瞬即逝,“加之狠心拋下我的那一夜,你一共去了兩次!” “呵……”他又輕笑了一聲,手中卻突然多了一枚玉鐲。 二人步伐未歇,繼續(xù)向山頭走著。 司空堇宥將手中的玉鐲套在了黎夕妤的腕間,“是三次。” 黎夕妤正垂眸望著腕間的玉鐲,那是從前途經(jīng)應(yīng)州時,他曾贈與她的。 她正失神間,卻聽見他的聲音,心頭驀然一顫,有些怔忡。 她側(cè)目望著他,卻見他唇角帶笑,滿眼的柔情。 三次…… 那么還有一次,是在何時? 登上山頭祭壇后,黎夕妤站在司空堇宥的身側(cè),卻見山下的百臣萬民齊齊下拜,高呼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下黑壓壓一片,這偌大的陣勢,令黎夕妤驚駭萬分。 隨后,有宮人開始宣讀圣旨,那是冗長又繁瑣的話語,她并未聽進耳中。 她只是不動聲色地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望著那一身明黃的男子,極盡柔和。 實則他做不做皇帝,于她而言并無分別。 她想要的,從來就只是相守。 她不怕千萬個日夜都活在那密不透風(fēng)的宮闈中,不怕他日理萬機而鮮有閑時與她共話桑麻,更不怕那一條條的規(guī)矩與約束…… 只要能夠在他身邊,只要每日都能看見他,哪怕只是靜靜地望著他,也全然足夠。 突然,她聽見了自己的名姓。 “今有黎氏之女夕妤,溫婉淑德、嫻雅端莊,著,冊封為后,六宮表率,為天下之母儀。內(nèi)馭后宮,以興宗室;外輔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賢臣。使四海同遵王化,萬方共仰皇朝。下月初十乃大吉之日,朕將與皇后完成大婚之禮。布告中外,咸使聞之。” 宮人的話語終止于此,冗長的詔書,便宣讀完畢。 黎夕妤瞪大了眼,耳中依舊回響著那尖細的嗓音,久久未能回神。 忽而,一只大掌傾覆而來,緊緊握著她,掌心溫?zé)幔窃偈煜げ贿^的觸感。 隨后,她聽見了震耳欲聾的呼喊,“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呼喊聲綿延萬里,響徹在天地間。 黎夕妤忍不住轉(zhuǎn)眸,正巧迎上了司空堇宥柔和的目光。 下月初十,大婚…… 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順利得有些不真實。 黎夕妤最終與司空堇宥并肩下了祭壇,坐回在宮轎里,依舊有些恍惚。 這一日,華月初三,司空堇宥登基為帝,改國號為“夕榮”。 “夕”為“夕妤”,“榮”則寓意興榮強盛。 從此后,那屬于窮奇的時代,徹底終結(jié)。 司空堇宥頒布了一系列的制度,廢除了窮奇舊制,免夕榮百姓一年稅收,遣傷兵、傷兵回歸家鄉(xiāng)……等等…… 而她黎夕妤,也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 甚至,于不久后,她將與司空堇宥完婚…… 直至宮轎抵達宮門,轎簾被人掀開,黎夕妤也依舊處于恍惚之中。 視線中,一只大掌伸了來,掌心紋絡(luò)分明,寬厚且溫暖。 她緩緩伸出手,遞向他。 自今日起,他們便要住在這皇宮中,成為夕榮國的主宰,夕榮百姓的天地。 二人踏入宮門,行走在最前方,向那神圣的宮殿而去。 在他們身后,跟隨著鄒信、天宇、墨影等人,如今他們身為宮中一等侍衛(wèi),身份地位大有提升。 御林軍依舊整齊地排列在宮道兩側(cè),群臣百官跟隨在后。 皇宮正殿,名曰“萬盛宮”,金碧輝煌,泛著奪目的光彩。 司空堇宥與黎夕妤坐在那高臺之上,殿中百官跪了一地,神色頗為莊嚴。 此乃司空堇宥登基后,所召開的第一場朝會。 這朝會進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直至午時將至,方才退朝。 群臣紛紛散去,大殿驟然變得空蕩。 二人依舊坐在高位上,互相凝望著。 “是否覺得,有些不真實?”司空堇宥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問道。 黎夕妤將臉埋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他的氣息,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我也一樣,身處這陌生的宮殿中,坐在這把人人都想得到的龍椅上,卻覺心底空蕩蕩的。若不是你還在身邊,我怕是會認為自己正活在夢中……”司空堇宥的嗓音有些沙啞,話語中透著幾分疲累。 黎夕妤自然懂得他的心思,他們能夠走到今日這一步,委實太過艱難。 相較于眼下的安然,反倒那些危機四伏歷經(jīng)波折的過往顯得更加真實。 “小心!” 突然,司空堇宥低吼了一聲,黎夕妤只覺身子一輕,便被他攬著,一躍而下。 她不知出了何事,一顆心卻慌亂地跳動著,莫大的驚恐涌遍周身。 她站定腳步后,卻見司空堇宥的肩頭多了一根銀針,正泛著森冷的寒芒。 隨后,一道破空聲自身后響起,直直向她的后心逼來。 她被司空堇宥拉扯著,避開了一道暗器,卻發(fā)覺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下一刻,刀劍出鞘的聲響傳進耳中,她瞧見了一道黑影自內(nèi)室闖出,手中抓著一把長劍,飛速向她襲來。 敵人一身黑袍,以黑巾遮了面,可那一雙眉眼,卻萬般熟悉。 司空堇宥一把將她推開,正欲徒手與敵人對抗。 然敵人的劍卻驟然轉(zhuǎn)換了方向,向著他直直刺來。 他迅速閃身,隨之拔出了刺進肩頭的銀針,瞧見針尖處的一片漆黑。 與此同時,墨影帶著一眾侍衛(wèi)闖了進來。 敵人微微挪動了身子,手中的劍便再度向司空堇宥刺去。 他眉頭微蹙,只覺渾身上下的力氣正在流失,便再次閃身,避開了這一擊。 可下一刻,當(dāng)那利刃突然轉(zhuǎn)向黎夕妤時,他恍然明白:這人的目標(biāo)從始至終都只是黎夕妤,先前的那幾招攻勢,不過是障眼法。 他迅速動身,想要攔下敵人的攻擊,卻為時已晚。 那把劍,已距離黎夕妤越來越近。 黎夕妤更是瞠目結(jié)舌,她想要閃身避開,可敵人距她太近,那把劍也距她太近。 片刻后,有利器刺進皮rou的聲響傳出,天地皆在這一刻靜了。 預(yù)料中的疼痛感并未傳出,只因在她的身前,多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 司空堇宥不知是如何沖來的,竟替她擋下了這一劍。 回復(fù)(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