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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七零搞玄學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第二天王老師那邊沒動靜,第三天,還是沒動靜。

    因為事先講好了,不靈不要錢,見王老師一直沒送錢過來,莊師伯失望地垮下了肩膀,他就不該信那個黃毛丫頭的。算了,就當買個教訓吧。

    就在莊師伯準備把另外兩只符都丟進火里燒了的時候,王老師來了。而且不光她來了,她還把自己的老姐妹給拉了過來,逮著莊師伯就說:“桑大姐,這就是我給你說的莊師傅,道法高深,可靈了。前一陣我不一直失眠睡不好嗎?自從戴上他的平心靜氣符之后,真的是心平氣和了,晚上一覺到天亮,連氣色都好了許多?!?/br>
    說完,她從口袋里掏了十塊錢出來,非常爽快的給了莊師伯。

    莊師伯被這突入起來的反轉(zhuǎn)給驚住了。不會吧,那符紙還真這么靈驗?可看王老師精神奕奕的樣子,也不像是假的。

    桑大姐聽了王老師的吹捧,非常意動,問道:“莊師傅,你那符還有嗎?”

    莊師伯頷首:“還有,大姐也想來一張?”

    桑大姐張了張嘴,猶豫片刻道:“我那孫子,上回跟他媽回了一趟外婆家,回來比較晚,趕了兩個小時的夜路才到家。當天晚上就發(fā)起了高燒,現(xiàn)在燒雖然退了,但精神一直不好,晚上還老做噩夢,才半個月就瘦了兩三斤了,這個也可以嗎?”

    趕夜路回來后出現(xiàn)了這樣的狀況,恐怕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姜瑜不是說這符能辟邪去煞嗎?他賣一張試試。

    莊師伯捏著下巴:“當然可以?!?/br>
    聞言,桑大姐松了口氣,她接過符,從口袋里掏出一堆零錢,數(shù)錢的時候,她心里雖然很舍不得,可孫子是兒子兒媳婦生了三個丫頭后才生出的獨苗苗。他們老桑家的寶貝,絕不容有失,十塊錢就十塊錢吧,只要小孫子能好起來,那就值了。

    最后桑大姐把錢如數(shù)給了莊師伯,千恩萬謝地走了。

    她走后,莊師伯也一直留意著桑家小孫子的狀況。兩天過后,他就讓康子去王老師那兒打聽那孩子的狀況。

    提起這個事,王老師是眉飛色舞:“康子啊,你們家?guī)煾档姆烧媸庆`極了。小桑子戴上符那晚就沒再做噩夢,第二天精神都好了許多,能吃能跳。桑大姐說下回還要特意來謝謝你們家?guī)煾的?。對了,你們家還有這種平心靜氣符吧?桑大姐那邊有好幾個朋友都想來求一張?!?/br>
    不管哪個年代,都有窮得揭不開鍋的人,也同樣有家底豐厚,一擲千金的人。

    康子把這個消息帶回來給了莊師伯后,莊師伯犯難了。

    姜瑜只留了三張符給他,又沒留個地址,符不夠賣,他上哪兒找人去?讓他把送上門的生意推出去,那不是傻嗎?

    “康子,把剩下的那張符拿出來。”莊師伯決定自己研究研究,他要是弄懂了姜瑜符里藏的秘密,完全可以獨霸這門生意。當然,看在姜瑜給他貢獻了不少生意的份上,姜瑜每個月拿三張符來,他也可以幫忙代賣,分她十五塊。

    康子進屋把符拿了出來,遞給莊師伯。

    莊師伯坐在太陽底下,仰著頭,先觀察了這張折疊好的符幾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將符拆開,里面確實是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既然不是符紙的問題,那莫非在折符的步驟上?

    莊師伯按照姜瑜先前的步驟,將符重新還原,又反復(fù)折了兩次,熟練了姜瑜折符的步驟后,對康子說:“拿幾張黃紙來?!?/br>
    他按照這種步驟,疊了十幾個三角形的符,前兩個因為不大熟練,折出來的符有點難看,莊師伯就棄之不用,把余下的十來個三角形的符遞給了康子:“收起來,下次誰來求平心靜氣符,你就去拿一只出來給他們?!?/br>
    他自以為學了個十成十,殊不知只是學了表象,根本不明白,平心靜氣符起關(guān)鍵作用的是封鎖在里面的靈氣。就這么冒冒失失地隨便折了幾張符就拿出去賣,只會惹出亂子。

    ***

    姜瑜是猜到莊師伯可能動歪心思,但沒想到他這么沉不住氣,沒幾天就搞出了平心靜氣符的山寨版,而且還在縣城風風火火地賣了出去。

    離開莊師伯的四合院后,姜瑜就回了荷花村。她下次去縣城,估摸著得到月底了,因為那時候縣里代課老師的名冊應(yīng)該有她的名字了,她得去找胡利民把工資的事給解決了。中間這段時間,她是不會去縣城了,因為學校開了學,比較忙,而且縣城離荷花村也不近,一來一去,就是腳程快點的也得花三四個小時,太浪費時間了。

    今天因為搭了胡利民的順風車,回來的時候倒是節(jié)省了不少時間。姜瑜趕到家才下午四五點,天還沒黑,村民都沒下工,不過周老三卻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地抽著煙,臉黑如包公。

    姜瑜琢磨著還是因為錢的事。

    這不難理解啊,周老三存的錢都沒了,今天還借了十塊錢賠胡大山的醫(yī)藥費、營養(yǎng)費,他能痛快嗎?

    自己還是別在他面前晃,礙他的眼了。心情很好的姜瑜把東西放下就借口到山上挖野菜提著籮筐走了。

    出門后,她自然沒去挖野菜,而是去了王曉家。

    王曉家后面的院子已經(jīng)收拾出來了。秋天快到了,天氣轉(zhuǎn)冷,王奶奶就給她種上了一些蘿卜、萵筍、白菜、土豆之類的作物。

    看得出來,祖孫倆是用了心思的,地里面收拾得很干凈,一根雜草都沒有,泥土也是濕潤的,應(yīng)該是剛澆過水。從種下去幾天,地面上就已經(jīng)長出了星星點點的綠芽,看著就舒服。

    姜瑜拿出幾張黃紙,折了四張簡易的聚靈符,放在地的四個角的泥土中。這樣一來,這片地里的靈氣就會比其他地方充裕許多了,不過因為黃紙遇水易腐爛,要不了幾天,這聚靈符就會失效,以后還得勤補充。

    但這對姜瑜來說都不算事,她有空過來一趟就是。

    做完這一切,姜瑜才拎著籮筐上了山。

    山上,王曉在賣力地割牛草,瞅見她,丟下鐮刀和背簍就興奮地跑了過來:“姐,你怎么來了?”

    姜瑜把籮筐丟給他:“我來挖野菜,你割草的時候看到了,就挖出來,丟在里面,我拿回去交差?!?/br>
    說罷,她就找了個靈氣比較充裕的地方,坐下來閉上眼,慢慢用靈氣淬體。就算不能再次登上仙途,她也要把自己練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能打能跑,哪天跟周老三撕破了臉也不懼。

    王曉已經(jīng)習慣她每回到山上來不是睡覺就是吃東西的習慣了。也不吵她,就在她附近的地方割草挖野菜,等他的背簍都裝滿了,籮筐里也鋪滿了薄薄一層野菜后,王曉也不干活了,坐到姜瑜旁邊打起了盹兒。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每次坐到姜瑜身邊,都覺得昏昏欲睡。

    等姜瑜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小子已經(jīng)抱著腦袋挨著她睡著了。她站了起來,遠眺著遠處的夕陽,伸了個懶腰,然后踢了王曉一腳:“走啦,天快黑了,該回去了?!?/br>
    王曉回過神來,背上背簍,跟在姜瑜的后頭,迎著落日回去。

    路上,姜瑜突然問他:“王曉,你有沒有想過上學?”

    再過幾年,形勢就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屆時農(nóng)村的封閉也會被打破。八九十年代對他們這一代人來說是黃金年代,抓住了機會就能翻身,一改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抓不住,就只能淪為農(nóng)民工,干一輩子的苦力。

    王曉11歲了,連字都不識一個,他以后遲早會走出這個貧窮落后的小山村,不管是打工還是經(jīng)商,多識幾個字,總會少走些彎路,少吃點虧。否則進了城,連路標都不認識,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但現(xiàn)在的王曉顯然不覺得這是個事:“上學干嘛,我要割牛草,掙工分養(yǎng)家呢!”

    這不光是他的想法,也是大不多村民的想法。知識改變命運在這十來年徹底淪為了笑話,城里那些上了初中、高中的青年還不是要下鄉(xiāng)干活。農(nóng)村上完了高中的孩子,因為沒有單位接收,一樣要回家務(wù)農(nóng)。

    在大部分村民看來,與其浪費那幾個錢去讀書,不如在家里干點活,掙點工分養(yǎng)家糊口,補貼家用,比較實際。所以也不能說王曉的想法有什么問題。

    但只要再過四五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就會吹遍神州大地,屆時知識的重要性就會凸顯出來。

    當然姜瑜也沒想過要讓王曉去考大學什么的。他年齡拖得太大,家里條件又不好,小小年紀就得擔負起養(yǎng)家的責任,根本不允許他一直上學,也沒人能供他上學。不說認識些簡單的字,會小學的加減乘除對他來說不是壞事。

    “割牛草這個活,你努力點,半天就能完成。余下的半天,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到學校來聽我講課,識幾個字,學一下簡單的計算,免得以后出去了,別人少算了你的錢,你都不知道?!苯ぬ嶙h道。

    至于王曉會不會來,那就是他的事了。

    王曉興致缺缺地說:“那我回去跟我奶奶商量一下?!?/br>
    “行。”姜瑜也沒多管。

    兩人到了山腳下就分開了,各自回家。

    回到周家,這回人都齊了,不過每個人臉上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連吃飯的時候都沒一個人說話。

    直到晚飯快吃完了,周老三才發(fā)了話,對馮三娘說:“晚上吃了就睡,不干活,以后晚飯可以煮稀一點!”

    姜瑜沒吱聲,她明天就要去林家吃飯了,晚上周家就是喝白開水都跟她沒關(guān)系。

    可周建設(shè)兄妹不干了,兩人用筷子沾了些玉米糊糊,不大高興地說:“爸,這已經(jīng)夠稀了,還要再稀點,跟光喝水有什么區(qū)別,半夜肯定會餓醒的!”

    在前世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周建英更不習慣,不滿地放下了筷子:“爸,咱們吃得連豬都不如!”

    周老三破了財,又丟了臉,心情本就惡劣到了極點,他們兄妹倆還在這里火上澆油。周老三不高興了,一拍桌子:“想吃好的,就給老子上工去??!現(xiàn)在家里的錢丟了,工分又少,能有這玉米糊糊給你們吃就不錯了,還挑!”

    他從未對兄妹倆發(fā)過這么大的火,周建設(shè)兩兄妹都有點怕他,同時噤了聲。

    減糧這件事算是這么定了。

    接下來幾日,周家飯桌上都是玉米糊糊,而且一頓比一頓清亮,餓得周建設(shè)眼睛都綠了,整天耷拉著腦袋沒有精神。

    周老三心里頭也不好受,但他現(xiàn)在沒錢啊,而且還欠著人十塊呢!不過總算到月中了,梁毅的錢到了,馬上就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了。

    一到九月十一號那天,周老三一大早起來就換上了那身沒什么補丁的藍色衣服,準備去縣里。

    上回跟著他去國營飯店大吃了一頓的周建設(shè)兄妹瞧他這樣子,馬上反應(yīng)過來,當即拉著他說:“爸,咱們也好久沒去縣城了,你帶我們一塊兒去吧!”

    周老三看著兩個餓瘦了的子女,心有不忍,想著梁毅寄三十塊過來,還了王二麻子和老高家的十塊錢,還能剩二十塊,吃一頓也只花幾塊錢,還能剩十幾塊呢!遂點頭答應(yīng)了:“行,你們也一起去!”

    第031章

    一想起中午有rou有白米飯吃, 父子三人都沒了胃口,只喝了大半碗玉米糊糊就走了。

    馮三娘看著還剩半鍋的玉米糊糊,納悶了:“他們今天怎么都吃這么少?”往天都不夠吃的。

    因為人家中午打算出去下館子啊。姜瑜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 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可惜啊, 周老三這回注定要敗興而歸的。當然,他要不怕再吃白食, 被扣在國營飯店, 盡管吃。

    她瞅了馮三娘一眼, 想了個法子把她支走:“可能是有什么高興的事吧, 縣城有二三十里地, 一來一回的, 怎么也得下午才能趕回來。聽說這兩天村里沒什么活,你不是要回娘家嗎?那趕緊回去吧, 過一陣要種小麥油菜, 又沒時間了?!?/br>
    她確實有一陣沒回去了, 馮三娘解開了圍裙:“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你也很久沒去看你外公外婆了?!?/br>
    姜瑜不動:“學校今天不放假,我走不開?!?/br>
    她對馮三娘都沒什么好感, 對她所謂的娘家就更沒好感了。現(xiàn)在鄉(xiāng)下這地方重男輕女得很,不少哥哥弟弟結(jié)婚出不起彩禮,都是靠jiejiemeimei出嫁換來的錢娶媳婦兒的。換來換去, 最后得利的都只有男人,女人都是被“買”回家的,所以得伺候丈夫公婆。

    瞧馮三娘這幅“三從四德”的樣子, 再看原主過得那么苦逼,想也知道,馮三娘的娘家沒怎么管過這娘倆。那她就更沒必要跟著馮三娘回娘家了。

    她的理由說得很正當,馮三娘也找不出借口反駁,所以也沒勸她。不過接下來馮三娘犯難了,她回一趟娘家總不能兩手空空吧,帶什么呢?家里現(xiàn)在很緊張,頓頓都是清湯寡水的玉米糊糊,實在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啊。

    可要真的空著手回去,她嫂子肯定會給她臉色看,她爹媽也不會高興。最后馮三娘把家里最近幾天攢下來的四個雞蛋揣上,回娘家了。

    姜瑜冷眼看著,很好,等周老三父子回來,家里冷鍋冷灶的,雞蛋又沒了,肯定很有意思。以前馮三娘回娘家也捎帶一點東西,但那點東西跟梁毅寄過來的錢一比,太微不足道了,所以周老三沒跟馮三娘計較。

    但現(xiàn)在,周家正是困難的時候,四個雞蛋對周老三這種摳門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馮三娘帶回了娘家,他肯定會很憤怒,要是夫妻倆由此鬧翻就更好了,她也可以跟著馮三娘滾了。反正馮三娘這人糊涂又沒主見,周老三能拿捏得住她,自己還拿捏不住她不成?不過就馮三娘的性子,估計有點難,而且周老三肯定也不愿意失去這么一個自帶薪水上班的保姆。

    但也沒關(guān)系,貧賤夫妻百事哀,多來幾次嘛,她就不信這兩人崩不了。姜瑜慢慢悠悠地出了門,她決定了,今天中午她也不回來了,晚上也要在林家磨到天黑才回家,任他們鬧,最好把這個家給掀翻了。

    不過中午這一頓得想辦法解決了,好幾天沒吃rou了,打個牙祭吧。姜瑜本來準備在上課之前先去山上轉(zhuǎn)一圈,弄個野物回來,送到王曉家,讓他奶奶燒了中午吃,哪料,剛出門就碰到王曉背著一背簍牛草過來,逮著她就興奮地說:“姐,昨晚下雨,水塘里的魚翻池了,我起得早,撿了好幾條魚,我奶奶讓我來叫你中午到咱們家吃魚?!?/br>
    王曉的奶奶到底活了一把年紀,眼光也要長遠些,自然知道讀書對王曉來說有益無害。所以自打知道姜瑜勸王曉去學堂后,王奶奶對姜瑜更好了,有什么好吃的都惦記著她,不是請她過去吃,就是留著讓王曉給她送來。

    姜瑜也承了老人家這份情,她平時也沒少帶著王曉吃rou,你來我往,方能長久嘛。她可不會傻傻的光付出不求回報,升米恩斗米仇,把人的心給慣大了,養(yǎng)出一條白眼狼,最后倒霉的還是自己。

    所以王曉一說,姜瑜就很爽快地同意了。王奶奶手藝不錯,今天中午有口福了。

    ***

    姜瑜惦記著中午的魚,周建英也念著上回在國營飯店吃的紅燒魚,油放得足足的,做出來的魚又香又酸又甜,那滋味真是讓人回味無窮,這是支撐她徒步二十多里去縣城的動力。

    這一回,父子三人都好好的,周老三自然沒好意思去找沈天翔借牛車。準確地說,其實自從上回被沈天翔批了一頓之后,他最近都刻意避開了沈天翔,就怕沈天翔見面又當著眾人的面給他甩臉子。

    周建英的腳程比較慢,走到縣城的時候,比上次還晚一些,已經(jīng)十點多快十一點了。

    到了國營飯店門口,周建英就走不動了,往門口的石墩上一坐,喘著粗氣說:“爸,你要忙什么你去忙吧,我在這里等你?!?/br>
    她知道她爸是去弄錢了,至于是去哪兒弄的錢,她也不關(guān)心,只要給她花就行。

    周建設(shè)早上只吃了半碗玉米糊糊,現(xiàn)在也是餓得前胸貼后背,他跟著來縣城的目的也是為了吃一頓好的?,F(xiàn)在飯店到了,跟著周老三拐一圈,最后還不得回到這里啊,他也懶得走了:“爸,我跟建英在這里等你?!?/br>
    未免走漏風聲,梁毅寄錢回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周老三本來也想支開兩個子女,現(xiàn)在他們自動要留下,他求之不得,遂即笑瞇瞇地說:“行,你們歇會兒,待會兒爸買rou給你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