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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來自民國的楚先生在線閱讀 - 第142節(jié)

第142節(jié)

鬟干活,也太不仁義了。哪天我見著楚少爺,可得好好的說道說道?!?nbsp;   聽罷,我不由得失笑,少年時的沈秋水,原來是這個樣子,耿直正義。    “沒關(guān)系,我一個人慢慢打掃,兩天總能打掃完的?!?nbsp;   “我明兒個下午有時間,來幫你。我現(xiàn)在得走了,哦對了……”他走了兩步回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禪心?!?nbsp;   “禪心……”他呢吶著:“我記住了,明天見!”    次日下午,江容婼來視查‘工作,不由得發(fā)了場火。    “你是怎么打掃了?是不是又偷懶了?這么長時間,你就打掃了這么點兒?我明天就要搬進來了,怎么住人?。?!”    本不想反駁她免得再節(jié)外生枝,可人也不能總這么忍著讓著,一點反抗也沒有。這樣只會讓人變本加厲的欺負你罷了。    “江小姐,西院這邊就我一個人在打掃,如果你真的想盡早搬進來住的話,可以再派兩個人來打掃?!?nbsp;   剛晉升大丫鬟的屏兒還沒等主子施發(fā)號令,揚手給了我一個耳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忤逆我們小姐!我們小姐仁慈,才沒有把你們這些惡習(xí)告訴夫人,若讓夫人知道,一定將你們趕出府!”    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我緊了緊手中的抹布,忍住甩她們臉上的沖動,抿了抿唇道:“我會加快速度?!?nbsp;   江容婼離開時。正巧碰到沈秋水趕過來,兩人匆匆見了一面。沈秋水就一直念念不忘,一個勁兒的問我:“剛才那個美人是誰呀?我怎么以前在楚家沒有見過?”    “誒,你怎么不說話?你臉怎么了?剛才誰打你了?”沈秋水伸手要查看我的傷勢,我慌忙躲了開來。    “沒事,謝謝你能來,我去干活了?!?nbsp;   “你這丫頭,真是奇奇怪怪,好吧,干活!”    他幫我干了一下午的活,到了晚上,我說:“你先回去吧?,F(xiàn)在太晚了?!?nbsp;   “可是你……”    “沒關(guān)系,我一個人能干完的?!?nbsp;   他想了想狡黠的笑著走到我身邊用手肘撞了撞我:“作為交換,白天那個小美人,是誰?。俊?nbsp;   我輕嘆了口氣:“她叫江容婼。”    “江容婼?人長得好看,名字也很好聽啊!”    我又補了句:“是楚少爺?shù)奈椿槠蕖!?nbsp;   他臉色變了兩變,垂頭喪氣的轉(zhuǎn)身離開了。我轉(zhuǎn)頭目送著他清瘦的背影離開,埋頭繼續(xù)干起了活。    不敢休息,雖然已累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動了,可是明天江容婼就要搬進來,現(xiàn)在不抓緊時間打掃好,明兒個又難免節(jié)外生枝。    沒吃晚飯,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我實在動不了了,坐在角落里歇了一會兒,從懷里拿出一只冷掉的包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我安慰著自己,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    包子咬了一半,聽到外頭隱約傳來的腳步聲,我趕緊將剩下的包子囫圇吞進肚里,差點沒被噎個半死,一盅湯遞了過來,我當(dāng)時也沒多想,接過湯就大口的將包子咽了下去。    抬頭看時,只見是孫嬤嬤。雖然受了驚,但隨后冷靜了下來,畢竟孫嬤嬤是楚南棠那邊的人,見她慈藹的笑,我的心漸漸放松了下來。    “孫嬤嬤?!?nbsp;   “誒,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忙?”    “我……我很快就忙完了。”    孫嬤嬤將帶來的食盒打開,一一將飯菜拿了出來:“少爺吩咐讓老奴這些過來,快吃吧,瞧你,都折騰成什么樣兒了?”    我眼睛一熱,暗自深吸了口氣,沒想到他還記掛著我。他心里有我,吃再多苦也是甜的。    “謝謝,謝謝孫嬤嬤,謝謝楚少爺。”    我拿了碗筷,快速的吃了起來,想著吃完抓緊時間把活干完,說不定三四更天回去還能打個小盹。    “慢點兒吃,你吃這么急,又得噎著了?!睂O嬤嬤順了順我的后背,又道:“最近小少爺沒來看你,其實心里很記掛你的?!?nbsp;   我抿唇輕應(yīng)了聲:“我知道?!?nbsp;   他不來看我是對的,畢竟因為上次的事情,就鬧得不愉快,他是少爺,沒人敢甩臉子給他看。但我不一樣,若他偏坦得過于明顯,反而會讓我更加陷入為難的境地。    “懂事的孩子?!睂O嬤嬤笑了笑:“你倒是很合少爺?shù)难劬?,我照顧小少爺這么多年,嬤嬤我是最了解他不過的。”    聽罷,我不由好奇問她:“楚少爺性子很好,想必大家都很喜歡他。”    孫嬤嬤點了點頭:“是啊,小少爺雖年紀輕輕,但為人處事面面俱到,圓滑得很吶!呵呵呵……可是卻沒有一個能真心的朋友和知己。”    “我明白了?!毕肓讼雽O嬤嬤的這番話,不由得心一暖:“嬤嬤,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會生他的氣,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明白,他一定有他的理由?!?nbsp;   孫嬤嬤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怪不得小少爺這么護著你,倒也是有惹人疼愛的地方。你且再耐著性子等些時日?!?nbsp;   說罷,她就走了。我也不明白,再耐著性子等些時日又能怎樣?    結(jié)果那晚,一直做到天亮,回去打個小盹的計劃也泡湯了。好在江容婼很順利的搬進了南院,也沒有找麻煩。    又過了些時日,聽說楚少爺房內(nèi)的大丫鬟許了婚事,老爺和夫人還了她賣身契,讓她出宅子了。    這一下宅子里丫鬟們熱鬧了起來,個個心里琢磨著,楚少爺會提拔哪個丫鬟上去。    默香躺了一個多月,身子骨才轉(zhuǎn)好些,能下床干些簡單的活兒。    聽到楚少爺要提個丫鬟上去,歡歡喜喜的跑來找我:“jiejie!jiejie!你聽說了嗎?楚少爺要提拔一個丫鬟呢!要是能夠上去,哼,那什么屏兒也要矮我們一截了!”    “哦。”    “哦什么呀?!楚少爺肯定選你啊,那些丫鬟憑什么?還是jiejie你溫柔賢惠,性子又好,還會哄人開心,最重要的是,跟我一樣,長得如花似玉!”    我扶額輕嘆了口氣:“在一切還沒有成定局之前,你絕計不可以到外邊亂說,知道嗎?”    “嘿嘿~知道了,我絕不會亂說,壞了jiejie你和楚少爺?shù)暮檬??!?nbsp;   這句話聽得我臉上一陣陣guntang:“默香,你別老胡說八道!且不說會不會落到咱們頭上,就是提拔上去,那也只是個丫鬟?!?nbsp;   舊時的門第觀念太強。絕計不會讓一個名門少爺,娶丫鬟的,哪怕是落魄的名門小姐,都比丫鬟強啊!    干完一天的活,一天一夜沒睡,我躺在床上再也動不了了,透過支起的窗,春雪也融化了,今晚天心月圓,他那么雅致的人,今晚大約會賞月吧。    算下來,又有一個多月沒見著他了。雖然在同一個宅子里,但是底層的下人成日埋頭干活,哪里能見到這里的主人呢?    為什么愛一個會這么難呢?在未來,他是鬼我是人,人鬼殊途?;氐搅诉^去,他是少爺,我是丫鬟,只能仰望。    選大丫鬟那事兒,楚夫人隨了楚南棠,楚南棠也十分低調(diào),只排遣了孫嬤嬤過來提人。    一大堆丫鬟擠在悶熱的小屋里,滿是期待的等著,在楚少爺身邊總歸是不一樣的,這宅子里的丫鬟,沒有一個不想去楚南棠的院子侍候。    孫嬤嬤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身后帶了兩個老嬤嬤一同過來,從人群里把我挑了出去。    “你跟我走吧?!?nbsp;   我福了福身:“是,嬤嬤。”    孫嬤嬤讓手下的兩個嬤嬤帶我下去,換洗了一番,又拿了一身荷花色的新衣裳讓我換上。    看著鏡子里煥然一新人,我不由得淺笑了下,馬上就要見到他了。    孫嬤嬤帶我去了楚少爺?shù)脑鹤?,先去敲了敲門:“小少爺,人給您帶來了?!?nbsp;   “進來?!本眠`的聲音,聽著似乎心情很好,明媚爽朗。    我隨孫嬤嬤走進了屋內(nèi),只見楚南棠帶著滿臉的笑容,將手中的書分類放進了書架,大步迎了上前。    扶過我的雙肩,打量了許久,點了點頭:“這樣打扮挺好的?!?nbsp;   “楚少爺……”    孫嬤嬤笑了笑:“那老奴不打擾小少爺了,告退。”    待孫嬤嬤走后,楚南棠牽過我的手,道:“過來,有東西給你看?!?nbsp;   他將書案上的畫卷展開,一幅寒冬紅梅圖中,站著一個少女,那女孩畫著我的臉。    “這……是我?”    “當(dāng)時我沒多想,下筆倉促了些。下次我再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畫一幅?!?nbsp;   他當(dāng)時應(yīng)該沒想把我畫上去,也不知怎的,又把我加進了這幅寒冬紅梅圖中。    我失笑,輕撫過還留有墨香的畫:“楚少爺,你……你可以把它送給我嗎?”    “嗯?!彼麑嬀砥疬f到了我的手里:“本來是送給你的。”    我捧著畫,兩人這樣對立的站著,一時間也沒找到合適的話題。    我深吸了口氣:“楚少爺,我以后要做些什么?”    他想了想說:“陪我就好。”    “可是……這不太妥吧?”    “沒有什么不妥,我難得有個能說得上話的人,禪心,也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是真的我,和你在一起也覺得很愜意放松?!?nbsp;   起初我還有些不適應(yīng),但后來漸漸清閑慣了,就適應(yīng)了。    他說陪他,是真的只陪他。畫畫,彈琴,喂魚,養(yǎng)花,瞎逛,偶爾上街救濟窮人……    果然如他所說,這一世的他,就是個十足的閑散富家少爺。    孫嬤嬤會做很多好吃的,各式各樣的點心,起初我吃得不亦樂乎,見我愛吃,楚南棠就讓孫嬤嬤變著法子做。    直到這樣吃了一個月,膩得不行。直到默香也抱怨了起來:“jiejie,下次不要帶點心給我吃了,你看我的臉,都胖了!”    說著她擠了擠自個兒白凈的臉,我悄悄咽了咽口水,下意識擠了下自己的臉:“那,我呢?”    “jiejie,你以前瘦得跟竹桿一樣,這才一個月不見,你都已經(jīng)長成竹筍了?!?nbsp;   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次日,我睡到日上三桿,才驚覺已經(jīng)起得太晚了。    我翻身打水,匆匆洗了個臉,見楚南棠拿了早飯回來,梅菜餡的包子,手磨豆?jié){,幾樣兒冷碟小菜。    見我時,如沐春風(fēng)一笑:“起了?用早膳罷?!?nbsp;   我打了個冷顫:“對不起少爺!我我我……我睡過頭了?!?nbsp;   “放心。我不會對孫嬤嬤說的。”    待我舒了口氣時,他坐到桌前拿了個包子心滿意足的咬了口,補了句:“孫嬤嬤送洗臉水時,她見著你正睡得香呢,我讓她不用叫你?!?nbsp;   那一瞬,仿如一道天雷滾滾劈下,我踉蹌了兩步,抽了口氣:“少爺,我下次要是再睡過頭了,你一定不要對我客氣?!?nbsp;   “好?!彼饝?yīng)的爽快。    見我還愣著,轉(zhuǎn)頭說道:“過來一起用早膳?!?nbsp;   “丫鬟不能與少爺同桌用早膳的。”被人看見了,免不得說三道四。    “這是在我的院子。我的房里,要真被人說了些什么,那人……”楚南棠輕嘆了口氣:“也忒不識相了。”    于是我坐了下來,與他一道吃了早飯,快吃完時,我問他:“少爺,今天我們做什么?”    他想了想說:“我聽秋水說,離這不遠有處農(nóng)戶家的池塘里,荷花都開了?!?nbsp;   “所以……”    “我們可以去賞荷?!?nbsp;   楚南棠帶了文房四寶過去,說是賞著賞著要是興志一來,可以畫一幅荷塘春色。    沈秋水驅(qū)了兩匹馬兒過來,一匹白的,一匹黑的。    “少爺,我等得頭發(fā)都白了,怎么才出來?”    楚南棠對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過來,上前將食盒遞給了他。    “這個,給你保管,孫嬤嬤做的點心,賞荷時餓了可以吃。里面還有茶葉,農(nóng)戶家可以燒水沖茶的吧?”    沈秋水抹了把冷汗:“上馬,趕過去估計都午時了。”    今天晴空萬里,天空凈藍凈藍的,在未來已經(jīng)看不到這樣的凈藍色了。    沈秋水朝我遞出了手:“上來啊!”    我回頭看了眼楚南棠,楚南棠想了想說道:“我騎術(shù)不是很好,為了安全起見,讓秋水載你一程?!?nbsp;   他這么一說,我臉上只覺一陣陣發(fā)燙:“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等我把騎術(shù)練好了,以后就不麻煩秋水了?!?nbsp;   沈秋水一臉無奈:“少爺,您可得悠著點兒,七年前你從馬背上摔下來,我可被我爹抄著扁擔(dān)從街頭追到了街尾?!?nbsp;   “大驚小怪,可就是你們總是小心翼翼,所以我騎術(shù)才不見長?!?nbsp;   看他們相處,我只覺十分意外。沒想到他們也曾關(guān)系這么友好。    沈秋水載著我,他也跟頭脫了韁了野馬似的,我只能緊抱著他的腰,他揚著長鞭將馬繞著彎兒跑回來,又跑回去。    “少爺,您這騎的是老爺馬呀,哈哈哈哈哈……”    楚南棠無語的嘆了口氣:“我為了不被你爹拿著長扁擔(dān),從鎮(zhèn)頭追到鎮(zhèn)尾,還是悠著點兒騎吧。你別把禪心摔了?!?nbsp;   “放心,你的禪心就交給我!”    我心臟漏掉了一拍,雖說是一句戲言,卻讓我想到了很多不愿想起的事情。    幾人打打鬧鬧的來到了農(nóng)戶的荷花塘,農(nóng)戶靠種蓮藕為生,種了好幾畝地的荷苗,現(xiàn)在正值荷花盛開的時節(jié),一大片一大片的紅綠相間,徐風(fēng)送來清香,深吸了口氣,整個世界都美好了。    我將帶來的點心拿出來,楚南棠吃點心喜歡就著茶吃,我叮囑了聲:“少爺,我去農(nóng)戶家里,燒壺茶過來?!?nbsp;   楚南棠回頭心情舒朗的笑了笑:“你去吧,我和秋水先賞花。”    待我將茶燒好出來,嚇得心一抽,沈秋水已經(jīng)帶著楚南棠下水采荷花去了。

    第67章 摘野山楂

    看他們在水里嬉鬧,陽光明媚,春風(fēng)和煦,我不由失笑。    將燒好的茶倒進了青瓷茶杯里,等他們采了荷花上來,茶剛好涼了些許,沈秋水牛飲了幾杯,表情才舒爽開來。    楚南棠席地而坐,嘴角勾起一絲愜意的笑,慢條斯理的淺嘗著杯里的茶。    “疑?”    我挑眉,看向楚南棠:“怎么了?燙了么?還是涼了?”    他又嘗了口,笑說:“茶溫剛好,不知是你煮的茶格外甘甜,還是這里的水質(zhì)比較甘甜呢?”    沈秋水眨了眨眼,不解:“茶不都這個味道?還能嘗出個道道來?”    “喜歡喝茶的人,還真能嘗出長篇大論來,我這是小雅?!?nbsp;   喝了茶,吃了點心,楚南棠又四處游走了一番,突然來了興趣,說要畫荷花。    我將帶來的畫具支起,給他端著墨硯。站著久了有些累人,瞧見我晃了兩下,他抬頭說道:“你隨秋水去玩耍吧,有事我會叫你?!?nbsp;   “那,我真去了?!?nbsp;   他失笑:“你真去吧。”    沈秋水正抱著一只小黃狗在玩兒,見我過去,站起身問道:“要不要騎馬兒去玩?”    “我不會騎馬?!?nbsp;   “我?guī)惆?!?nbsp;   我回頭看了眼正在荷花塘邊專注畫荷花的人,想了想說:“嗯,但可能不能走太遠。”    “不會,就去附近的草地上轉(zhuǎn)悠轉(zhuǎn)悠。”    沈秋水好像一時半刻也停不下來,很好動,正好和楚南棠相反。    沈秋水的騎術(shù)確實很精湛,帶著我在草地上轉(zhuǎn)修了一個多時辰,感覺很舒暢,似乎壓在胸口的一切煩悶都煙消云散。    他讓我獨自又騎了一會兒,竟也很快的學(xué)會了。累了就席地躺在了草地上,仰望著凈藍的遠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秋水……”    “嗯?”他枕著雙臂疑惑的轉(zhuǎn)頭看向我。    “你和南……楚少爺,是一起長大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點了點頭:“是啊,我和楚少爺一同長大?!?nbsp;   “說實話,你覺得他人好嗎?”    他長嘆了口氣,一臉愁容:“是我見過最沒架子的少爺,但是少爺這人吧……老爺說他胸?zé)o大志,少爺本身也不愛功名,有時候真看不透他,文人的那些個心思,不知在想些什么?!?nbsp;   “但你并不討厭他?”    他擰眉:“當(dāng)然,少爺待我這么好,我怎么會討厭他?我將來也是要跟隨少爺,保護他的安全,像我爹一樣,為楚家盡職盡忠。”    但是為什么,會走到最后那一步?突然晴好的天空,飄來了滾滾烏云,我和沈秋水從草地上翻身而起,趁下雨前得趕回去。    結(jié)果在路上還是淋了雨,回到荷水塘?xí)r,楚南棠剛好整理了東西躲在了農(nóng)戶的屋檐下,拍了拍身上了水珠。    看到遠處我和沈秋水回來,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三人一同擠到了屋檐下,雨水澆熄了午后的炎熱之氣,細如牛毛的雨連成線,將萬物與天空洗滌得一塵不染。    急雨很快就消停了,水洗的蒼穹如同純正的青花瓷色澤,鈷藍萬里。    突然聽到沈秋水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提了句:“下次叫容婼小姐一道兒出來玩耍吧,人多不是熱鬧些嗎?”    楚南棠說了句:“容婼是標標致致的大家閨秀,她不愛出門?!?nbsp;   “少爺,你都有媳婦兒了,我媳婦兒還不知道在哪兒呢?!?nbsp;   楚南棠輕嘆了口氣,說道:“放心吧,咱沈公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fēng),將來定有許多美人投懷送抱?!?nbsp;   我瞥了眼楚南棠,又瞥了眼沈秋水。果然,恁他看上去再怎么斯文儒雅的男人,一旦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談的還是女人。    沈秋水冷哼了聲,自是不信的,戲言了句:“我討不著媳婦,就向你把禪心討了來,到時候禪心也該許人家了。”    說著伸手摸了下我的臉,楚南棠突然將我拽到了他身后,一臉責(zé)備的盯著沈秋水。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摸禪心丫頭的臉蛋,經(jīng)過她同意了嗎?”    我沖楚南棠搖了搖頭:“我沒同意,他耍流氓?!?nbsp;   沈秋水沒羞沒臊的笑了笑:“我摸我媳婦兒?!?nbsp;   我瞪了他一眼:“你別胡說八道,誰要嫁給你了?”    沈秋水一臉了然:“我知道了,你喜歡楚少爺?”    我心口一緊,下意識看向楚南棠,卻見他不動聲色的將東西都收拾齊了,塞到了我和沈秋水的手中。    “回去了,趁這時雨停?!?nbsp;   回去天已經(jīng)暗下來了,楚南棠屋里掌了燈,我們交換了個眼神,楚南棠頓住步子道:“你在屋外頭守著,有事會叫你?!?nbsp;   “好?!?nbsp;   他提起長衫下擺,快速入了屋內(nèi)。    我守在門口,隱約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溫和中帶著莊端與尊貴之氣。    “去哪兒了?”    “娘?!?nbsp;   楚夫人嘆了口氣;“你瞧你呀,這個年紀也本是該討媳婦了,可你也不定性。也不知道去哪里廝混了,瞧這衣裳都是泥?!?nbsp;   楚南棠笑了笑:“能去哪兒廝混呢?外邊兵荒馬亂的,也就這荒郊小鎮(zhèn)還算寧靜。我就是和秋水一起去賞了荷花,現(xiàn)在荷花開得可美了?!?nbsp;   楚夫人道:“我說過多少次了?秋水始終是下人,下人與主子有別。”    “娘,什么下人主子?現(xiàn)在都亡國了……”話語間滿是落寞。    一陣沉默之后,楚夫人又道:“你爹這幾天又在叨叨你,想讓你干點兒正事?!?nbsp;   楚南棠失笑:“什么是正事?保家衛(wèi)國是正事,救天下蒼生逃離火海是正事,揭桿起義是正事,推翻不平等制度是正事……”    “你小聲點兒!”    “娘,這些事兒我想干也干不了,不如閑云野鶴不務(wù)正事?!?nbsp;   楚夫人提了氣兒:“你這一身反骨,也不知跟誰學(xué)的!”    “禪心!”    聽到楚南棠的叫喚,我趕緊低頭走了進去:“少爺?”    “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nbsp;   說著已解下了緞面馬褂,撩起了袖子。白皙的左手腕上那串紅色的珠子格外醒目。    我接過緞面馬褂,盯著他手中的那串瀝魂珠出了神,他將今日畫的畫卷拿出,準備裱起來。    楚夫人也未瞧我一眼,只是徑自說道:“你爹說,不如讓你去留洋,見見世面也好。到時候領(lǐng)事館找個工作,你看……”    “留洋,好啊。外邊花花世界,讓人樂不思蜀,在國外呆個七八載。娘你七八載也瞧不著我,哎……”    “什么?要這么久?”楚夫人念子心切,想了想道:“不成,我哪能讓你一個人出去這么久不回來?現(xiàn)在外面這么亂,我再和你爹考慮考慮。”    說著,楚夫人一臉無奈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抿了抿唇,轉(zhuǎn)頭問他:“為什么不想出去留洋?呆在這個小鎮(zhèn),一生也沒有作為。不覺得遺憾和可惜嗎?”    他反問我:“你希望我離開?”    我心口一窒,下意識搖了搖頭:“當(dāng)然不是?!?nbsp;   他拿過玉制鎮(zhèn)紙,壓住了那幅水墨荷花圖。匆忙間抬頭說道:“其實人很脆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沒了。我確實沒有什么遠大的志向。能好好的活著,讓身邊的人開心,到老的時候沒有遺憾,我覺得這就是一生中最大的作為?!?nbsp;   他沖我笑了笑,有絲暖意自心底漫延開來:“我去給你準備熱水?!?nbsp;   晚間吃了些東西,便上榻睡了,楚南棠睡在里屋,里屋外有一張小榻,我便睡在這上面,他晚上有什么需要,便會叫我。    但我一般都睡得很沉。估計他叫我也聽不到,只是今晚,想著楚夫人說的那些話,總是在我的腦海里回蕩,沒有睡意。    隱約聽到里間床榻上輾轉(zhuǎn)窸窣的聲音,想必楚南棠也未睡著。    我爬起身,披了件衣裳,撩起珠簾看了眼里間,正見他在床上打坐。    我悄悄走到他的床畔,他輕輕閉著眼,濃密的長睫在眼瞼下投下剪影,墨色的發(fā)柔軟蓬松剛蓋過耳廓。    少年時的楚南棠,還真是白凈好看??!清秀溫潤中又透著一點男人的堅韌與剛毅。就這樣閉目坐著,如同一幅美倫美幻的潑墨圖。    回過神來時,竟不知不覺的盯著他看了許久,也不知道他這樣坐著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的。    趁他沒有發(fā)現(xiàn)我之前,還是趕緊溜吧。    誰知才剛轉(zhuǎn)身,手腕只覺一緊,低頭看時,一只手抓上,將我拽了回去,我踉蹌了兩步。低呼了聲摔在了他的床上。    隨后黑影罩上,迎上他戲覷的雙眸,我竟不知所措,無處可逃。    “少……少爺?你沒睡呢?”    “你不也沒睡?不但不睡,還悄悄跑進我的房間,盯了我這么久?!?nbsp;   我暗暗抽了口氣,如實答道:“你長得好看,不知不覺看入神了。”    “秋水也長得好看,你也會盯著秋水看得入神?”    我緊鎖著眉頭,一臉為難道:“我不喜歡秋水那樣的類型?!?nbsp;   他笑笑,翻身躺在了我的身邊。    我側(cè)頭看著他,想了想問他:“那江小姐呢?你不是夸她是標標致致的大家閨秀嗎?”    他說:“剛巧,我正是不喜歡那種標標致致的大家閨秀。”    “那你……”我想問他喜歡什么樣的,但是話到嘴邊又沒有再問下去。    他沒有追問,只是握過了我的手,微笑著閉上了眼,拉過被子蓋住了彼此。    我心跳有些快,即使知道并不會發(fā)生什么。    “禪心,不知道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舒服,就好像我們曾經(jīng)已經(jīng)相處了很久很久,你說,這是為什么?”    我反扣過他的手,動容道:“我也是。”    江容婼搬去了西院之后,我很少見著她的面,但是楚夫人對這個未來的準媳婦很上心,有什么好的都不忘給她送去。    后來無意中聽孫嬤嬤提起,原來楚夫人與江容婼的母親感情很深厚,如同親姐妹般,兩人同一天出的嫁,楚夫人生下了楚南棠的第一天,就與江家結(jié)了親。    楚南棠像個置身事外的。從不過問他未婚妻的事,江容婼似乎對楚南棠的印象也不太好,竟也從來沒主動找過他。    楚南棠滿十六歲那一年,楚家開始正視這樁婚事,楚南棠不慌不忙的給他師父修了封信。    差使我送了出去,也不知道信里說了什么。    我回來的時候,只見他難得的親自收拾著房間。    “少爺,您這是要?”    他高興的對我說道:“等師父過來,我就得跟隨師父去道觀里修行,估計得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nbsp;   “道觀?修行?少爺要做道士嗎?”    “道士?”他想了想說:“做個道士也挺好的。”    他眼里寫著向往,楚南棠倒也是個極致灑脫的人。不喜歡被塵世俗念所纏繞紛擾,他向來活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為什么?做道士有什么好?”    “沒什么好,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我可以不用這么早娶妻?!?nbsp;   這話終于說到了重點上,他只是不想娶江容婼,所以才想著去道觀避一避。    “能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nbsp;   楚南棠笑說:“誰知道幾年后我還在不在世呢?”    我心口一窒,追問:“為……為什么這么說?”    楚南棠坦然道:“師父曾為了卜了一卦,卦象說我活不過二十三歲。這樣算來,我只剩下七年可活?!?nbsp;   他竟然早就知道,這個預(yù)言,自己活不過二十三歲。    一個人的胸襟究竟要有多廣闊,明知自己只剩七年可活,也如此坦然接受。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他回頭看著我,想了想說:“道觀很枯燥無味,遠在深山之中,下趟山都得走上一天一夜?!?nbsp;   “我可以……”其實只要有他在,去哪里都好,面對怎樣的困境都無所謂。    見我如此堅持,他道:“你若真想跟去,也不是不可以?!?nbsp;   玄明道長下山那天,正值楚老爺五十歲的壽辰。前廳忙不過來,孫嬤嬤便叫我一道去幫忙了。    那楚老爺與楚南棠有些許相似,但楚南棠更多的是遺傳了母親的相貌,楚老爺那天著一襲暗紅色透金紋的綢緞馬褂,青色長衫,腰間懸著塊圓形玉墜,一點兒也不顯得老態(tài)。    與楚夫人站一塊兒,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他們對玄明道長很是尊重客氣,請他入了上席,也來不少舊時交好的貴客。    我遠遠的看著。楚南棠難得一身沉穩(wěn)玄色馬褂,梳三七分流海,溫文爾雅與楚老爺一道迎遠來的親朋好友。    自若從容的談笑,侃侃而談,舉手投足間盡顯自信與尊貴之氣。一點兒也不像與我們一般打混時的模樣。    他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四目相對得如此促不及防,我竟忘了轉(zhuǎn)移視線。    眼眶漸漸發(fā)熱,心臟也不由自主的瘋狂跳動,直到他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    還記得,他曾說過,‘禪心。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是真正的我’。    那樣的他,似乎無憂無慮,天真率直,任性妄為,今朝有酒今朝醉,像個置身世外的仙人,又像看破一切的浪子,有時候任性得如同大孩子。    酒席過后,他微薰回了房內(nèi),我上前扶過他:“少爺。你還好嗎?”    他往我身上靠了靠:“不太好?!?nbsp;   “哪里不好了?”我緊張的問著他。    他突然抱過我,埋首低語:“我找你好久,也找不到你……”    我失笑:“現(xiàn)在不是找到了嗎?”    他長嘆了口氣:“是離開我視線之外,這么長時間。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跟那些人打交道,還能回頭看看你,我就覺得沒那么難受,會好好表現(xiàn)給你看?!?nbsp;   那一瞬,我鼻頭就酸了,伸手輕輕抱過了他,輕拍著他的后背:“對不起,我以后一定站在你看得到的地方,讓你安心?!?nbsp;   他這才笑了笑:“禪心,我好像醉了?!?nbsp;   “我扶你回房間去休息,等下煮醒酒湯給你喝?!?nbsp;   我扶著他進了屋內(nèi),他躺下呢喃了句:“我現(xiàn)在有些想喝孫嬤嬤煮的酸梅湯了。”    “好,我等下和孫嬤嬤說,你躺下休息會兒?!?nbsp;   他酒品極好,醉了就安靜的躺下,待他睡著后我出去找孫嬤嬤,跟她說楚南棠想喝酸梅湯。    孫嬤嬤一臉為難:“這個時間哪有烏梅呀?倒是以前在京的府上,種了幾顆烏梅樹,每年到夏天,我就給少爺煮酸梅湯,冰鎮(zhèn)到井里,再給他喝。”    原來如此,或許他不是想喝酸梅湯,只是想‘家’了。    “那,可不可以用別的梅子代替煮湯呢?”    孫嬤嬤想了想說:“有是有早熟的楊梅,山中有野山楂,也不知道可以摘了不?”    我看了眼天色,傍晚了,現(xiàn)在出去尋也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我去摘來?!?nbsp;   “這個時間,你去哪里摘?”    趁天色未暗之前,去山里或許還能找些野山楂。小時候,奶奶也曾帶我在這山里采摘過野山楂,雖然過了這么多年,但山還是這座山,一定能找得到的。    等爬到山里時,天已經(jīng)暗下了,就著月光,我只能依稀看到一些東西。    早知道來時應(yīng)該掌一盞燈,山這么大,去哪里尋呢?    我往四周看了看,都是茂盛的灌木叢,突然從灌木叢里飄過一道白色的身影。    我嚇了一大跳,踉蹌的跌倒在地:“誰……誰在那兒?”    沒一會兒,那道白色的身影飄到了我的面前,青面長發(fā),倒不像我平時所見的那些阿飄,面目猙獰。    她看著我細細哭泣著,流出兩道血淚,十分瘆人。    “你……你別過來。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他們?!?nbsp;   她抬手擦了擦血淚:“姑娘,你好心幫我找找我的郎君吧。我們約好一起私奔,可是他失約了,我只想見他最后一面,想問問他,為什么那一晚沒有過來?是不是后悔了?”    “你,你郎君是誰呀?”    “他叫安少樺,以前就是住這個鎮(zhèn)子上的?!?nbsp;   “呃……可是找人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著的?!?nbsp;   那女阿飄說:“無礙,你只要能張我找著安少樺,我也幫你做一件事,你看好不好?”    “可是,你為什么非得找我呢?”    女阿飄又擦了兩把血淚:“我在這山里等了十年。只有你能看到我啊?!?nbsp;   我打了個冷顫,原來如此!    “你在這山里呆了十年,那肯定很熟悉吧?你知道哪里有野山楂嗎?”    “我知道哪里有,而且還很多,你跟我來。”    阿飄朝我招了招手,我點點頭,爬起身跟她繞了一會兒,果真看到幾顆野山楂樹,果實累累。    我想要不了太多,隨便摘了兩枝揣進袖子里,便讓阿飄帶我下山。    走到半山腰。灌木叢里射出兩道的綠光,我身子一怔,咽了咽口水,隱約覺得有些不妙。    阿飄哀嘆了聲:“這個我?guī)筒涣四??!?nbsp;   那東西從灌木叢里走了出來,鬃毛立起,吡牙逼近,分明是一只與群體走散,餓極了野狼。    我嚇得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背后滲出一層冷汗。    以前是聽說過這山里有野狼,那還是小時候奶奶跟我說的,但是后來很多獵人來這山里打野味,早就滅絕了。    我來時忘了,這里不是百年之后,而是在百年之前!    那狼撲過來時,我嚇得尖叫了聲抱住了頭,‘砰’的一聲槍響,野狼哀嚎了聲,倒在了地上,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兒。    遠處有人舉著火把大步跑了過來,我定睛一看,竟是沈秋水!    阿飄見不得人多。陽氣太盛也不知去哪兒了。沈秋水將槍揣腰上,一把將我扶了起來:“你不要命了?這么晚跑山里來!快跟我回去?!?nbsp;   “等一下!”我甩開他的手,去撿從袖口掉落的野山楂。    沈秋水一臉訝然的盯著我,拿過了家丁手中的火把,幫我照了下明:“你大晚上來山里,就是為了找野山楂??”    “很奇怪么?”    “當(dāng)然奇怪??!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就被那頭餓狼給咬死了?!”    我抿了抿唇,頂不好意思的:“對不起,麻煩你了。也謝謝你,剛才救了我?!?nbsp;   “算了,快回去吧,少爺快急死了,找你半天找不到人影,后來聽孫嬤嬤說,估計你來山里了。也不知道你這么晚來山里做什么?!”    雖然沈秋水一直在責(zé)備,但責(zé)備里透著一絲關(guān)心。    雖然有時候并不想面對沈秋水,可是現(xiàn)在的這個人,很善良,很正直,也并沒有壞心眼。    待沈秋水與我一道回去時,正見楚南棠一臉凝重的坐在屋內(nèi),手里握著的青瓷茶杯,水早已涼透。    聽到腳步聲,猛然抬頭看了過來,騰身而起,一句話也未說將我抱了個滿懷。

    第68章 逮個正著

    他在顫抖,雙臂收得越發(fā)的緊。    “南棠,我沒事。”    我想找些詞匯來安慰他,可到最后,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怎么那么傻?那只是我一句酒后醉言,你卻當(dāng)了真?!?nbsp;   我抿唇淺笑,說:“酒后吐真言,我想那應(yīng)該是你心里真的想要的,所以我想給你。”    孫嬤嬤匆忙走了進來,看到我沒事,舒了口氣:“回來就好,少爺可擔(dān)心了,還要親自去山里找你,若不是我強行勸下來,恐怕就真去了?!?nbsp;   沈秋水打趣兒的說道:“少爺,你們倆不要這么rou麻行不行?感情像走散多年的小夫妻似的?!?nbsp;   孫嬤嬤斥責(zé)了他一句:“呸,你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口不擇言的!”    我只覺臉上一熱,退開了他的懷抱,卻聽到沈秋水厚臉皮道:“反正人我給無恙帶回來了,也沒我啥事,我就先回去睡了。少爺,您也早些休息?!?nbsp;   楚南棠瞥了他一眼,由衷道了句:“謝了,秋水?!?nbsp;   孫嬤嬤想到了什么,說道:“還沒用晚膳吧?我現(xiàn)下去拿些吃的給禪心丫頭?!?nbsp;   “謝謝孫嬤嬤?!北緛硎窍霝槌咸淖鳇c事情,結(jié)果反倒麻煩了他們,心底有些過意不去。    吃完孫嬤嬤送來的晚膳,已經(jīng)不早了,楚南棠洗漱后便回了里間。    我上前去將門窗關(guān)上,突然窗前飄過一道白色的身影,嚇得我差點尖叫出聲。    扶著胸口喘了兩口氣兒:“你……你怎么跟過來了?”    “你答應(yīng)我,要幫我找少樺的。”    我轉(zhuǎn)頭看了眼屋里的人,小聲對窗外的阿飄說道:“里面睡著個法師,專收你們這種游魂,你還是快走吧?!?nbsp;   阿飄以為我是唬她的,靈體穿過窗臺進了屋內(nèi):“你是想說話不算話?”    “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頭緒,等明天有了頭緒,我再幫你找少樺?”    她半信半疑的盯著我:“你不要撒謊,如果你撒謊,我就一輩子都纏著你,讓你沒有安寧之日?!?nbsp;   我眨了眨眼睛:“你的威脅沒有什么用,里間那個人法力真的很高強?!?nbsp;   阿飄冷哼了聲,偏不信邪的闖進了里間,果然楚南棠感應(yīng)到了阿飄的存在,從床榻上翻身而起,快速念咒畫符,貼在了阿飄的額間。    阿飄被定了身,只能動眼珠子,我追了進去,走到阿飄跟前揚了揚手,舒了口氣。    楚南棠疑惑:“你能看到她?”    我尷尬的扯著嘴角笑了笑,坦白道:“其實……她是跟著我回來的?!?nbsp;   楚南棠的視線來回在我和阿飄身上轉(zhuǎn)了個圈:“怎么回事?”    “去山上采野山楂的時候,迎面碰上了,她讓我?guī)退乙粋€叫安少樺的人,我讓她帶我去摘野山楂,就這樣……”    楚南棠撫額,撤回了那道符咒,阿飄能動了,膽子似乎還特別小,躲到了我的身后,悄悄瞄著楚南棠。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膽子小又沒有什么傷殺力的女鬼,不免感到有些疑惑,她活著時是什么模樣。    “既然你幫了禪心,那我也幫你一次?!背咸木顾斓拇饝?yīng)了下來。    原來阿飄名叫杜小月,之前一直也住鎮(zhèn)子上的,兩人之間的愛情,有些俗套,男女雙方的長輩之間有解不開的恩怨,但偏偏兩人相愛了。    兩人之間的感情受到雙方長輩強烈的干擾與反對,于是杜小月就與安少樺約定一起私奔。    十年前一天雨夜,杜小月在鎮(zhèn)口等了安少樺一天一夜,他沒有赴約。    她跑回去想找他,卻被家人關(guān)進了柴房,不準她出門,杜小月心灰意冷。一時沒想開,就上吊自盡了。    然而杜小月一直留在人間不肯離去,就是想等到安少樺問清楚他,為什么那天晚上他沒有來。    那晚杜小月一直很凄慘的哭,我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楚南棠忍不住道:“你別再哭了,讓我先睡一覺,明兒個便幫你去找安少樺?!?nbsp;   杜小月細細哽咽著,縮到了角落里,不再出聲,楚南棠拉下了蚊帳,我也轉(zhuǎn)身出去睡了。    次日清早,楚南棠悠閑的吃了早膳,似乎正計劃著今天做些什么,迎上角落里那雙怨的眼神兒,輕嘆了口氣,認命道:“幫你去找安少樺?!?nbsp;   杜小月才笑了出來,她修行不夠,只能躲在傘下,楚南棠道:“那山里靈氣很充沛,是塊靈地,所以才能讓杜小月的靈體長時間留在人間沒有消失?!?nbsp;   鎮(zhèn)子也就這么大的地兒,一路打聽了一下,終于打聽到了關(guān)于安家與杜家的一些線索。    鎮(zhèn)子上的老阿婆講道:“安家小哥也挺可憐的,約了與杜家妹子私奔,結(jié)果只見杜家的妹子回來,安家小哥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nbsp;   我看了眼杜小月,疑惑:“沒有回來過?怎么會呢?”    杜小月一臉不信:“一定是騙我的!他們是騙我的,你們帶我去安家,我要去找杜少樺!”    “謝謝阿婆?!背咸臏\笑了笑,轉(zhuǎn)身對杜小月說道:“你帶路吧,或許去杜家,還能找到一些線索?!?nbsp;   杜小月記得不太清楚了,在這小鎮(zhèn)子上繞了許久,五月末的天開始炎熱,我看了眼滿額大汗的楚南棠,拉過了杜小月。    “杜小姐,你要是真想不起來,還是問問鎮(zhèn)上的人吧。”    “我怎么會想不起來?我是住在這個鎮(zhèn)上的啊。”    楚南棠道:“有些靈魄,確實是會忘了生前許多事情,一些記得的事情也比較模糊,你是因為山中的靈氣,才保靈魄不滅,若是一般的靈魄,七日之后就會變成無意識的游魂。被黑白無常帶入陰間,入六道輪回?!?nbsp;   杜小月一臉驚恐:“不,我還沒有見到少樺,我不要入六道輪回?!?nbsp;   “我會幫你還了這夙愿,再超渡你入陰間,如何?”    “嗯?!倍判≡掠昧c了點頭。    我們一路打聽,終于找到了安家,但是安宅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聽附近了鄰居說,安少樺失蹤了之后,安家堵物思人。無法承受這樣的悲傷,四口人也就傷心的離開了小鎮(zhèn)。    輕輕推了下門,破舊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進到廢棄的宅子里,陰氣森森的,布滿了蜘蛛網(wǎng)。    院子里放著幾個剛織好的簸箕,還有一些竹篾散落在地,沒有來得及編織,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我打了個冷顫,不解的問向楚南棠:“為什么陰氣這么重?”    楚南棠蹙眉:“你能感覺到陰氣很重?”    “嗯?!?nbsp;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許久未居住的屋子,一般陰氣都比較重。許多孤魂野鬼會占著這些沒人住的屋子,成為他們的棲身之地?!?nbsp;   “原來是這樣?!?nbsp;   他突然握過了我的手:“別怕,跟在我身后,什么鬼怪也傷不到你?!?nbsp;   從手心傳來的溫度,讓我覺得安心,我靜默跟在他身后,進了里屋。    屋內(nèi)的東西還十分齊全,那木桌上正擺著四副碗筷,似乎要準備開飯。    楚南棠四周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了躲在柜子后一個小男孩,當(dāng)然。也是避在這屋里的孤魂野鬼。    小男孩似乎很害怕我們,楚南棠看了眼小鬼,沒有理會,又徑自走了出去。    杜小月似乎很傷感,留在了屋內(nèi)沒有出來。    楚南棠凝眉在沉思什么,我沒敢上前打擾他,過了一會兒他說:“事情有些蹊蹺。”    “什么?”    “你不覺得很奇怪?”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哪里奇怪?”    楚南棠輕嘆了口氣:“即然是悲傷離開,可我看了眼屋內(nèi),幾乎什么東西都未帶走。如果真的是全家搬離了小鎮(zhèn),總該帶點必需品上路才對?!?nbsp;   他這么一說,我才恍然大悟:“是啊,如果真是要離開,桌上不應(yīng)該還準備吃飯的碗筷。”    楚南棠道:“四副碗筷,四口人,算安少樺五個人,證明安少樺在當(dāng)天確實沒有回來過?!?nbsp;   沒一會兒,杜小月?lián)沃图埡鯊奈堇镒吡顺鰜?,一臉悲傷的神情?nbsp;   我走上前安慰著她:“先別難過了,剛才我和楚少爺看了看,屋里除了那只小鬼,并沒有安少樺的氣息。楚少爺說,他確實沒有回來過?!?nbsp;   “怎么會這樣?!”杜小月著急了:“即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來赴約,那么他會去哪里?”    楚南棠道:“再去杜家走一趟吧?!?nbsp;   我們來到了杜小月的家,是她母親來開的門,五十歲的婦人滿頭白發(fā),見著我們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只是好奇的問道:“你們找誰?”    楚南棠溫和的笑道:“我們是來打聽一些關(guān)于杜小月的事情,能否進屋里細談?”    婦人似乎很是反感:“我們家小月都死了十年了,你們現(xiàn)在來打聽小月的事情,是想做啥?”    楚南棠看了我一眼,使了個眼色,我一下明白了過來,走上前道:“大嬸,這么說吧,前兩天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叫杜小月的,她說就住在這個鎮(zhèn)上,想家人了,讓我替她來看看家里的人?!?nbsp;   婦人突然情緒十分激動,淚水就涌上了眼眶,身形踉蹌了一下,哽咽問:“小月咋就托夢給你了?咋不托夢給我呢?”    “這個,許是怕您在夢里看了傷心吧,大嬸您也別傷過了?!?nbsp;   婦人擦了擦眼淚,才讓出門道:“進來再說吧?!?nbsp;   隨杜母走進了院子,屋子雖然破舊,但也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可見是個很愛收拾的人。    屋內(nèi)冷冷清清的,大堂擺著兩張靈位,早上上了香,落了香灰。    杜母拿過抹布擦了擦香灰。淚水又涌了上來?;仡^招呼了我們:“兩位先坐,我去給你們沖杯豆子茶來?!?nbsp;   杜小月見著陰陽相隔的母親,又開始流血淚,邊擦著邊跟著杜母走進了廚房。    “那個,杜小月哭的時候,怎么流血淚?”    楚南棠拿出折扇驅(qū)著炎熱,說道:“心里有滔天怨氣,便會流血淚。”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一會兒,杜母用木托端了兩杯豆子茶過來。    炒熟的黃豆與芝兒,還加了一些別的東西。聞起來帶著淡淡的香味兒,喝進嘴里,山水甘甜,帶點咸味,味道并不討厭。    但楚南棠似乎不太愛喝,漫不經(jīng)心的搧著玉扇,一雙點墨的眸四處溜達起來。    他觀察細致入微,經(jīng)常會發(fā)現(xiàn)我們不在意的一些東西。    杜月坐下之后,杜小月也挨著她坐了下來,但是杜母看不到她。    杜母提到這個女兒時,又傷心難過了起來:“我們也真是命苦哇,就小月一個姑娘,可偏偏是這命,還不到二十歲就沒了?!?nbsp;   楚南棠低垂著眸安靜的聽著,手中的扇子有一答沒一答的搖了搖。    我想了想問道:“那個……聽說小月和安少樺很相愛,當(dāng)初約好了私奔,后來安少樺一直就沒有再回來過,杜嬸,你知不知道其中的隱情?”    杜母冷哼了聲,滿是怨恨:“我們家小月真是可憐,善良天真,全被姓安的那小子給騙了!那姓安的小子哪里是真心實意的要娶她?其實早在之前。姓安的就已經(jīng)勾搭上了別的姑娘,人都懷了他三個月的孩子了?。 ?nbsp;   這個消息,簡直就是一記重磅炸彈,楚南棠搖扇的手頓住,下意識看向杜小月。    杜小月似乎也才知道這件事情,難不成其實之前杜家人都知道,卻將杜小月瞞在了骨里?    隨后杜母又說:“若是這安家小子對我家小月是真心實意的也就罷了,過去的恩恩怨怨,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為了小月的幸福,我們也不會這么死板不開竅。可誰知道……呵!我家老頭兒也因為這事兒一病不起,離開人世。”    楚南棠搖著折扇,問了句:“你們知道安家是什么時候搬離小鎮(zhèn)的嗎?就是小月與安少樺出事之后。”    問到這個,杜母的神色有些慌亂,眼珠子飄乎不定:“不,不知道,他們家一家人走得匆忙,也沒有和誰打招呼,不知道?!?nbsp;   楚南棠眸光沉了沉:“是嗎?那確實失蹤得有些蹊蹺?!?nbsp;   他用了‘失蹤’兩字,而不是‘搬離’,看來已經(jīng)確定了一些事情。    杜母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兒。起身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忙,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兩位就請便吧?!?nbsp;   楚南棠起身謝過招待后,與我一道離開了杜家。杜小月戀戀不舍的頻頻回頭看著母親,跟了上來。    “南棠,你在想什么?”    “覺得這件事情變得有些復(fù)雜起來?!彼f。    “很復(fù)雜嗎?”    “說復(fù)雜其實也簡單,且看吧。”他神秘的笑了笑,突然迎面跑來一小青年,撞了我一下,差點沒將我撞倒在地。    楚南棠眼明手快的扶過我,那人匆忙的回頭道了句歉。楚南棠問他:“他跑這么急做甚?”    那人說道:“壞事了,河里又淹死個人,大伙兒現(xiàn)在都趕了過去?!?nbsp;   “又?”楚南棠低語,我本沒想去看,卻聽到他說道:“一起去看看?!?nbsp;   “?。??”    楚南棠笑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兒?!?nbsp;   我們一同趕到了鎮(zhèn)子上唯一的河岸邊,只見一個年輕的婦人跪在河堤上嚎啕大哭著。    鎮(zhèn)民們滿是同情的看著這婦人,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