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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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厲莘然之后說的話語,黎夕妤并未聽進耳中。 她雙手顫抖著接過“羽暉”,將其握在掌心的那一刻,熟悉的觸感令她眼眶酸澀,竟有些想要落淚。 而她的腦中,則不合時宜地,閃過了司空堇宥的面容。 某些事情,在昨日看過司空文仕留下的書信時,她并不愿耗費心神去深究。 然此刻將“羽暉”握在掌心,她仍舊不敢去細思,卻難抑心底的震蕩。 半晌后,厲莘然的聲音再度自頭頂響起,顯得十分落寞,“阿夕,我就要走了,你便沒有什么話,想要與我說嗎?” 黎夕妤聞言,將匕首塞進懷中,轉而抬眸去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王爺,一路順風?!?/br> 她所能說的,也不過是這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 對于他心中所期盼的,她并非不知,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突然,身前的男子張開了雙臂,竟不由分說地將她抱進懷中。 他手臂的力道十分之大,將她抱得很緊,令她險些要喘不上氣。 黎夕妤本想掙扎,卻發(fā)覺他的雙臂正輕輕顫抖著,心頭不知怎的便泛起一股酸楚。 故而,她也并未掙扎,只是任由他抱著,卻無法給予任何回應。 哪怕是在這種分別的時刻,她也依舊,給不出半點回應。 片刻后,他附唇在她耳畔,以僅有他們二人能夠聽見的聲音,低聲道,“阿夕,等我回來。你想要做的,我會努力替你完成,會替你報仇。若是可能,我更愿意帶你離開……” 他的話語飄進耳中,黎夕妤總覺有些沉重。 仿佛他即將要面臨的,不僅僅是京城。 可她也并未多想,只當他這是臨別前的不舍。 卻也同樣,未發(fā)一言。 厲莘然終是緩緩松開雙臂,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似是知曉再躊躇下去也不會等到她的半點回應,便迅速翻身上了馬。 而后,他再無半點留戀,縱馬離去。 馬車也隨之跑了起來,黎夕妤盯著車身良久,目光漸漸變得迷離,仿佛透過那一層隔板,她便能瞧見躺在其內(nèi)的人。 直至人馬遠去,直至視線中再也沒有他們的身影…… 一切喧囂消散后,終是要歸于平寂。 黎夕妤轉身,行走在并不算陌生的道路上,自懷中摸出“羽暉”,緊緊攥在掌心。 在這偌大的永安寺,周遭高墻林立,寺中隨處可聞陣陣木魚聲。 這仿若一個囚籠,一個很大的囚籠,將她困在其中,無法逃脫。 她獨自一人向前走,漸漸深入古寺,目光平靜無波,心底卻早已是翻濤駭浪。 她走著走著,突然便停下了步子。 只因前方不遠處,站著一道矮小的身影,正張望著她。 黎夕妤的心頭微微一顫,瞧著文彥稚嫩卻滿懷關切的臉龐,一時間心底竟是五味陳雜。 她能夠設法將厲莘然逼走,卻沒有法子令文彥離開。 “jiejie……” 文彥站在不遠處,輕聲喚她。 黎夕妤定了定心神,大步向前走去。 到得文彥身前時,她蹲下身子,撫摸著他光滑的腦袋,輕聲問道,“文彥,你是專程在此處等我的?” 文彥點了點頭,也伸手撫上黎夕妤兩鬢的發(fā)絲,替她打理著亂發(fā),聲音很軟,“jiejie,是不是文彥做錯了什么?你這些時日,總是冷著一張臉,很不開心的樣子?!?/br> 聽了這話,黎夕妤只覺心頭一梗,似有什么東西堵著。 卻轉而勾唇一笑,回道,“文彥很乖,你什么也沒做錯。是jiejie的原因,jiejie心中有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這才會很不開心……” 文彥眨了眨眼,一時未能明白她話中之意,便問道,“jiejie,什么是‘放不下的人’?” “呵……”黎夕妤輕笑出聲,朝他稚嫩的臉頰上捏了一把,搖頭道,“你一個佛門子弟,還是莫要領會的好?!?/br> 說罷,她站起身,又問,“文彥,每每來為我看診的那位大夫,現(xiàn)如今身在何處?” “那是應州城中最有名的大夫,因著獻王爺?shù)囊螅蠓蛞延谧蛉杖胱∷轮小!蔽膹┎患偎妓鳎敿幢慊亍?/br> “大夫住在何處?”黎夕妤連忙又問。 文彥摸了摸腦袋,思索了片刻,有些不確定地回,“興許在后院?!?/br> 黎夕妤聞言,拍了拍文彥的肩頭,道,“jiejie覺得身子骨有些難受,這便要去尋大夫診查一番。你去替我準備筆墨紙硯,備好后送去我的屋內(nèi)便可?!?/br> 文彥乖巧地點頭,而后邁著兩條小腿,轉身便跑。 文彥離開后,黎夕妤站在道路中央,佯裝茫然且不經(jīng)意地四下里張望了一番,果然瞧見了不少侍衛(wèi)。 她轉回眸子,其內(nèi)多了幾分幽暗。卻抬腳,向著后院的方向走去。 那大夫如今便住在這寺中,這于她而言是再好不過。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后,黎夕妤到得后院。 那條小溪仍在流淌著,隱約能夠聞見清淡的藥草氣息。 一間屋門大敞著,其內(nèi)傳來陣陣悉碎聲響,而黎夕妤辨別出,那藥草之氣便是自這屋中傳出。 她大步走去,站定在屋門前時,雙眸向內(nèi)望去,便瞧見了一道略微滄桑的身影。 果真是平日里為她看診的大夫。 “姑娘,你怎會來此?”大夫發(fā)覺她的到來后,顯得十分驚訝。 黎夕妤掛上淡淡的笑意,邁步走進房中,最終站定在大夫身前。 她伸出一只手臂,湊至大夫身前,笑道,“今日覺著身子有些不適,想來請大夫為我看診。” 身前的男子聞言,倒是有些驚異,卻也并未拒絕,便將手指搭在黎夕妤的脈間。 片刻后,他收回手,面上掛了幾分凝重,“姑娘,實不相瞞,你這身子狀況,委實不太樂觀?!?/br> 黎夕妤并不意外,甚至連眼皮都未曾眨一下,卻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等著大夫接下來的話語。 “姑娘理應知曉,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姑娘心中藏著太多事,又屢遭打擊,這委實對病情不利?!贝蠓蛞贿呡p嘆,一邊道,“縱是老夫開出再多金貴的藥材,姑娘這身子,也很難再有轉機了……” 對于這樣的話語,黎夕妤聞言先是一怔,卻很快一笑置之。 大夫的言論,不過是想告訴她:她這病情無藥可治,卻也不至于立即死去,若是拖著,便也能再活個三年五載。 這樣的診斷,若是換做旁人,怕是早就無法承受。 可偏生在她看來,三年五載……委實有些漫長。 可即便如此,在事情沒有完成前,她還得好好活著,如同司空文仕所說過的那般,她要倔強地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故而,她又朝著大夫微微一笑,“無論如何,還請大夫盡力而為。我會努力配合醫(yī)治,但凡是能夠令傷勢有所好轉的法子,我都不會拒絕。” “唉……”大夫一邊搖頭,一邊輕嘆,“姑娘肯接受治療,總歸也是件好事。老夫定當竭盡全力,如此方能不負獻王爺?shù)闹赝?。方才替姑娘切過脈后,心底隱隱有了些對策。老夫稍后便會開出新的藥方,姑娘需得按時按量服用。” 黎夕妤微微頷首,便欲道辭,“有勞大夫費心了,待三日后,我會再次前來,希望到了那一日,事態(tài)會有所不同?!?/br> 黎夕妤此言頗有深意,神色也愈發(fā)幽深。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了后院。 回到自己的住處后,文彥已將她吩咐的筆墨紙硯備好。 她站在桌案前,見文彥要為她研磨,便笑道,“方才請大夫為我診了脈,他會開出新的藥方。文彥,這平日里煎藥皆是你做的,日后……還是要勞煩你多費心了?!?/br> 文彥聽后,連忙擺手,“jiejie說的哪里話,只要能夠為jiejie做些事,我心里便十分開心。” 黎夕妤勾唇淺笑,眸光柔和,輕輕拍了拍文彥的肩頭,正欲遣他離開時,他突然又開了口。 他的神色有些欣喜,話音也揚了幾分,“jiejie,對于喝藥,你從不曾如此主動過!” “是嗎?”黎夕妤揚眉,低聲回,“從今往后,我會無條件地配合大夫的醫(yī)治?!?/br> 文彥聽后甚是開懷,恨不能在她周身蹦蹦跳跳。 黎夕妤低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去吧,去找大夫取藥方?!?/br> 文彥十分聽話,一蹦一跳地跑出房屋,跑遠了。 文彥離開后,黎夕妤的嘴角立時垮了下去,眸中的光亮也隨之暗去。 她猛地攥起雙拳,自眼底涌出無邊無盡的恨意,就連周遭的空氣也險些被這恨意吞噬。 她當然要配合醫(yī)治,因為……她要活下去! 她要活著報仇,替司桃、荊子安,還有她最敬愛的伯父,替他們報仇! 既然司空堇宥不肯殺了聞人玥,那么一切……都還得靠她自己! 她發(fā)誓,此生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手刃仇人! 雙拳被她捏得“咯吱”作響,心底的恨意良久也未能平息。 再垂首時,盯著桌案上的紙筆,眸中竟閃過幾絲腥紅。 單憑她一人,自是無法殺了聞人玥。 可如若她假借旁人之手…… 而那人便是厲澹的話,想要除掉聞人玥,便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那般簡單! 厲澹那人面獸心之徒,不是一心一意想要將她留在身邊? 從前她寧死也不從,可如今事態(tài)變了。 為了報仇,她愿意付出一切代價! 伊鬧鬧 說: 明天會有萬字大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