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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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梁吐出草根,在馬上坐直了身體:“時候到了?!?/br> 不多時,西莽軍營中有兩隊人馬如韓戰(zhàn)事前預(yù)測的那樣從西莽軍營中訓練有素地離開,一隊前往支援偷襲搶糧的隊伍,一隊直逼戍陽城的方向而去,企圖圍魏救趙。 如此一來,西莽軍中的兵力銳減一半不止。 “贊布那個癟犢子,倒是還坐得住。正好,讓老子抄了他的老巢,拿了他的腦袋當球踢!”茍梁驅(qū)馬上前,語氣滿是幸災(zāi)樂禍。眺望了眼山腳下火光燃亮的西莽軍營,他看向韓戰(zhàn),眼里滿是熊熊戰(zhàn)意,“將軍,請準屬下出戰(zhàn)?!?/br> 這段時間一直待在軍營里養(yǎng)傷,茍梁真是憋壞了。 韓戰(zhàn)頭也不回地說:“老實待著。” 語氣完全不容商量,茍梁也只好按下不提。 等到那兩隊軍馬完全離開他們俯瞰的視線范圍,韓戰(zhàn)舉起手中的火把揮下,眾將士得令,兵分八路以最快的速度殺向敵方軍營。 茍梁高坐在馬上,看到我軍聲勢浩大地殺入西莽軍營,而夜空中再次燃亮火信,被贊布派出的第二隊朝戍陽城夜襲去的軍隊果然回旋殺向戍陽兵的后方。 只可惜,贊布就算猜到糧草一事就是戍陽軍設(shè)下的陷阱也為時已晚,在他計劃中能和自己里應(yīng)外合的出行部隊早就落在戍陽兵的埋伏中。里外兩場戰(zhàn)事爆發(fā),熊熊火光將涼薄的月光逼回黑暗的角落,喊殺聲震破天際。 看到這里,茍梁收回了視線。 他催著馬和韓戰(zhàn)挨得更近些,問他:“韓戰(zhàn),再有兩個月是戍陽侯爺五十大壽吧?你回京城嗎?” 韓戰(zhàn)盯著山腳下激烈的戰(zhàn)況,并未作答。茍梁眼睛一轉(zhuǎn),撐著馬背一下子跨坐在韓戰(zhàn)的戰(zhàn)騎上,雙手用力抓住韁繩謹防韓將軍把他踹下去,維持著環(huán)抱的姿勢和他咬耳朵:“你說話啊,是不是?” 韓戰(zhàn)擰眉,為他在陣前胡作非為分散主將注意力而心有不滿。 茍梁把頭搭在他肩膀上,吊兒郎當?shù)卣f:“怕什么,這仗要是能打輸,養(yǎng)他們還有什么用。放松點,咱們說說話?” 韓戰(zhàn)的回答是扣住了他的手腕脈門,用力——聽茍梁吃疼地叫了一聲,無賴地捏著韁繩的手也卸了力氣,韓戰(zhàn)二話不說就揪起茍梁的腰帶一把將他丟回了身旁的馬背上。 要不是茍梁大病初愈受不得外傷,他現(xiàn)在就一腳把他踹下山腳去了。 茍梁索性側(cè)躺在馬背上看他,手里不知從哪里找來的草根,往嘴里一叼,撐著額頭悠閑地和他說:“韓戰(zhàn),你帶我一起回去么?戍陽侯爺不是說,想見識一下讓韓將軍你春心大動又屢立奇功的鄙人嗎?丑相公總要拜見丈母娘的,我已經(jīng)做好準備,隨時為你赴湯蹈火喲。” 韓戰(zhàn)聽到這里才轉(zhuǎn)頭看向他,眉間略顯深痕:“這些,你從哪里聽來的?” 此前,有心人在京中攪渾水搬弄他和茍梁的是非,言說戍陽軍主將韓戰(zhàn)在軍中蓄養(yǎng)男寵,屢次為他以權(quán)謀私,壞軍中綱紀。這種誣陷看似無傷大雅,但也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一時間添油加醋被傳的沸沸揚揚,皇帝和侯府的密信接連送到了他的案頭上。 為免亂軍心,韓戰(zhàn)瞞下了這件事,茍梁斷不可能知道才對。 更何況,對茍梁好奇之類的言論出自于戍陽侯夫人寫來的家信中,如何會被他知曉? “嘿嘿,我昨天不是偶得一篇佳作,想要寫給你看來著,在你屋里不小心看到的?!?/br> 茍梁賠著笑臉說。 韓戰(zhàn)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未經(jīng)本將的允許,私闖主帥營帳,窺視主帥公文私信,你可知這是重罪?輕者重打軍棍五十,重者視作jian細,就地格殺勿論?!?/br> 茍梁完全不為所懼,叼著草根說:“你應(yīng)該慶幸我不是jian細,我這也是給你提個醒,你的營帳不是滴水不漏的。對了,這么看來,將軍還沒看到我那篇大作吧?現(xiàn)在月黑風高,正是吟詩的好時候,還請將軍聽我誦來——” “閉嘴?!?/br> 茍梁顧自深情款款地高聲朗誦:“奉日月以為盟,昭天地以為鑒。從此山高不阻吾志,澗深不斷吾行。流年不毀吾意——” “贊布突圍了?!?/br> 韓戰(zhàn)嚴肅地打斷了他。 茍梁翻身坐起,遠遠看向突圍的那隊人馬,笑了:“龜孫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將軍,請隨我來,請你看一場好戲?!?/br> 韓戰(zhàn)早就知道茍梁在預(yù)測的贊布逃亡路線上部下了陣法,據(jù)說是他自創(chuàng)的,威力尚不可知,只說要給贊布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韓戰(zhàn)對此是贊同的。 戍陽兵力量終究有限,要抵抗贊布的絕地反撲必要付出代價。 而西莽人好戰(zhàn),脾性酷烈,要戰(zhàn)可不管寒冬霜雪,真逼得他狗急跳墻那就是死戰(zhàn)到底。天陽國又受災(zāi)年影響,這一二年時間里無法支持過長時間的戰(zhàn)耗,這種兩敗俱傷的事韓戰(zhàn)不會做,所以在他最初的計劃里就沒有打算趕盡殺絕。 但給贊布找不痛快的事,他自然不嫌多。 茍梁和韓戰(zhàn)一行追向西莽逃軍,遠遠地,眾人就聽見一陣苦笑尖叫混雜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 再細聽,竟然是西莽軍發(fā)出的聲音。 逃竄的十萬大軍已經(jīng)化整為零朝不同的方向先行離開,此時已經(jīng)逃出戍陽軍的追擊范圍,大抵就要進入西莽境內(nèi)。 誰料,殿后的贊布和他的親兵共計三千人卻在前方滯留。 明明是在逃命中,但他們卻完全不見緊張,反而變得神神叨叨的。借著火光,在馬上的眾人只看見西莽軍中包括領(lǐng)帥贊布,都虔誠地跪在地上,對著木頭人念念有詞。 他們之中一部分人滿臉喜色,像是得到了神明的贊揚;一些人哭泣不止,正對著木頭人懺悔著,祈求寬恕;剩下的那部分人,驚恐地尖叫,仿佛眼前的木頭人是索命的鬼魅,卻一步也不敢逃跑,對著木頭人磕頭搶地,嚷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茍梁勒住韁繩,“別靠的太近,如果你們不想步他們的后塵的話?!?/br> 韓戰(zhàn)眼中閃過一抹深思,茍梁之前張羅著做木頭人他是知道的,還說這些“人”用得好能抵過千軍萬馬。 眼前所見,茍梁之前還真沒夸口。 不止如此,茍梁能夠在戰(zhàn)前就準確地預(yù)判事態(tài)的發(fā)展,鎖定贊布一行逃離的路線提前布下大陣,不論是心智還是見識都遠非常人所比。 【叮,目標好感度更新,當前好感度: 70!】 韓戰(zhàn)對茍梁的欣賞又進一步,語氣也溫和了許多,問他道:“這是怎么回事?!?/br> “一個陣法,我將它取名叫做守株待兔。別看這么玄乎,其實只是個小把戲,接著光影造成的視覺幻象?!?/br> 這是他還是天師孟七寧的時候,利用奇門遁甲和五行之術(shù)做出來的陣法,不傷人但是坑死人不償命。 “喲,沒想到贊布這種jian險小人居然還能看到好事。不過,看他笑得那么jian詐,該不會是看到他嫂子了吧?我可聽說了,這家伙肖想他嫂子不是一天兩天了,瞧瞧這一臉yin蕩肯定沒干好事?!逼埩浩奉^論足,“還有那幾個嚇得頭破血流的,嘖嘖,平日里真是好事沒干過一件壞事一件沒落下,這不就被自己心里的鬼嚇破膽了。所以說啊,這虧心事不能做……呃,我說遠了?!?/br> 被韓戰(zhàn)瞥了一眼,茍梁抹鼻子一笑道:“再過一刻鐘就要破曉,到時候這個陣法的效力就消失了。” 不過,這點時間也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他翻身下馬,踏著法門走向正在夢中醉臥美人膝的贊布,一顆藥丸塞進他嘴里。 茍梁蹲下來拍了拍贊布的臉,低聲說:“看在你替我滅了魏宣明的份上,給你留個全尸,不用太感激我。” 他輕輕一笑,隨即起身離開。 身后遠遠地傳來馬蹄聲——發(fā)現(xiàn)后師部隊和主帥未如期匯合的西莽軍殺回來了。 血夜一仗,戍陽軍大獲全勝,西莽退兵,今年還想作怪也無后續(xù)之力了。 十天后,朝廷犒賞全軍的旨意,連同特旨準許戍陽侯世子韓戰(zhàn)回京為戍陽侯爺賀壽的旨意一起下達。 茍梁隨意地翻閱了眼明黃卷軸,圣旨上贊許戍陽侯滿門忠烈,又憐惜韓世子常年在外征戰(zhàn)的辛勞,但怎么聽都潛藏著別的意味。 他嗤道:“陛下憐戍陽侯常年膝下不承歡,特許世子回京賀壽,還調(diào)派了你二叔過來替你守城門。呵,真是司馬昭之心,生怕人不知道呢?!?/br> 知曉一點內(nèi)情的人都知道,戍陽侯與他的二弟不和,后者年輕時候為了爭奪侯位屢次陷害兄長,甚至有一次差點就讓戍陽侯爺戰(zhàn)死沙場。這仇怨過了多少年也不會散,現(xiàn)在皇帝派他來接替戍陽城的軍務(wù),足可見用意之深。 想必,韓戰(zhàn)這一次回京,不過多久就會正式繼承戍陽侯的位置,代替自己“年事已高”的父親駐守京城,再也無法回到邊塞,免得功高震主了。 韓戰(zhàn)自己也明白這一點,不過他更憂慮的是他二叔在軍師上天資有限,難以勝任,勢必后患無窮。 看著目露嘲諷的茍梁,韓戰(zhàn)難得沒有斥責他的不敬,而是問道:“你給贊布下的毒,潛伏期有多長?” “短則七個月,長則九個月,一旦發(fā)作,必死無疑?!?/br> 說起這件事茍梁咧嘴一笑,面露得色:“今年的光景差,明年西莽的情況也不太好,等到明年秋收之前,西莽必定進軍南下。這一代西莽王還是非常器重贊布的,就是不知道,主帥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個驚喜他們喜不喜歡了?!?/br> 茍梁已經(jīng)能預(yù)見西莽王血吐三升的郁悶了,雖然西莽境內(nèi)不止贊布一個領(lǐng)將,戰(zhàn)事也不能避免,但能給對手添堵當然要不遺余力。 韓戰(zhàn)頷首,沉吟道:“除了西莽之外,北漠也不能小視。我叔父此人心胸有限,眼里除了權(quán)勢看不到其他,難當大任,戍陽城內(nèi)的事放到他手里我實在不放心。此番我回京若不能如期折返,軍中大事就要你們多cao心了,必要時候讓他閉嘴就是。至于對上如何說,常校尉定能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交代,對么?” 茍梁的表情一頓,頗感頭疼地捶了捶額頭道:“將軍這么信任我我很高興,但這次,恕我不能為將軍分憂了?!?/br> 韓戰(zhàn)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淡淡地說:“別耍心機,我不會帶你回京的?!?/br> 他手底下不缺打仗的好手,但能玩得轉(zhuǎn)人心動得起陰謀的人,還真只有茍梁一個。 在領(lǐng)完圣旨后韓戰(zhàn)特意把茍梁留下來,就是有心把戍陽邊城的安危重責托付到他手上,絕不想聽到他否定的答復(fù)。 “雖然我是日也盼著夜也盼著你能許給我名分,帶我回家拜會長輩。不過這次,我也是真的不得不回京了?!逼埩嚎嘈σ宦?,表情完全沒有平素的漫不經(jīng)心,他微微皺著眉,沉聲道:“三個時辰前我收到家信,我祖父病重,我得回去看看?!?/br> 韓戰(zhàn)看他神色不似撒謊,正要詢問茍梁祖父的病情如何,忽地又凝眸看向他,冷聲道:“常校尉,你應(yīng)是江陰人士,且除了侵吞田產(chǎn)虐待侄親的叔伯之外,家中再無親屬??墒潜緦④娪涘e了,嗯?” 茍梁⊙w⊙:“……” 韓戰(zhàn)微微瞇了瞇眼睛,冷峻的臉上忽然帶了一點笑意,緩聲道:“常校尉心虛的表情真可謂百年難得一見,看來不是本將記錯了。常校尉,你如何解釋,嗯?” 不同于上一次帶著冰碴子的尾音,韓戰(zhàn)的聲音至始至終帶著溫和的笑意,但這樣更讓茍梁心里發(fā)毛。 他默不作聲地往后挪了挪,干笑道:“常宣寧確實是江陰人士來著……” “哦?” 韓戰(zhàn)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無形的壓力仿佛五指山一樣扣下來讓人無處現(xiàn)形,茍梁咽了咽口水,艱難道:“只是這世上……從來不曾有過常宣寧,而已?!?/br> 韓戰(zhàn)臉色微變,他收起所有情緒,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茍梁。 半晌,他才出聲道:“世上既無常宣寧,那你,又是誰?” 茍梁迎著他的目光,心虛氣短地硬撐了片刻后,壯士斷腕般一咬牙,撕下了臉上的偽裝——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看到有寶貝說討厭魏宣明給小攻留的痕跡,哈哈,上個世界最后有說的啦,宿體其實是小狗糧的某一部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咩哈哈~ 第219章 榴蓮味的戰(zhàn)神攻(4) 對于常校尉想討將軍做媳婦這件事, 在最初的驚愕過后,戍陽軍上下雖然同出一氣地不看好他, 但也沒有多少人奚落他。 這些年親眼看著魏宣明撞南墻撞得頭破血流, 一抹臉又義無反顧地往韓戰(zhàn)的墻上撞, 他們安慰他的理由從來都是:讓令堂把你再生一回,將軍一定會看上你的。 是的, 五年來出生入死的袍澤之情讓戍陽軍上下寬容魏宣明愛吟酸詩,魔音催耳等一切毛病, 質(zhì)樸的士兵們帶著厚濾鏡看他,怎么都是好的。 他善謀,他勇敢,他講義氣,真要挑揀, 也只有他不夠出色的相貌配不上將軍了。 然而這一天, 茍梁用行動推翻了他們的認知。 常年糊滿腮幫讓人辨認不出輪廓是圓是方的大胡子被撕下來, 白皙的皮膚泛紅, 在陽光下甚至有中晶瑩剔透的錯覺。接著, 茍梁把他臉上粘著的惹人厭惡的長毛大痣也除了, 用藥水抹去臉上的斑斑點點的黑色雀斑,露出真貌。 瓜子臉,桃花眼, 微笑唇,小酒窩的完美組合。 美若出塵,無可挑剔。 韓戰(zhàn)對人的相貌一向看得很淡也不能否認茍梁的模樣讓人驚艷, 但此時他無心欣賞。韓將軍第一時間所想到的都是茍梁為什么要如此偽裝,為什么假造籍貫混入軍中,他是否是敵軍的jian細這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