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到底多深厚的交情,竟然要你讓出去?”經(jīng)紀(jì)人咬著牙問。徐生床上的女人來來去去,最為□□的就是云姐了,現(xiàn)在徐生竟然為了交情不幫云姐,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云姐咬了咬下唇,“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心情很差,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好好睡一覺……”她支撐不下去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經(jīng)紀(jì)人嘆了口氣,“如果有機會,我會盡量幫你爭取的。” 云姐應(yīng)了一聲,飛快地掛了電話。 握著笨重的大哥大看向霓虹燈閃爍的街道,云姐有些迷茫。 她生得花容月貌,是絕色大美人,怎么就走到這樣落魄的地步了呢?當(dāng)年她甚至可以持靚行兇,在港島橫行,怎么就落魄到要被換角了呢? 是謝長安的錯,都怪她!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對著徐生搔首弄姿,憑徐生歷盡各色美人的閱歷,是不可能會喜歡上她這樣的青澀丫頭的。 云姐越想越怨恨,在大街上亂七八糟地走著,根本不想回去。 走了一會兒,她見不遠(yuǎn)處是個小公園,便打算過去坐坐。 剛走近,就聽到有人在低低哭泣。 云姐聽著這哭聲心里有些發(fā)毛,但是又見四周都有人,就連小公園里也有人在運動,便知道哭的是人不是鬼,當(dāng)下走了過去,隨便找張石凳坐下來。 坐了一陣,聽著耳朵里傳來的哭聲,云姐的心情越來越暴躁,忍不住看向哭泣的那人。 這時那個哭泣的人正好抬起頭來擦眼淚,露出一張略有些熟悉的臉。 這是小梨渦? 云姐愣了愣,忍不住站起身走了過去。 走近了,她才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看清楚,眼前的不是小梨渦,只是長得有幾分像小梨渦……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曾經(jīng)被蔣家錯認(rèn)回去的蔣家表小姐姜韶華了。 云姐想明白了,便在姜韶華身邊坐了下來,“你哭什么?” 姜韶華冷不防聽了這一問,就停止了哭聲看向她,“云姐?你怎么會來這里?” “若我沒有記錯,是我先問你的?!痹平憔痈吲R下地看向姜韶華。 姜韶華聽了這問題,悲從中來,垂下臉說道,“和你無關(guān)?!?/br> “我知道和我沒有關(guān)系,但是我知道,一定和小梨渦有關(guān)系,是不是?如果不是小梨渦回來把你的身份搶走,你今天就是蔣家的表小姐,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絕對用不著來這樣的小公園哭,是不是?”云姐笑起來。 雖然她很倒霉,但是姜韶華比她更倒霉,想著姜韶華的倒霉事,她的心情竟然好了很多。 姜韶華原先雖然只是蔣家的表小姐,遠(yuǎn)沒有上流社會那些大小姐身份金貴,但是比起她這樣討生活的女明星,又高貴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惜這樣的美好生活,姜韶華只享受了兩年,在習(xí)慣了這份美好之后,重新墮入地獄。 姜韶華停止了哭泣,冷冷地看向云姐,半晌笑了,“徐生好像很喜歡小梨渦,最近都沒有找過你了吧?” “只是一個男人,搶了就搶了?!痹平惚淮林行氖拢睦镒匀粦嵟蛛y受,但是為了不再姜韶華跟前跌分,她還是表現(xiàn)出了不在乎。 姜韶華嗤笑一聲,“真的只是一個男人嗎?那個男人是一個上流社會家族的掌權(quán)人,手上有無盡的權(quán)勢和資源,正是你做夢都想要的,你竟然告訴我,只是一個男人?” 她說到這里,見云姐的臉色變得難看,笑得更夸張了, “徐生愛上小梨渦,開始對你愛理不理了吧?他當(dāng)初讓報紙抹黑小梨渦好幾年,說起來也是因為你?,F(xiàn)在他討好小梨渦,卻連小梨渦一個眼神都得不到,應(yīng)該遷怒到你身上來了吧?” 云姐再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手背青筋畢現(xiàn),“你給我閉嘴!你這樣說我,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你喜歡章大公子,可是章大公子卻喜歡小梨渦,連看都不看你一眼!我好歹還從徐生那里拿到資源了,而你呢?哈哈哈……” 姜韶華聽她提起章不見,心中大怒,鄙夷道,“說得這么光榮,不過是賣|身而已?!?/br> 這些年來,她過得極其悲慘,一直想找章家的人幫忙。 找章不見時,連章不見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當(dāng)乞丐一樣驅(qū)趕。好不容易跟著許舒如參加宴會見上一面,可又被他無視得徹底,仿佛她是什么臭蟲似的。 除了章不見,還有章不變。上輩子一直很喜歡她的章不變,在這輩子對她一點情意都沒有,見她來尋求幫助,冷冷地笑起來,抱著手臂逗玩意兒似的問她,“姜小姐到底是憑借什么來找我?guī)兔Φ???/br> 她狼狽而逃,心中最后一點僥幸都沒有了。 云姐被姜韶華這樣刺激,心里氣惱至極,忍不住跟姜韶華掐起來。 兩人如此這般互相傷害,互揭老底,吵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休息了一陣,云姐問,“其實我們的敵人都是小梨渦,我們應(yīng)該聯(lián)合起來,而不是敵對?!?/br> “她有個能干得幾乎要掌握輿論的爸爸,又是蔣家的表小姐,再有章大哥護(hù)著,我們能對她做什么?我們什么都做不了……”姜韶華說這樣的話時,一顆心在滴血。 明明她比謝長安優(yōu)秀,明明她是重生的,為什么竟然混得遠(yuǎn)遠(yuǎn)不如謝長安? 云姐笑道,“那又如何?我就不相信她永遠(yuǎn)那么幸運,永遠(yuǎn)不會倒霉……而且,不是說小梨渦那個圈子里,有很多人看不慣她的嗎?還有港島人,心里應(yīng)該也鄙視她大陸人的身份吧……其實只要好好想,辦法總是有的。”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腦子靈活,忍不住跟姜韶華分享了一番。 她想著,就算自己沒有機會出手搞小梨渦,把點子分享給姜韶華,讓姜韶華對小梨渦下手也是極好的。 到了國際會議當(dāng)天,謝長安早早起來,整裝待發(fā)。 謝永安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平安符,“jiejie,這是我偷偷幫你求來的,能保佑你馬到成功。你這次去做同聲傳譯,一定能夠好好表現(xiàn)的?!?/br> “謝謝?!敝x長安把平安符放進(jìn)包里,然后看向章不見。 章不見臭不要臉地湊過來,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我這是平安吻,心心念念十多年,有最美好的祝愿。現(xiàn)在交給你,一定能讓你一往無前心想事成的。” “你太無恥了!”謝永安小朋友被章不見的無恥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無恥呢?連份禮物都舍不得送,還要親我jiejie,太不要臉了!” 章不見將他的腦袋扭到一邊,“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闭f完看向杏眼水光瀲滟的謝長安,“加油!” 謝長安暈紅著臉推開他,后退一步,“我當(dāng)然會加油了?!?/br> “那出發(fā)吧。”章不見一邊說,一邊拍了拍她的背包,又幫她拉好背包的鏈。 謝長安點點頭,和兩人一起往外走,直奔旁邊的國際會議廳。 因為離得近,三人是走路去的,身后跟著一長串的保鏢,有些打眼。 謝長安沒空注意別人的目光,她在想,章不見今天情話水平滿分,也不知從哪里學(xué)會來的。 如此這般地想了一會兒,她覺得自己自己瘋了,才會在這樣的時刻想這些有的沒的。當(dāng)下連忙將這些拋到腦后,叮囑章不見,“我進(jìn)去之后,你就帶永安回酒店或者出去玩吧,不用等我。還有,要注意安全?!?/br> 章不見應(yīng)了,見她就要進(jìn)場,又給了她一個吻,就目送她檢查工作牌進(jìn)入國際會議廳了。 謝長安順著指示牌找到英語組的工作房間,見是極為狹窄,和箱子差不多的地方,心里暗嘆。 同聲傳譯的工作環(huán)境,固然夠嚴(yán)峻夠苦逼的。 此時的箱子里,坐著兩個男人,一個是金發(fā)碧眼的白人,一個是長著瞇瞇眼和大餅?zāi)樀膩喼奕?,他們原本似乎在說著話,臉上帶著笑容。 謝長安收回打量的目光,走近兩人,剛想拿掉臉上的口罩沖兩人打招呼,就見原本正在說話的兩人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其中那白人還問,“嘿,請問你是新來的嗎?我過去好像沒見過你?” 大餅?zāi)橖c點頭,“我猜一定是新來的。請問你是港島人還是日本人?” 同聲傳譯的圈子并不大,經(jīng)常參加會議,大家差不多都是熟悉的,而謝長安,是他們過去沒有見過的。 謝長安見兩人主動問自己,連忙扯下口罩,笑著對兩人點點頭,這才道,“我是新來的,來自中國大陸。還有,港島是中國的一個地區(qū),而日本是一個主權(quán)獨立的國家,這兩者不可以并排放在一起討論?!?/br> 此時港島雖然還沒回歸,但畢竟是中國租借出去的地區(qū),說到底還是屬于中國的。 白人眼冒金光地看向謝長安,“哦,我的天使,你長得真好看,我看著你,差點就要醉了?!闭f完反應(yīng)過來謝長安說了什么,臉上的驚艷之色變少,有些驚訝地看向謝長安, “我聽說中國大陸思想|管|制很嚴(yán)格,目前看來的確如此。我們只是說幾句話,你就已經(jīng)上升到別的高度了?!?/br> “我的上帝啊,我認(rèn)得你,你是小梨渦!天哪,你竟然是小梨渦!我簡直不敢相信……”大餅?zāi)樋吹街x長安也很驚艷,滔滔不絕地想問話,問完了想起謝長安是來自中國大陸的,臉上除了驚艷,又多了許多鄙夷的神色, “你們中國大陸現(xiàn)在還餓得吃不飽飯吧?都還像過去那樣規(guī)定你們該怎么說話吧?我聽說你們有毛|語錄,你剛才說的,該不會就是來自毛|語錄的吧?” 謝長安早知道要接受到這樣的眼光,可是還是沒有想到,自己青澀的臉蛋沒有讓人質(zhì)疑水平,卻跟人吵起了別的。 她清清嗓子,先回答白人,“我認(rèn)為我的話和思想|管制無關(guān),純粹是地理常識。”說完又看向大餅?zāi)槪?/br> “中國大陸地大物博,能吃的東西出乎你的想象之外,我認(rèn)為你該跳出井外,好好看看天空是怎樣的。至于語錄,我認(rèn)為‘小梨渦語錄’更恰當(dāng),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眼,似乎還想討論,但是畢竟是資深的同聲傳譯員,此時見時間不多了,便收斂了心中的疑問,臉色凝重地看向謝長安。 白人開口,“通過剛才的交談,我認(rèn)為你的英語很不錯。但是你要明白,我們這里不是普通的翻譯,而是同步翻譯,請問你能勝任這個工作嗎?我很抱歉我這樣問你,但是你實在太美了,根本就不像個同聲傳譯員?!?/br> “她當(dāng)然美麗了,她是個演員,拿過不少獎,我記得在美國也曾上演過她的電影,我想你應(yīng)該能認(rèn)出她來……”大餅?zāi)樥f完,看向謝長安的目光帶上了惱怒, “這里是知識的殿堂,你即使是一個優(yōu)秀的演員,也沒有資格來這里。更不要說你是個大陸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學(xué)英語做同聲傳譯。” 白人震驚地看向謝長安,滿臉的難以置信和抓狂, “我的上帝呀,親愛的請你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是個演員嗎……我天哪,我也認(rèn)出你來了,你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是最美的甜心……可是你為什么來這里了呢?你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啊……” 謝長安沖白人點點頭,“我是個演員,但是那只是我的兼職,而我真正的職業(yè),是同聲傳譯員?!闭f到這里對白人伸出手,“請多多關(guān)照?!?/br> 白人糾結(jié)地伸出手和她的手握了握,“親愛的,你真的可以翻譯嗎?你真的不會出錯嗎?請你老實告訴我……我不能接受任何意外……如你所見,這里有三個人,是輪流著工作的,若你無法勝任,我們這兩天都將會很痛苦。” 謝長安笑了起來,“我想你即使不相信我,也該相信聘請我來做同聲傳譯的人?!?/br>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白人覺得謝長安的話也有道理,便放下兩分心,但嘴上還是忍不住咕噥,“可是你這么美,怎么可能會翻譯呢?” 謝長安哭笑不得,正想說什么,就聽到大餅?zāi)樇惭詤柹溃碍偹?,你不要被她騙了,她是大陸來的狡猾的女人……你識相的馬上給我滾出去,不要留在這里自取屈辱?!?/br> 謝長安聽了這一番話,冷淡地看了看大餅?zāi)?,“你說到自取其辱,我覺得你才是自取其辱。你看看你自己,一雙瞇瞇眼,一張大餅?zāi)槪駛€發(fā)霉的發(fā)面饅頭似的,也好意思來跟我說話。” 大餅?zāi)樎犃?,臉色變得特別難看,“你胡說什么?你不要以為我不會對你動手!” 謝長安干脆在空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你長得有礙市容,我不想看到你?!?/br> “什么?你敢說我?”大餅?zāi)槕嵟脦缀跻钠饋怼?/br> 白人見兩人就要吵起來,忙大喝道,“都不要再說了,會議快要開始了,趕緊準(zhǔn)備吧。”說完看向謝長安,“親愛的甜心,我還不知道你的翻譯水平,等會兒由你先開始翻譯,遇到不會的趕緊關(guān)麥,由我們補上,聽明白了嗎?” 謝長安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 白人擺擺手,“不用謝?!蹦樕蠀s帶著悲壯,認(rèn)定自己今天和明天都將要忙得要死。 大餅?zāi)樳€想再罵幾句,見白人正看著自己,便努力收斂了神色,冷冷地瞥了謝長安一眼。 謝長安連眼角余光都不給大餅?zāi)樢粋€,而是飛快地從雙肩包中拿出自己的紙筆。 手伸進(jìn)雙肩包里,她看到了雙肩包里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明黃色招財貓,心中一動,忙將之拿了出來細(xì)細(xì)打量。 招財貓一上手,就是一陣透心的涼。 謝長安大為驚愕,這招財貓呈明黃色,分明是由雞油黃雕琢而成的,并不是普通的招財貓。 她記得,自己早上收拾東西的時候,包里并沒有這個招財貓的。 難道……是章不見放進(jìn)去的? 謝長安想起章不見親過她之后,曾拍過她的包,又幫她拉上拉鏈的。 應(yīng)該是那個時候,他偷偷把招財貓放進(jìn)自己的背包里了。 “嘿,親愛的,你在發(fā)呆嗎?”白人見謝長安看著手中的貓出神,忍不住出聲催促。