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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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夕妤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便見在不遠處的道路正中,一名女子牽著兩匹馬兒,正向他緩緩而來。 那是厲綺迎,褪去了華貴色彩裝飾的厲綺迎。 “我已與綺迎商議好了,即日便啟程,回到榮陽城,回到長公主府?!兵P蕭寒的目光不離厲綺迎,神色溫柔到幾欲溺出水來,“無論如何,我們一家人,都應永遠在一起?!?/br> 聽了他的訴說,黎夕妤心中雖有些不舍,卻也衷心祝福。 畢竟事態(tài)能夠發(fā)展得這般順遂,也是她曾經(jīng)心心念念所渴求的。 表舅若是能夠與厲綺迎一同回歸京城,往后一家人和睦相處,這便是莫大的幸事。 至于回了京城后,當年的陰謀能否揭發(fā),當年的丑聞能夠更正,也不再是那般至關(guān)重要。 畢竟斯人已逝,黎家傾頹,即便有人將舊事重提,而真正會關(guān)注在意的人,卻是少之又少了。 二人一齊望著正牽馬走來的厲綺迎,瞧著她那恬靜安然的模樣,皆露出了笑意。 從前那個高傲到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如今竟會親自牽馬,不得不承認,厲綺迎的轉(zhuǎn)變,尤為巨大。 這一人二馬很快便走了來,黎夕妤只聽厲綺迎一聲低呼,“爹,jiejie?!?/br> 再簡單不過的稱呼,卻令黎夕妤的心顫了又顫。 自那夜暗室受刑后,厲綺迎對她的敵意與仇恨,便驟然消減。 她與厲綺迎之間的仇怨已有十二年之久,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個生來尊貴的郡主會與她和睦相處。 這樣的結(jié)局,分明再好不過。 黎夕妤輕輕點了點頭,隨即道,“此程歸途,莫不是僅有你二人作伴?總該帶上些侍衛(wèi),一路護送才是?!?/br> 但見厲綺迎抿唇一笑,笑容雖有些窘迫,卻終歸沒有半點敵意。 “jiejie所言極是,侍衛(wèi)們此刻已在軍營大門處候著,稍后便會隨我與父親一同啟程?!眳柧_迎如此回道。 黎夕妤這才安了心,正想再說些什么,遠處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音。 “此去榮陽路途遙遙,郡主與伯父可千萬要保重身子。我會派出幾名得力護衛(wèi),暗中保護,你們大可放心。”司空堇宥一邊走來,一邊道。 黎夕妤轉(zhuǎn)眸望去,瞧著那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隨后,鳳蕭寒自厲綺迎手中接過一只韁繩,四人便相伴而行,一路去往軍營大門處。 先前來時,厲綺迎身后跟隨著五百精兵,如今歸途,她卻只帶了二十余人。 面臨分別,黎夕妤總是有些感傷,她如同幼時那般,緊緊攥著鳳蕭寒的衣角,久久也不愿放手。 “夕妤,你重傷未愈,早些回去吧,莫要再令舅舅擔憂了?!兵P蕭寒輕聲開口,婉言說著離別的話語。 黎夕妤雖松開了手,卻仍舊有些不放心,便望向厲綺迎,出聲囑咐著,“舅舅當年被人陷害,淪為了京中最大的笑柄。此次回京后,怕是仍會發(fā)生些許不順心之事,綺迎,你要保護好他?!?/br> 厲綺迎聞言,重重點頭,目光沉然且堅定,“jiejie,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好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 若是在從前,對于這樣的話語,黎夕妤自是會有所懷疑。 可如今,經(jīng)歷了一番痛苦劫難的厲綺迎終究是長大了,她已意識到自己肩上的重任,意識到親人于她而言是多么重要。 片刻后,厲綺迎又望向司空堇宥,緩步走至他面前,露出了此生自認最為明媚的笑容,道,“堇宥哥哥,你雖與皇家作對,但我永遠都會祝福你。無論最終結(jié)果如何,我都不會怨怪任何人。” 作為一朝郡主,厲綺迎這樣的一番話,已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不摻雜任何偏袒的情感。 司空堇宥也是在這一刻,朝她勾唇一笑,“多謝郡主?!?/br> 厲綺迎目光一滯,神色有些飄忽,她凝望著面帶微笑的他,突覺過往的一切嫉妒與不甘,皆在頃刻間化為虛無。 “jiejie,”突然,厲綺迎又走至黎夕妤身前,笑道,“我有個秘密想要告訴你。” 黎夕妤挑眉,露出疑惑的神色。 下一刻,厲綺迎卻又傾身上前,附在黎夕妤耳畔,低聲道,“此時此刻,我衷心的祝福你與堇宥哥哥,但愿你二人能夠相攜白首,不渝此生。” 說罷,厲綺迎立即轉(zhuǎn)身,再無半點躊躇,翻身上了馬。 隨后,她揮動著馬鞭,決然離去,塵土飛揚。 鳳蕭寒也不再多加停留,向黎夕妤揮了揮手,便也翻身上了馬,很快追上厲綺迎。 黎夕妤站在原地,目光始終盯著那遠去的二人,不曾移開半分。 她驀然便想起了十幾年前,表舅在啟程去往邊關(guān)前,也曾這般與她分別。 當年那一別,便是十二年。 如今,只盼望下次再重逢,時間莫要太長久。 “莫再留戀了,回去吧?!倍享懫鹚究蛰厘兜穆曇?,輕柔溫和,含著幾分勸慰之意。 黎夕妤卻并未動身,反倒凝望著他,認真地問道,“少爺,倘若將來你打敗了皇家,會如何對待長公主府?” 雖知曉黎夕妤的心思,可對于她這般的擔憂,司空堇宥仍舊忍不住低笑出聲,伸手拂過她的臉頰,輕聲回道,“你這思慮委實多余了,他們既是你的親人,便也是我的親人了。況且與我有著深仇大恨的,從來就不是長公主府?!?/br> 有了這樣的承諾,黎夕妤終是安下心來,朝他點頭一笑。 二人相攜而歸,卻在途中遇上匆忙趕來的荊子安,但見其雙眉緊鎖,神色竟有些慌張。 “出了何事?”司空堇宥停下腳步,沉聲發(fā)問。 荊子安也疾疾停下腳步,卻顧不上行禮,張口便道,“聞人玥被人劫走,聞人貞也不知去向!” 如此一番話,于黎夕妤而言莫過于當頭一棒。 她的心立時便沉了下去,隱隱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且那感覺越來越強烈。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一把抓住了身側(cè)司空堇宥的手臂,緊緊地抓著,面色泛了白。 司空堇宥卻不似她這般失態(tài),沉默了片刻后,冷冷地問,“何時的事?” “我方才趕去時,只見帳外的守衛(wèi)們齊齊喪了命,無一活口。故而,并不能知曉聞人玥是何時被人劫走的。”荊子安的雙眉越擰越緊,“卻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將她劫走的人,必然是高手!” 司空堇宥深吸一口氣,又沉吟了半晌,便輕輕擺了擺手,“能夠這般輕而易舉便將人劫走,想必來人不是莊暠,便是那白發(fā)男子。罷了,他們縱是留在軍中,也早已有了異心。如今離開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br> “只是……”司空堇宥的目光越過荊子安,望向了遠處,嗓音有些縹緲,“如此這般,他日再見,便是仇人,我當再不會手下留情……” 聽著他的話語,黎夕妤的心揪得生疼,卻緩緩垂下眼簾。 他曾給了聞人貞一次機會,卻終究……未得善果。 與他相交如此之久,對于他的那顆心,黎夕妤是再了解不過。 他表面上冰冷無情,行事果敢狠辣,甚至殘暴冷戾,可他的心,卻比這世間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柔軟。 正如他的名姓那般,司空堇宥,宥。 “宥”便是:寬厚,饒恕。 回到軍中后,司空堇宥很快便離開,去處理事務。 黎夕妤站在帳前,卻見荊子安遲遲未走,更是目光灼然地盯著她,便挑起眉梢,開口道,“子安,你這些時日來,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什么話,便直說吧?!?/br> 荊子安先是一怔,隨后便暗自垂下雙眸,低聲回道,“夕姑娘,是我的失職,才害您被人擄走,身受重傷?!?/br> 他的聲音很輕,黎夕妤聽得出那nongnong的自責與歉疚,便輕笑著搖頭,“子安,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不必自責?!?/br> 荊子安卻輕輕握起雙拳,赫然抬眸,神色倔強又堅定,一字一句地道,“夕姑娘,此后無論如何,我都會守在您身邊,絕不會再令您受到半點傷害。” “不!”黎夕妤卻斷然否決,話語中含帶著幾分強硬之意,“你日后需得守護的人,是小桃!” “可我的職責,我之所以存活下來的意義,只是保護您的安危!”荊子安太過倔強,也太過不懂得變通。 黎夕妤無奈,便也不愿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便入了帳子。 接下來的二十余日,荊子安便當真時時刻刻守著黎夕妤。 她若回到帳中,他便在帳外守著;她若出帳走動,他便在身后五步之外處跟隨。 如此這般,司空堇宥倒是十分滿意,可黎夕妤卻覺得未免也太過小題大做。 這一日,去探望過司空文仕后,黎夕妤回了趟自己的帳子。 一個多月來,她始終住在司空堇宥那里,都未曾回到自己帳中待過片刻。 她步入帳中,但見其內(nèi)整潔無比,皆是司桃的功勞。 荊子安在外守著,她便款步走向床榻邊,自床底找出那只錦盒。 這錦盒放置了許久,其上落了些許灰塵,黎夕妤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其上的灰塵。 擦拭完畢后,她緩緩打開錦盒,便有三樣物件浮現(xiàn)在眼前。 一只玉鐲,一個木人,一枚玉佩。 這玉鐲是從前在應州時,司空堇宥贈與她的。 這木人也是從前在應州時,尋了街邊的老婆婆雕刻而成。 至于這枚玉佩,則是司空堇宥的娘親贈予他的,卻又被他轉(zhuǎn)交給她,好生保管。 黎夕妤一一拿起這三樣物品,捧在手心里,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半晌。 隨后,她又將它們放回至錦盒中,轉(zhuǎn)而伸手探入衣袖,摸出了一枚玉簪。 這是司空堇宥母親的遺物,是當年被她不慎摔斷的珍寶,司空堇宥于前兩日將這枚玉簪,也交給了她。 她將玉簪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瞧著那斷裂的痕跡,一顆心也愈發(fā)柔軟。 倘若沒有這枚玉簪,她與司空堇宥之間,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小妤,你今日回……” 黎夕妤正盯著玉簪瞧個不停,卻突有一人闖進了帳中。 她轉(zhuǎn)眸望去,見辛子闌站定在帳門處,一雙眼眸盯著她的雙手,神色卻有些愕然。 黎夕妤這才想起某些事情,下意識便要將這玉簪藏起,卻為時已晚。 辛子闌已大步走來,不由分說地便奪走了她手中的玉簪,置于眼前細細打量。 片刻后,辛子闌雙眸微瞇,出聲問道,“小妤,這玉簪……是如何尋到的?” 黎夕妤心頭一緊,面對這樣的辛子闌,她不知為何便生出了幾分歉疚。 “是……”她垂下頭,輕聲答,“是少爺……” “你是說,這玉簪……是司空堇宥尋到的?”辛子闌的嗓音突然沉了下去,竟有些冰冷。 黎夕妤愈發(fā)不敢去看他的雙眸,只是將頭垂得更低,輕輕點了點,回以肯定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