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快請大夫來,再把太子妃帶出去看守!” 命令完,他沉緊蹙起眉目,迅速取下身上的腰帶,將澈傾的傷口纏上,囑咐道:“少說話,保持體力等大夫來?!?/br> 澈傾微弱的點點頭。 元婉蓁按住澈傾胸口,安慰道:“傾兒,堅持一會,大夫很快就來了?!?/br> “咳咳···”澈傾猛地嗆出來一口血,眸子不由望向窗外,吃力的說道:“小姐···我冷···我好冷···” 看她越來越發(fā)白的臉色,元婉蓁心急如焚,淚如細雨般注下,一邊將外紗脫下蓋在澈傾身上,一邊輕柔的撫摸她的臉:“傾兒,別閉眼睛知道嗎?” “我記得小時候,小姐常常帶我在園子里捉蝴蝶。”澈傾倚在她懷里,卻是氣息奄奄的繼續(xù)說:“捉了就裝在袖口里···不停的轉圈···飛出來時真的很漂亮···” 說著,澈傾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散亂,聲音漸漸微弱下去,這時,大夫趕來,元婉蓁失聲大喊:“快!救她!救她!” 大夫連連點頭,只是在診察一番后,不禁擺頭嘆息道:“回王妃,這一刀很深,且傷及心臟,恕老夫無能為力?!?/br> 澈傾輕輕頷首,擔憂的看她一眼:“小姐,好好照顧自己,日后要多加小心···”她逐漸無聲,安靜地依靠著元婉蓁,眼中再沒了神彩··· “傾兒?。?!” 她幾乎是號啕大哭,滿心滿肺盡是狂熱的傷心欲絕,握著澈傾的手不愿松開,而慕容策緊緊的攬著她,只是沉默。 麻木的落淚,不知過去多久,恍如是做了一場噩夢,元婉蓁微張了張嘴,還沒說出話來,就昏倒在慕容策懷里··· 淺笑安然 說: 還有一章正在整理,12點前發(fā) 回復(9) 》 第五十九章 生來就屬于帝王家 夢中,澈傾在花園捉了許多蝴蝶,蝴蝶圍繞著她不斷的飛來飛去,忽而,她回頭粲然一笑:【小姐,好看嗎?】 “傾兒!”元婉蓁緩緩睜開了眼睛,青色的幔帳輕垂,縷柔和縷茹守在床邊。 “娘···”縷茹湊上前喚了聲,只是后邊的‘子’還未出,就被縷柔搶截了去:“王妃,您醒了?!?/br> 元婉蓁定一定神,身上冷一陣熱一陣,本能的縮成一團,哪怕是搭緊了被子,任然一點溫度也沒有。 “殿下呢?”她虛弱的問。 縷柔的睫毛顫了顫,道:“皇上召殿下入宮了?!?/br> 她看一看窗外:“噢,我睡了多久?” “王妃昏睡了快五日?!?/br> 縷茹端來瓷碗,里邊哧哧的騰起淡白的熱汽,“睡了這樣久,王妃快喝點粥暖暖胃,我吩咐廚房準備飯菜?!?/br> 外邊的冷風吹刮上窗紗,那聲音,似乎要刮得人心底生出無望的寒意。她的眼睛在房間里掃一圈,再也沒了澈傾的身影,那個陪了她多年的丫頭,視如親生姐妹的丫頭,就這樣走了,真的走了。 “我還要給她尋個好郎君,她還未嘗到幸福的滋味···” 她的眼淚無聲落下,縷柔端著碗喂她喝藥,哽咽道:“澈傾jiejie已被妥善安置了,請王妃節(jié)哀!日后,還有奴婢們陪著王妃,王妃快別傷心了!” 她看縷柔一眼,拿起碗一口氣將藥喝下去,那種苦,苦到五腑六臟全都要滲透··· 許久的靜默,房間是生冷的寂靜,她麻木的拭掉淚水,問道:“太子妃是如何處置的?!” “太子回了皇上,皇上下旨杖責三十。” “只是杖責?呵!”元婉蓁聞言不由苦笑,淚水不止的流下來,嘆道:“是啊,死的并不是我,只是一個卑微丫頭,又怎會重罰于她呢!” 縷柔憤恨的目光,氣道:“日后定要將她千刀萬剮!” “我的父親,我的孩子,我的傾兒?!彼龓е钋械谋瓷钌钗丝跉猓а赖溃骸扒У度f剮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你說這些做什么?!”縷茹責怪縷柔,繼而撫摸著元婉蓁的胸口:“王妃,快別生氣了,對身子不好??!” 這時,外面一陣接一陣的鞭炮聲,噼避啪啪的此起彼伏,聽著就十分的熱鬧。 元婉蓁怔一怔,問:“府里在做什么?” “隔壁府里傳來的!”縷柔忙敷衍一句,就垂下了腦袋收拾碗筷。 她她撐著身子唇色蒼白,茫然的看向窗外:“不像是從隔壁的傳來的?” “王妃,你剛小產(chǎn)又昏迷了這么久,趕緊躺下吧,別管外面的事了!”縷茹扶住她的身子,說話間眼圈微微犯了紅,元婉蓁心中頓時起了疑,道:“王府里到底在做什么?!” 縷柔忙道:“沒做什么?。「舯趧⒏袢辙k了家宴,鬧的聲音大了些?!?/br> 元婉蓁點了點頭,眸光不經(jīng)意落在縷茹臉上,縷茹極不自在的站起身,道:“奴婢去廚房看看飯燒好了沒!” 見兩人都有些刻意躲避,更加重了她的疑心,逼問道:“站?。「嬖V我實話?!” 兩人均是一驚,隨即互相對視一眼,默默垂下了腦袋,一個字也不敢講。 “恭請王妃入府!”外頭一聲喜慶的吆喝。 這一聲,頓時讓元婉蓁心中惶然,掀開被子一口氣就要沖出去,縷柔見隱瞞不住,撲通跪在地下,咬了唇痛哭道:“王妃,別出去了,免得傷心。” 她的心緊緊一縮,心里一時間轉過千百個恐懼的念頭,徘徊之間耳邊是縷柔兩人的嗚咽,終于,她還是推開了房門··· 白晃晃的陽光霎那間迎面,不覺有些刺眼,她倔強的扶著門跨出去,縷柔兩人立即跑來想要扶她,卻被她打開了手。 “王妃,外邊太涼了,快回去吧···” 微暖的陽光,雪已不再是搓棉扯絮一樣,只有點點落著的小雪,她跌跌撞撞向前院走,腳下每一步都是虛的··· “一拜天地!” 太監(jiān)尖細的聲調令她心中狠狠一顫。 走至轉角處,遠遠的望去,才發(fā)覺除了她住的房間周圍,整個王府都系著無數(shù)條紅綢帶,連各處樹木都掛滿了彩緞,妝點得十分喜慶。 前院的地上鋪灑著數(shù)不盡的梅花花瓣,道喜的賓客更是絡繹不絕。 “夫妻對拜!” 廳內,慕容策著鮮紅喜服,牽紅的另一頭是著大紅霞帔的新娘子。 這一幕,就像無數(shù)支尖銳的釘子,一根根釘在了她身體里去,硬生生的插入到心臟里,然后兇猛的攪動。 他在與別的女人拜堂?是她傷心的花了眼,還是在夢中未有清醒過來?! 縷柔打發(fā)人去通知煊紹,此時他已快步走來,看見她緊緊望著前廳,只默默的跪在了地上,語氣十分恭敬:“屬下見過···娘子?!?/br> 元婉蓁的心劇烈震顫,猛地回眸,而他的臉上,她們的臉上都是那樣哀傷的神情。 她極力自持著鎮(zhèn)靜:“娘子?” 煊紹咬了咬唇,閉著眼道:“殿下降王妃為妾侍,今日娶俞盈蘇為正妃。” 降我為妾,娶盈蘇為妃!腦中轟然一響,只余了一片空白,天與地都旋轉起來,她全身都顫抖得厲害,整個人都在瑟瑟發(fā)抖。身體內沒有一絲暖意。 耳邊豁然響起季妙霖在天牢里說過的話:【新婚當晚,他去見盈蘇了,他整晚都陪在盈蘇身邊?!?/br> 【他心里只有盈蘇?!?/br> 盈蘇?涼風吹得她薄薄的寢衣波瀾,寒意自腳底一路滲到心底最深處,她本能的將手按在胸口,一大顆眼淚滾落,接著又是一滴,連帶著一顆心直墜而下。 煊紹望著她,急道:“娘子,外頭太涼了對身子不好,快回屋里吧?!?/br> 她恍若未聞,眼淚順著臉頰滑下去:“我才剛小產(chǎn),傾兒剛死,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嗎?” 她晃了下身子,胸口深處抽搐著劇痛,忽然的急促喘息,一口鮮血盡數(shù)噴在煊紹的頭上··· “娘子!”全都驚呼一聲,眼見著她要倒下去,游廊上忽然竄出一道身影將她接住。 元婉蓁揪著胸口艱難的呼吸,慕容之見狀,沖煊紹大喝一聲:“快去請大夫!” “六弟?!痹褫栲托σ宦暎B帶口中的血濺在他頸子上,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仿佛流盡了最后一絲血色。 “準備熱水,房里多燃點炭火,快點!”慕容之一邊命令,一邊抱起她直奔房內。 大夫開了方子,又是一陣忙乎后,她像是突然打了個寒噤,心底深處是一種絕望樣的害怕,“六弟,你走吧,我累了?!?/br> “大夫說你不可以再受涼了?!蹦饺葜o她壓緊被子,她緊緊的蜷縮在床上,聲音顫抖而低微:“六弟,你告訴我,為什么?!” 慕容之心中一搐,坐在她身邊輕聲安慰,道:“生為皇子,有太多的無奈,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能理解,也聽不進我的話,但是我可以給你保證,給你發(fā)誓,今日之事確實逼不得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