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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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開口,沙啞著嗓音,出聲喚她。 “什么?”黎夕妤驀然一驚,連忙抬眸去看他,面色卻紅得幾近要滴出血來。 她望著他,只覺此刻二人間的氛圍,窘迫且迷離。 “你,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因為……看了一冊書?”他的聲音宛若自喉頭深處發(fā)出,令她的一顆心狂跳不止。 黎夕妤頗有些呆怔地點點頭,卻宛如犯了錯的孩童般,小心翼翼地摳弄著手指,聽從發(fā)落。 “那么,在你看那冊書之前,可有思索過這男女之事?”他又問,卻緩緩伸開雙臂,將她攬進懷中。 可僅僅只是這樣的一個環(huán)抱,卻令黎夕妤的身子顫了又顫,幾近痙攣。 她將臉龐埋在他的胸膛之間,支支吾吾地開口,如實道,“在蠻州時……你將我……留在帳中的那一夜,也曾就這種事……小小地,思索過……” 她的聲音很小,堪比蚊蠅。 他卻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聲輕柔,不難聽出他心下的喜悅。 “可是這種事,需得成親后,方可去做?!彼究蛰厘秾⑾掳偷衷谒念^頂,聲音恢復了些許正常。 黎夕妤在他懷中不安分地扭了扭,尋了個頗為舒適的姿勢,安然地枕著他的胸膛。 她頗為仔細地思索了他的話語,隨后認認真真地回道,“可是書上說,倘若兩人真心相愛,便不必在意這所謂的世俗禮數(shù)。而有些事情,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br> 聽聞此言,司空堇宥頗有些頭疼地蹙了蹙眉,隨后低聲問,“夕妤,你可知你此刻正在說什么?” “我……” “罷了,你什么都別說,聽我說。”黎夕妤正想回話,卻突然被司空堇宥打斷。 他的雙手扶上她的肩頭,命她直視著自己,一雙眼眸深邃如斯,輕聲道,“夕妤,你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其實很開心??晌覅s希望,這樣的決定,是你在十分清醒的情勢下所做的。而不是因為某日看了一冊書,便如此輕率想要嘗試……若是這樣的話,我生怕你將來會后悔。” 黎夕妤認認真真地聽著司空堇宥的話語,羞恥心更甚了幾分。 可同時,心中那股激蕩,也越來越猛烈。 這已是她平生,最恬不知恥的時刻。 可是…… “我不會后悔!”她斷然便回,目光堅定,波光流轉(zhuǎn),“我也并未輕率做下決定,這樣的事情,我已是深思熟慮了一整日。少爺,在你帶我走出這間帳子之前,我并未考慮好??稍谀侵螅乙褵o半點猶豫與遲疑?!?/br> 她振振有詞,心中早已意識到,今夜的她分外主動,甚至有幾分迫不及待之感。 不得不承認,那本《春來到》,對她的影響十分巨大。 可掛滿了軍營的燈籠,才是令她徹底敞開心扉的緣由。 她瞧見司空堇宥的喉頭又蠕動了幾分,瞧見他眼中原本清明的色彩漸漸變得迷離,她瞧見他緩緩張口。 沙啞著嗓音,道,“我從不認為我有很好的自制力,可今夜是你一再撩撥,我若是再忍下去,便算不得男人!” 說罷,尚不待黎夕妤有何反應,他便猛地覆唇而來。 再狂烈不過的深吻,伴著隨時都會令黎夕妤窒息的灼熱氣息,鋪天蓋地而去。 …… 而從未有哪一刻,她距他這般近,以致于周身滿是他的氣息。 “夕妤……”他重重喘著粗氣,輕聲問,“……還好嗎?” 黎夕妤撇了撇嘴,漸漸適應了他的動作,卻甕聲甕氣地回道,“書上只說,此事能令人飄然欲仙,卻并未告訴我,竟也會疼得如此撕心裂肺……” “呵呵……” 司空堇宥低笑出聲,將唇覆在她的耳畔,“這種事情,我并無經(jīng)驗,但我想書中告訴你的,應當不會有何差錯……”他的嗓音響徹在耳畔,迷離且縹緲。 她沉淪其中,卻又在恍惚中開了口,低低地訴說著,“少爺,其實我從未曾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司寇瑕,很不喜歡。我害怕離開你,害怕有朝一日你所有的溫柔都將不復。倘若如此做法,能夠令我離你再近一些,哪怕是廉不知恥,我也……無懼無悔。” 許是分別的時間有些長久,在那段他日日守著司寇瑕的時間里,在那段他時時癲狂暴虐的時間里,她都恨不能拋開作為一個女子全部的驕傲與廉恥,毫不猶豫地沖到他身邊,肆無忌憚地擁抱他、親吻他,希望他能夠……全然屬于自己。 “夕妤,我不是一個會輕易動情的人,可一旦愛了,便終生不改??v是前路荊棘遍布,烈焰滔天,我也愿拼盡所有,渡世間千險萬惡,為你掌起一盞明燈?!?/br> 情至最深處時,耳畔響起的,是他這番深沉卻又刻骨的話。 而這一室柔情,一夜旖旎,皆在那支蠟燭的見證下,悄無聲息,葳蕤至骨。 盡管這一夜司空堇宥已極力做到最輕柔,可黎夕妤鎖骨處的傷口,仍舊被牽動。 故而翌日,當紅日初升,卯時將盡,辛子闌按時前來診查時,便驀然黑了臉。 彼時,黎夕妤與司空堇宥早已穿戴整齊,除卻那溢出的鮮血,便再無半點異樣。 可當辛子闌的手指搭放她腕間時,那原本無甚情緒的眸子,便猛地瞇起。 下一刻,辛子闌已轉(zhuǎn)而看向司空堇宥,開口時卻帶著幾分憤然,“好你個司空堇宥,小妤已傷成這般,你竟還是逼迫她與你行歡好之事!你還真是喪心病狂,死性不改的yin魔!” 對于辛子闌這番話,黎夕妤聽得是面紅耳赤,同時膽戰(zhàn)心驚。 而司空堇宥,他卻微微挑起眉梢,挑釁一般地回望著辛子闌,儼然一副得勝者的姿態(tài)。 之后,辛子闌小心翼翼地替黎夕妤清洗傷口,他的雙眉時而蹙起,縈著她一眼便能看得透徹的憤然,與不甘。 待包扎完畢,辛子闌起身,認真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地開口,“小妤,我不久后便會離開。而我心意已決,無論如何也會帶你走。不管你是否愿意,不管旁人是否愿意?!?/br> 他說罷,驀然轉(zhuǎn)身,大步離開,無半點遲疑。 黎夕妤則凝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眼睜睜看著那明黃色一點點消失在視線之中,心口驀地便抽痛了起來。 這次的疼痛感,與以往的輕微刺痛皆不相同。 那是極其強烈的疼,仿佛有人抓著利刃,毫不留情地一刀又一刀地捅著她。 她十分清楚地知道,此次的心痛,是為辛子闌。 隱隱地,她有所預感,倘若某一日辛子闌當真離開了,那便是永遠地離開,再無歸途。 而對于他口中的“不管不顧”,她卻是半點也未放在心上。 興許,在潛意識里,辛子闌永遠都是那個風風火火、不懂情愛的大少年。 她萬般篤信,他絕不會傷害她,更不會逼迫她做任何不甘不愿的事。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直白,始終盯著辛子闌離開的方向,良久也未回神。 那矗立在一旁的男子便心生不悅,提高了嗓音,陰陽怪調(diào)地開口,“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莫不是真想隨他離開?” 黎夕妤被這番充斥著醋意的話語拉回了心神,她轉(zhuǎn)眸望著司空堇宥,唇角不由得勾起,笑回,“若我當真隨辛子闌離開了,你可會愿意?” 她話音剛落,下巴便驀然被人挑起,他修長的指尖摩挲著她的肌膚,眼眸深沉幽暗,開口道,“你若敢隨任何人離開,那么縱是天涯海角,天上地下,我也勢必……會抓你回來!” 伊鬧鬧 說: 今晚的章節(jié)被各種駁回,請各位讀者大大看完本章內(nèi)容后,點一下評論,有驚喜。 回復(12) 第一百六十章:告別 五日后。 暖陽高照,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鳳蕭寒卻在清晨時分,前來尋找黎夕妤。 彼時,黎夕妤正在司桃的服侍下穿衣梳洗,聽聞守衛(wèi)的通報后,心頭“咯噔”一聲,便有悲傷蔓延。 待司桃為她梳洗過后,她便匆忙起身,向帳外走去。 但見帳外暖陽下,一身白袍的中年男子正來回踱步,肩頭扛著一只大包袱,稍顯沉重。 見到黎夕妤時,鳳蕭寒便停下了步子,轉(zhuǎn)而笑望著她,輕聲開口,喚了聲,“夕妤。” 聽見那溫和又慈愛的呼喚,黎夕妤鼻頭一酸,快步走至他面前,蹙眉問道,“舅舅,您背著包袱做什么?” “夕妤,舅舅……是來向你辭行的!”鳳蕭寒勾唇一笑,此時恰有一陣微風拂過,吹起他的發(fā)絲。 黎夕妤凝望著他,只覺恍然這么多年過去,他仿佛還是從前的模樣。 歲月的痕跡雖已映在容顏上,可他的輪廓,仍舊是俊朗非凡。 “舅舅,您要去何處?”輕輕攥起手掌,黎夕妤出聲問道。 鳳蕭寒驀然轉(zhuǎn)眸,目光望向身側(cè)的道路,似是在尋覓著什么。 片刻后,他眼中有了光亮,嘴角的笑意更甚,便也愈顯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