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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七零搞玄學在線閱讀 - 第120節(jié)

第120節(jié)

    姜瑜把玩著珠子,笑了:“你又是哪門哪派的?”

    姜瑜一說這話,鐘靈秀就知道了,她不清楚他的來歷。這也不奇怪,近十年,玄門遭劫,大家為了生存都夾起尾巴做人,小輩的也沒參加過任何歷練和活動,不認識其他家族和門派的人也實屬正常。

    不過,他瞟了一眼姜瑜:“你不是浮云縣人嗎?承運觀的寶貝怎么會落到你手里?”

    姜瑜笑瞇瞇地看著他:“我去過黎市啊,你沒打聽清楚嗎?怎么,懷疑這顆陰陽珠是假的啊,那你看看?!?/br>
    說著,她就不假思索地把陰陽珠拋了過去。

    她這招太突兀,速度又太快,鐘靈秀完全沒考慮的時間,而且就算有時間考慮,他也會毫不猶豫地伸手,陰陽珠啊,這可承運觀的鎮(zhèn)館之寶,道門中人哪個不眼饞。

    可他的手剛一碰到陰陽珠,藏在陰陽珠下面的爆裂符就轟地一聲炸開了,得虧鐘靈秀反應快,迅速將這“燙手山芋”扔得老遠,但饒是這樣,他的右手心還是炸得皮開rou綻。

    “小兒欺我!”鐘靈秀氣急,“初陽老兒就教出你這么個混賬東西嗎?”

    “彼此彼此!”姜瑜拿了兩張?zhí)炖追脑诘厣?,地面下一條似蛇非蛇的怪物被雷電的火花差點烤焦,狼狽地從地地竄了出來,狼狽地往鐘靈秀那邊逃去。

    說到底兩個人都不是什么講究信義的老實人,一邊說話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一邊暗戳戳地下黑手。若非姜瑜反應快,那怪物已經(jīng)偷偷沖出來咬她一口了。

    不過很明顯,姜瑜這個小黑心的在這一局占據(jù)了上風。

    鐘靈秀把受了傷的蛇藏了起來,冷笑連連:“真看不出來,初陽那個一板一眼的,還教出了你這么個滑頭。小丫頭,看在初陽的份上,你若再能接住我這一招,我就饒你一命,不干涉你跟黃家的恩怨了?!?/br>
    姜瑜掏了掏耳朵,這些老家伙都這么自以為是嗎?明明占了下風,還要說大話,真是不害臊。

    她收回陰陽珠,也懶得跟鐘靈秀廢話了,這一過招,她已經(jīng)試出了鐘靈秀的深淺,在這個靈氣稀薄的時代,鐘靈秀確實有兩下子,不過還不夠看。

    姜瑜轉(zhuǎn)著陰陽珠,將四周的靈氣抽調(diào)過來,凝聚在珠子內(nèi),然后輕輕一彈,將這珠子往鐘靈秀彈去。

    鐘靈秀也拿出了桃木劍,揮舞了起來,擋向陰陽珠的去路。但陰陽珠勢如破竹,一瞬間就沖破了桃木劍,然后絲毫不減其勢地撞進鐘靈秀的身體里。

    啪地一聲,鐘靈秀整個人都炸開了。

    姜瑜的眉頭擰了起來,快步走過去,低頭一看,農(nóng)田里是一片片破碎的桃木。

    “姜瑜,你把這鐘靈秀打死了嗎?”小靜跑了出來問道。

    姜瑜撿起一片桃木彈了彈:“桃木替身之術,是我輕敵,讓他給跑了!”

    小靜親眼看到鐘靈秀爆炸的,結(jié)果卻是個假的。她很失望,又有點好奇:“你們這些天師、法師都這么厲害嗎?”

    “厲害的有,但坑蒙拐騙的半吊子更多?!苯さ亟忉屃艘痪?,“走吧?!?/br>
    小靜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后面,問道:“那鐘靈秀還會來嗎?”

    姜瑜不確定地說:“應該會吧,他看上了我的符箓之法和陰陽珠。這人很貪婪,我不去找他,他應該也會來找我的。算了,不管他了,坐了一整天的火車,好累,先去招待所睡一覺吧。”

    小靜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的心還真是寬。

    ***

    “鐘大師,你回來了,怎么樣?成了嗎?”鐘靈秀一回到車上,守在車上等了半個多小時的,黃忠鑫的秘書王般就激動地問道。

    鐘靈秀緊抿著唇:“先找個休息的地方?!?/br>
    王般早有安排,立即叫司機把車開了一所院子前。

    等進了屋,光線比較亮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鐘靈秀的臉煞白煞白的,連嘴唇上都沒有一點血色。這哪像是個活人啊,王般擔憂地問:“鐘大師,你沒事吧?”

    鐘靈秀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眉頭緊鎖:“這小丫頭很難對付!”

    這么說是出師不利了,連鐘大師這樣厲害的人物都沒搞定那小丫頭。那丫頭得多厲害,她不過才十六歲而已啊。

    王般心驚,眉心也跟著擰了起來,大步隨鐘靈秀走進了屋子里,頭大地踱來踱去:“那接下來怎么辦?鐘大師可有辦法?”

    最著急的就是王般,他是黃忠鑫的秘書、親信,黃忠鑫派他出來辦這個事,沒辦好,他回去沒法交差。而鐘靈秀并不是黃忠鑫的屬下,辦不好,黃忠鑫也并不能把他怎么樣。他很怕鐘靈秀突然就撂擔子說不干了。

    不過他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相反,鐘靈秀想了一會兒就有了辦法:“那丫頭手里有一個非常厲害的法寶,我奈何她不得。硬碰硬不行,只能使用另外一個辦法?!?/br>
    王般聽了心頭一喜,忙急切地問道:“什么辦法?”

    “勾魂法,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一個獨門秘法,非常隱秘,能悄無聲息地將人的魂魄勾走,就是有道法的人也不能幸免。”鐘靈秀抿唇說道。

    王般聽說這道法這么厲害,非常高興:“那鐘大師趕緊做法,你需要什么,盡管說,我馬上去準備!”

    鐘靈秀瞥了他一眼:“你以為這道法這么好施展,需要我的三滴心頭血,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愿使出這種秘法。但誰讓我欠了你們黃老一個天大的人情呢!”

    “黃老早知道鐘大師最是重情義,守信諾,你費心了,回頭我必將此事一五一十地轉(zhuǎn)告黃老。還請鐘大師趕緊施法,勾了那丫頭的魂魄,大師就能將她的符箓之法學到手了,屆時說不定能找出救黃主任的辦法?!蓖醢阋活D連夸帶勸,又變相提醒了一下鐘靈秀,他們來這兒的目的。

    鐘靈秀當然記得,他之所以不顧身份對個小輩出手,不就是眼饞那什么勞什子幸運符嗎?若能把姜瑜的魂魄抓來,搜了她的魂,不就學會了。

    “我要姜瑜的生辰八字,最好有她的毛發(fā)、指甲或者她穿過的衣物之類的,其余的你就不用管了?!?/br>
    生辰八字,這個周建英都知道,并不難弄。比較為難的是怎么弄到姜瑜的毛發(fā)、指甲或隨身用的物品。不過這對王般來說也并非沒有辦法,很快一計就涌上了他的腦海里。

    “鐘大師盡管放心,今晚就會把你需要的物品準備好?!?/br>
    第137章

    到了招待所,姜瑜拿出介紹信訂好了房, 回到屋子里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準備睡了。

    小靜一路跟隨著她, 見她這半點不憂心的模樣, 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姜瑜, 你真的不擔心鐘靈秀會來找你嗎?”

    “這不有你看門嗎?鬼又不用睡覺。”姜瑜想了想似乎不對,拿出兩個小紙人, 往桌子上一放,“我忘記了, 你受傷了,進修養(yǎng)符里養(yǎng)著吧,外面有它們看著。行了, 大冬天的,冷死了,休息吧。”

    她窩進了被窩里,卷起被子,沒多久就睡著了。

    小靜好奇地看了一會兒盡職盡責地守在床頭的小紙人, 放心地跟著鉆進了休養(yǎng)符里。

    只是躺下沒多久,這鐘靈秀沒來找麻煩,倒是招待所里先亂了起來。姜瑜迷迷糊糊地聽到外面有人嚷著“救火了”,她睜開眼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窗戶外面的濃煙從縫隙中擠進來,嗆得人非常難受。

    姜瑜捂住鼻子,拿起自己的東西快速地出了門,跑下了樓。出了招待所才知道, 原來是招待所一樓不小心發(fā)生了火災,好在撲滅得快,沒造成什么財產(chǎn)損失和人員傷亡。

    不過姜瑜她住的那一排房屋是沒法住了,煙熏火燎的,屋子里全是煙味,估計得敞一敞,明天再修補一下才能住。

    同住那一排房屋的幾個客人都很頭痛,好在招待所今天比較有人情味,主動答應幫他們換到另外一排沒怎么受火災影響的客房,讓大家后半夜能睡個好覺。

    現(xiàn)在這個年代也沒客戶至上的理念,能答應換房就不錯了,大家打著哈欠,拿著行李去了另外一排客房,各自回屋睡著了。

    殊不知,等招待所安靜下來后,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偷偷進了門,在招待所值班人員的帶領下到了先前發(fā)生火災的那一棟樓的二樓,推開了其中一扇門,小聲說:“就是這里?!?/br>
    “好,多謝王姐?!迸乱饎e人的注意,這兩個家伙不敢開燈,拿著手電筒悄悄進了屋,先是掃了一眼桌面,干干凈凈,其中一人說,“牙刷帶走了,衣服也不在。”

    另一個說:“那只能找頭發(fā)了?!?/br>
    他們把手電筒晃到床鋪枕頭上,很快就在枕頭上找到了一根二三十公分長的黑發(fā)。那人驚喜地喊道:“老于,找到了,這些個小娘們喜歡留長頭發(fā),頭發(fā)長了就容易掉。這下可以交差了?!?/br>
    老于也很高興,他小心翼翼地把這根頭發(fā)裝進了一個空的信封里,猶不放心,想了想,又把姜瑜先前睡過的枕套給拆了下來,團成一團,拿走了。

    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招待所值班的王姐。

    王姐看到他手里那團熟悉的花色,當即變臉:“你咋把我們的枕套給拿走了,說好只是找點小東西的?!?/br>
    老于二話不說,掏了五塊錢塞給她,堵住了她的嘴:“夠賠這個枕套的錢了吧?”

    王姐馬上喜笑顏開:“夠,夠了,下次有幫忙的盡管說?!?/br>
    老于沒搭理她,轉(zhuǎn)身迅速地出了招待所,消失在黑夜中。

    他匆匆跑回去,把信封和枕頭交給了王般。王般又拿過去交給鐘靈秀。

    鐘靈秀已經(jīng)在院子里設好壇,萬事俱備就只欠東風了,見王般真把姜瑜的頭發(fā)拿到了手,非常興奮:“這是她今晚才掉的頭發(fā),離開她的頭不足一小時,還帶著她的精氣神,甚好甚好!”

    他穿著道袍,拿起法器,上香施法。院子里,煙霧繚繞,無端端地竟讓王般覺得很肅穆,很心悸。他期待地看著鐘靈秀,等著他把姜瑜的魂魄勾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姜瑜。

    ***

    姜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像她這種活了三輩子的修道中人,平時很少做夢。

    可今天這個夢格外的長,而且明明知道是夢她卻怎么都醒不來。

    她夢到了“姜瑜”的一生,幼年喪父,在祖父母家備受欺凌排擠,后隨母改嫁到周家,明面上的欺辱少了,但暗中的排擠多了。

    她看到小小的“姜瑜”下雪天還穿著一雙破了洞露出腳趾的爛布鞋上山撿柴,背著比她還高的干柴下山,山路崎嶇濕滑,十來歲的小姑娘從坡上摔了下去,手臂上割開一個大大的口子。她爬了起來,抹了把淚,把背簍扶起來,將掉落了一地的干柴一一撿回去,重新捆好,背著下山回家。

    “姜瑜”回去時,已經(jīng)過了晌午,馮三娘看著她這幅狼狽的樣子,把她拉進了廚房,抱在懷里傷傷心心地哭了半天,然后把留在鍋里的玉米糊糊端給她:“小瑜,媽的好女兒,媽知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周叔對你也不薄,這是他特意讓我給你留的玉米糊糊,把最濃的一碗留給了你。好孩子,多吃點,咱們要好好表現(xiàn),讓你周叔知道你的好?!?/br>
    畫面一轉(zhuǎn),到了77年,恢復高考的消息傳來。“姜瑜”瘦巴巴的身軀挺得筆直,素來沉默、木訥的眸子里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她激動得滿臉通紅,扔下鋤頭一口氣跑回了家,對馮三娘說:“媽恢復高考了,我要參加高考!”

    馮三娘放下了手里的活計,面有難色:“這……參加高考要錢吧?最近建設正在說親,家里正是用錢的時候,你周叔他……”

    “去,娃想?yún)⒓痈呖季妥屗?,娃知道上進這是好事,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娃去。”周老三樂呵呵地含著旱煙斗,打斷了馮三娘的話,看著忐忑不安的“姜瑜”,給她吃了顆定心丸,“你放心,只要能考上,周叔就是把房子賣了也送你去上學。”

    “姜瑜”感激地看著他:“謝謝周叔?!?/br>
    過了幾天才有消息傳來,這次高考不收報名費,不用花錢。

    一幕幕滑過,瘦小的“姜瑜”天天在黃豆大小的煤油燈下,挑燈夜讀,認真專注,她沒有錢,買不起教輔資料,就一遍遍地翻課本,僅有的幾本高中課本被她在這短短的兩個月翻了無數(shù)遍。高中課本背得滾瓜爛熟,“姜瑜”又開始看初中課本。

    終于,考試來了。“姜瑜”跟著那些被耽擱了十年的老知青大哥大姐們一起滿懷激動地走進了考場,一共四門,為期三天?!敖ぁ比σ愿?,但數(shù)學是她的薄弱項,她見過的僅有的例題就是課本上的那幾道題,還有政治,除了紅寶書和課本,她連報紙都沒看過兩張,對國外的形勢一無所知。

    這兩科拖了后腿,“姜瑜”喪氣地走出了考場。

    時間一轉(zhuǎn),轉(zhuǎn)眼到了來年二月。月初,等得已快失去了希望的“姜瑜”終于等到了那張久違的錄取通知書,她被云城師范大學錄取了。

    周家馮三娘帶來的那個女娃考上了大學,荷花村也出了個土生土長的大學生,大家提起這個都喜氣洋洋的。就連總是愁眉苦臉的馮三娘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喜色,撫摸著“姜瑜”的臉說:“我們家小瑜有出息了!”

    周老三也是紅光滿面:“給小瑜做兩身新衣服。她都要去上大學了,總得有兩件穿得出去的衣服,做大一點,小瑜正是長個子的時候,明年也能穿?!?/br>
    錄取通知書來得比較晚,距開學的時間不過十來天?!敖ぁ贝掖沂帐靶心?,帶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周老三一起踏上了去云城的列車,卻不知這是一趟沒有歸途的旅途。

    半路上,周老三找借口要去廁所,然后就再也沒回來。他帶走了所有的錢和錄取通知書,還有那兩件給“姜瑜”特意做大了一些的新衣,“姜瑜”忐忑不安地等著,半夜列車??吭谝粋€小站的時候,她突然被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拉下了車,然后捂住嘴,拖進了無邊的黑暗中。

    迎接她的是無盡的毒打和凌辱,日復一日,熬得“姜瑜”頭發(fā)都白了,臉上布滿了褶子,打她、凌辱她的那個男人都死了,“姜瑜”被解救,終于回到了云城了,那個她三十年前就要去的目的地。

    她在發(fā)達了的周家做牛做馬,忍受周老三比以往暴躁得多的暴脾氣,然后在周家來客人時被帶出去溜一圈以顯示周家的仁義。半年后,她在周老三的大壽上,當眾揭穿了周老三那張?zhí)搨蔚拿婢?,還有那段不為人知的發(fā)家史,然后縱身從十幾層高的大樓上一躍而下!

    姜瑜猛地坐了起來,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面前滑過的還是“姜瑜”跳樓的那個畫面。

    守在一邊的小靜聽到動靜,開了燈,然后就看見姜瑜面色蒼白地坐在床上,眼角還有殘留的淚珠,手緊緊攥著被面,力氣大得指節(jié)都泛白了。

    小靜嚇了一跳,就是黃為民父子找麻煩的時候,她也沒看到過姜瑜這么失態(tài),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把她嚇成這樣。

    “你怎么哭了?是夢到什么傷心事了嗎?”小靜不安地湊過去問道。

    聞言,姜瑜抬起手,摸了摸眼角,摸到一片濕潤,她竟然哭了?姜瑜的手僵硬地摸著臉頰,過了許久,她才輕輕搖頭,聲音像是從遙遠的虛空傳來:“若只是夢才好了呢!”

    這是原主的親生經(jīng)歷。

    小靜擔憂地坐到床頭:“你……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說出來聽聽嘛,再慘能有我慘嗎?我和孩子可是被那個混賬東西給害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